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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一处房间里,有一位因心烦意乱而辗转难眠的女子,她便是青雪。她反复盘思,若真到黄州,此生就真与李玉白无相见之日了。
青雪躺在床上双手紧握,轻咬朱唇,猛地将被子掀开。此刻,终于下定决心要与李玉白南下全州路,执念着此生必须与他纠缠。因为青雪也是自私的,她虽为风尘女子,但也有追求美好的选择。
她穿衣点灯,倚门而出。探看任秋歌与马先华等人的房间已皆吹灯沉眠,唯独李玉白房中灯火惺忪,真乃天公有意垂怜。青雪暗自庆幸,忐忑不安之下咬紧牙关,提起勇气猛然推门而进。
“吱呀”一声颇为响亮,李玉白也不生疑虑,以为店小二冒失而忘了拍门。岂料,来到自己身前竟是青雪,惊慌道“青雪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妳暗夜时分来到在下房中,若他人看见定会有流言蜚语的”
眼前男子仍是这般耿介,青雪不由好笑,故意轻摇
莲步,妩媚动人的脸庞升起一丝勾人的浅笑,戏道“我就是要让人看见,如何”
青雪向来八面玲珑,此夜再次展现却尽显卑微,或许她除了如此已经没有他法了。
李玉白语气不冷不热,脸容凝重,“青雪姑娘,请妳自重”
青雪见他如此坚决,只能佯装玩笑,“瞧你这般模样,我来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李玉白耿直,不知其真实所想,旋即放松了紧绷,淡笑道“原来如此,不知青雪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
“你真的看不出来”与之四目相对,青雪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他。情深不能语,唯有尽倾笔墨。
李玉白接过纸条,低念道“城东垂柳孤单泣,愿乞长风轻绾结”语音方落,心中感慨而佩服,两行诗句虽平易通俗,一个“乞”字足以包含了诸多人生无奈。回想起方才与陈歉谈笑,又忆自己思念张定边之情,或许如出一辙吧
不言不语,灯火惺忪的房中,高鼻深目的英挺男子
陷入了深思。
沉默了许久,青雪眉目弯弯,似乎在喝望怜悯。
终于,李玉白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全州一路坎坷重重,妳决心要如此”
青雪泛起怡悦之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玉白有些左右为难,正色道“在下区区乡野农夫,青雪姑娘何必执念与我,苦了自己”
青雪抿动着白嫩的脸颊,秀挺好看的鼻子微微一动,坦然道“那夜,我本只想戏弄你一番,岂料一往情深,不可自拔此次你我离别,必如东西流水,行云无定,终难相见矣
见状,李玉白心间忽而一痛,愁绪如春雨滋养大地,草木疯长。情为何物莫如青雪般执念成哀他不是一个世俗的男子,也不曾介意青雪出身。既如天意所为,不如就依师傅所言怜惜眼前人
男子俊美的脸庞依旧沉闷不语,她已不止一次表明心意,算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有所回应了。青雪一时偏念,根本原因无非就是嫌弃自己出生风流,见她识趣一笑,目光似乎在颤抖,眼中摇曳晶莹,“青雪当
知李公子为难之处,实在叨扰您了”语落,便转身离开。
平平淡淡地说话,却是李玉白生前听过最为忧伤的一句。相遇相知不易,他终于痛下决心,轻喊道“青雪姑娘真的愿意与我同行”
青雪背对着李玉白,不知她此刻神情,只知她回首的一霎,盛笑而调皮,“难道李少侠不嫌弃小女子”
李玉白冁然悦笑,“妳真心愿意即可”
笑容自然真诚,青雪兴奋地走前抱住李玉白,将头靠在他胸膛上,喜极而泣了。
避无可避,为了不让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心如死灰,李玉白能做的也就如此了,但愿他日后能懂得一个词叫相濡以沫。
拥抱了许久,青雪似觉李玉白浑身拘谨不安,于就松开了他,取笑道“日后你若是娶了我,总不会一直对我这般不冷不热吧”
李玉白抚去她脸颊上喜悦的泪痕,诚恳道“我会像铁哥对待瑶月姐般,真心待妳”
青雪笑得很清脆,揶揄道“他可是有名的风流子弟,你为何偏偏要学他呀”
李玉白立即为师兄鸣不平,解释道“铁哥表面风流,其实内心是孤独卑微的”
一派诚心实意,青雪不忍心数落,踮起脚尖轻吻了吻李玉白的脸颊,羞赧道“只要你真心以待,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玉白熏红了脸颊,心儿砰砰直跳,“夜深了,妳先回去休息吧”
青雪“噗呲”一笑,关心道“既然明儿要准备许多东西,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晚安”青雪离开后,李玉白终于放松身心,实在困顿难耐的他很快便入眠了。
缠缠绵绵的雪一直在古城上空飘个不停,越夜越寒,但没有雨的夜街还是门庭若市。宏伟的房屋上,有一个与雪漫舞的倩影,飞快地穿行着,她似乎无心留恋美景。忽而,见她飘落在一诺大的院中,长廊挂满夜灯,清晰地映出了她绝美芳容,原是妖女冯烛伊。而此处院落也不是别处,正是张酉波住处。
举头三尺有神明,冯烛伊之所以到此,乃因她不知从何方听来了黄氏的丑闻。闲来无事,特意前来将她戏弄一番。此时,环视四下,不见服侍的下人,冯烛伊大摇大摆地点开窗纱,更是惊喜万分,直呼实乃天意,原来只黄氏一人端坐房中。
冯烛伊暗自叫爽,继而带上了女罗刹模样的鬼面具,暗道“既然妳喜欢装神弄鬼,老娘就随了妳心意”
黄氏端坐于桌前,来回欣赏着别人送来的奇珍异宝,贪婪的嘴脸于惺忪的灯火下显得颇为可笑。冯烛伊见之心中鄙夷,寻思细想,便把悬挂的明灯悄无声息地打灭了。
黄氏猛地惊觉,立地看着屋外高呼,“那个贱人如此大胆,竟将灯火扑灭了”奈何四下寂静,只闻自己的回音。
寒风如鬼叫般呼啸而过,黄氏不由自主地哆嗦,只得自己开门打探。巡视四周,竟连一个下人也不曾见着,不忍有些胆寒心惊。适又回想今晚张酉波出门时,吩咐下人们早些放工歇息。暗自叫苦下,却不知房
梁之上的灯火何故熄灭,难道风雪所至一时寻思无果,只得返回房中。
黄氏半惊半疑的模样,真乃可笑至极。悄无声息的一霎,冯烛伊又把灯火点燃了,此番还呼喊出恐怖凄凉的叫声。
“啊呜啊呜”
寒夜凛冽,怎会有如此叫声黄氏此刻有些心慌了,难不成有人故意戏弄又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嘭”的一声,黄氏大力把门推开,又四处认真打探一番,奈何仍一无所获。
冯烛伊于房顶上俯视着汗流浃背的黄氏,模样简直狼狈不堪,甚是可怜。
黄氏披头散发地再返房中,用力把门掩得死死地,大气不敢呼之。
冯烛伊一越翻到窗前,直接打破一个诺大的洞来。窗间过马间,几道暗器飞出,房内已是暗黑不见五指。
“啊”黄氏猛地大喊,惴惴不安地颤抖着,“来人是何方神圣,竟敢戏弄县令夫人”
“还这般嚣张”冯烛伊阴冷一笑,骇人听闻地嘻道“吾乃地狱罗刹女鬼,有缘巧经此地,见汝面相诡异,决心和妳叫个朋友”最后一句,拖得很长。
黄氏口齿哆嗦地道“女鬼大人,妳为何会与我有缘啊”
“嘻嘻哈自然是妳阴气太重啦”此话一出,冯烛伊差点也失声大笑了。忍住后,便拿出许多鬼面具穿在线中,细线有一根针头,待面具穿好便甩至另一面窗门,面具随即飘在了空中,冯烛伊又用绑好的蜡烛点燃,悬于窗前。
黄氏随昏暗的光线望去,就仿似有万鬼叫怨,狰狞地看着自己,吓得她抱头痛哭,欲想大喊来人。
冯烛伊看出其意图,喝道“不许大叫,不然让妳立马死于非命”
闻及性命之忧,黄氏只得闭口不言,她又仿似看出了破绽,只是不敢上前识破。
见她恐惧慢慢消退,冯烛伊佩服此妇人的胆量过人,只能亲身出马了。念此,把点燃的蜡烛于凳子悬下,把牵着鬼面具的细线绑于窗外,随之飞身而入。
“本女鬼要亲自陪妳玩玩”
黄氏借着朦胧的灯火,打量一番带着鬼面具的冯烛伊,全身煞气腾腾,真有几分鬼的模样,求饶道“女鬼大人,求您放过我吧”
冯烛伊阴冷一笑,“嘻嘻妳陪我玩捉迷藏,若妳能捉住我,便保汝安然无事”
“捉迷藏”黄氏惊恐道。
“我们开始了”语落,冯烛伊戏耍地用轻功从她身旁飘来飘去。
为了保命,黄氏也只顾拼命追赶,奈何只是捕风捉影。
冯烛伊仍一直阴笑地飘来飘去,不时还在黄氏面前特意晃着,本就诡异的情景,加上忽明忽暗的灯火,黄氏吓得魂都没有了,欲叫又不敢喊,一时竟晕死过去了。
“哼这般轻易的死去,真是便宜妳这恶毒的妇人了”冯烛伊以为黄氏死了,便扫兴离开,“本还想戏耍几回,可惜了”
恰巧,张酉波掌灯而归,正好与出门的冯烛伊碰个
正着。
张酉波望看眼前之人一身阴冷之气,便伸手直呼,“何方妖孽竟敢在县令院内放肆”
冯烛伊指着屋内冷笑道“吾乃夺汝妻子魂魄之女鬼,不幸让你碰见了,只能怪汝命不好了”语落,冯烛伊使尽内力于右掌之中,欲把张酉波直送阴间。
张酉波瘫软在地,惊恐得不敢出声了。
忽而,一阵稚嫩的童声飘进耳畔,先是隐隐约约的两句,“护生须是杀,杀尽始安居”
而后,童声越演越烈,“会得个中意,铁船水上浮”语落,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朝张酉波喊了一声,“爹爹,您回来了”
此男童乃张酉波之幼子,此小诗乃今日碰巧于书上习得,格外喜欢,熟读后而不解。辗转难眠,见父亲夜里归来,便在丫鬟的陪同下寻找父亲问其深意。
“求妳放过我的儿子吧”此刻,张酉波猛地磕头求饶。
不待男童走近,冯烛伊便飞身离开了,也不曾留下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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