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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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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重锦在晚膳前被送回相府。

    安氏拉着儿子问东问西, 想打听出太后是什么意思。叶重锦压根没见着穆太后,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得打太极糊弄了过去。

    他越是含糊其辞, 安氏心里越踏实,觉得太后娘娘一定是反对这门亲事的, 如此一来, 她又安心了不少。

    过了几日, 陆子延来相府看他。

    一见到叶重锦, 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锦兄, 恭喜你喜结良缘, 觅得如意郎君。”

    叶重锦睨他,道“你若是来讨打的,我这便成全你。”

    陆子延哼道“你想打便打吧,总归你有圣上撑腰, 我只能受着。”

    “”

    叶重锦一愣, 笑问他“你这阴阳怪气的, 是怎么个意思, 上回你说了那样大逆不道之言, 陛下都不曾重罚你,只是将你送回侯府,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陆子延嘟囔道“虽说没有重罚,可也吓得不轻。”

    他坐在叶重锦身旁, 夺过他手里的茶水,兀自饮下, 道“阿锦和陛下,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叶重锦重新斟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

    他笑道“真正算起来,也不过近两个月的事,只是身份悬殊,我其实并未存有希望,如今,已然是意外之喜。”

    陆子延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到底存了些忧虑。因为历史上,桓元帝一直没有立后,而是心系一位宦臣。他担心,若是日后那人出现,届时皇帝变心,那阿锦岂不是很可怜。

    他犹犹豫豫地问“我上回对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叶重锦问“你是说老道士的预言。”

    陆子延点头,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你当真喜欢圣上,愿意为了他抛却自由,踏入那道宫门,那么,一定要过得幸福,才对得起你失去的东西。”

    叶重锦望着他,只觉得这一刻,陆子延看上去不似平时的没心没肺,反而,有几分可靠。

    他展颜一笑,应道“子延的话,我自然是听的。”

    他穿着一件浅紫色薄衫,白生生的脸蛋,朱唇似染朝露玫瑰,一双明眸熠熠生辉,少年初初长成,其风姿已然无可比拟。

    陆子延忍不住叹道,“也是,你这样的美人儿,若是爱上,哪还有逃脱的可能。”或许,历史并非无可更改。

    叶重锦失笑,陆子延一贯言辞夸张,他也不当真,命人上些茶点。

    陆子延问“上回给你备的生辰礼,你可还满意”

    叶重锦道“自然是满意的,只是似乎过于贵重了些,下回你生辰,我少不得多费些心思。”

    “正是为了这个呢。”陆子延哼笑“偏你每回图省事,那些古董字画虽说值钱,可你送的,我也不好意思卖出去,放在家里,又觉得没甚用处,实在着人恼。”

    叶重锦被他逗得直笑。

    陆子延又问“听说你娘有孕了还是龙凤胎如今外面都在传,说是先皇弥补叶家,让你们家子嗣延绵,不过我是不信的,我宁愿相信是你日日去金光寺,一片赤诚打动了佛祖,才给赐的福气。”

    叶重锦听他提起弟弟妹妹,顿时来劲了,把自己院子里的风水,还有那株并蒂莲的事说了,言语间多有自夸,道“子延,我娘这一胎,是我给请来的。”

    陆子延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说来也玄乎,叶相都是快不惑之年的人,怎么比他舅舅还顶用些。

    他虚心请教,道“阿锦,你既然有这等本事,不如教教我,这风水要怎么设,比较容易助兴。”

    叶重锦道“这要看,是助谁的兴,为何事助兴。”

    陆子延也不嫌臊得慌,凑他耳边就道“自然是房事上的,就比如一个人,他那方面不行,怎么个布局能够让他变得行。”

    “”

    叶重锦听得耳尖都红了,把他推开,骂道“小流氓,你才几岁,就想着这种事。”

    陆子延不高兴了,说“我几岁,也比你年岁大。”

    这一点他是很自信的,他穿越来的时候都十九了,加起来肯定是比阿锦年岁大的。

    叶重锦想法也是一样,他活了两辈子,所以理所当然拿陆子延当弟弟看。

    两人都在心里有种迷之优越感。

    陆子延缠着他问“阿锦,到底有没有法子。”

    叶重锦摇头,“哪有这样的风水,不过若是这种毛病,宫廷里倒是有些秘药,既不会伤及男子精血,也可助兴,只是”

    “只是什么”

    叶重锦轻咳一声,道“只是用量须得谨慎,若是身体孱弱之人,用得多了,自然不好,若是原本就很勇猛的人,用了这个药,那只怕是有些吓人的。”

    关于这一点,陆子延丝毫也不担心,他每次把陆凛撩拨成那副模样,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可见是肾亏得不行。

    他道“好阿锦,这种秘药,你替我弄一些来可好”

    叶重锦狐疑地看他,问“你要用这个药”

    他理所当然地忽略了陆凛,那男人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这种药的人。

    陆子延脸一黑,但也不敢说实话,只好点头认了。

    “不错,正是我要用。”

    叶重锦扑哧一笑,点头道“好好,我想办法给你弄来,等我的好消息。”

    “天降碑文,赐福大邱”之事很快传遍了中原九州,朝廷亦是暗流涌动,其中以太皇太后的母族,上官氏族为首。

    当年,上官氏族为保全先帝的太子之位,主动请辞,归隐山林,庞然大族一夕崩塌。太宗皇帝离世后,先帝即位,上官氏族又逐渐回归都城,但远不及当年京城第一氏族的辉煌。

    桓元帝登上皇位后,迟迟未立后纳妃,上官家早有打算,将族中嫡女送入宫中,有太皇太后帮衬,后位自然是唾手可得。

    却不料,天降横祸,上官家难免心急起来。

    慈宁宫。

    太皇太后收到宫外的密信,念了句阿弥陀佛,并未拆封,却是径自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

    昏暗的大殿内,散发着纸张燃尽的烟火气。

    她手里转着佛珠,老迈的面庞染着风霜的痕迹,缓缓说道“告诉你们上官大人,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远非池鱼所能及,他若不想重蹈当年的覆辙,就收起那些无谓的心思,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哀家也是保不住他的。”

    传信的婢女连忙磕头遵旨,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此事无声无息,只是几天后,太皇太后宫里一名婢女失足落水身亡。

    桓元帝担忧皇祖母受惊,亲自送去了好些珍稀补品,又请她入住万福宫,给足了太皇太后体面。

    京中局势逐渐平息下来。

    塞北三城曾得桓元帝庇护,感怀圣恩,率先送来贺喜文书,其他的州县皆在观望,端看圣意如何。

    顾琛收到文书,自然龙心大悦,曰重赏。

    于是中原各州纷纷效仿,请陛下遵从天意,立叶家次子为后。“天碑做媒”一时传为佳话。

    入夜,京城烟柳巷,无声楼。

    两名年轻男子踏入楼中,要了一间雅室,两壶清酒。

    其中一名男子替另一人斟了一壶酒,说“公子,您大婚在即,来这种烟花柳巷,当真无碍”

    被称为公子的男子冷睨他一眼,道“若是泄露出去,第一个问你的罪。”

    那男子毫不在意,只笑道“总归是为了办正事来的,即便叶公子知晓,想来也会谅解公子您”

    “莫子枫,你是故意要惹恼我”

    “属下不敢。”

    男子轻哼一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细缝向外看了一眼,问“这地方,倒是个妙处。”

    “既然来了,公子不妨享乐一回,总归要成婚了,您守身如玉守了两辈子,到时入了洞房,什么都不会,岂不是叫叶公子笑话您。”

    顾琛冷冷地看他,道“你这是自己成不了事,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都与你作陪才好”

    莫怀轩一噎,不言语了。

    顾琛问“你说,线索追查到这里就断了,如此说来,这楼里应该藏着前朝的蟑螂鼠辈。”

    莫怀轩低声道“朝廷官员中,十位,就有九位来过烟柳巷,要说收集情报,散播谣言,最便捷,也最无从追查之处,一是茶楼酒馆,二便是赌坊青楼,因而这烟柳巷便格外引人注目。而烟柳巷最深处的这个无声楼,我派人追查数月,竟是毫无头绪,连老板是谁都查不分明。”

    顾琛颔首,斟了一壶酒,勾唇道“十位有九位来过我倒是好奇,那一位没来过的,莫非是我未来的大舅哥,叶恒之。”

    他话语间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莫怀轩却勾唇一笑“非也,叶大人也来过一回,好似是因为好奇,只品了两杯茶,便匆匆离去。”

    顾琛挑了下眉,“那是镇远侯”

    莫怀轩又摇了摇头,道“镇远侯曾带着大理寺的人,来此办过案,就连叶相都曾经被晟王爷硬拽来开过眼界。”

    皇帝把朝中官员排查了一遍,失笑道“那人总不会是你。”

    莫怀轩这才颔首,道“属下的确是第一回来此处,这都要托公子你的福。”

    顾琛轻嗤一声,道“如此说来,这无声楼的确是有些扎眼。”

    如此神秘的秦楼楚馆,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正说着话,忽然听得外间传来喧闹声,这无声楼虽说是供人取乐之处,却一向安静,只能听得到丝竹管弦,棋子落盘之声。

    二人相视一眼,大步走出去,抓住下楼的一位客人,问“楼下何故喧哗。”

    那男人见他们穿得富贵,忙答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是每月一次的花魁日。”

    莫怀轩奇道“一群男人,也选花魁”

    那男人皱起眉,面露不满,言道“这位公子此言有失偏颇,都是出卖皮相的,女人选得,男人就选不得么,如今当今圣上都要立男后了,这小倌馆还不兴选男花魁么,总归都是一夜值千金的美人儿,公子若是无意,别耽搁在下看热闹。”

    说完,急匆匆下楼去了。

    顾琛低笑一声,道“去看看是什么名堂。”

    莫怀轩点头,二人一道下了楼。

    大堂中央有一个高台,挂着红色丝绸帘幕,中央立着个清丽佳人,眸中含笑,的确是极美的。

    他坐在高台正中央,指尖轻抚琴弦。

    有人说道“这位是无声楼的头牌,寒烟公子,好几届的花魁了,可惜无人买得起他的处子身。”

    有人问“有多高”

    那人答“不求无价宝,但求一心人。”

    此言之意,他是要寻个情投意合的才肯屈身。

    便有人嗤笑道“不过是个小倌,却自命清高,待容颜不再,还不是任人践踏的份。”

    待一曲终了,寒烟退到一旁,又陆续有其他美人上前演奏歌舞,各个容貌不俗,气质却各不相同,只是都差了寒烟一截,那是骨子里带的矜持,他什么都不做,端坐在一旁,便让人只想将他压在身下蹂躏,看他如何哭泣求饶。

    如无意外,此番花魁依然是他。

    台上歌舞袅袅,台下的男人们看得口干舌燥,只等着结束出价竞拍。

    有个老妈妈走上台,道“今日赶巧,还有一位美人儿,看中了咱们无声楼花魁的赏金,想与我们寒烟公子一比高下,有请悠公子。”

    场面一时间沸腾起来。

    顾琛与莫怀轩在人群外寻了一张桌子,自顾饮茶。

    莫怀轩原本兴致缺缺,待抬起眸时,手里的白瓷杯盏骤然捏得粉碎,“悠儿”

    台上穿着红色舞衣的,蒙着面纱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一脸迷糊的顾悠,一双杏瞳泛着水光,如小兽幼崽一般,好似被人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无辜,又惹人怜惜。

    台下传来一阵吸气声。

    顾悠看着台下,陆子延正在给他打气。

    叶重锦道“你打碎了人家的紫玉屏风,就让悠儿上去跳舞,若是让他皇兄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陆子延有恃无恐,道“圣上哪会来这种地方,咱们悠儿又蒙着脸,我就不信谁能认得出来。”

    “”

    顾悠看着陆子延的口型,想起他先前教他的舞蹈,便挥着水袖跳起来。

    他的舞姿实在算不上优美,但轻薄的红纱露出的一截雪腕,纤细柔软的腰肢微微摆动,青丝落在脸侧,垂在胸前,眼里含着水光,他认真地跳着舞,完全不知道,此时有多少人为他迷了魂。

    陆子延看得脸颊泛红,小声道“我,我好像是做得不对,总觉得吃亏了。”

    叶重锦气得想打他。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呵,他蓦地转过身,眼前是一名高大的男子,贴得极近,身穿一袭黑色云纹华服,相貌平平,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太过熟悉。

    叶重锦一愣,呐呐地问“是顾琛”

    顾琛按捺住恼火,把少年拉入怀里,咬牙低声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谁的主意。”

    他的弟弟,在这种地方给一群男人跳舞,他恨不得让京兆府来抓人,将这些男人淫秽的眼睛全都挖了才好。

    旁边的陆子延面露惊恐,他脑子转的快,又经常跟他舅舅一起办案,知道这个朝代的易容术出神入化。眼前这名男子,相貌平平,但是浑身的煞气根本挡不住,还与阿锦如此亲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眼前一黑,今天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叶重锦硬着头皮,道“是是我。”

    “嗯”

    叶重锦道“对不起,我自己想看悠儿跳舞,才想出这个主意的,你别生气。”

    顾琛拧着眉看他,道“你为了别人骗我。”

    “”关注点是不是偏了

    “以后不许与他往来。”

    叶重锦回头看了眼魂不附体的陆子延,轻点了下头,经过这件事,陆子延暂时也不敢找他玩了。

    此时,顾悠跳完了舞。

    他松了口气,脸颊弥散着红晕,朝台下的陆子延和叶重锦笑,眼眸弯弯,灿若星辰。

    又是一阵吸气声。

    无声楼的花魁之名,竟如此轻易地,被一个半路闯出来的少年给夺了去。

    顾悠办完事,想到台下去找朋友们,却被那位老妈妈给拉住,道“悠公子,你不想要花魁的赏金了”

    顾悠点点头,说“想要的。”

    那老妈妈眯着眼笑起来,朝台下道“各位官人请出价吧,起价白银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喊价一声高过一声,叶重锦与陆子延对视一眼,知道不好,他们被老鸨给骗了。

    先前说好,只跳一舞,给客人们来点新鲜的,好招揽客人,如今那老妈妈却起了心思,想把顾悠的初次一起卖了。

    陆子延眼神一凝,竟敢跟他耍心眼,当他好欺负他此时振臂一呼,大理寺的兄弟们就会立刻涌进来,把她小小的无声楼给一锅端了。

    他正要动作,却被叶重锦按住,道“且再看看。”

    “看什么看悠儿值多少银两吗”

    叶重锦只摇头,他虽然不清楚,但顾琛没有开口,说明他有自己的打算。

    就在喊价到了“五千两”时,人群外,一道低沉的嗓音道“五千两,黄金。”

    无声楼历来花魁,不曾喊出过这个价格。此价一出,再无人竞价。

    美人虽美,到底不值得倾家荡产。

    顾悠循声看过去,一个哥哥坐在桌旁,垂眸抿了口茶水,那张脸他不认得,只是方才的声音很熟悉,他歪了歪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鸨笑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出手却阔绰,咱们悠公子的初夜便是属于您的了。”

    莫怀轩攥紧掌心,破碎的瓷片割得他鲜血淋漓,但心里是畅快的。

    至少,这一晚,悠儿会陪着他。

    因为,这一晚他不是莫怀轩,不是伤他至深的轩哥哥,仅仅是一个陌生人。

    顾悠被人送进一间厢房,他怯生生地往里走,屋里很黑,他有些害怕。

    窗边坐着的是方才见到的哥哥,他正在饮酒,怀轩哥哥说过,有这种气味的茶,叫做酒,喝多了会醉。

    莫怀轩看到他,笑道“过来。”

    顾悠就走上前,乖巧地坐在桌边。

    “老嬷嬷说,你会给我银两,所以我要听你的话。”

    莫怀轩忍不住一笑,想伸手碰他的脸颊,却被他躲过。

    他愣了下,垂眸收了手,险些忘了,他现在不是悠儿的轩哥哥,只是一个陌生人。

    “悠儿为什么想要银两”

    “因为子延打碎了屏风,要赔偿,很贵,子延怕他舅舅知道,他偷偷来这里,就跟老板商量。”

    莫怀轩叹道“傻悠儿,他打碎了屏风,怎么要你来跳舞。”

    顾悠道“因为,我年岁最大,要保护他们。”

    莫怀轩唇角微弯,握住他白皙的指尖,道“你知道,他们要你来是做什么吗”

    顾悠想抽回指尖,却被握得很紧,他小声道“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说什么你都听吗”

    顾悠点头。

    莫怀轩便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亲我一下如何。”

    顾悠抿着唇,摇了摇脑袋,“这个不可以,怀轩哥哥说过,不能随便亲别人,也不能让人亲我。”

    莫怀轩的心霎时间软成了一滩水,他故意道“怀轩哥哥是什么人,你为何要听他的话。”

    顾悠怔了怔,杏眸中水光微晃,微启唇瓣,又垂下了脑袋。

    莫怀轩只当他不知如何作答,也不计较,兀自倒了一壶酒。

    顾悠趴在桌上,看他一壶接一壶地喝,小声提醒“怀轩哥哥说了,酒喝多,会醉。”

    莫怀轩抬眸看他,少年穿着一身红色薄纱,肌肤白皙胜雪,艳丽的容色,在红烛映照下越发撩人。

    先前少年在高台上跳舞,脚好似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踏在他的心上。他想把他关起来,不让旁人看一眼,可事实上,他尚且不敢以真面目见他。

    悠儿,他的妻。

    他低笑道“醉了也好,我只怕醉不了,夜夜梦到你哭,说再也不要喜欢我。”

    “悠儿,你可知晓,酒是好东西,一醉方解千愁。”

    顾悠默默听着,觉得好奇,既然是好东西,喝一些也不妨事的,他捧起一壶白瓷酒壶,小口地喝着。

    虽然辛辣,但也并非难以下咽,反而有些别样的滋味,喝完后,好像胸口就烧了起来。

    他嘟囔道“浑身都热了起来。”

    莫怀轩回过神来时,他已然一壶下肚,眼里全是醉意,嘟着水润的唇说梦话。

    莫怀轩忙把那酒壶推开,蹙眉道“谁让你喝的。”

    顾悠说“你说了,是好东西”

    “”

    莫怀轩被他气笑了,捏了捏少年的鼻尖,把人抱去床上。

    顾悠窝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男人的胸膛,不肯去床上,拽着他的衣襟,说“是怀轩哥哥的味道”

    莫怀轩轻叹道“口口声声念着怀轩哥哥,可也不见你喜欢他。”

    “喜欢的悠儿,喜欢怀轩哥哥”

    莫怀轩骤然顿住。

    怀里少年眨着水眸,眼眶泛红,小声道“可是悠儿不能说,怀轩哥哥会讨厌我,他说,我不该喜欢他。”

    莫怀轩心里百感交集,好似浸泡在油锅里,却又好似一瞬间,从地狱到了九重天宫,冰火两重也不过如此了。

    他俯下身,吻上顾悠两瓣水润的唇,少年便开始低泣着要逃,他心里记着,不能让别人碰他。

    莫怀轩只好出去揭了人皮面具,顾悠醉得不轻,一见到熟悉的面庞,便攀上他的肩,委屈地说被别人亲了。

    莫怀轩只好用自己的吻,覆盖“别人”的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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