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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去忙着怡红院的事了,而顾家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让顾老夫人气晕了过去。
这天气开始回暖了,柳姨娘也不能据着顾之峰,年纪小小的人儿却愿意去外面玩闹,一回屋子就哭闹得不行,柳姨娘只能抱着顾之峰去花园里玩耍,却还是给他包裹的紧紧实实的。
可这突然吹来了一阵风,大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更不用说是小孩子了,顾之峰的小脸被冻得彤红无比,柳姨娘心疼的将他抱进了屋子里。
这屋子里烧了碳火,热乎乎的,柳姨娘摸了摸顾之峰的额头,烫得厉害,觉得是孩子被捂热了,就将他的衣裳脱了些,可顾之峰小小的身子不安的扭动着。
脸上,也出现了红色的痘痘,在他的婴儿肌肤上格外的可怕。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柳姨娘最先发现异常,赶忙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快去把府中的大夫请来。”
丫鬟匆匆离开。
柳姨娘怀里的顾之峰却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小嘴张得大大的,哭声刺耳,却让柳姨娘格外的心疼,她紧紧的抱着顾之峰,眼底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可怎么哄,也哄不好顾之峰,反而让他哭得更大声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顾之峰哭累了,眼角全是泪痕,大夫摸着顾之峰的额头,又轻轻的掀起顾之峰的眼皮看着瞳孔,神色严肃,一旁的柳姨娘捂着胸口担忧的问道,“我的孩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我抱着他出去,受冻着了风寒”
大夫一脸沉重,将顾之峰放回床上,边开药边说道,“小少爷不是受了风寒这么简单,老夫先开药给小少爷降火气,在仔细看小少爷究竟如何了。”
看着床上的儿子,没有了之前红润的模样,柳姨娘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对大夫说道,“大夫,你一定要治好峰儿,他现在还小。”
“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丫鬟很快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去抓药煎药了,苦涩无比的药不要说孩子,就连大人也忍受不住,刚喂了一勺进去,顾之峰就哭闹得吐出来。
“大夫,这药,必须得喝么”柳姨娘看着顾之峰哭,心中也难受得慌。
“回夫人的话,这药喝了,才会让小少爷的体温下降,老夫曾见过,好多孩子在婴儿时,就因为体温过高,双亲不曾在意,烧坏了脑袋,成了傻子的。”大夫说道。
这话,传到了刚进门的顾老夫人的耳里。
她刚抱上的大孙子,会烧成傻子
顾老夫人心气不顺,立马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这跟在顾老夫人后面来的人马,一下子就慌了,这小的高烧不已,老的昏迷不醒,顾家人一下子就乱了手脚,还是顾母站了出来,让丫鬟赶紧将丫鬟扶到床上,让大夫赶紧给老夫人看病,又对跟在老夫人后面的顾之心说道,
“平日里你顾着峰儿居多,他与你的感情很深,兴许你喂了药,他就吃了。”
顾之心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接过汤药碗的手瑟瑟发抖,她原本是喜欢顾之峰的,这个男孩子给她带来了很多东西,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柳姨娘娘亲,可以成为顾家的嫡出小姐。
可是在午夜梦回间,一道女婴哭泣的声音,成为了她的
梦魇,时时刻刻的在提醒顾之心,顾之峰才不是柳夫人的孩子,那个死去的女婴才是。
所以,顾之心接触顾之峰是心情曲折,欢喜的同时,又厌恶至极。
可顾之峰不能生病,顾之心也明白,若是顾之峰高烧变成傻子后,在顾家的地位还不如女子,不仅不能帮衬她,还会在日后拖累她,所以顾之心也期盼着顾之峰好。
她小心翼翼的将汤药喂到顾之峰的嘴里,可是顾之峰哭泣的卷起舌头,将汤药推了出去,药汁全部吐在了顾之心的身上。
一旁的柳姨娘,哭哭啼啼,竟然也不知道伸手帮忙。
老夫人好不容易在大夫的救治下恢复了清醒,抬眼便看见了柳姨娘抹着眼泪,是顾母在忙上忙下的照顾顾之峰,还顾及着天气冷了,不时的让丫鬟去温药。
“大夫可知道之峰为何会这样”顾母担忧的说道。
等顾之心好不容易将汤药喂下,顾之峰的体温降了些时,大夫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他越是不说话,顾老夫人的心揪得越厉害。
双手合十,祈祷佛祖的保佑,而后又转动着珠子,嘴中
说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少爷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大夫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中毒”柳姨娘抬起哭红了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母,直言直语的说道,“夫人,你为何要害我的峰儿”
这段时间她成为了顾敛的平妻,好不威风,一定是顾母嫉妒她,伤害她的峰儿的。
“你在胡说什么”顾母冷冷的看了柳姨娘一眼。这个蠢货,真以为这段时间她的处处退让,是因为柳姨娘生了一个孩子,不敢动她了
她的谋划,就是为了今天
顾母对大夫说道,“大夫你说,峰儿到底是怎么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不是什么很强的毒,若是大人吸入了,没什么事,只是小少爷他年龄还小,这亦然花与玫瑰花粉遇见一起,就是对这种襁褓儿童很大伤害的毒药了。”
闻言,柳姨娘委屈的说道,“怎么可能,大夫你也说了,是亦然花与玫瑰花碰在一起,才会有毒性,可是我这院
子里,哪有什么亦然花”
大夫指着门口放着的植株,说道,“这亦然花与其他的花不一样,没有花瓣,只是它的叶子聚合起来,像花朵一样,才得到花的名称,而这亦然花上,有极为细小的绒毛,极易飞散在空中。”
大夫话中所说的亦然花,与柳姨娘摆在门口的植株极为相似。
柳姨娘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是看这个植株特殊,才特意向顾敛讨来的,却不曾想到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大夫继续说道,“而老夫没有闻错的话,这位夫人送的香水,应该是玫瑰花香吧。”
柳姨娘连连退了好几步。
她身上所用的玫瑰香水,是顾敛好不容易从波斯商人手里买到的,那个时候,顾母也想要香水,柳姨娘仗着自己生了儿子,直接开口从顾母手里拿过来的,为此,还沾沾自喜了很久,觉得母凭子贵,她柳姨娘在顾家的地位,很快就能超过顾母。
可哪曾想到
她一时的争宠,却害了自己的孩子,迎着顾老夫人谴责的目光,柳姨娘只能低声对大夫说道,“大夫,你看,要如何治疗我孩子的毒”
顾母冷哼一声,“你这个当娘的顾着自己开心去了,竟然忘记了孩子,这可是我们顾家的骨肉,出了一点差错你担待不了”
“来人,把这亦然花端出去给我扔了,离峰儿远远的,还有柳姨柳妹妹你,赶紧去将身子上的香水味洗了,可别又让峰儿遭罪了。”顾母说道。
一番做法,得到了顾老夫人的赞同。
顾母与顾老夫人一比较下来,高下立见。
柳姨娘委屈的去换了衣服,回来后看见顾之峰正哭闹着,刚熬好的药全部被他吐了出去。
这吃不了药,毒还怎么排出去。
可把顾老夫人愁坏了。
柳姨娘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出来,她捂着嘴说道,“我苦命的峰儿啊”
顾老夫人转头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这个当娘的不注意,不然我孙子怎么会遭受这样的罪过,你不想办法让他
把药吃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柳姨娘眼角挂着泪水,呆呆的看着顾老夫人。
就连顾之心这个做女儿的,都觉得柳姨娘愚钝无比,偏偏她也是刚接触小孩子,好不容易让顾之峰喝下退火的汤药,已经是尽最大能力,现在顾之心也没有办法了。
顾之峰的哭声高亢,一声一声的,让顾老夫人难受得掉眼泪。
她的乖孙,怎么要受这样的罪啊
这好不容易顾之峰喝下了一点药,顾老夫人还来不及高兴,小孩子哇得一下就把喂进去不多的药,全部都吐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才好”顾老夫人焦虑的走来走去。
顾母说道,“大夫,你看这样如何,让乳母把药喝下去,再喂给峰儿喝,也有效吧”
大夫思虑了一番,说道,“可以,我将药的剂量加重,让乳母喝下,孩子喝下乳母的乳汁,也是一样的。”
“那就赶快。”顾老夫人赶忙让乳母喝下汤药,见顾之峰能吃乳母的乳汁时,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面了。
大夫说道,“这毒性不大,多让乳母喝喝汤药,过几天小少爷就好了。”他交代了一些事,才离开了。
顾老夫人等顾之峰睡着后,狠狠地瞪了柳姨娘一眼,说道,“你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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