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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枫城的这场雨下的与往常不太一样,按照往常的势头,下上一日半日的已经算是挺久了,然而这场雨都快下三天了。
南郡王府的别院里,几个一身银甲的士兵整齐的立在屋檐下,从西窗口一路排到了东窗口,可谓是将门前彻底堵住。
齐夙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莫名的烦躁起来,他伸手想要推开窗透透气,窗却被人从外面堵上了。
颇为恼怒的拍了一下窗子,齐夙再次归于平静,至于门,他完全没去看。
门外面落了锁,且还不止一把,南郡王找人装锁的时候还有意提了齐夙小时候撬过锁的事,让那装锁的老师傅装个难一点的上去,惹得那人想笑愣是没敢笑。
自那人被南郡王从山坡上连拉带拽带了回来,这三
天他都没出过门,一直被锁在里面还被轮班看守,连夜里都有人盯着。
送进来的饭齐夙一口没动,全部摆在桌上任外面那些士兵怎么劝,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冷看着对方,直到人家不敢开口。
南郡王一次都没来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他临走前的意思大概就是让齐夙就此罢休,安心留在落枫城什么都别问了,老老实实、混吃等死。
轻甲营的士兵都是他爹亲自训练的,嘴巴有多硬齐夙是知道的,因此他也得不到一点外界的消息。
不过这三日的“禁闭”也让他稍稍缓和了心情,至少不再冲动。
他也仔细想了南郡王所说的问题,的确不假,但就此了结齐夙还是不甘,因此他才用绝食来对抗,只是他爹似乎更在意大齐的安危。
饿了三天齐夙只觉得手软脚软,方才那不轻不重的一下,他其实已经用了全力,只是人彻底没力气了。
“把锁打开,我看看这倔驴饿死了没有。”
门外传来南郡王的声音,听着倒不怎么生气了,反倒有些许愉悦。
门被推开的同时,齐夙闪身往外跑,结果被南郡王脚下一勾直接往前栽去,所幸南郡王没真想让他摔得鼻青脸肿,危急时刻扯着他的后领将人拽了回来。
齐夙被放开后踉踉跄跄的站稳,抱着剑瞪着他爹,有些微微下陷的两颊此时却轻微的鼓起,看着分外别扭。
“还不老实,真想把自己饿死吗”将人一把拽进来,南郡王将一封信拍在桌子上,齐夙的目光才微微移开,放到那封信上。
不等齐夙开口发问,南郡王便道“这信是从漠北送来的,看着挺厚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丫头给你送来的。”
齐夙伸手拿起信封看了看,熟悉的字却不是许昭昭,因为她写不这么工整。
打开后信封里散发出丝丝冷香,不用猜都知道是云沧澜给的,只是这冷香之中还夹杂了硫磺的味道,因
此闻着有些古怪。
硫磺味道较重的屋子只有逐风那里,想来这信是在他那里写的,并且也是写了很久才会沾染上这个味道的。
他正想打开却见南郡王站在跟前,立刻把脸一拉瓮声瓮气道“你还不走干什么立马走”
“混账东西。”南郡王笑骂一句转身离开,门重新落了锁后齐夙才将信打开。
信很厚,因为里面不止一张,而是四张。
每一张都写着不同的事,看样子是云沧澜亲笔没错了,只有他才会喜欢分这些东西。
细细看完,齐夙不由感慨云沧澜恐怕一时半会改不了老妈子的命了,每一张都有他的唠叨。
不过唠叨的好处就是每一件事都交代的特别细致,比如说漠北与众妙门以及大齐边上发生的各种事,他大致都说了一遍。
逐风死了,云沧澜没说他是怎么死的也没说是什么时候,只轻飘飘的说了句黑心的狐狸死了。而他现在
代替了逐风成为了新的漠北王,只是漠北的王继任远没有大齐那么简单,他需得靠实力证明自己。
众妙门与他离开时差不多,曲怀觞和林追笑依旧没有消息,许昭昭代理掌门后虽然有云沧澜的事先敲打,但仍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去找事。
至于更多的他也没说,想来是漠北事物繁忙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不过至今没听到众妙门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应当并没有什么事。
他还提到了大齐与漠北的协议以及齐清暮返回广陵的事,估摸着是被召回的。
唯一另齐夙比较意外的是,云沧澜提到了唐穆之,也就是最后一张纸。
唐穆之自广陵失踪后竟然晃去了漠北,结果还碰上了被齐流川舍弃的绯雪,生死关头被漠北士兵发现带了回去,至于后来逐风竟然没剥他的皮而是留他在王宫辅佐云沧澜。
关于这件事云沧澜给出的评价是,云逐风想算计的人,就没有谁能够跑的掉的。
仔细想想也是,与云逐风打交道这些回,都被他算计的死死的。
信看完齐夙就顺手烧了,当下形势广陵的人虽然明着不说什么,但却有意避开了他,其中原由是什么齐夙不用想也知道。
这封与云沧澜的信若是被谁得了去,要遭殃的可就不止他一人了。
信很快被烧尽,齐夙拍了拍手坐下来,云沧澜提到逐风让他似有顿悟,但只是星点的想法他还需要好好想想。
他的指尖微不可察的敲打着桌案,外面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个没完,齐夙突然握紧了剑看着门窗,而后挥剑砍了床边的木板。
屋里会传出打砸的动静外面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因此他“砰砰磅磅”的砍了一通后,门外依旧没有人理会。
齐夙都不用回头看,只一个劲儿的砍了木板,随后扯了床上的帐子遮住那被砍出来的破洞,随后踩着桌
子往房顶上放木板,正好卡在两个房梁中间。
做完这些,齐夙又把浴桶挪开,找了东西把地上的砖块掀开一块,随后刨了些土堆在浴桶边上蹭了蹭,随后将泥又填了回去。
然后他随便洗了洗手,拍着门朝外面道“让我爹去外面给我买几样糕点回来吃,要热的。”
门外有声音传来“世子,郡王吩咐过了,请您先说清楚具体要什么才会去给你买来。”
齐夙轻咳一声道“北街的青团要五个只要甜的不要咸的,桃花糕要三个。南街的核桃包茯苓饼各要两个,还有西街的五仁酥要现做的,不加桃仁的,糖饼也要热的,另外让他去东街那边买些糖莲子和糖藕夹回来这两样不放糖”
门外听他报点心名的士兵脸皮一抽再抽,最后在同伴同情的目光中朝外走去。
等他走远,那同伴才捂着嘴偷笑“青团桃花糕供不应求,这个时辰根本买不到,核桃包和茯苓饼倒是还好,五仁酥不加桃仁就只剩下豆子了,糖莲子糖藕
夹不放糖怎么做”
齐夙估算着时辰,眼看正午都过了也不见外面有动静,当下心里痛快不少。
那些东西想要买齐没有一天根本不可能,让他在外面跑个够。
然而没等他痛快完,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连同他爹的咆哮声“臭小子嘴巴还挺刁,我就看着你吃,看你吃不吃的完”
齐夙转身躺回床上,搁着床帐懒洋洋道“放桌子上,我等太久,现在不想吃了。”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他在南郡王看过来时用手拉了一把床帐,雪白的床帐上沾着泥的手格外明显,南郡王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悄悄离开。
三月落枫城夜晚不会降临太早,因此齐夙慢悠悠的吃了糕点,吩咐了人送水进来沐浴,而后才安心躺下等着外面的人送晚饭过来。
等到夕阳西沉,房门上落的锁被人从外面打开,士兵提着食盒轻车熟路的摸黑走到桌边将食盒摆上桌。
随后桌上的灯被他点燃,明亮的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然而士兵却没看到应该躺在床上的人。
“世子世子”看到床上没人,这士兵匆忙跑到浴桶边上查看,结果只看见了飘在水里的黑衣。
“快去禀告郡王,世子不见了”
这人没找到齐夙在哪儿便急忙往外走让人去喊,此时是他们换班的时刻,几队人都在吃饭,因有人送饭看着,他们才没在门口吃,而是在前面的小院子吃。
齐夙听着那士兵喊出声后便闪身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随后快速跑向大开的房门,闪身窜上屋檐下的横梁,檐角的地方因灯火照耀不到,故而有一小片黑暗,正好可以让他藏身。
齐夙自认速度很快,但他刚刚躲好南郡王便到了院子门口,见他过来齐夙立刻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动静来。
南郡王进了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往浴桶边看,看到里面的情景后冷笑一声骂道“混小子还真当我老糊涂了,给你三天你也挖不穿,利索的给我滚下来”
齐夙这个位置能够透过窗户纸看见他爹往哪儿走,从大致的位置来看,他爹在往房梁上看。
“找个棍子,把这木板给我打下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房内随即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破具分量的木板砸在地上,咕隆了好几声才安静下来,然而南郡王却疑惑了起来“没人这小子还挺会算,等等,这是床板子,这混小子不会钻床底下去了吧”
齐夙听他一惊一乍的喊着,虽然觉得好笑,但他不敢让自己的气息被发现。
而后南郡王似乎掀了床帐去看,结果发现也没人,彻底慌了“快追这小子一定是趁你检查浴桶的时候钻出来跑了立即通知北城门守卫务必将人拦下,绝对不能让这小子离开”
齐夙躲在上面一动不动,等到人都出去了他才轻手轻脚的下来,随后趁着夜色溜出了南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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