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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9章 九将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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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然要推翻大汉,儿子这是大义灭亲。

    您要是再伤心,就是‘干扰朝廷正常运作’,要被问责的!”

    耿纯一边背一边流汗:“这......这能行吗?”

    “放心,老年人的眼泪跟cpu一样,重启一下就好。走,拿上烤串,回家哄哄老太太。”

    雪停了,两人扛着太阳能板,边走边唱: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耿纯心里亮堂了:

    ——原来我不是白眼狼,我是历史高铁的“道岔工”!

    舅舅非要卧轨,我只是按了“变道”按钮。

    他回头冲雷火监大门拱拱手:

    \"邓博士,等我回家给老妈‘重启系统’,改日请你吃真定火锅——底料绝不放毒蘑菇!\"

    邓晨笑着摆手:“快去吧,记得备份老妈的眼泪,下次做实验样本!”

    -耿纯满血复活,回家给老娘讲“高铁理论”,老太太被“加薪券”忽悠得一愣一愣

    -吴汉包围真定王第,刘杨还在开趴,耿纯入场:“舅舅,我来给您办离职手续!”

    -刘杨毒发+白帛双保险,现场惨叫混着烤串味,笑点与泪点齐飞

    -耿纯高举“历史高铁”通行证:挡我者——呸,挡大势者,粉身碎骨!

    建武二年正月尽,洛阳南宫却像被冰箍子套住,连铜漏滴下的水都带着颤音。

    铜雀台上残雪未消,百官立在丹陛下,呵出的白气汇成一片雾海,把龙椅上的刘秀遮得只剩轮廓。

    可那轮廓里透出的声音,比残雪更冷:

    “魏郡、清河,两郡告急;檀乡贼众,旬日聚十万。

    朕欲安天下,而天下不肯安——诸卿,奈何?”

    一句话,像冰锥砸进玉阶,碎成八瓣。

    阶下立刻分出三色脸色:

    ——文官青白。

    尚书令伏湛捧笏出班,话还没说,袖子先抖:“贼多胁从,宜遣使招安,示天广好生之德……”

    ——武将涨红。

    执金吾贾复按剑欲前,却被同列悄悄拽住——粮未发,兵未聚,空口喊“剿”只会撞一鼻子灰。

    ——宗室蜡黄。

    真定王刘杨新丧,国除未久,旧部尚屯邺城,谁也不想再把“兵变”两个字亲手点燃。

    于是殿上鸦雀无声,只剩铜漏继续滴水,像给僵局数拍子。

    刘秀垂目,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咚、咚、咚,三下,满殿人心跟着蹦三蹦。

    忽然,他侧头,目光穿过丹陛旁的金柱,落在末班一位黑脸汉身上:

    “大司马吴汉,朕记得——上月你上疏,‘愿得五万兵,扫清燕赵’,疏尾还盖了血指印,可有此事?”

    血指印三个字一出,殿角立刻响起低低抽气。

    吴汉却咧嘴,露出早年当马匪时被打缺的半颗门牙:“回陛下,确有。

    指印还没干,贼就又多三万,臣怕再拖,贼得把指印割了去喂马。”

    一句话,把不少文官吓得胡子乱颤。

    刘秀不怒反笑,笑意却像刀背擦过铜镜,冷而亮:“好。

    朕给你九将,共七万兵。一月为期,平檀乡。

    平不了——”

    皇帝指尖轻轻一点,点向殿外正飘的雪,“就抬棺回来,省得冻在半道。”

    雪片应声卷入,扑在吴汉脸上,瞬间化成水,像替他先洗刀。

    吴汉单膝跪地,铁甲撞得金砖火星四溅:“臣不要棺,只要贼首!”

    说罢起身,转身大步下阶,披风带起的寒风,把最近一盏宫灯吹得晃了三晃。

    灯影摇处,刘秀目光更深——

    河北东线,若再失,漕运被断,洛阳即成孤岛;

    更北边,渔阳彭宠尚在观望,若檀乡与之合流,星火可成燎原。

    吴汉匪性足、敢拼命,可匪性也最易坏事;

    九将里,有他的心腹,也有别人的眼钉,能否拧成一股绳,全看这一局。

    皇帝沉吟片刻,低唤:“传邓晨。”

    内侍悄声回:“邓侍郎已奉诏,昨夜出城,微服往邺。”

    刘秀轻吐一口气,像把最后一张暗牌扣进袖中,抬眼望向殿外渐暗的天色,轻声自语:

    “紫微西垂,帝坐不安。

    吴汉,你若砍不断这团乱麻,朕便亲自提剑——可那时,就不仅砍贼了。”

    雪,下得更密。

    宫墙外,一匹快马冒雪出洛,马上青衫人撑一柄素伞,伞面绘七星,斗柄直指漳水方向。

    二月雨水冷得钻骨头,邺城外的漳水比往年涨出三指,黄汤翻着沫子,像一口煮坏的小米粥。

    中军帐里,吴汉把头盔往案上一扔,铁沿磕得油灯乱跳,火苗“噗”地窜起半尺高。

    “九个将军,十条心!”

    他骂得直白,嗓子带着早年做马匪时的沙哑,“老子请战,是砍人,不是哄娃娃。”

    案前站着校尉李霸,脸比帐外雨水还苦:“大司马息怒,真定王才薨,人心浮动。九营里,有的想保存实力,有的嫌粮草只发七成,还有的……”

    “还有的,嫌我吴汉匪气重,怕跟我背黑锅,是不是?”

    李霸低头,默认。

    吴汉嗤笑,抓起酒瓢咕咚咕咚灌,喉结上下滚动,像塞了块石头。

    半瓢下去,他抬袖一抹,眼底反而透亮:“告诉那群兔崽子——明日卯时,不到漳水边吹西北风,就永远别来了。老子不缺人,缺的是胆子。”

    李霸领命,刚转身,又被喊住。

    “慢!把‘那东西’抬出来,让将士们开开眼。”

    李霸一怔,随即咧嘴:“得令!”

    片刻后,两名亲兵抬进一只木箱,掀盖,灯火下寒光乱闪——全是刀剑,却非汉制:刀背如狼牙,剑身带倒钩,柄上缠着红布,像浸过血。

    吴汉随手抄起一柄,指尖试锋,血珠滚落,他却笑得畅快:“邺城铁匠连夜打的,专砍贼兵厚背刀。谁跟我冲,谁先挑。”

    匪气冲得满帐都是,校尉们面面相觑,眼底那点怯意,却被寒光一点点压下去。

    雨水更深,夜鼓三更。

    吴汉披甲巡营,每到一处,先不说话,只把火把往脸下一照,让兵卒看清他左颊那道旧刀疤——从耳到嘴角,像一条蜈蚣,传说那是当年做山匪时,被官差围剿,自己用破瓷片割开毒疮留下的印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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