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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娘,我知道你手段厉害,但这次死的可是一个老将军,连我们秦家都无能为力,你又能做什么呢”秦子儒隐约能推断出莫浅凉背景不简单,应该说所有能在凤都立足的大户,背景都差不到哪里去,可这次莫将军背后的撑腰人是皇上,他若有心要处死四弟,谁都阻止不了。
“翻案呀走正常程序翻案不就可以了,你从心底里是相信你四弟没有杀人吧只要不是他干的,我就有信心让他脱身。”阿凉很清楚,秦子儒这个人,虽然死心眼,但不是随便糊弄几句就能煽动的人,首先要取得他的信任,就得抛出充足的理由,“上次我欠你一条命,这次我帮你救回一条命,如此两清,你觉得如何”
秦子儒眼前一亮,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敢置信的惊诧,“你确定你能做到”
“反正你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说不
定还能有一线希望,你说是不是”阿凉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凡事过盈则亏,一点点抛出诱饵才是长远之道。
秦子儒心里有些迟疑,这毕竟是秦家的家事,交于外人是不是不太好可想到秦子煜关押天牢,还随时可能遭人刺杀,他就心急如焚。
看莫浅凉的意思,是真心想要帮忙,他虽然没有指望当初救她能有回报,反正也是被威逼着下手的,现下这个紧急的时刻,他身边找不到任何能商量的人,唯一能主持大局的秦老夫人一听四弟进了天牢,当时就急得病倒了,大哥和二哥都不在身边,秦家长老们四处奔走,但效果并不大。
像莫浅凉说的,现在唯一能救秦子煜的方法只能正面突破,证明四弟不是凶手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可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他要如何翻案他直觉,眼前的女子能帮到自己。
“我现在应该如何做去莫将军府上看看嘛”秦子儒试探着问道。
“案发现场已经被吏部收拾得差不多了,再说,如果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陷害,现场我们再去也找不到新的证据了,唯一的突破口,只能从尸体本身入手。”阿凉分析道。
“尸体停放在吏部的停尸间里,需要有手谕才能申请察看,皇上本来就迁怒秦家,加上我今天才被赶出来,吏部的人不会让我再进去的。”秦子儒面容苦恼,他将头发拨乱得一团糟,看起来更像个神经病了。
门口有病人进来,一看医生这般模样,腿才跨进来一只,就拔腿跑了,下人们拦都拦不住。
于是,一众幽怨的眼神盯着端坐在正中间的医馆老板,秦子儒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啊秋”一个长长的喷嚏,差点喷对面的人一脸。
阿凉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后退闪避,幸亏平常有练,不然得被他喷一脸的口水。
她扶着柱子,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压低了声音道,“怎么聊着聊着,你还发动突然袭击”
“不好意思,没忍住。”秦子儒下意识瘪了瘪嘴,不好意思的看着阿凉,面色涨红,这么严肃的场合,说这么严肃的话,怎么自己一下子就没忍住呢他平常在旁人面前可都是儒雅医生的形象,每次碰到她就形象全无,冤家,冤家呀
“算了算了,你先把自己拾掇一下,今晚戌时,到锦绣坊偏门等我。”阿凉扶额,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好好跟这个人聊天了,她长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迈着优雅的小步子,款款离去。
秦子儒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他找来一面镜子,被头顶的鸡窝吓了一跳,一大早被人从吏部扔出来就已经浑身脏乱了,头发还被自己糟蹋成这样,怎么看都像个乞丐,难怪大家看他眼神都如此奇怪,哎呀,想想真是有点丢脸呢
秦子儒捂脸,高喊一句,“今天闭门,不营业了。”说完,便夹着腿往内室跑去。
下人们表示,他们的主子,可能脑子真的有问题。
夜凉如水,乌云蔽月,光线昏暗不明,头顶的灯笼
忽闪忽闪,风刮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停尸房周围寂静得可怕,秦子儒胆战心惊的贴着墙壁慢慢移动,耳朵竖起,聆听周围的一切声音,若是此刻有异响,阿凉保证他一定会吓昏过去。
“站好了。”她低吟一声,揪着他背后的衣领往上飞去,秦子儒只觉眼前发昏,待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越过高大的外墙,来到了停尸房外面的庭院。
院子两边种着梧桐,年月已久,树干庞大,树叶繁茂,风一吹,洋洋洒洒飘落下来,脚底下已铺了厚厚一层的落叶,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阴森恐怖。
吏部晚上也是有侍卫巡逻的,但大家都十分有默契的远离这个地方,连打扫卫生的下人都不轻易来此,更加剧了这里的破落与杂乱,停尸房,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阿凉见他站在原地,四处打量,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秦子儒一个踉跄,往前跑了两步,差点直接栽倒在泥土里,他瞪了一眼这个粗鲁的女人,偏偏说话又没
有底气,这地方他是真怕啊“我我不正在走吗”
“你不是在害怕吧”阿凉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真是没想到啊”
“我怎么害害怕了我学医这些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尸体,我我就是害怕被人抓到,我们这可是夜闯吏部,如果被发现,可是要被当做盗贼抓起来的。”秦子儒不自觉挺直了腰杆,试图证明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
“啊,你后面好像有东西。”阿凉突然收敛了笑,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身后的方向。
“啊”秦子儒惨叫一声,飞快躲到了她的身后,“在哪”
阿凉憋笑都憋不住了,她捂着肚子,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分,“你不是说你不怕吗”
秦子儒从她身后探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耍了他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实际对阿凉怎么样,只好在原地跺脚,“你这人怎么
这样啊”
“嘘。”阿凉突然凑近,将他拉到树后,就看到远处有一队巡逻的卫兵从院门前经过。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声音”其中一个士兵问道。
“说说什么呢这里可是放死人的地方。”另外一个士兵不自觉抱紧了手臂,打了个冷战。
“不会是有”那士兵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晚上不要随便说话,走走走,我们快走。”一行人加快了脚步,飞速远离了停尸房。
阿凉从树后走出来,回头道,“出来吧都怪你,不知轻重乱叫,差点把官兵都给引来了。”
“还不是你吓我。”秦子儒十分委屈,小媳妇样跟在她的身后。
阿凉给了他一个白眼,推开停尸房的门走了进去,秦子儒一看自己被落下,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跟了过去。
医活人和见死人,天差地别,尤其在这般阴森的环境里,他扛不住啊
停尸房内格外的阴冷,放了一排的尸体,皆用白布遮盖,阿凉点亮了火折子,一个一个的掀开察看,终于在角落里停了下来。
“看来这就是莫将军的遗体了。”她喃喃自语道。
秦子儒跟在她的身后,往下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
尸体冲天的腐臭味就不必说了,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实际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秦子儒还是小小恶心了一下。
五官具烂,血肉模糊,上面爬满了蛆,看起来十分恶心。至于原先主人的样貌,就算是他亲儿子过来也未必认得出。身上穿的是将军常服,身高与体形都与莫余一致,加之死在了莫余的府邸,任谁都会联想到这就是莫余,可阿凉并不这么看。
她将布全部掀开,火折子递给秦子儒,从怀里掏出白帕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再次站到了尸体的
面前。
“接下来听我吩咐。”阿凉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烛光下折射出寒光,看得秦子儒心生惧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个傻子,我叫你来,不就是帮忙验尸吗”阿凉都要翻白眼了,亏他还是个学医的,这点心里承受能力都没有,这些年都白学了
秦子儒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头顶一片汗。
阿凉拨开尸体的外衣,发现里面的肉实在腐败得厉害,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融掉变形了,根本无从下手。
她思索了一会儿,看向已经蒙掉的秦子儒,“我们现在需要验骨,你准备一下。”
“好。”秦子儒面上用手帕遮住,虽然味道还很浓郁,好歹心里有个安慰。他从地上捡起两人带来的包裹,顺手拿了一把铲子,在院门口开始挖洞。
阿凉则将尸体的头颅砍下来,熟练的将上面的烂肉都剔除干净,这才捧着白骨走了出去。
“酒两升,醋五升,放置地穴中用炭火烧红。”她嘱咐道。
秦子儒依言照做,难闻的气味从院子中扩散开来,好在停尸房比较偏远,之前附近巡逻的人也被吓跑,没有人过来打扰。不然两人这么大的动静,早被发现了。
阿凉虽然主要研习的都是毒物,但多少要涉及到医学方面的知识,验骨的方法她曾经在书中看过一二,她向来对字画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就顺道记了下来,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实践,其实结果如何,她自己并不能确保。
头骨烧红后去火,再泼酒醋蒸骨,等到地凉之后,取骨用红油伞遮验,若骨头有被打痕迹,便会出现红色纹路,只是碍于时间限制,红油伞在黑夜里起不了大作用,如此便需要用到墨汁。
“毛笔蘸墨给我。”她将头骨拿在手中,吩咐秦子儒。
秦子儒立马递了墨笔过来,他大致对这个方法略有
耳闻。宋慈的洗冤录集中曾有过类似记载,不过他对于给死人验尸向来没多大兴趣,就粗略翻过几次,本来没什么印象,如今见莫浅凉涂墨验骨,又依稀想起一点点。
阿凉将头骨涂满了黑色的墨汁,按理说脸部伤得如此严重,头骨骨折是不可能避免的,然而头骨竟然未有一点黑墨渗入,这就奇怪了。
“死者头上没有一点伤痕,你觉得可能吗”阿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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