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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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春寒以为苏栀这次上午忙碌是例外, 没想到接连几天中午回家都看不到苏栀的身影,等他做好饭了,苏栀才匆匆忙忙的回来。

    越春寒冷着脸在农田里捆扎秸秆, 用力过猛把麻绳都拽断了,周围小年轻震撼地看着他。

    “老, 老大你没事吧”

    “寒哥是最近和嫂子感情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最近没看嫂子来送饭,寒哥你该不会和她闹矛盾了吧。”

    越春寒斜睨他们一眼,眉头紧蹙挤出一个“没”字,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本就身材高大健硕,平时脸微沉就能吓跑无数人, 现在这副阴沉的嘴脸看起来格外可怕,周围临近农田里的村民们见他这副模样都大气不敢喘, 没敢多说话。

    李二柱有些犹豫,该不会被他说中了吧。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替越春寒愤愤不平,嘴里小声嘟囔着“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是知道越春寒性格的,看似冰冷不好惹, 脾气暴躁阴戾, 实际上是个心思极为细腻柔和的人。

    李二柱和越春寒这么多年的交情, 就没看到过他和哪个女人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眼看着到了结婚的年纪, 他却一副对谁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周围的女人也要么怕他怕的要死, 要么就是态度热情到让人不适,结果到头来一个都没成,他都要替越春寒愁死了。

    他万万没想到越春寒会因为一个意外匆忙结婚,结婚对象还是村子里知名的交际花苏栀, 李二柱怎么看苏栀怎么不顺眼。

    他知道苏栀长得好看,盘亮条顺,可她和越春寒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娇气的大小姐怎么能适应贫穷的普通生活尤其是他们两个人性格还都那么强势,不在家打的天翻地覆才怪呢。

    现在果不其然,才结婚没几天呢,越春寒就已经天天在生闷气了,这婚看样子迟早得离。

    李二柱犹豫着,想等哪天找个机会把他的远房表妹照片拿给越春寒看看,他对此信心满满,虽然他那表妹长得不如苏栀好看,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年头结婚娶媳妇还是得找个顺心如意,性子合得来的,他那表妹的性格比苏栀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越春寒肯定会喜欢。

    李二柱知道,没了解越春寒的人都会误以为越春寒冰冷没有人情味,实际上熟悉了就会明白,越春寒实际上是个包容性强,有耐心还温柔的男人,这种人婚后肯定会特别宠老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天上的星星也能想办法摘下来,他的表妹如果嫁给越春寒,也不算委屈。

    正欣喜着,李二柱想提前把这个事情透露给越春寒,却没想到越春寒脸色微沉,表情似乎有些难看。

    李二柱顺着越春寒的视线望去,只见旁边地里坐着两个村民,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苏家那个大儿子是不是又惹祸了,我看他老去找他妹妹”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那天路过看到他爬在墙头”

    “苏栀可真惨,摊上个这样在外惹事要人操心的哥哥。”

    “谁说不是呢,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吧,不是说她当初和军官在一起就是为了给她哥还钱”

    “”

    二人唏嘘着坐在一起,忽然感觉面前一暗,抬起头对上了越春寒居高临下阴沉的眉眼,他们两个人顿时一惊。

    “越越春寒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是瞎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吓得肝胆俱裂的二人连忙摆手,却被越春寒一把拽住衣领,阴冷地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好好说给我听听。”

    二人身体一僵,互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在越春寒逼迫下开口。

    苏栀没想告诉越春寒这件事情,本来苏安就是个无底洞,就算她帮忙填上空缺也还会有下次赌债,更何况原身并没有钱,她的钱几乎都给苏安交欠债了。

    让越春寒知道了又如何,她和越春寒本来就之前说过井水不犯河水,关系也并不算好,只能说是凑合着过日子,她又怎么能拉下脸来找越春寒帮忙,况且越春寒本身也并没有多少钱。

    但她没想到的是,越春寒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越春寒院子旁边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秋天到了叶子簌簌往下掉,苏栀一边觉得这个场景挺漂亮的,地上像铺了一层金色地毯一样,一边又觉得被风刮着到处飞挺丑的,于是她找来袋子认真的往里扫落叶。

    正在这时,越春寒回来了。

    越春寒身上带着秋风的冷冽,他那双黑瞳格外深邃,声音低沉地询问苏栀“你哥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以为苏栀是出去和人私会了,其实并不是,而是苏栀被他哥哥缠住要钱了,他误会了苏栀,只是这些居然都是他在别人嘴里听到的,发生事情以后苏栀竟然没有一点要和他说的欲望。

    越春寒的双眼狭长,低头与苏栀对视。

    苏栀虽然有些惊讶他消息的灵通,但也很快冷静下来,她那张艳丽的巴掌大小脸扬起,狐狸眼看着越春寒,眼眸雾气蒙蒙,水润清澈,思考半晌道“我哥哥的事情,他自己解决就好,我已经嫁人了有我自己的日子要过,没办法帮他太多,我不打算插手,所以我也没打算和你说让你插手。”

    越春寒虽然早有预料,听到苏栀嘴里真的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挑眉,黑瞳微动。

    这可真是稀奇的事情,苏栀居然不去帮她那个哥哥了,要知道在以前,即使是林村的村民都知道苏栀的名声,一个堪称扶兄魔的交际花。

    听说苏安欠的债很多,如果不还清很有可能会打断他的腿,为此他才一直缠着苏栀。但以前对苏安一项掏心掏肺的苏栀,竟然眼睁睁看着他欠债要被追讨而无动于衷这是真的变了性子吗还是说另有隐情

    苏栀看出越春寒的眼神,又补充了几句“我哥他怎么说也是结了婚的成年人了,不应该出了事来找我这个比他小的妹妹擦屁股,如果真的欠债不还也没关系,我爸我妈会帮忙掏钱的,他们总不会看着我哥出事。”

    苏栀这段话说得极其冷漠,有种游离在外的冷淡,好像讨论的人不是她亲哥哥,是个陌生人的感觉。

    越春寒定定看她一眼,沉思片刻进屋。

    亲情总是很沉重的,有时候虽然不想承认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但毕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苏栀要是一直不管不顾不帮衬苏安,虽说也不是不行,但一来村子里的人会说闲话,二来会容易闹的家庭鸡飞狗跳,苏栀的父母和嫂子不见得是个省油的灯,以前的苏栀很看重亲情,虽然现在的苏栀话讲的很轻松很冷漠,但只怕到头来还是会后悔,毕竟苏安是她的亲哥哥。

    想到此,越春寒走进放杂物的厦子,从地窖里取出来一个黑匣子。

    黑匣子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灰尘浮在上面,路边看到怕是都要顺脚踢走不当回事,但里面装着的却是越春寒这么多年的所有家当。

    越春寒面色平静,掏出来后准备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只是他刚准备动,身体顿住了。

    黑匣子上落的锁,被撬开了,里面的钱也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钱箱里装着的纸钱每一张越春寒都摩挲了无数遍,边缘处甚至都起了毛边,是他一张张零零碎碎的钱积攒下来的,对于里面有多少钱他心知肚明,里面钱币放置的每个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可如今,钱确实是有被动过的痕迹,甚至钱的数目也不对,虽然少的不多,但确实是少了。

    越春寒那双黑瞳来回在地窖里打量,地窖内整齐摆放着物品,没有发现有硬闯进来的痕迹,也没有别的物品丢失,只是钱少了。

    越春寒冷冽的黑眸一瞬间更冷了,他不想多想的,但目前的一切都让他无法不多想。苏栀的哥哥正好欠债需要钱,他的钱箱也刚好少了钱,锁都被人强行撬开了,这种事情究竟是谁能做得出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他重重吐了口气,顺着台阶出了地窖,外面的阳光暖烘烘的,只是照在他身上却并不让他感到温暖。

    外面阳光明媚,银杏树叶铺了一地,苏栀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正在扫落叶,身上穿着简单的长袖毛衣,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漂亮的不可方物。

    明明是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很让人心情愉悦的场景,越春寒心里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心头沉重。

    他不动声色地离开院子,去找在窗口玩耍的越甜甜,低声询问她“最近咱家有别人进来过吗像之前找你姨姨的男人,他进来过院子吗”

    越甜甜摇摇头“没有。”

    越春寒顿了顿又问“甜甜你老实告诉爸爸,你有没有偷拿过家里的钱。”

    被越春寒询问,越甜甜浑身一个机灵,僵硬着摇头“没,没有哇。”

    越春寒深深看了她好几眼,越甜甜都表情没什么异样,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越春寒垂下眼站起身,声音多了几分低沉“好了,爸爸知道了。”

    越春寒平时不抽烟,村子里有不少男人抽不起烟,自己去市集买散装的烟丝和烟卷回来自己卷,他也曾经被人递过,但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如今不知为何他竟然烦躁的觉得想抽一根。

    越春寒的眼落在院子里的苏栀身上,她一如既往那么鲜活明亮,像最耀眼的花朵,整个人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质。不止和他家格格不入,她甚至和这个村子也格格不入,像是该被众星捧月被玉石黄金环绕的娇小姐,他曾经一直这样以为的。

    只是现如今看似乎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有多么美丽,内里就有多么让人失望。曾经越春寒真的以为她和以前不同,是有所变化的,但现在却让他失望。

    原来她一直都是原来的她,一直都没变。

    他家平时没有人敢进来,这个地方又隐蔽的没人知晓,在家的只有苏栀和越甜甜,而苏栀最近正因为她哥哥苏安的事情为难,又只有她长时间的在家里呆着,可以有时间去找寻他放在家里的钱。

    苏栀

    越春寒那双黑瞳颜色深的如墨一般颜色,眼似寒星冷的吓人,狭长的冷眸一眼不眨地看着苏栀,薄唇抿着,整个人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阴郁气质。

    他想起刚才对苏栀询问时,苏栀那冰冷的态度,看似是对哥哥苏安的事情不为所动,不管不顾的冷淡态度,实际上只是因为已经找到了可以帮忙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才不需要去理会的,是吗发生了事情不和他说,也是害怕钱箱的锁被撬开了怕被他发现,是吗

    越春寒双眸沉沉落在苏栀身上,眼里多了几分探究,这件事如果真的是苏栀做的话,以前的种种难道也都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吗,或许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想要融入这个家。

    以他的性格,其实就算是苏栀不说,真正出了事情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果钱真的是苏栀动了的话,那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实在是可以称得上是走了步坏祺。

    越春寒黑瞳冷冽看着苏栀,很快移开视线。

    站在原地的苏栀扫完了落叶,感觉身上一直有灼热的视线,等回头又没找到谁在看她,她皱起鼻子有些疑惑。

    农村的垃圾要到指定的地方去倒,等积攒过后会统一焚烧,苏栀把一袋子落叶扔掉后回屋,身上逐渐也多了几分疲惫,上午她被原主的哥哥苏安缠了好久,精神已经被扰的非常烦躁。

    苏安一直让她去偷越春寒的钱,但她又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不说越春寒也没有多少钱,就算是有钱她也不能干这种事,只是不知道苏安没能从她这里敲到钱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狗急跳墙的行为,苏栀深深吐吸一口,觉得原主有这样的哥哥真的是上辈子造孽。

    中午的饭做好了,苏栀看日头也已经升的老高,于是准备喊越春寒进屋吃饭,却没想到越春寒穿上了农作的外衣,扛着工具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苏栀很惊讶“中午的饭都做好了,不在家吃吗”

    “嗯不吃了,活比较忙,我不饿。”

    越春寒黑眸瞥她一眼,脸色冰冷,声音冷淡,说着他竟然连饭也不吃就要去地里。

    听着这敷衍的话,苏栀咬唇,眉头微蹙抬眼去看他越春寒不在家吃,是还得要她送饭的意思吗

    苏栀有些苦恼。

    越春寒冷着脸的模样蛮吓人的,他本来身材就高大,一双眼沉下来时满是戾气,尤其当他蹙眉时两道剑眉下的星眸几乎要结成霜,冻的人浑身发冷。

    苏栀看他这副模样有些害怕,但实在是不想去走路那么远给他送饭,更何况越春寒都已经回来了,还得折腾她实在是有点过分,她犹豫着,攥住了越春寒的衣袖。

    越春寒冷着脸垂头,顺着拉着他袖子的手一路往上看,与苏栀清澈的眼对视上。

    苏栀的眼生的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扬,带着点晕红,眼型流畅精致。因为睫毛浓密,所以即使是没有上妆也像是眼底描绘了眼线一样,眼瞳清澈干净,越春寒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他的倒影。

    苏栀咬着唇,浓密的像个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颤动着,瓷白的皮肤像奶一样白,乌发雪肤,漂亮的不可方物。

    她拉着越春寒的袖子,声音柔和带着点试探“我饭都做好了,你就在家吃吧,不然我还得去给你送饭,怪累的。”

    农田虽然离这里不算远,但徒步走也得走十多分钟,来回要走半个小时,苏栀之前那次回来脚都酸了。

    越春寒是知道苏栀的身娇体弱的,平时她连多做点活都喊累,此刻他瞥了一眼苏栀的脚,眉头微蹙,抬眼与苏栀那双水润氤氲的双眸对视上,他冷眸微顿,思考半晌沉着脸转身进了屋,没再说要走的话。

    她身后,苏栀重重地舒了口气,还好,不用去送饭了。

    屋内热气腾腾的,苏栀中午回来熬了西红柿鸡蛋汤,热乎乎的汤里鸡蛋花飘着,西红柿绵软的切成细碎的小块状,特别入味,里面苏栀还放了一把粉条,切了几个土豆条进去,浓浓的一锅汤还冒着热气。

    上次的馒头还没吃完,被苏栀端上桌,白白胖胖的馒头,配搭这热乎乎的一碗汤,喝下去整个身体都暖的不得了,舒服的能让人由心底发出一声喟叹。

    苏栀给越甜甜和越春寒每人都打了一碗汤,越春寒虽然还绷脸,但也接过汤放到面前。

    越甜甜在一旁吃得很欢实。酸酸甜甜的西红柿熬汤后非常开胃,鸡蛋苏栀只用了一个,但搅出来很多淡蛋花,全都非常嫩,口感爽滑细腻,里面的土豆煮的很面,入口软烂,在嘴里轻轻一抿就化开,粉条也劲道入味,滑进肚子里增加了不少饱腹感。

    白馒头撕开沾点西红柿汤的汤汁,馒头被浸泡上红汤,入口格外软,且一咬一包汤,轻松抿进了肚子里。

    只有四岁的她居然吃完了一碗汤,拳头大小的馒头也全都吃下去了,可见中午这顿汤她有多喜欢喝,吃完满足地摸摸肚子,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苏栀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粉条,还在诧异一旁的越春寒为什么不动筷子。

    越春寒从来都不是在饭桌上扫兴谈事情的人,只是现如今他心里情绪并不算好,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汤,再看一眼旁边笑吟吟像什么都没发生的苏栀,阴冷的眼更加冰冷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苏栀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他旁边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情绪还很平静,是心理素质太高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一想到那个被撬开的钱箱,越春寒那双深邃的黑眸颜色格外深沉,阴冷着脸,脸色难看。

    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攥住了苏栀的手,沉着脸看她“你和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苏栀不明所以,倒是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红唇微启,怔怔地点头。

    越甜甜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捧着汤碗看他们,感觉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农村的老旧房屋分东西两屋,西屋用来睡觉,东屋则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

    东屋也有炕,只是因为只烧西屋的炕,东屋的炕凉的厉害,连带着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寒气。

    越春寒拽着苏栀的大掌一如既往的温热,只是力气很大,苏栀被他带着进屋,越春寒冷着脸把房门关上,狭小拥挤的房间内只有她和越春寒两个人。

    苏栀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表情这么冷,带着点疑惑倚在了炕沿上,她那穿着轻薄毛衣的纤细身体凹凸有致,即使是在昏暗的屋内也显得那么亮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栀仔细观察着越春寒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率先开口询问。

    对于苏栀来说,越春寒的脾气确实是发的很莫名其妙,她又没有做错事情,而且饭还没吃,就被他拽到了这里。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苏栀的脸上还有些疑惑,甚至无辜。

    越春寒看着她这张漂亮的白皙面容,眉头紧蹙,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都到了这种程度她还是要装无辜不说实话吗究竟是演技好,还是心理素质高,苏栀这个人,究竟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她是真的像和他好好过日子吗还是像李二柱说的那样,只想得到他的钱或者玩弄他的感情,然后和别人私奔。

    他那双黑瞳落在苏栀的脸上,声音阴冷“你哥哥的事情我知道了,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和我说,如果我有能够帮到你的地方,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像你说的,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

    越春寒的话让苏栀有些惊讶。

    之前说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不是他吗怎么才过了这么几天,他就莫名其妙地说这种话。

    越春寒目光沉沉看着苏栀“所以,你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需要和我说的吗只要你现在如实和我说,我能帮你的都会帮你。”

    他的话音着重强调了“如实”两个字,一双黑眸带着点寒意看着苏栀,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苏栀不止表情没有变化,看起来还很平静,只是思考了一瞬就很快回答“我现在没有困难,关于我哥哥的时间之前我也和你说了,不需要帮他,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苏栀很坦然,虽然有些惊讶越春寒为什么要带她来东屋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她心里确实是就是这样想的。

    苏安的事情,她不去操心自然会有原主的父母操心,原主帮忙擦屁股这么久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看着她这副坦然无辜的表情,越春寒的眸子彻底黑沉了下去,他的心一寒,声音也冷的厉害“苏栀,如果你还不愿意说实话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婚姻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苏栀愣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

    越春寒的意思是要和她结束婚姻,要和她离婚吗因为这种小事

    她的脸上迅速变化,咬着唇一脸震惊“你疯了吗越春寒我都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莫名其妙把我拉过来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不明白吗”

    越春寒阴冷的看着苏栀,语气里带着点失望“我说过你想要什么主动和我说我都会给你的,只要明明白白的和我直说,但你偏偏选择了这种下作的方式。”

    “什么下作的方式”

    苏栀站直身体,乌发雪肤,一双眼亮的惊人,却里面饱含着雾蒙蒙的水汽,眉头微蹙,红唇也死死被咬着。

    她很懵,同时也很委屈,以苏栀的立场来看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越春寒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变脸,可她什么也没做,连院子都没出去,越春寒这脾气发的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

    越春寒移开视线不去看她,表情难看“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吗”

    “你说清楚,我要看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苏栀眼眶湿润,鼻尖酸涩,难以想象之前她还在为了这个小家努力,想着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吃得好一点,今天结果就被越春寒这样莫名其妙的说一顿,还要和她离婚

    越春寒嘴唇蠕动,终于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的钱箱里的钱,是你动的吧,我今天想要取钱,发现钱箱的锁被撬开了,里面的钱也被动过了,在家的人只有你和甜甜。”

    越春寒那一米九几的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栀,极具压迫感的气势让苏栀下意识后退一步,在听到他话里内容时却忍不住抬高音量为自己辩驳“不是我,我没有”

    当初苏安确实是有想过让她去偷越春寒的钱,可她根本没做过,甚至想也没想过。

    “不是你那会是谁,家里只有甜甜和你,她根本不会动钱箱,甚至都不一定知道钱箱放在哪里。”

    越春寒偏过头去不去看苏栀,声音带着点失望“你要是缺钱直接和我说,如果我没钱我借钱都能给你,你又何必这样做。”

    苏栀咬唇,只觉得身体都在颤抖,她摇晃着身体虚虚地坐在炕沿上,被越春寒的话刺激的双眼泛红。

    越春寒不信她,是了,一般情况下如果她是越春寒,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有无数黑历史的女人,尤其是原主的名声还那么差,可是她和越春寒相处了这么久,他难道就觉得她会是这种人吗。

    “不是我,我没偷。”

    苏栀倔强地咬唇,眼泪不争气地吧嗒吧嗒顺着眼眶掉下来,砸的她的毛衣湿润一片,却死活不承认自己偷拿钱。

    越春寒喉结滚动,闭上双眼脑内挣扎,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就算了,就此略过,以后都别提了”

    他话没说完被苏栀打断。

    苏栀站起来,明明身材瘦弱纤细,脸上全是斑驳的泪水,却仰着头,用那双澄澈的还含着泪的双眼与越春寒对视“我说了,我没有偷拿,我不想被污蔑,就算是事情略过又能怎样,你还是会在心里怀疑我是个偷拿钱的坏女人,这件事情会一直在我们的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我不要这样。”

    苏栀那双漂亮的眼通红一片,眼眶红肿里面全是泪水,她咬唇,坚定道“我会找出来是谁偷的。”

    既然当初苏安那么肯定越春寒有存款,还让她去偷,说不准这钱就是苏安偷的,她要去查个明白,换她个清白。

    苏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被她一把擦去,这下饭也不吃了就要往门外走,被越春寒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双瞳黑沉,胸口剧烈起伏“你要去哪。”

    苏栀哭着回头“我要去证明我的清白,我说了我没有拿,没解决我是不会回来的。”

    越春寒一怔,苏栀迅速地挣开他,坚定的踏出了房门,她那头海藻般蓬松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面容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如今却眼眶红肿,哭的狼狈。

    老式的房间不隔音,两扇门根本挡不住他们争吵的说话声,越甜甜的筷子在碗里乱戳着,犹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惊惧一片。

    耳朵清晰地听到女生的抽泣呜咽声,激烈地二人争吵声音,还有摔门而出的剧烈声音,越甜甜赶紧攀爬到窗口,果不其然,她的苏栀姨姨穿着那件漂亮的毛衣从外面的大门出去,有种义无反顾再也不回来了的感觉。

    越甜甜突然有些慌乱,忽的“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越春寒沉着脸进屋,越甜甜被吓哭了“爸爸,姨姨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越春寒紧绷着脸,表情说不上来的复杂,他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桌上一桌饭菜,紧攥掌心,左腿突然感到一阵灼热。

    “可能是吧。”

    越甜甜来回焦躁地转着,只觉得好像这件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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