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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女
“这里就是稚娘的房间。”秦淮乐坊的坊司是一名名叫孙半兰的中年女子，她原本就是这家乐坊的乐伶。
“奴这里比不上正规的教坊司，不过稚娘也算我们这里的头牌，所以住在单间。”
“既然她算得上是你们乐坊的头牌，为何人失踪了你们也不上报”刘耿一边查看着稚娘的房间内部，一边发问道。
“这个”孙半兰踌躇着答道“奴也有派人私下寻找稚娘的踪迹，可我们这毕竟是小乐坊，在没有确定之前不敢惊扰官府。”
刘耿其实早就料到了孙半兰会以这种理由搪塞他，
可他该说的还是要说“私下寻找你们不管找到了人还是找到了尸只怕都不会上报吧”
“若是你们在人不见了的第一时间就上报，稚娘或许不会死。”
孙半兰被刘耿轻飘飘的两句话说得抬不起头来，稚娘也是她这的头牌，稚娘一死，她也损失甚多。
“你们这的琵琶女除了稚娘还有谁”刘耿看着挂在墙上的三把琵琶，每一把都保养得非常好，琴弦上甚至都还泛着微微的光泽。
“奴这里琵琶女只有四位，除了稚娘，剩下的就是彤娘、姵娘和芷烟。”孙半兰话音刚落，这三个被点名的娘子就低着头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们三人都紧绷着双肩，双手放在身前，无一不是指节泛白，看得出这三人都很紧张。
刘耿没有刻意去放缓语调“八天前的酉时到亥时你们三人在何处”
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先开口的是彤娘“妾一直在乐坊中没有离开，当夜妾有演出，演出完大概是戌时末，妾就回房休息了。”
姵娘接着说“那日无事，妾一直待在房中，亥时妾出去透了透气，然后便回房睡了。”
芷烟年纪最小，看上去不过豆蔻之岁，她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妾也一直待在自己的房中练习新的琵琶曲。”
刘耿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
他不发一言，弄得所有人都很紧张，众人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混在一起，就像暴雨天猛烈坠落的雨珠，啪嗒啪嗒吵得人无法安眠。
刘耿只是沉默了片刻，在场的人却觉得时间都凝固了，压在心头无比沉重。
“死者稚娘初步认定的死亡时间是在八天前酉时到亥时之间，戌时末，彤娘是有作案时间的。”
“至于姵娘，一直待在房中的你并没有人证，可你说在外面透气的时候是有人看见的。还有芷烟，你说你练习新的琵琶曲，我想请问是哪一曲”
芷烟没料到刘耿问的是这个问题，有些瑟缩地说“是新谱的曲子，不是什么名曲。”
“芷烟一直在房中弹琵琶，声音时不时地传出，奴是听得见的。”孙半兰说道，其实不止是她，很多人都听到了。
“芷烟弹了许多遍，似乎一直都不是很满意，所以差不多到子时才歇了，婢子也听见了。”负责洒扫的
婢女也说道。
“那芷烟作案的可能性就大大减低了。”刘耿说这话的时候还认真地看了芷烟一眼，芷烟抿了抿唇，没有说任何话。
“可否将新曲借某一看”刘耿向芷烟要那乐谱看，芷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交给他。
“赠这后面似乎有字被抹掉了”刘耿看了看那曲谱。指着上面的一摊墨迹。
“嗯，是写的赠芷烟娘子，这是一位客人新作赠与妾的，只是妾不小心将乐谱弄脏了”
“哦。”刘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颔首道“这曲做得还不错。”
听到这话，芷烟脸上才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容，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丝羞赧。
“稚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耿突然发问道。
“稚娘她人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也是我们这最好的琵琶女。”孙半兰略带惋惜地说道。
刘耿听着孙半兰说话，他的目光却一直逡巡在那一群人中。
“她可是我们这的头牌，很多郎君都喜欢她，可惜了可惜了”孙半兰还在念叨着。
“稚娘是不是也会跳舞”
孙半兰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惊奇“大王如何得知稚娘她不仅是是我们这最好的琵琶女，也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舞姬。”
“她身段柔美，学舞又学得快，所以不仅能演奏琵琶，还能跳舞。”
刘耿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人群之中“那位娘子也是
跳舞的吧”
刘耿突然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个女子问道。
“苏怀”孙半兰顺着刘耿的手看过去，只见刘耿所指的正是他们这的舞姬苏怀，她扯了扯脸皮说道“她也是舞姬。”
“只跳舞”
“对，只跳舞。”孙半兰又加了一句“苏怀很小便在乐坊中，是我们这跳舞跳得最好的姑娘。”
“比稚娘好”刘耿一直盯着那位叫苏怀的娘子问话。
孙半兰瞥了苏怀一眼，僵笑道“差不多吧，不相上下。”
“如此。”刘耿始终看着那个叫苏怀的舞姬，她个头在一干娘子中算是高的，身段纤细挺拔，手长脚长
，跳起舞来一定很优美“苏怀，你觉得呢”
“你和稚娘谁跳舞跳得好一些”
苏怀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她被这些目光看得无处可躲“妾稚娘学舞的确很快，她虽然是半路出家，可天赋颇高。”
苏怀并没有明确回答刘耿的问题。
刘耿笑了一下，霎时间天光明媚。
“既然来了秦淮乐坊，最好的琵琶女和舞姬都在这，不如你且舞一曲，就舞芷烟的那首新曲吧。”
苏怀本能地想拒绝“可是妾并没有练习过新曲”
“无妨，舞本该随心随性。”刘耿见芷烟的表情也有些不安，便说道“无所谓弹得好不好，也无所谓舞蹈跳得好不好，就弹出你们此刻的心境，舞出你们
此刻的心情，这才是最好的歌舞不是么”
众人都不知道刘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半兰当然不能说不行，她只好撺掇着众人让出舞台，好腾出地方让苏怀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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