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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城外的卖炭翁牵着牛绳赶城而来,背对着光芒万丈,从此映开了人世百态的繁忙早晨。
没有雨水侵扰的冬日,阳光还是比较明媚暖和,就像城中的人儿个个精神焕发。赶来飞缘客栈吃早茶的人,可谓挤得水泄不通,络绎不绝。幸得在陈歉的催促下,李玉白几人方能赶早占得位置,若非如此,恐就又费力去别家了。
茶水早点上满桌台,几月风餐露宿的任秋歌与吕宁见此琳琅满目的美食,仿佛与世隔绝般久违,已不理仪态大口吃之。
青雪一脸春光明媚地巧坐在李玉白身旁,一洗过往的幽怨哀情,仪态美好温婉,惹人注目
方甫梅轻嚼着饺子,无意瞥见她难得笑意悦目,便立即猜疑她心怀喜事,讪笑道“今日见青雪姐姐一脸娇容,如日东升,真好生迷人啊莫非姐姐心里藏
有喜事”
除了李玉白,陈歉等男子皆闻讯而望向青雪,方后知后觉,互视而浅笑,欲待佳音。
此际,李玉白脸颊潮红,有些忸怩不安。他的妹妹则是两边不理,填饱肚子再说。
“小梅,妳休要取笑我了”稍瞬,青雪捻帕轻掩秀脸,抿唇一笑,颔首娇嗔,“小女子昨夜与李公子商量好了,他已经同意与我一同下全州”
方甫梅俏丽的脸容全是诧异,清脆地说话好生响亮,“青雪姐姐,这真有此事”
“众目睽睽,岂还有假”青雪双手紧握绣帕,垂直于双腿中,晕红的脸颊洋溢着羞涩的痴笑。
言之凿凿,方甫梅兴奋地搂住青雪。这轻轻的一搂,包含了所有悲欢。
此时,李玉梅也停下筷子,静静地看向自己的哥哥,见他赧然间透着坚决,顿时明了其中之意,心念道“哥哥自小墨守成规,居然真会接受一个风尘女子,但愿日后不会惹来闲言蜚语才好罢了、罢了世
间岂能事事如意青雪姐姐心地善良,待哥哥真心真意,希望此乃天降良缘吧”
吕宁与任秋歌填饱肚子,又见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中甚是欣慰,况且途中也会热闹不少了。
马先华暗自抿笑,怕是早有所料了。
其中最为开怀的要数陈歉,轻拍了拍李玉白肩膀,淡笑道“玉白,歉以茶代酒。你我兄弟无需多言”
李玉白举杯一揖,淡淡道“玉白受宠若惊啊”
谈笑间,对面一桌来了两人,一位繁华锦衣子与一位布衣秀才。
忽闻锦衣公子轻声道“在下今早一出门,便听闻可一件怪事”
布衣秀才好奇道“哦究竟何事”
锦衣公子道“不瞒您说在下听县令府上的一个丫鬟透露说,那黄氏今日不知为何,一起床竟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怕是傻了”
“一宿便这般了”布衣秀才当场一怔,冒着冷汗
,低声问道“凭我多年阅历,竟还头次听此邪异之事。一个常人,究竟何种原因能让其一夜痴傻”
锦衣公子环视一番,附耳道“闻言是昨夜遇到罗刹女鬼了”
“罗刹女鬼”布衣秀才半信半疑,许久方摇头叹道“若真如此,可谓现世报呀”
锦衣公子点头称是,两人便不再多言了。
李玉白沉默片刻,审视地看向方甫梅与李玉梅,奈何两人极力地摇头否认,应是非她们所为了。
任秋歌见此,转念寻思,恍然一悟,正色道“定是冯烛伊所为,她究竟用了何种残忍的手段,竟能让一个恶毒之人一夜痴傻”
吕宁不忍感叹道“这妖女还真名不虚传啊”
马先华见气氛严肃,劝慰道“既然此事与我们无关,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几人闻言,各有所思地沉默不语。
陈歉见诸位皆已停筷,便唤来店小二结账买单。事后缓缓起身,朗笑道“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准备下
全州的事宜。”
城中另一头,县令府张酉波房中。果然非空穴来风,黄氏真乃一副疯疯癫癫,逢头垢面的模样,口齿不清地乱喊个不停,声音忽张忽暗,最清晰的当数这一句“吾乃罗刹女鬼之友人,吾乃地狱罗刹女鬼之友人啊哈哈”
妻子向来意志坚定,张酉波又怎能想到只是一夜光景便是天翻地覆,莫非真乃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叹气而踌躇踱步,又忆起昨夜女鬼一事,思来想去甚为不妥,为何那女鬼会忽然离去,而不是将自己的性命一并结果了难道因昨夜哪首小诗
“老爷,大夫来了”忽而,一阵娇嫩的女儿声惊扰了张酉波,随之眼帘有一位老者拎着药箱跌跌撞撞赶来。老者所以如此,岂不是怕治不好黄氏的怪病,恐自己也会受此牵连。
张酉波朝门槛迎接,握住老医者的手,轻喃道“大夫,求您一定要为我夫人把病治好呀”此老者乃全庐陵最出色的大夫,若连他都摇头叹气,便真是宣
告无望了。
堂堂县令亲自相迎,老者岂只是受宠若惊而已,简直心惊胆破。一宿痴傻,自古便是神医也无能为力,又岂能开个药房能根治
“张大人,老朽尽力而为吧”老者虽心生害怕,沧桑的脸庞倒也显得颇为慈祥,可谓医者心慈,便是如此。
“好”张酉波握住老者重重点头,其实他也不抱有太多希望,只是求个安慰罢了。
刚进房门,老者便看见犹若疯牛乱窜的黄氏,实实不宜探诊,只得对张酉波请道“张大人,尊夫人行径如此疯狂,唯有叫人将其绑住了”
张酉波闻言,心如刀绞,低头不忍地挥手道“来人,把夫人绑至床上”
此言一出,几个健壮的汉子捆绳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黄氏死死绑在床上。
老者适才安心,随之把脉了许久,摇头道“唉尊夫人脉搏安好,之所以会心智全失乃因外物刺激所
致,老朽艺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呀”
张酉波早有心理准备,显得格外坦然,但还是能看出其哀伤之色,“有劳大夫了,请随本官去取银两吧”
老者拒绝道“无功不受禄,张大人节哀顺变吧”语落,收拾停当,临行之前又有对张酉波叮嘱道“此病虽无药物彻底根治,但有配方可以让尊夫人安神静气,不至于像此时般胡言乱语”
闻言,张酉波窃喜道“大夫所言属实”
老者点头称是。
张酉波满意一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
老者不为所动,浅笑道“张大人言重了,此不过医者所为本分矣”
客套过后,张酉波想起了王骆三人,便再请老者一道去往牢房。
王喻向来野蛮无理,一见张酉波现身,立马忘了伤痛,起身怒指,破口大骂,“好一个阳奉阴违的小人,几乎没把我三人打死”
“就是”刘文敬一时压不住怒火,附和道“尔等如此之恶径,恐怕有违道义吧”
王骆注意落在了老者身上,见其一副医者模样,便知张酉波来意了。
张酉波无心理会王喻两人的撒野,心谙王骆颇懂道理便走至他眼前,直陈真情,“王骆兄弟,我妻子今夕起来,已经痴傻了”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均不敢相信。
“一宿痴傻”王骆疑问道“难道是任秋歌等人所为”
张酉波摇头道“与他们无关乃是女鬼罗刹所为”
“真是女鬼罗刹”王喻惊叹道。
“千真万确”张酉波坚定道。
刘文敬念叨道“朗朗乾坤,又怎会存在鬼神之说”
此言惹起了王骆怀疑,悠悠道“难不成是冯烛伊所为”
一语中的,王喻立马也想到了,“定是她不假了终有一日,我会把此妖女粉身碎骨,不达目的,此生不休”
见其一副落魄之容,张酉波冷笑了笑,劝道“我等不是她的对手,还是回头是岸吧”
王喻鄙夷道“张大人想退缩”
张酉波接着道“事已至此,本官也无他法了”
刘文敬问道“张大人打算关我们多久”
张酉波感叹道“本官希望你等三人能改过自新,不要重蹈覆辙了任秋歌明天便带着那些流民南下全州,届时本官自然会把尔等放了,但是本官日后不会再与尔等同流合污”
“好”王喻闻言,喜出望外,“只要大人遵循诺言,我等日后河水不犯井水”
张酉波大声道“本官一诺千金”
王骆细细再三,想起了方甫梅为他疗伤的情景,可谓善意。家中老父已步履蹒跚,佝偻残喘,弟弟已经无法继承香火,自己也该回去尽孝道了。平时欺压良
善,横行一方,沦落至此终归也是报应,盼望日后也能劝说王喻弃恶扬善。
张酉波见之沉默不语,对着老者道“麻烦大夫给他们看看病情吧”
刘文敬与王喻怎料他会有此好意念此,疼痛更甚,心头颇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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