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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有一点动心(二更)
叶姗姗又买了一栋洋房,跟原先那栋在同一条马路上,走过去不到五分钟。
这次的是寻常的楼型,独门独栋,三层楼高,自带一个围着的小花园,整体占地面积只有四百多平,看起来相对袖珍小巧了些。
但是这里有个好处,特别的安静。
因为这旁边就是一座教堂,后面则是培正书院。
来往的不是虔诚祷告的教徒,便是朝气蓬勃的学生,少了铜臭味,多了书墨香。
叶姗姗很喜欢这处洋房,售价不过二十万,很实惠。
手续办理妥当,便通知汤耀文和莫娜搬过来居住。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她把产权书和备用钥匙交给了邵驰渊:“登记的是妈咪的名字,以后汤耀文他们不住了,妈咪可以把大舅他们接过来玩玩,看看内地的风景。”
邵驰渊很是意外,他把产权书接过来一看,果然,产权人一栏只写了严秀芬一个人的名字。
既没有邵枕海,也没有他们的子女。
他笑了,赶紧招呼严秀芬出来。
她正在一楼的卧室里照看老三,这家伙总喜欢出其不意的滋人一身尿,还好做奶奶的练出来了,掀尿布的时候会压着点,而不是一次完全扯开。
这不,她正纳闷儿老三的尿布怎么一直干干的,刚掀开一点,尿便来了。
她又赶紧捂了回去。
哎呦,真是个会折磨人的小乖乖,要不是月龄太小,不适合把尿,她真想抱着这家伙直接尿卫生间里去。
她把湿尿布抽了,换上干净的,把老三放在婴儿车里推出来,嘀咕道:“这小子真是个小坏蛋。”
恐怕长大了比哥哥姐姐都会折磨人呢,不过这话严秀芬不忍心说。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也怕说出来儿子儿媳不高兴。
她坐下准备吃饭,没想到面前摆着一份产权证书。
她知道儿媳妇又买房子了,没有多想,看都没看直接交给了叶姗姗。
叶姗姗却又推了回来。
严秀芬好奇,掀开一看,不禁热泪盈眶:“哎呦,你这孩子,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买给我做什么,将来不都是你们的。”
“那不一样。”叶姗姗握住了婆婆的手,“妈咪啊,今年刚来,都没收拾好呢,等明年开春天气缓和了,把严家舅舅接过来玩玩。”
反正家里不差钱。
再说了,她自己的一大堆亲戚都在这边,就算婆婆不说什么,她也过意不去。
既然不能让这些亲戚消失,那就一视同仁,把婆婆的亲眷也接过来看看祖国的大好风光。
反正都是粤语文化区的,就算到这边住上一阵子,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严秀芬很是欣慰,反握住儿媳妇的手,念叨着还是儿媳妇贴心,阿渊都没有想到这些呢。
邵驰渊笑着往安安宁宁碗里夹菜,超欧和小昭坐得远,他便没有代劳。
叶姗姗看了眼坐在那边的邵玉雅,擡了擡下巴。
邵玉雅便给小昭和超欧夹了点菜,顺便还想再给安安宁宁夹点儿鱼肉。
宁宁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饭碗:“不要了小姑姑,我不怎么饿。”
叶姗姗好奇,平时这家伙吃得可多了,怎么今天不饿呢?
难道是因为下雨天没有出去疯玩?
她看向了邵驰渊。
邵驰渊解释道:“小昭上午去厨房露了一手。”
原来如此,叶姗姗没说什么。
说实在的,她确实不想跟小昭啰嗦,可是小昭才十一岁,她也做不来对一个小姑娘恶声恶气的事来。
所以小昭来了她并不会下逐客令,但要她热情款待,那也是不可能的。
总之,看在叶晚晴主动要求给外公陪床的份上,她今天就宽容一回,当做没看到小昭的存在。
吃完饭午休,她去儿童房陪了会儿宁宁。
宁宁已经跟安安分开睡了,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奶奶和保姆轮流来陪她。
安安同样。
不过今天,叶姗姗看到小昭那卑微讨好的眼神,思绪万千,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
关上门,母女两个头靠头躺在床上。
宁宁似乎知道妈咪有话说,主动问道:“妈咪,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姨?”
这个小姨当然指的是小昭。
叶姗姗不知道。
喜欢肯定是谈不上的,憎恨也八竿子打不着。
她只是想到自己苦苦求索的时候,这些弟弟妹妹们却可以享受母亲的宠爱和陪伴,心里就发酸,喉头就发苦。
像是杀鱼的时候,误把鱼胆当成了珍宝,咽下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比毒药好不到哪儿去。
她堵得慌。
然而她也知道,小昭的幸福是短暂的,九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
被迫跟着妈妈,去后爸家里讨生活。
所以小昭才会在绝望无助的时候,写下了那封信。
那是一个无所适从的小姑娘,对于未来的不安和惶恐。
这种感觉,其实叶姗姗深有体会。
就像在牛家的时候,每次有什么事,她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嬉笑怒骂,都跟她无关。
她是个外人,她是多余的。
所以她只能冷漠,只能疏远,但她没办法拉下脸来赶小昭出去。
她甚至没有想办法去追石头,让他把那件粉色的风衣还回来,免得小昭会错了意。
她自己都搞不懂,她到底是想跟这个妹妹井水不犯河水,还是想给这个妹妹一点机会。
大概,下意识里,还是心软了。
她为自己感到可悲。
说好要做个杀伐果断的商界女枭,到头来,连这点芝麻蒜皮的小事都下不了决断。
拖泥带水的,到现在还牵扯不清。
她很难受,这种心情,却不想让邵驰渊知道。
怕他瞧她不起。
她可是在他面前放过狠话的。
只能躲到宁宁这里,寻求片刻的安宁。
然而她没有想到,宁宁这个家伙,居然能够问出这么一针见血的问题。
这让她愣在了那里,好半天都没能做出回答。
宁宁没有追问,只是抱住了妈咪的胳膊,小脸蛋儿贴上来,陈述了一个事实:“小姨做的饭很好吃。”
那就等于在说:妈咪我不讨厌小姨。
叶姗姗还是没有回答,低头怜爱的抚摸着宁宁的小脑袋,吻了吻她的额头。
睡吧宝贝儿,让妈咪再想想。
细雨菲菲。
洪卓听说叶阿公住院了,下班后特地叫上了洪越,一起过来探望。
叶振华下班后也没有回去吃饭,而是赶来了医院。
三人在医院门口遇上,笑着打了招呼,结伴上楼。
病房里,汤耀文正在劝叶阿公跟他去美国。
“之前在香江我就说了,你这肯定是感染性心膜炎,一直高烧不退的话,还会让心脏瓣膜受损。现在能退烧,完全是靠抗生素强行压下去的,你得赶紧手术治疗啊。国内的条件我不敢让你冒险,跟我去美国吧,实在不行,给你找个年轻的心脏移植,不过不一定能配型成功,总之,早去早好。”汤耀文很是着急,这病要是拖下去,叶阿公是活不长的。
叶阿公却还是要等陈国忠的消息,一天没结果,一天不肯走。
气得汤耀文威胁他,要告诉叶姗姗和邵驰渊。
叶阿公急了,拉着他的手不让走,一旁的叶晚晴只好劝道:“爸,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陈叔叔的事我帮你盯着就是了,你可不能为了这事延误了病情。你那么疼姗姗,舍得她为你伤心落泪吗?”
周阿婆也劝:“老头子,别的事我都顺着你,就这一样不行。我说句难听的,要是老陈还活着,你等不等的也没有影响。要是他不在世上了,你这么等下去也是徒劳。不如先把病治了,回来踏踏实实的等消息。”
“是啊爸,立宽才一个多月,你不想喝他的周岁酒了?不想看到这三个孩子成家立业吗?你得去美国做手术,以后好好保养,说不定还能看到五世同堂的那一天。”叶晚晴这话倒是情真意切。
她跟父母才相认了三年,四十几年的遗憾需要更多更多的时间来弥补,她不想现在就看到老爷子躺在太平间里,黄土埋骨,遗恨终生。
叶阿公叹了口气,他要是不知道老陈离婚,他自然可以心平气和的等下去,可是……
可是老陈为了保护他的孩子,赔上了自己的幸福,这让他于心何忍呢。
正打算坚持下去,叶振华进来了。
他直接蹲在床前,握着叶阿公的手,把叶姗姗小时候遭受的种种委屈诉说。
最后哭着问道:“姗姗才过了几年好日子,爷爷忍心让她担惊受怕吗?再说了,您的另外一双儿女至今下落不明,您想想,万一他们还活着,却等不到跟您相认的那一天,以后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只能望着您的墓碑伤心欲绝,这太残忍了,爷爷您不能这样做。”
叶阿公张了张嘴,看看面前一张张忧心忡忡的面庞,最终只得叹了口气:“好吧,耀文你安排吧。”
叶振华笑了,抓起叶阿公的袖子擦眼泪:“爷爷,您一定要长命百岁!我还等着您给我的孩子取名字呢!”
“振华,你有心上人了?”叶阿公笑了,这孩子,怎么闷声不响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叶振华摇了摇头:“没有,我这不是想让您有点压力嘛,爷爷,您可千万要努力治病,努力加餐。”
“你这小子,净逗爷爷开心!”叶阿公冷哼一声,不高兴了。
叶振华赶紧赔笑脸,好不容易哄他吃了午饭睡下了,一群人赶紧商量着怎么通知叶姗姗,怎么办手续。
最后的结论是,兵分两路。
汤耀文去办手续,叶晚晴陪叶阿公和周阿婆去美国看病。
叶振华去通知叶姗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洪卓也想帮忙,提议道:“可是叶阿姨是军官配偶,出国的手续不好办,我让我爸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换个人陪阿公阿婆去美国了。”
“那就让许红星和陆昕去。”叶晚晴咬咬牙,求证一般看向了周阿婆。
她这个当妈的,一直没有追问陆昕的下落,现在情况特殊,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周阿婆叹了口气:“那好吧,让他们一起跟着吧。”
这相当于默认了他们夫妻俩在香江。
叶晚晴不禁松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赶紧去找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叶振华先开车,送洪卓和洪越回家。
车子停下,叶振华摇下车窗,看着这对姐弟往机关大院走去。
犹豫再三,他还是叫住了洪卓:“我爸妈的户口不在这里,他们两个可以办理出国的签证吗?”
“这里没有他们的组织关系,确实比较麻烦。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你等我消息,晚上九点之前给你答复。”洪卓没有问他办签证做什么。
毫无疑问,他是想尽尽心意,让他爸妈陪着叶阿公周阿婆一起去美国。
这是难得的孝心,她当然愿意成全。
回到家里,正好遇到午睡醒来的老爸准备出门。
便问了问签证的事。
洪兆伦了解了一下情况,应道:“简单,有个考察团要去国外访问,我想办法给他们安个随行秘书的身份,明天上午就能办好。”
“真的!爸你真好!”洪卓激动不已,不过快到上班的时间了,还是晚上再说。
下午五点半,下班了,她顾不上吃饭,直接跑到了城中村去找叶振华。
叶振华正在忙着最后的拆迁核实工作,家家户户的丈量面积,核对户型,核对人数。
这些事情拆迁办的公职人员做过一次了,但他想再做一遍,免得有人动手脚。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一回头,便看到了站在车门前等他的洪卓。
雨还在下,天空像是墨色的潮水,绵绵无绝。
年轻的女人撑着藏青色的雨伞,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带微笑迎接他的归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叶振华心想,如果洪卓不是洪兆伦的女儿,也许他会主动发起攻势。
可惜了,他不想仰人鼻息,不想做个被老丈人压着永远不能挺直脊梁的低门小户的女婿。
所以他把内心的那一点涟漪压了下去,平静地走过来,不咸不淡的问道:“吃饭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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