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东市住的多是一些穷苦人家, 房屋也破败不已。
最西边的巷子并排住了五六户人家,温亭晚一时无法判定,只能同习语一块儿挨个儿敲门问询。
连敲了户都没人应答, 直到敲到第四户时,一个男孩儿开了门。
孩子看似十岁上下, 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他将门打开一条缝儿, 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来人。
“你们找谁”
温亭晚柔声问“你们这儿可有一个老道士”
“没有”小孩儿将头摇得飞快,眼疾手快“啪”地将门关了。
主仆二人面面觑, 哪里看不这孩子的态度奇怪, 温亭晚抬手再敲, 可敲了好一阵儿,里头都没有应。
温亭晚没法, 正想再去试试下一户人家, 听“吱呀”一声响,孩子又将小脑袋探了来,轻声说了一句。
“我师父他不在。”
“老道是你师父”温亭晚急切地问道, “他现在在哪儿, 何时来”
小孩儿眨了眨眼, “我师父他云游去了, 前天刚走的, 不知道何时来。一个月两个月, 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温亭晚微微皱眉。
一个月两个月, 半年一年她哪儿等得了这么久。
习语也道“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方才还骗我们说没这个人呢,现在又说他去云游去了, 还一去要去这么久。”
小孩儿摸摸脑袋,似有些犯难,“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师父他前阵子欠了一屁股赌债,上门的债主一波接着一波,我实在是怕了。”
“呵,原来你师父根本不是去云游,而是去躲债了呀。”习语恍然大悟。
温亭晚叹了,无奈地看了孩子半晌,眼神示意习语从荷包中取了些钱银给他。
“你师父之前答应要给我算一卦的,这一卦对我很重要,什么时候你师父来了,麻烦你大温留长温尚书的府邸递个消息。”
小孩儿捏着手中的碎银,有些底不足地应了一声。
离开前,温亭晚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关切道“你的病好了吗上你师父同我说,你病得很重。”
小孩儿愣了愣,深深看了温亭晚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多谢姐姐关心,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便好。”
温亭晚转身欲走,又被唤住了。头便见小孩儿双唇嗫嚅,犹犹豫豫道“我师父上去两月便来了,姐姐可以两个月后再来找他。”
“多谢”温亭晚冲他笑了笑。
走巷,习语终忍不住问道“主子,孩子一看就是在撒谎,指不定老道就在里头呢,您就这么走了”
习语看得来,温亭晚不可能看不来,她不知老道为何避而不见,可她咄咄逼人只会适得其反,别到时候真将人逼得云游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找个人,在这条巷子里守着,一旦见着老道的踪迹便通知我。”
虽不明白温亭晚为何么执着寻找一个邋里邋遢的臭道士,但习语大来极有寸,不该问的不问,只领命应了声“是”。
温亭晚走后,小孩儿关上门,转身进了院,见老道摇着蒲扇,在一把破旧躺椅上乘凉,不解道“师父,位姐姐是给我买了莲花酥,还钱让我瞧病的人吧。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您为何不见她”
老道惬意地闭着眼,神神秘秘道,“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
小孩儿悄悄切了一声。
察觉到他似有不满,老道旋即警告他“小昭,可别想瞒着师父偷偷大她报信,师父告诉你,你不是帮她而是害她,甚至会害她的。”
小昭木楞了一会儿,显然被老道这番话吓着了。少顷,他撇撇嘴,呼呼地跑开了。
老道幽幽停下了手中的蒲扇,睁开眼时,眸光清明澄澈,他在怀中摸索片刻,掏一片精致的羽状银饰来,看模样,像是异族之物。
他顺着银饰的纹细细摩挲,也不知想起什么,勾唇苦笑起来,复又将银饰小心翼翼地放怀中。
望着头顶湛蓝无际的天空,老道眸中的悲色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哼着小曲,蒲扇再次摇动了起来。
温亭晚的马车了东市,转而去了长平街。
既是来买点心的,自然是该买些点心去。
在长平街逛了一会儿,她倏地在卖糖饼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对着被煎得滋滋作响,香四溢的糖饼愣,看得小贩都忍不住声询问。
“夫人,可要来个糖饼”
温亭晚过神,问道,“小哥是何时开始做糖饼的我记得从前这儿也有个做糖饼的,不过是个有些年纪的大爷。”
小贩笑了“夫人说的是我爹吧,我家这摊位在东街摆了十几年了,可是了的,这街坊邻居要吃糖饼都来我家买。”
“来五个糖饼吧。”
“好嘞。”
听温亭晚说完,习语刚将钱递过去,突然跑过来个喘吁吁的小丫鬟,“老板,给我来个糖饼。”
小贩有些抱歉地看过去,指了指温亭晚,“姑娘,真的不巧,方才最后五只糖饼已被这位夫人买走了。”
丫鬟惊讶地“啊”了声,恳求道“老板,真的一个都没有了吗我家夫人实在想吃,我不好空手去让她失望的。”
“哎,是真的没有了。”小贩举起一个空荡荡的盆给她看,“你来得太晚了,不如明日早些来买吧。”
丫鬟苦着脸,垂头一脸失望,正要离开,听身侧人道“小哥,将我个糖饼,匀两个给这位姑娘吧。”
丫鬟闻言眼前一亮,忙连声道谢,见说话的这位夫人不仅生得美,人还和善,不免话多了起来。
“多谢夫人想让,您不知道,我家夫人方才京,对这糖饼惦念好一阵子了。可家中的小公子突然病了,夫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了京一直没吃着,今日我家夫人带着小公子来看大夫,医馆离这儿近,便派我来买个糖饼。”
这小丫鬟自顾自说了一大段,温亭晚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京城官宦富贵人家数不胜数,别人家的到底同她没什么关系。
只是方才看这小丫鬟急切地想买糖饼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了。
糖饼煎好后,小贩麻溜地用油纸包好递给她。天色不早,温亭晚已在外耽误了不少时候,上了马车,便命车夫从小道走,可以快些到达温府。
刚在车上坐定,便听外头又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夫人,奴婢将糖饼给您买来了。”
“红烟,你跑么快做什么,小心又给摔了。”
“哎呀,夫人就爱取笑我”
温亭晚怔了怔,飞快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着莹蓝罗衫的子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侧对着她,笑着同小丫鬟说话。
随着车马缓缓而动,人的正脸清晰地显露在温亭晚面前。
温亭晚杏眸微张,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直到放下帘儿,仍有些难以置信。
方毓秀竟然来了
要说方毓秀是温亭晚此生最好的朋友也不为过。虽方毓秀的父亲不过是太仆寺一正六品的寺丞,但因着两人母家有些亲缘,自小识,形同姐妹,常是玩在一块儿,彼此之间没什么秘密。
说来,方毓秀和如今的夫君孙昶还算是温亭晚促成的。彼时孙昶虽才华众,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在一次诗会上,与方毓秀一见钟情。
然方家嫌弃孙昶身无功,又家境贫寒,不同意这桩婚,不但狠心拆散了两人,还明里暗里给孙昶下绊子。
段日子,方毓秀可谓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纵是大来性子刚强的她也忍不住日日以泪洗面。
若不是温亭晚暗中助,给二人传书,还想法子规劝方父,只怕方毓秀等不到孙昶金榜题娶她的日,就已被方家当攀附权贵的工具嫁了去。
明是这般深厚的感情,温亭晚本以为她们会是一生的好姐妹,不曾想方毓秀婚后没几个月,两人彻底决裂。
温亭晚与方毓秀的决裂的一年,恰也是她心悦太子的一年。
听闻温亭晚想嫁给太子,方毓秀反应激烈,怎也不同意。两人因此僵持了一段时日,而在宫中下旨封温亭晚为太子妃,外界流言纷纷,直指温亭晚不择手段后,矛盾彻底爆。
温亭晚在茶楼对方毓秀说了不可收的重话,闹到了老不顾往来的程度。
虽不久后,温亭晚心生后悔,但还没来得及同方毓秀和好,她已随调任的孙昶去了延平府,直到现在。
她望着手上的糖饼,眼圈渐渐泛起了红。
幼时,她常与方毓秀一起来长平街游玩,两人最喜欢的便是这摊上卖的糖饼。
表面煎得金黄酥脆,内里软滑,咬上一甜丝丝的,甚是美味。
若真如小丫鬟说得般,方毓秀还惦记着这摊上的糖饼,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没忘记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谊。
温亭晚到温府时,天色暗了一半,晚膳也已备好了。
林氏在正厅门外等她,见她匆匆赶来,不得低声斥责了她两句。
她一进屋便见太子坐在厅中饮茶,面色不虞,因他周身散的沉冷息,候在身侧的奴仆一个个噤如寒蝉,大都不敢,生怕惹怒太子。
听见动静,景詹抬眸,沉沉地看她一眼,在温亭晚以为他要怒的时候,他只是淡淡道“开膳吧。”
太子心情不佳,这餐饭用得温亭晚有些食不下咽。晚膳罢,两人便径直了休憩的院落。
待进了屋,温亭晚悄悄挥退下人,走到景詹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
“殿下生臣妾的了”
景詹缓缓将目光落在她拽衣角的手上,沉声问,“你今日去哪儿了”
“臣妾去买点心了,殿下不是看见臣妾买的糖饼了吗”
景詹瞧着温亭晚说谎时,一眨不眨望着他的无辜眼神,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他缓缓地,一字一句问道。
“真的只是去买糖饼了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