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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离情如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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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深秋的一个早晨,乌里奇兴奋地对所有人说“起西南风了,照我看连续十几天都会刮这个风。出发的时间到了。”

    于是众人便急忙收拾行装。乌里奇把他这么多年前以来画的一幅圆苑的全家福油画卷了起来放进了一个用竹子挖空后得到的画筒里准备带走。然后众人就来到了窝力力的房子跟窝力力道别了,除了业聪仍留在了房间里收拾东西。

    窝力力的房间里,他的小女儿正在为窝力力洗脚。看到众人就捧着水盆出去了。只见窝力力已经病重躺在床上,他看到乌里奇等人就笑逐颜开,他说“想不到,还能等到你们离开的时候啊。”

    “看你这是什么话,按时服药,别想那么多,啊。”穆笑着把窝力力扶了起来。

    “哈哈哈,要不是你们,我也没能活到现在。能说你们不是天神下凡吗我知足了。”他看了看季的肚子“看来要在船上生宝宝了啊,注意保重啊。”

    乌里奇一直牵着季的手,他突然感到季的身体有些颤抖,便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只听见窝力力气若柔丝地继续

    说“你们走了以后,有机会就回来看看,关照一下我的族人吧。”

    晨站在乌里奇地背后听着这些话,心里尽是难过。忽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晨回头一看,原来是几个好闺蜜。于是她走出了房间和姐妹们远离了房间。只听见其中一个叫瓦萨的女孩说“晨儿,你还回来吗”

    “恐怕,恐怕不会回来了”

    “你会忘记我们吗”另一个叫玲的女孩含着泪水问。晨使劲摇头,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从村落出来,乌里奇让众人先回去,他自己再上船去检查一番,一直工作到下午。完事了以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了一条比较远的路,想再看看这个岛。

    夕阳西下,乌里奇回到了圆苑,进了门便习惯地喊“我回来了”要是在平时,他这么一叫晨或者季总会跳出来迎接他的,可今天却没有回应。“难道太不舍得这个地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吗”乌里奇一边想一边开了自己的房门“我回来了”只见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急忙跑到晨的小楼阁里,情况也是一样。于是他又跑到了其他房间,依然是空荡荡的。最使他感到不解的是业聪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打包,一个早上他在瞎忙乎什么呢

    乌里奇怀着满腹狐疑,跑上了围墙顶高声大喊“季

    晨大哥大嫂师父回家吃饭了”他的声音在林里回荡,所听到的都只是他自己的回音。如是者又喊了几次,还是没有回音。乌里奇开始感到一股暗暗的心慌,这种心慌即便在海上的暴风骤雨中都未成有过。于是他跑到房间里想拿武器出门找家人,不料别说武器,就他自己的宝刀都不见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发毛,完全不知所措。这时猴子二尾从围墙的边上爬了进屋,乌里奇一看到它便感觉到好像得救了一样。只见二尾慌慌张张指指点点,口中总是唧唧唧唧地响,完全听不明白。乌里奇急便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说清楚一点呢”

    “啊”乌里奇倒吸了一口气,急忙点燃了一个灯笼,从业聪的床下下了地窖。只见地窖的木门中门大开,乌里奇一个箭步冲进地窖,一手把到挡住陨星的帘子扯了下来。不出所料,陨星已经不知所踪了

    千百个念头在乌里奇的脑中盘旋“以前我曾经问过师父我们走了以后怎么处理这陨星,他说将他留在原地,绝不能把它带走。那么,他们这么会把陨星拿走呢难道是要把它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嗯,应该是这样。”乌里奇希望能过说服自己一切如他所料。“不对转移陨星的话根本不用像季这样的孕妇去帮忙。应该把她留下来通知我

    。”乌里奇手上的灯笼跌在了地上,开始燃烧。他没想去管这个灯笼的死活,三步并成两步地往地面跑。

    黑夜已经笼罩着整个岛,月亮从天边升起。乌里奇摸黑爬上了一颗树向月亮的方向眺望。一望之下大惊失色,只见天边的那层雾已经消失了,明亮的圆光映照下海平面清晰可见。乌里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活蹦乱跳。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那么讽刺,他日夜盼望着那层雾会有一天自己消失。但是今晚,浓雾已如他所愿消失殆尽,却使他感到惶恐不安。

    一阵强烈的轰鸣声震动了天地,爆炸引起了大火把天染成血红色。乌里奇没有思考的时间,他跳到地上冲着爆炸的方向直奔而去。汗水湿透了乌里奇的衣衫,他恨自己只有两条腿,不能快点跑到。夜空中传来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吼叫声,乌里奇知道这是穆对敌时的一种招数。听到这种声音,即便是捂住耳朵也会感到心烦意乱,心灵弱小一点的人会马上不战而降。然而,穆发出这么多次这个招数,想必对方非同小可。于是乌里奇加快了脚步,继续猛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吼叫声停止了。“打赢了吗”乌里奇心想。他对穆的实力非常有信心,虽然没有塔拉厉害,但也不是等闲之辈,自己跟穆练了几年都碰不到她一只衣角呢。况且,大家都应该在帮忙的。这样一想,乌

    里奇的心就安定了许多。就在这时,村落方向又传来爆炸声,使乌里奇刚刚安定的心又吊了起来。但是他不能想太多了,距离第一次爆炸的地方近在咫尺,无论如何也先到那边去吧。

    到了火场,冲天的烈火把树木烧得啪啪作响。可能是因为爆炸,火场中间的一块灌木丛被夷为平地。乌里奇一眼就看到当中有一个人面朝下地蜷曲在地上,看身影不就是穆大姐吗他拖着颤抖的身体一步一步靠近那人,仅仅几步的距离仿佛用了一个世纪才到达。

    乌里奇深深吸了一口气,跪在穆的身边,扶着她的双肩,轻轻叫了一声“大嫂。”穆好像松了一口气,软了下来。乌里奇乘机把她翻了过来使她仰面朝天,然后他看到了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情景。穆的腹部消失了,仿佛被掏空,变成一个空心球,而且周围被烧焦,没有滴下一滴血。一个霹雳在乌里奇的脑中炸响,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然而,穆仍然清醒,她看着乌里奇笑了笑,无力地说“打不过怪物”穆说着从嘴里吐了口血,然后好像精神了一点,继续说“快去船那,别,别勉强”说着她从地上捡起乌里奇的那把宝刀。乌里奇接过宝刀,颤抖着问“谁是谁做的”穆想说什么,嘴里又吐出一口血。她仿佛用尽了力气,说“一定,一定要把

    师父给”话没说完,这个照顾他们多年的大姐就与世长辞了。乌里奇抱着穆的尸体仰天长啸,这一下使他冷静了下来。他轻轻放下穆的尸体,对着尸体说“大嫂,你再等一下,我回头就来安葬你。”他再看了看穆那可亲的面容,双目自然地闭上,仿佛安心地向这场战斗说再见。乌里奇再认真一看,穆的手上紧紧抓着一块碎布。他用力打开了穆的手把布碎藏在了怀中,收起宝刀就往船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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