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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空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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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疑问,也是一部分人都会有的怀疑,但是黑雾先生很容易的就让他们打消了疑虑,黑雾先生说道“你们不要忘了,我也是幻术大师。”

    “幻术玩弄逻辑,是一门是讲天才的术法,历练什么的影响不大,”黑雾先生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并不就是说年龄大一点用处都没有,起码有十分重要的一点,它的诞生需要施术人的法力足够充沛才可以,在这方面来讲,我还是多少有一点点自信。”

    “有人大概要抬杠,说厉害的幻术是根本不需要幻术师法力多么高强的,他们只需要逻辑足够缜密我想说的是,说这种话的人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识过真正巧妙的幻术。幻术的确不要施法者使用法力进行维系,施展法术的时候的消耗也很少,但是你们好好想一下,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的好事有得必须要有所劳,这就是规律,想要少劳多得甚至不劳多得哪有这种漂亮事让你赶上,平衡是这宇宙里最亘古不变的法则。”

    “越是精湛的幻术,其需要幻术师为之付出的精神力越为巨大,然而生而为人精神力总有极限,你施展幻术,精神力不够支持你构造世界了怎么办当然要用法力填补

    。”

    “假定血闵活着,二十年来掩人耳目他要损失多少精神,营造这样大规模的一个幻术大阵他要损失多少精神,他最多不过二十五岁,我赌他法力一定没我高深,他如果敢在棺材里面卖弄幻术糊弄我,我就算破不了也一定看的出来”

    “所以那个叫血闵的人最好祈祷,他已经真的死了”

    黑雾先生气定神闲的说道,他的语气里面有睥睨的气势。血闵是他现在暂定的一个对手,血闵是血瑶瑶的舅舅,血闵是血悯的情郎,按理来说她们两个人即便是站在黑雾先生这边的也应当提与自己相关的人担忧才对,但是她们竟然也感受到了振奋的情绪。

    黑雾先生很快的就建立好了一支出去开棺验尸的队伍,这次出门去的人大约有八十几个,原先出去过的二十一人都在队伍里面,另外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血颉,他大概还有想挽回变了心的未婚妻的意图,这是一件颇有点讽刺的事情,在他还是丈夫这个身份的时候他没有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等他不是丈夫了他又开始用实际行动弥补,可能所有人在生活里面都是这个样子的。

    除却人数上面的不同以外,这次大家的出门还多了几分远征军一般的气魄,这大概还是要归结于黑雾先生和血悯

    两个人物的身上,先一次是大家被动的要把血悯找回来,后一次是黑雾先生带领大家主动去找寻一个真相,被动和主动的差别通常大概都是以气势的变化来展现出来的。

    总之不管怎么样,黑雾先生这一次还是要带领着大家出门去。

    黑雾先生说了一句“开门”之后,大门徐徐的被打开,屋子外面的景象又一次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门外依旧是沉甸甸压在天空上的各型各状的云彩的红色,以及覆盖了所有目光所及之处一切地面的血水浪花,水里仍旧漂浮着各种各样不可名状的事物,天上也仍旧下着由无义草的花瓣充当雨水的花雨。

    门内的世界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门外的世界一如既往,一扇门似乎就可以把变与不变两种状态彻底的隔绝开。

    他们走出门去,又一次稳稳当当地站立在海水上面,就好像踩踏着一块松软而具备着韧性的胶。

    队伍里面一部分人是走出来过的,而大多数人没有。

    人在头一次接触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大惊小怪,那些已经接触过一次、两次甚至上百次的人则喜欢彰显自己的优越,所以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

    黑雾先生被血瑶瑶推着前进,血悯走在他的身边,血颉走得稍微慢一些隔了两三个人吊在她后面,他的眼睛往各

    个方向扫视,每次扫射的时候总是会经过队伍最前头那个白衣服白裙子的身影。

    血悯低着头看上去可能是在想事情,黑雾先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黑雾先生也没兴趣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黑雾先生自己也在想事情。

    黑雾先生想到了一个人,黑雾先生心里想“那个叫做奈阿荼的人,他走的时候是往水底下沉下去的,可是我们却可以站在水面上,这看上去貌似是我们要更加高贵一点点他大概不是人类。”

    眼球和触手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聚集过来了,它们总是试图接触人类,然后逃窜,然后再一次接触,它们的触碰可以使人感到灼热与冰寒交杂着的痛楚,纵然这感觉回忆起来并不算多么不可承受,甚至会让人以为是某种自我否定般的幻想,黑雾先生还是不会给它们机会让它们有机可趁他现在是有能力的人同样数不清楚数量的东西从他面前那小小的方寸之地的雾气里面喷涌出来,可能是灰黑色的携带着电流的雨云,它们精准的飞向每一个试图接触人类的触手与眼睛,总是能够接触到,然后散发出滋啦声和冒烟的焦臭味。

    终于人们来到那处小小的院墙前,血悯掏出钥匙插进门锁里面,她没有立即把门打开,而是扭头微笑着说道“

    我说过再也不要到这里来,可是还不到几个小时我就变了卦,我不是个守信的人。”

    黑雾先生道“幸亏咱们当时没有真的把墙砌得老高,更没有真的在门上写进去的人是小狗。”

    血悯再一次笑了,只是这一次她的笑没有带着泪水,她“咔哒”一声拧开了锁,然后推开那扇破烂的小门。

    门外世界里所有的无义草仿佛是活的,它们朝着人们点头。

    黑雾先生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一些新的变化了”

    “这里有风。”血悯道。

    “没有错,”黑雾先生点头,“我们上一次过来是没有风的。”

    血悯道“门外面也没有风,只有里面有。”

    黑雾先生点头道“这说明问题就发生在这个小院子里面,甚至更激进一点的说法,问题真的是出在血闵身上。”

    血悯想了想,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只能点了点头。

    “那么这就过去把墓给挖开吧。”黑雾先生说道。

    血悯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大步流星地一个人顺着那条她

    熟悉无比的道路走进花丛里面,就像她前面跑进来的时候一样,她虽然没有那么轻盈的身法了行动依旧十分敏捷。

    其他人也想跟着往里面走,黑雾先生把他们拦了下来“里面的空间只有一点点,站不了太多的人,我自己过去就好。而且你们动作太莽撞,会把花给踩坏好歹要给新娘子留一点点脸面。”

    “您怎么过去呢”血瑶瑶问道。

    “咱们没有带上铁锹和锄头,这可麻烦了。”也有人这样说。

    “没关系,这都是小事,有我在呢。”黑雾先生不以为意,“瑶瑶,你自己能慢慢过来的吧”

    血瑶瑶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的。”

    然后就只见黑雾先生面前的雾气里面一下子涌出来很多的灰色的烟柱,烟云包裹着黑雾先生的身体在天空中滑翔,最后落在墓碑旁边的枫树旁,黑雾先生就靠着树坐在地上。

    黑雾先生、血悯、血瑶瑶三个人在墓碑前面聚了头,他们说了几句话,血悯与血瑶瑶朝墓碑祭拜,接着黑雾先生就动了手。

    四道水桶一样粗细的烟柱从黑雾先生面前的雾气里冲出来,它们冲向空中,在升到几十米的高度以后陡然笔直的

    俯冲下来,分别砸向地面墓穴的四个角落,没有想象当中的泥土飞溅,烟雾接触到地面以后就渗入到土地里面,黑雾先生抬了抬手,烟柱还留在空中的部分就打了个结,而后烟雾开始往上升,一只小小的棺材就这样被一张由烟雾织成的网给从地下捞了出来。

    棺材被摆在人们面前,大家抑制不住好奇,先一步打开了盖。

    这时候如果我们假定棺材里面有人并且这个人活过来,他从棺材里面往上看,在他的眼界里他的四个方向是漆黑的棺材板,中间则是被局限了的真实的一片天空,这和坐井观天相比是纯粹的方与圆形状上的区别。他的视野里面还会有很多个簇拥着堆叠起来的人头,被一大堆人头围观一个人一辈子至少要遇见两次,一次是他的棺材被盖上,另一次发生的时候他大概还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婴孩,这两者相比也是纯粹的生与死状态上的区别。

    “怎么样”黑雾先生远远地喊道,“里面有尸体吗”

    没有人回答他,来的人正接二连三的去往棺材里面看,没看过的人带着好奇心凑上去,看过了的人则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的摇着头走开到一边,他们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他们不是有意故弄玄虚的,他们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表

    述。

    两个女孩子顺着小径从花丛里回来,黑雾先生则故技重施先一步被灰黑色的烟雾包裹着飞回来,他坐回轮椅上一边把腿上铺的毯子梳理平整一边气愤地说道“我问你们里面有没有尸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管怎么样和你们都不相干,就这么难说”

    黑雾先生自己摇着轮椅来到棺材近前,人们为他让开一条道,然后黑雾先生探着头往棺材里瞄了一眼。

    黑雾先生把话咽回肚子里,他朝血悯招手“你过来”

    血悯刚刚从花丛里走出来,她本来是不情愿看的,但是黑雾先生叫她了他也就只好过来,然后血悯看过棺材里面的景象以后也没话说了。

    黑雾先生问道“棺材里面有尸体,不是空的。”

    血悯点头道“没错。”

    黑雾先生又问道“这些年一直是你一个人管理着这里,也基本只有你才会来,血瑶瑶的母亲虽然偶尔会过来祭拜,但是她从来没有染指过她弟弟的棺材,换句话说,这二十年来血闵的棺椁只有你一个人接触过。”

    血悯道“是这样的。”

    黑雾先生接着问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只

    有你一个人碰得到的棺材,里面居然能够这么拥挤你要说你没有钱,那我是不信的,你们血家家大业大,你又是血家的天之骄女,金丝楠木的上好棺木咱们不强求,几具普通一点的棺材总不过分吧这一具棺材木头用的再好,里面挤七具尸体算是怎么回事”

    血悯无力的挥了挥手,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因为棺材里面有七具尸体。

    根据丧葬的礼仪,棺材里面尸体的摆放是有讲究的,但是血闵棺材里面的七具尸体却一点都不讲究,这也难怪,一个人的棺材里面要放七个人,换谁来也没法子摆放的很讲究。

    七具尸骨都是小孩子的尸骨,是小男孩一定不是小女孩,因为男性的骨盆比起女性总是更小一些,女性的骨盆则更加宽大像一个圆桶的形状,这绝不涉及什么性别上的歧视,是常识也是千万年来生理责任的自我进化的结果,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就有一个相对而言还是个小孩子的血瑶瑶,大伙儿只要拿她的身材过来对比一下就知道。

    七具尸骨摆放在棺材内的各个方向上,他们的头都一律朝向棺材正中间并且相互挨着,正好拼凑成一个圆形,圆的中间正好留出来一个头颅的大小。

    七具尸骨中的一具有明显的残缺,他没有头骨。

    通常人们对一些散发着恐怖意义的东西敬而远之,就算是硬着头皮非接触不可了也不会太长久的回味,这样的人都是寻常的人,我们知道,不寻常的人大多会做一些通常人们不会做的事,譬如说黑雾先生,他对这些骨头兴味盎然。

    黑雾先生就端坐在棺材旁边,他的头刚好超过棺材的高度,他把头探进棺材里面仔仔细细研究了每一句尸体,然后他发现这七具尸骨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一些残缺,比如说没有头的哪一个,再比如说其他六具尸骨分别缺少了双手、肩膀、脊椎、肋骨、双脚以及大腿。

    黑雾先生把他的发现告诉了大家,然后说“你们看,缺少的这些所有部分,是不是恰好可以拼成一个人”

    人们纷纷点头,分别取下几个死人身体上的一部分来拼凑出一个暂新的死人,或者混淆视听,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这早就已经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奇闻,早在数十年前就有人为这种作案手法著书立传,这当然不是为了颂扬什么伟大的德行,其中意义更多的大概是为了当成记载以引人警醒。这案例实在太出名了,也不由得黑雾先生一下子就想到这里。

    倒是血悯似乎想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她眯着眼睛看黑雾先生,后者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扭头与血悯对视

    着,黑雾先生是能够看的见血悯的瞳孔的而血悯不能,从这个角度而言不是很公平,于是在几十秒钟之后血悯败下阵来,她转身避开了黑雾先生的目光。

    “好啦,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回去吧,那边的人还在等我们的消息。”黑雾先生拍着手叫道,“棺材放在这里,不要合上,里头的七个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墓穴真正的主人,统统埋回去不如就在这里先放着,我有预感我们还要回来一趟。”

    黑雾先生说完就招呼着血瑶瑶推他走到院门外面去,他监视着来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一个走出院门往大厅的方向回去,就这样自始至终那个想得到某种机会的血颉也没能够和血悯说到一句话。

    黑雾先生和血瑶瑶落在队伍最后,同样走在最后的还有肩负这片花海主人职责的血悯。

    血悯关上木门,她掏出钥匙拿起锁头,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她把锁挂在一扇门扉上没有锁,挥手把钥匙用力丢了出去。

    钥匙不知道落到哪里,反正到处都是猩红色如同泥沼的海水,钥匙可能就在某个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冒着气泡沉入水中,最终被不知道是触手还是肉瘤的物体给包裹吞食掉。

    血悯快步赶上走在她前面的黑雾先生,她稍微落后一点点距离,保持着和推轮椅的血瑶瑶的平行,她的精神看上去是轻松愉悦的,黑雾先生没有回头看她都感觉到了。

    黑雾先生问道“你把钥匙扔了”

    “对,扔了。”血悯回答。

    黑雾先生问“门不锁了吗”

    血悯道“不锁了。”

    黑雾先生叹口气,道“不锁了也好,挂在门上的锁子锁不住想进去的人。”

    “我也是这个意思。”血悯笑道,“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可以把墙修的非常高,把锁挂的非常多,因为高高的墙和很多的锁子都有不想让别人窥探的意思,有素质的人看见了就懂了。但是我以前真正想拦着的人其实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我如果不想来这里,没有墙壁、没有门锁我也不会来,我想来这里了,门和锁都拦不了我,现在我是愿意来这里天天看看他的,每天都要开锁就很麻烦了。”

    “也对。”黑雾先生点着头说道。

    然后黑雾先生、血瑶瑶和血悯,他们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了看那扇没有门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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