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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让我见到艾瑞巴斯了。”
李诺附身“毒钉”亚克森，站在“信仰之律号”的舰桥天花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艾瑞巴斯的一举一动。
传说中，洛迦的旗舰是一座移动的哥特式教堂。
双教时期和40k时代的舰船在设计和建造时，大都以“信仰之律号”作为参考对象。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细腻的经文，来来往往的班组人员穿着带有信仰气息的长袍，用虔诚经文的卷轴作为装饰。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低音喇叭用近乎若不可闻的音量吟唱经书。
别的旗舰都以引擎的轰鸣作为底噪，“信仰之律号”倒好，它的背景音竟是虚幻缥缈、似有似无的诵经声。
圣洁的气息在此地徘徊，让人心生宁静。
可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么纯净的地方怎么就诞生了艾瑞巴斯这种狗屎玩意呢？
难道信仰的终点是腹黑吗？
还是说，信仰这东西容易被腹黑之人利用？
李诺暂时不想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他俯视下方，将艾瑞巴斯窥视梦娜三人的场景尽收眼底。
梦娜三人是指控密教徒的人证，他们携带了密教徒舰船上的导航计算机元件，还有屁精讲话的录音。
正常情况下，这种程度的人证、物证，再加上密教徒在吐真剂下的供词，足以给密教徒定罪。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正常情况。
艾瑞巴斯明知自己救下的两个人是密教徒，却依旧把他们保护起来，这里面要说没问题，谁会信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诺总感觉艾瑞巴斯就是冲着密教徒来的。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不然这事也太邪乎了。”
下方的艾瑞巴斯沉思半分钟，拿起通讯器，下了道命令：
“从下层甲板的牢房里，找两个身高、体型、样貌和那两个伤员差不多的囚犯出来。”
“是，大人。”
稍等片刻之后，通讯器另一头传来声音。
“大人，那两个伤员醒了。他们想见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另外，我们找到了两个符合要求的囚犯，需要一些时间来给他们做伪装。”
“嗯，把囚犯的双眼挖了，舌头割了，伪装成爆炸受伤的样子。这些事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遵命，大人。”
艾瑞巴斯一边冷酷地下达命令，一边前往特级医疗室。
那地方位于上层甲板主龙骨附近，舰船结构稳固，安全性和保密性极高，只有最为忠诚的凡人和怀言者可以进入其中。
艾瑞巴斯穿着精工动力甲，标准的怀言者风格，肩甲弧面上的连队番号清晰可见。
那两个得救的密教徒竖直泡在医疗舱的羊水里。
他们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靠近，疲惫地睁开双眼。
阴翳的五官和神情进入视线，来人肩上的“怀言者一连连长”徽记极为引人瞩目。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密教徒在羊水里吐出大片气泡，身体激动地颤抖，双眼瞪大瞪圆。
艾瑞巴斯一挥手，“你们都出去。”
“是，大人。”
四周的医疗人员迅速离开特级医疗室。
气密闸门闭合，房间内安静许多，医疗舱的底座传出嗡嗡嗡的低沉轰鸣。
艾瑞巴斯上前一步，审视地看着医疗舱内的二人，又按下按钮，激活二人呼吸面罩上的音阵装置，让他们能够自由地开口说话。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
“艾瑞巴斯大人，我们…我们是密教的使者。”
男性嗓音的伤员开口道：
“我的代号是黑杯，旁边的是我的同伴，她的代号是红酒。”
“密教徒…”艾瑞巴斯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变得阴沉：
“我和你们这帮异形邪教徒没什么可谈的。”
话虽如此，艾瑞巴斯却不得不遵循至高天神明的指示，继续和对方二人攀谈下去。
黑杯在罐子里艰难地欠了欠身，谦卑地说道：
“艾瑞巴斯大人，您是怀言者的首席牧师，睿智而英明的长者。您的名声广为流传，就连我们的长老都有所耳闻。我们带着崇敬和善意向您寻求合作。作为诚意，我们会送您一份礼物。”
艾瑞巴斯冷淡地点点头：
“继续说，但要说重点，别讲废话。我还有一场和你们有关的审判会议要参加，没工夫在这里和你们闲聊。”
黑杯恐惧地抽搐一下，连忙说道：
“我们给您带来了一份礼物，一份藏在我们灵魂编码中的礼物。”
“灵魂编码？”艾瑞巴斯怔了怔，“那不是灵族的巫术吗？密教也掌握了同样的巫术？”
“是的，大人。不过掌握灵魂编码技术的，仅限于我们的长老。”黑杯指了指操控台上的按钮：
“我们的礼物需要用灵能从灵魂中提取出来。请允许我们施展灵能。”
艾瑞巴斯通过动力甲内部的传感器，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和护盾。
确认无误后，他这才按下按钮。
黑杯和红酒身上的反灵能项圈被解除。
二人转动方向，面对面，催动体内的灵能。
灵能读数上升到德尔塔级。
二人的双眼亮起白光，投射四根光柱。
光柱在二人之间的空地上方交汇，形成一张虚拟图像。
画面中，一道灰色的人影浮现出来，与艾瑞巴斯面对面沟通。
“艾瑞巴斯，怀言者的首席牧师。至高天神明为你赐福的那一幕，并非什么秘密。这片银河系中，有许多人知道你的底细…”
艾瑞巴斯面露惊愕，没想到一上来就被密教揭穿老底。
画面中的灰色人影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会对此感到惊愕，但请放心，从现在开始，你不再只是诸神棋盘上的棋子。你将成为一位合格的棋手，与你的敌人——人类帝国的帝皇，还有你的主人——至高天的神明，在同一张棋盘上对弈。”
“你在亵渎我的信仰，你会为你的言论付出代价。”
艾瑞巴斯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大步走上前，死死地盯着画面中的人影。
画面中的人影对艾瑞巴斯的威胁毫无反应。
“你的信仰在我看来如同蝼蚁，而你的那些主人也不过是躲在亚空间的鬼祟。
“听好了。你的主人原计划在第31个千年点燃银河。祂们为此做足了准备。
“在祂们的原计划中，未来的某个时刻，荷鲁斯·卢佩卡尔将成为人类帝国的战帅。他会在达文星上被纳垢的利刃刺伤，于戴文星上接受土著的治疗。所谓的治疗仪式只是一个陷阱。荷鲁斯将在那一天、那一刻被四神掌控灵魂，丧失自我意志，成为人类帝国第一个牺牲的基因原体。焚灭银河，诛杀伪帝的计划就此开启。”
艾瑞巴斯板着脸：
“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人影说道：
“刺伤荷鲁斯的人名叫尤金·坦巴，他使用的纳垢之刃来源于你，正是你把这柄凶器交给他，腐化了他的灵魂，让他刺伤荷鲁斯。推荐荷鲁斯去戴文星接受治疗的人，也是你。在荷鲁斯接受治疗期间，潜入荷鲁斯的梦境，代表四神腐化荷鲁斯的人，还是你。”
艾瑞巴斯皱着眉头，目光飞速闪烁。
“这全都是你编造的谎言…”
“若我所说皆为谎言，你的神明又为何派你来接应我的两个特工。”
灰色人影一语中的。
艾瑞巴斯震惊地后撤半步，这才想起来自己前来此地是因为神明的吩咐。
灰色人影又说道：
“想必你现在肯定在为神明的安排困惑。为什么祂们会安排你来接应我的特工？我这就告诉你答案。”
灰色人影顿了顿：
“不管你信或不信，银河系的未来被一股晦涩的力量彻底改变了。你的神明精心编织的计划，因为这股力量而落空。祂们必须作出改变，制定新的计划，但却又担心神秘力量再次扰乱祂们的布局。祂们需要一个帮手。而我便是祂们的首选。”
“就凭你？”艾瑞巴斯冷哼一声：
“你们密教不是渴望消灭人类、亚空间生物和一切其它异形，独占银河系吗？吾等共主凭什么和你合作？”
灰色人影没有说话，抬手射出一道光束。
它的动作快极了，就连经过基因手术改造的艾瑞巴斯都没能反应过来。
光束落在艾瑞巴斯的额头上，脑海中冰冰凉凉。
艾瑞巴斯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脑袋，又有另外一种东西进入其中。
光束消失。
“你对我做了什么？”艾瑞巴斯又惊又怒，抽出腰间的链锯剑。
“诸神在你的灵魂编码里放了新的计划。我刚才读取你的灵魂，了这套方案。我认可祂们的计划。我在你的灵魂里面放了一份我给诸神的回信。下次你向诸神祷告的时候，祂们自然会收到我的信息。”
灰色人影消失。
密教特工眼中的光芒散去。
二人回过神，瞧见艾瑞巴斯手持链锯剑，神情狰狞而又愤怒，不由得心头一沉。
“艾瑞巴斯大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艾瑞巴斯大人，请把武器收起来。无论您刚才看到了什么，那都是长老传达的善意，而非威胁。”
黑杯和红酒慌里慌张地安抚艾瑞巴斯。
他们俩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只不过是密教长老传话的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那用完就扔掉也是合情合理的。
艾瑞巴斯绷着脸收起链锯剑。
他扫了眼特工，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
原本要用来帮密教徒顶罪的两名囚犯，被丢进焚化炉烧成灰烬。
黑杯和红酒被人从医疗舱里拉出来，割断声带，刺破眼球，抹去治疗的痕迹，以奄奄一息的姿态押进审判现场。
人证、物证、口供齐全，当庭宣判，当庭验明真身，当场行刑。
密教徒被送上中层甲板的火刑架，于众目睽睽之下被热熔枪的火焰活活烧死。
审判结束，梦娜三人安然无恙地返回太阳军。
李诺在暗中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悄然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警惕起来。
先前和艾瑞巴斯交谈的灰色人影，应该是密教长老，也就是那个蜥蜴人。
它说诸神在艾瑞巴斯的灵魂里，放了一份新的计划。
这份焚灭银河、诛杀伪帝的新计划，获得了蜥蜴人的认可。
双方后面肯定会按照新计划来合作。
李诺打算把这份计划搞到手。
可问题来了啊，怎么在不惊动艾瑞巴斯的情况下，从他的灵魂里导出计划呢？
李诺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但转念一想。
不对啊。
我特喵的把艾瑞巴斯和洛迦干死之后，还用得着查看计划吗？
没了洛迦这位异端之首，没了艾瑞巴斯这根搅屎棍，四小贩还能在银河系掀起浪花就有鬼了。
所以，别为如何不惊动艾瑞巴斯犯愁了，直接干他丫的！
李诺斗志满满，开始执行自己的伏击计划。
艾瑞巴斯和洛迦身处“信仰之律号”，周围是47号远征舰队和太阳军。
李哥哪怕在网道里手眼通天，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启网道大门。
他得先把艾瑞巴斯和洛迦单独引出来，再趁着旁人不注意，一举拿下他俩。
李诺原计划在47号远征队里制造骚乱。
可还没等他动手，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情况出现。
一艘比“信仰之律号”更为庞大的战列舰跃迁而来，身后跟着数之不尽的绿皮大军。
舰队出现的下一秒，人类帝国的舰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
“发现兽人皇帝乌尔格的‘狼刀号’！”
“发现27艘绿皮战列舰，212艘绿皮巡洋舰，至少300艘绿皮护卫舰！”
“全体进入最高级战斗状态！”
“重复…警告…”
“滋滋滋————”
强烈的电磁干扰阻断通讯。
粗暴的绿皮嗓音挤进人类帝国的频道。
“呵哈！终于逮到你了，洛迦·奥瑞利安！俺是乌兰诺最劲霸酷炫的绿皮！俺要挑战你！有本事就来和一对一！谁怂了，谁就是没有卵的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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