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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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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纱软帐,一室暖香。

    长公主的寝殿依旧奢华富丽,从前的物件儿丝毫未变,那一排夜明珠也一个不少。

    赵意晚抱着柔软的锦被在偌大的圆床上滚了几个圈儿后,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还是她的寝殿睡着舒坦,可惜她舒坦不了几日。

    “阿喜。”

    终于赖够了床的长公主趴在锦被上软软唤着小侍女。

    “殿下,您醒了。”

    金纱帐子被打开,却不是熟悉的声音。

    赵意晚猛地睁眼,看向床边恭敬立着的貌美女郎,坐起身疑惑道。

    “你是谁”

    貌美女郎砰地双膝跪地。

    “民女秦弯弯给殿下请安。”

    长公主眸子里的迷茫逐渐消散。

    秦弯弯她记得,是在皇家寺庙冒充她的那位。

    “你怎么在这里。”

    秦弯弯小心翼翼回道“回殿下,民女来伺候殿下洗漱。”

    女郎身姿羸弱,妩媚的眼里似含着秋水,看着楚楚动人,格外惹人怜惜。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秦弯弯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她只有留在公主府才能活命,所以她才求了阿喜姑娘,让她进来试试。

    长公主对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向来是束手无策,眼看着美人就要垂泪,她赶紧翻身下床将人扶起来。

    “你别哭。”

    哄小郎君她得心应手,可哄女郎却没什么经验,连芮阿喜都不需要她哄。

    “本宫本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她太清楚小皇帝的性子,死人的嘴才是最紧的,秦弯弯同那小太监若没她的庇护,活不下去。

    “殿下,您是愿意留下民女了吗。”

    秦弯弯眼里泛着晶莹,喜极而泣。

    她本没有把握,只是想着豁出去为自己搏一搏,原以为是要惹怒殿下,没成想殿下竟待她这般温柔。

    “公主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郎,本宫既然将你带回来了,便不会放任你不管。”

    赵意晚拉着秦弯弯坐到了凳子上,温声道。

    说到底此事也是因她而起。

    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谢殿下,奴婢愿意留在殿下身边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殿下。”

    秦弯弯激动的又要跪下磕头,却被赵意晚

    一把拉住。

    长公主在女郎手背上轻轻摩挲,还没用力那手就起了红晕。

    赵意晚啧啧叹了几声“你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哪里能为奴为婢。”

    秦弯弯下意识以为是长公主嫌弃她。

    急忙道“奴婢什么活都可以做的。”

    赵意晚不置可否,往梳妆台前一坐。

    “梳发髻会吗”

    秦弯弯一愣,手足无措的立着,脸憋得通红“奴奴婢可以学。”

    赵意晚挑眉,手肘撑在梳妆台上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以前做什么的。”

    被这一问,秦弯弯更加局促了。

    低着头轻声回道“奴婢以前在清雨楼。”

    清雨楼赵意晚知道,那是都城有名的乐馆儿,里头有女郎也有小郎君,但凡能进这里头的都有几分看家本事,要么能唱戏唱曲儿,要么会弹会跳。

    但不管会什么,伺候人却是不在行的。

    清雨楼里的女郎郎君个个身姿卓然,生得一副好样貌,平日里除了献技,都是被娇滴滴的养着,生怕磕着碰着自己的摇钱树儿。

    不过,这清雨楼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怎么也算是入了红尘,说出去没那么好听。

    长公主对秦弯弯的不安和自卑恍若未觉,饶有兴致的眨眨眼“秦姑娘会什么”

    秦弯弯抿着唇道“奴婢会唱戏唱曲儿。”

    赵意晚了然,会唱戏自然也会演话本子,这就是为什么小皇帝会找秦弯弯来扮作她。

    “正好本宫爱听曲儿。”赵意晚勾唇道“秦姑娘日后便留在公主府给本宫唱曲儿可好。”

    秦弯弯一怔,却没有立刻作答。

    赵意晚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只唱给本宫一个人听。”

    都城雍容繁华,声色犬马。

    许多大家都养了乐姬舞姬,以供府里宴会时取乐,然取乐只是一回事,更多的则是被当做礼品赠予他人。

    她刚刚的话,难免会让秦弯弯误会。

    秦弯弯面色一红,砰地跪下。

    “殿下,奴婢奴”

    似是做了某种决定,秦弯弯细弱游声道“若是殿下需要,奴婢愿意上宴席唱曲”

    “秦姑娘身姿卓然,貌美如仙,本宫可舍不得给旁人看。”

    长公主眉眼带笑,像极了都城调戏

    良家妇女的纨绔。

    秦弯弯面色更红了。

    貌美女郎局促的跪着,除了谢殿下,旁的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看着很是叫人心疼。

    “起来吧,日后不必再自称奴婢,去唤阿喜进来给本宫梳头。”

    她还得抓紧去同风倾好生算一笔账

    “是。”

    秦弯弯心思玲珑,自然看得出长公主还有要事,遂没再多话,赶紧起身退出了寝殿。

    赵意晚用了早膳才慢悠悠的往大殿走,林鹊阿喜一左一右紧紧跟在她身后。

    “去给秦弯弯收拾一间小院儿,配一个贴身丫头,一个粗使丫头。”

    林鹊点头应下“是。”

    想了想又道“殿下怎待她这般好。”

    赵意晚挑眉“自是因为本宫喜欢美人儿,尤其是她那种娇滴滴的。”

    林鹊嘁了声“殿下昨日还说喜欢连芮那种成熟稳重的。”

    阿喜皱眉“殿下不喜欢奴婢吗。”

    赵意晚

    “喜欢,喜欢,本宫最喜欢阿喜,阿喜最可爱。”

    林鹊看着前方被殿下温声细语哄得一脸灿烂的小侍女,立在原地无奈摇头。

    殿下如今,哄女郎也得心应手了。

    大殿内。

    风倾端端坐着,不知等了多久。

    赵意晚示意林鹊屏退下人后,才缓缓踏入殿内坐在上方主位,安静的看着风倾。

    这一幕,对他们来说都并不陌生。

    曾经他们并肩作战时。

    曾数次在此谈论朝政。

    而如今,已物是人非。

    仿若时隔经年。

    风倾望着赵意晚,眼里璀璨如星,他有许多话想同她说,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可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

    那日,从军营离开后,他总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死,他宁愿相信她是在借此隐于世外。

    而昨日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是赵意晚,怎么可能就那么死了。

    “你内伤如何了。”

    对视了许久,还是风倾先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一夜未睡,总觉得这是在做梦,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他不敢睡,害怕同那无数个午夜梦回间一样,猛然清醒后,她又消失不见。

    赵意晚错开目光,淡淡道“你是想问,我离开是不是早有预谋,我这

    段时间去了哪里,内伤又是怎么好的对吗。”

    饶是风倾再迟钝,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冷淡。

    从昨日宴席上对他的忽略到昨晚的冷漠,风倾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

    “我离开是不想再承受一次钻心之痛,也是不想死在你们面前,所以才准备去寻个山崖跳了,并没有什么预谋。”赵意晚顿了顿,又道。

    “只不过运气好,在将死时遇见了神医。”

    风倾猛地看向她,显然是不相信。

    赵意晚也不多做解释,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所以,你做了错误的判断。”

    风倾没来由的一慌,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过是有过疑惑罢了。”

    赵意晚面上的最后一丝暖意褪下,她盯着风倾一字一句道“那么,你因为这个疑惑做了什么。”

    她原本只是猜测,直到皇家寺庙那一夜后,才彻底确定。

    了解苏栢且记恨他的人并不多,知道皇家寺庙的“长公主”是假的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顾忱她不怀疑,他对苏栢根本就不在意,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她调查了顾忱的行踪,从忘川山离开后,他便一直在洛北边关。

    所以,只剩风倾。

    风倾身子一僵,下意识躲开赵意晚的目光,皱眉道“什么意思。”

    赵意晚早料到他这个反应。

    清冷一笑道“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

    风倾心里一咯噔。

    难道她知道了

    果然,他听她淡淡道“风倾,你觉得那些事你瞒的过我”

    风倾握紧拳头,眼里满是阴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不可能知道,绝对不可能

    赵意晚无意与他打太极,在这种事上她向来干脆利落。

    “风倾,去年十月二十,你在哪里。”

    风倾的心突地凉了下来,面上却仍旧云淡风轻“自然是在都城。”

    赵意晚轻笑“是吗。”

    风倾抬眸看她“你不信我。”

    “若是曾经,我自然信。”赵意晚清淡的语气带着几分凉薄“可这件事,我偏不信。”

    风倾面上浮现一丝落寞,轻嗤一声道。

    “那么你觉得我去了哪里。”

    赵意晚低头沉默,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看向风倾,用几近温柔的语

    气道“风倾,我给你一次机会。”

    风倾贪婪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这样的温柔,他已许久未见。

    赵意晚又轻声道“你若对我说实话,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既往不咎,不论这些事造成了什么后果,我都替你扛下来。”

    她到底还是对他狠不下心,曾经的相互扶持,携手同行历历在目,无关情爱,只因为他是风倾。

    是愿意为了她叛出风府的风倾。

    所以,哪怕他犯了致命的错误,她也愿意护着他,只要他对她坦白。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风倾的沉默让赵意晚的心越来越凉。

    她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他竟还不肯说实话么。

    “风倾,我最后问你一次,去年十月二十,你在哪里。”

    最后一个字,甚至带着些微的祈求。

    跟她坦白,就这么难吗。

    大殿内安静的可怕。

    风倾面色平静,心里却是天人交战。

    他能说吗,能吗。

    不,他不能

    这件事非同小可,关乎于国家存亡,她最在意的便是赵氏江山,她若知道他做了什么,一定不会原谅他

    而且,这件事他做的极其周密,她不可能有证据,此时最多不过是在怀疑他。

    最后,在赵意晚期待柔和的目光里,风倾缓缓道“我一直在都城,从未离开。”

    话落,赵意晚眼里的光也瞬间熄灭。

    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开始沉默。

    五年的同仇敌忾,五年的默契无间。

    到了今天,他们却要兵戎相见吗。

    “风倾,你不愿说,那我便告诉你。”

    再睁眼时,赵意晚的眼里已是一片寒霜。

    风倾下意识的心慌,他隐隐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去年十月初十,你乔装离开都城,一直到十月底才归。”

    风倾袖中拳头紧握。

    “那时我在府中养病,都城皆知。”

    赵意晚冷冷哼了声“都城皆知那不过是你想让他们知道罢了。”

    “你借病闭府不出,却悄然前往豫东,对吗”

    风倾咬紧牙关。

    “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去了豫东。”

    赵意晚莞尔“有何证据”

    “风倾,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五年的携手并肩足够她了解

    眼前的人。

    一个神态,一个表情,便能知答案。

    过了许久,风倾低沉一笑。

    “然后呢。”

    他突然明白了,她知道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

    赵意晚目光越来越冷。

    “然后,然后你将我已逝的消息透露给江朔,顺便还留下了蛛丝马迹年约二十,位高权重,年少成名,身份矜贵,皇亲国戚。”

    “风倾,好一招祸水东引。”

    风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冰冷。

    “所以,你怀疑我还是因为苏栢”

    赵意晚眯起眼。

    “所以,你知道苏栢的身份。”

    风倾一怔,半晌没再说话。

    “我可没说你要陷害的人是苏栢,身份矜贵,皇亲国戚,请问风大人,苏栢如何就身份矜贵,又如何是皇亲国戚。”

    赵意晚也不等他回答,一字一句道。

    “因为他是赵翎的表弟,对吗。”

    风倾偏过头,对这个答案默认不讳。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赵意晚道。

    话已到这个份上,再掩饰也无用了。

    风倾卸了浑身力道,颇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离开那天,我在营帐外听到了你与苏栢的对话。”

    赵意晚倒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略微停顿后道“所以,你便利用这点嫁祸苏栢,彻底将自己撇清。”

    “这世上知道苏栢身份的人只有我跟赵翎,所以不论是赵翎,还是我查到这些线索,必定会认定给将江朔传消息的人是苏栢。”

    风倾看着赵意晚,等着她后面的话。

    赵意晚轻笑“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真是苏栢做的,他又怎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把柄。”

    风倾“所以你就凭这点认定是我。”

    赵意晚摇头“当然不止。”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接下来就会想办法捅破苏栢的身份,只一个温府余孽便能成为他为了活命而背叛缙国的动机。”

    “而后你再将苏栢当年从江朔手上侥幸逃脱一事公之于众,江朔的本事大陆皆知,连谭平都不是他的对手,苏栢一介文官又怎么可能在他的追杀中逃生。”

    “等到众人都对苏栢起疑心后,你再将与江朔碰面之人的线索放出来,苏栢就彻底成为众矢之的。”

    赵意晚语

    气愈发冷冽“偏偏那时苏栢又已经自请前往豫东。”

    “这一切证据摆在面前,所有的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就是苏栢将我已经逝去的真相泄露,从此,苏栢就成了缙国的罪人。”

    “风倾,我说的对吗。”

    风倾静静的听完,好半晌才起身笑道“不愧是长公主殿下。”

    一切都说的一起不差,可是。

    “可是这种事我为何要亲自去。”

    赵意晚冷哼“你不亲自去江朔会信么。”

    风倾挑眉“那么,证据呢。”

    此时,赵意晚眉眼处已染了怒意。

    “扮作你留在府里装病的人已经在本宫手上,本宫曾派去豫东的暗线也已经将你的画像传回”

    “风倾,你还需要什么证据,本宫都可以给你一样一样找出来”

    风倾一怔。

    “豫东暗线”

    赵意晚自袖中拿出一副画像,缓缓展开。

    画上的人一身黑衣带着纬帽坐在路边小摊上,面前摆着一碗面,即使有纬帽遮挡,但还是能清楚的看见整张脸,面容俊郎,轮廓分明,正是风倾。

    风倾眼神暗沉,那是他唯一一次取面巾。

    那个角度

    “面摊老板。”

    赵意晚勾唇“大概江朔也想不到,本宫的探子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面摊老板。”

    当贺清风说他的人没看见那人的样貌时,她便让鹰刹给豫东探子传了信,恰巧,风倾就去了离江朔府邸不远的那家面摊,而那面摊老板有着惊人的记忆力,根据她信中的描述画出了几个可疑人,而风倾就在其中。

    她是在皇家寺庙那夜,收到的画像。

    昨夜风倾来公主府,她顺水推舟将他留下,而鹰刹则连夜去了风府,悄无声息的抓了几个下人审问,其中,刚好有扮作风倾留在府中的那人。

    “所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赵意晚忍着怒火道。

    精心密谋的计划被彻底戳穿,风倾面上却不见恼怒,反而笑道“你早就确定了这一切,还愿意给我机会。”

    “你不是最在意赵氏江山吗,怎么,我在你心里还能与国家相提并论”

    赵意晚满腔的怒火终于不再压制,她起身快步走到风倾面前,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风倾脸上。

    “你不配

    ”

    风倾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唇角溢出一丝鲜红,他本是可以躲的,但又不想躲。

    白皙的手指擦过唇角,抹下一缕红色,似嘲似笑“我该庆幸你没了内力,否则这一巴掌得要了我的命。”

    “啪”

    紧接着,又是完全不留余力的一巴掌。

    风倾偏着头眼神郁结,不再去抹唇角溢出来的红色。

    悔么,他不悔

    痛么,自然是痛的,但这是他该受的。

    “啪”

    第三巴掌再次落下,随之而来的还有长公主怒气腾腾的声音“本宫要了你的命又如何,你觉得不该吗”

    风倾眼里所有的光芒渐退,俊郎的脸微微红肿,唇角挂着一缕鲜血,看着可怜又悲凉,与平日风华绝代的丞相大相庭径。

    “你若想要我的命,便拿去吧。”

    赵意晚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凉薄而又残忍的道“比起边疆万千将士,国家存亡,你的命一文不值”

    即使没了内力,可毕竟常年习武,手上的力道远不是寻常女郎能比的。

    在感觉到窒息的那一刻,风倾觉得,她此时是真的想杀了他。

    可赵意晚不会杀风倾。

    亦如她护苏栢一样。

    赵意晚最后还是松了手,只松手的同时一把将风倾甩在了地上。

    她半蹲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叹息似无奈“风倾,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风倾自然知道。

    若他没有将那些消息泄露出去,缙国有惊月长公主在,至少还可以安稳几年。

    而赵翎必定会用这几年的时间快速崛起,稳固边疆。

    缙国亦不会如现在一般,生死存亡。

    若非要论他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那定然是无法估量的。

    就如今而言,已让他万死难以赎罪,豫东边疆战死的将士,沦陷的三个城池,此时此刻,他已经成了罪人。

    若缙国因此灭国,那他就是亡国恶人,他多少条命都无法抵消这罪孽。

    “帝师若知晓此事,定会杀了你。”

    赵意晚低沉道。

    风倾就那么平躺在地上望着赵意晚。

    “我已叛出风家,这些事是我做的,与风家无关。”

    赵意晚低笑一声,顺势跌坐在地上。

    “你以为,我会迁怒风家

    。”

    风倾没有作答,只安静的看着她。

    眼神里皆是眷恋与情意。

    赵意晚也不回避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了许久,赵意晚轻轻一叹,伸手擦去他唇角的血迹“你说,你何苦这么做呢。”

    风倾闭上眼,偏头拿脸往她的手指上蹭。

    眼泪从紧闭的眼尾落下,滴在赵意晚的手上滚烫的吓人。

    是啊,何苦呢。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风倾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也明白。

    无声的流泪变成轻微的抽泣。

    赵意晚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风倾。

    她没有收回手,反而倾身轻柔的去替他擦泪水,虽然,怎么擦也擦不完。

    脸上传来微微的凉意,赵意晚像是浑然不知。

    风倾啊风倾,你总说我待你不如苏栢,可你却不知,你于我而言同样重要。

    只是,这都不是爱情啊。

    你计谋无双,果断决绝,怎么偏就要往这死胡同里钻呢。

    你明明是年少成名,是风华绝非的丞相大人,怎么就一步一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突然,在赵意晚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时,风倾一把将她拽到地上,如恶狼般将她压在身下。

    风倾的吻接近啃咬,炙热而又粗暴。

    赵意晚被他死死压制,竟分毫不能动。

    他没有深入,只在唇上发了疯的侵略。

    浓浓的血腥味在两人鼻间蔓延。

    赵意晚知他是犯了浑,与其挣扎激怒,还不如任他发泄。

    风倾没有持续太久,他离开她的唇时,还带着一道血丝。

    “疯够了么。”

    赵意晚看他的眼神清淡如水。

    风倾知道自己又犯了错,默默从她身上离开,他想说对不起,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半句话。

    然就在下一刻,赵意晚突然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如刚刚那般掐着他的脖子,冷声道。

    “你的执念已经要将你毁了,你知道吗”

    风倾仰着头,苦涩一笑。

    “毁了便毁了吧。”

    赵意晚手上加了几分力道,风倾闭上眼毫不反抗,甚至做好了就此下地狱的准备。

    可是,他却听她道。

    “你若真这么想做本宫的人,不如,本宫现在就幸了你。”

    风倾猛地睁眼,死死的盯着赵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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