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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神笔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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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这里是晋江小可爱自主研发的系统自动防盗系统比例为50  说是一室一厅, 其实面积很狭窄, 索性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看着倒也不显得拥挤。

    里面跟客厅都摆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卧室里有个已经站不稳歪七扭八的铁架布衣柜, 外面客厅除了门口那里的“厨房”, 另外床边放了一张脱皮的木制小茶几, 这应该就是家里的饭桌了,没凳子, 只有几个用纸箱子塞了东西充当的墩子。

    客厅后面有一道门, 门外是一个外置的小阳台,那里是老李头暂放各种能卖钱的垃圾的地方,阳台上面有不知道哪一任租客搭的棚子, 能挡雨, 也能挡楼上滴下来的拖把水之类的,平时主要就是在这里晾晒衣物。

    “贺大师,您先坐下歇一会儿, 我这就给您做点吃的。”

    贺绥苦笑着让老李头别这么客气, “蹭吃蹭住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大爷你要是这么客气, 反倒让我不自在。”

    贺绥这么说了,老李头这才笑着点了头,却依旧称呼贺绥“贺大师”。

    说是坐, 家里也就只有床上更好做, 那纸箱子太矮, 就贺绥如今的块头,坐下去怕是屁股落不到上面,因为大腿跟臀部的肉在蹲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挤压得再也弯不下去了。

    老李头打开门就先把菜放到了入门处挨着水龙头搭建的水泥台上,这平台上随意的摆放了一个天然气灶台以及油罐盐巴味精酱油这几样简单的调味料,平台下面就是一个水泥修的水池。

    他们这边是老城区,供水管网还是好久以前安的,水压有问题,有时候二楼往上就供不上水,还经常关水整修某一截水管,厨房里小小的蓄水池是这边老房子最基础的配置。

    回到了家里,小海显然也很放松,兴冲冲的跑到卧室里面乱翻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一罐糖跑出来对着贺绥嘿嘿傻笑,“哥哥,吃糖”

    贺绥本是要拒绝的,可抬眸对上小海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睛,贺绥迟疑一下,顺着小海的话伸手从胖乎乎的透明塑料罐里摸了一颗包装纸半透明的彩色糖果。

    果然,小海更高兴了,自己也摸了一颗,却是剥了往老李头嘴里塞,老李头呵呵笑着吃了,一面跟贺绥道歉,“不好意思啊贺大师,小海就是这样,不过他只跟真心喜欢的人分享吃的,其实我也不喜欢吃,这一口牙齿我还想再多用两年呢。”

    老李头以为贺绥不喜欢吃糖,虽然贺绥这体型看着像是爱吃的人,可对方身上的气质以及行事作风,就是让人觉得贺绥这样的人不可能喜欢甜腻的东西。

    贺绥还在垂眸看彩色的糖纸,糖果很小,也就小手指头那么大,圆滚滚的球状,糖纸又银色的小星星,渐变的彩虹色。

    贺绥不大明白为什么彩虹能跟星星扯上关系,难道是白天的雨后星辰球状的糖果又是日月之状,这糖的名字却不是日月星辰彩虹糖之类的名字。

    看了一会儿,贺绥胖乎乎的手指头稍稍一动,剥了糖果塞进了嘴里,味道挺棒的,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头尖绽放,然后随着糖果的滚动,甜味儿从这头蔓延到那头,然后化开随着喉结的一滚,顺着食道落入胃囊。

    根据简单的生物方面知识,贺绥还知道糖分会很快顺着血液弥漫到全身。

    这些认知实在很有趣,贺绥嚼了一小块糖块,上下牙齿一压,更浓郁的甜味儿炸了出来,贺绥摇摇头,“挺好吃的。”

    小海抱着糖罐子歪着脑袋朝贺绥笑,笑得眼睛都成一条弯弯的缝了。

    老李头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贺绥是哄孙子高兴,已经麻利的又去小阳台放好了蛇皮袋,转头洗手挽袖子要给恩人做顿吃的。

    一会儿给孙子也分点儿,孙子是个半大小子,平时没煮也就算了,今天吃过晚饭又煮这么一顿,当然不能饿着孙子了。

    至于他自己嗐,一个土都埋到脖子根的糟老头子,少吃那么一点当然没问题。

    老李头想着贺绥说的要帮孙子找回一魂一魄,心里美滋滋的充满了希望,看来他还是要更努力的赚钱,等报答了恩人希望还能给孙子攒点钱,到时候孙子恢复健康了还可以回去上学哩。

    这会儿也已经快九点了,老李头作为老年人,平时根本就没有夜生活,每晚都是带着孙子出去散散步捡点东西回来洗洗就睡了,所以这个时间点在老李头看来已经比较晚了。

    也不做什么复杂的东西,老李头就切了点肉混了红薯淀粉,再切点各种菜,简单做了一碗糊糊状的臊子,手脚麻利的煎了两颗蛋,蛋芯还没凝固的时候抖几颗盐巴到里面,一会儿吃起来才不会觉得寡淡无味。

    现在的鸡蛋都是饲料鸡生的,没滋没味,哪里像他们在老家自己喂养的鸡生的蛋香啊。

    老李头挥着胳膊擦着汗,最后烧水下了挂面,喊了一声,小海就过来帮忙拿筷子,至于面完老李头是不让他端的,怕这孩子烫到自己。

    贺绥也不客气,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不善交际而显得颇为拘谨,可到底是被他师傅那太过于追求本心的性子影响到了,认定了自己想做什么,只要不是违背道义的事,贺绥都会愿意顺应心意的直接去做。

    如今感受到了老李头跟小海对他的亲近,贺绥也上前帮忙端了面碗,只有两碗,且一碗满满的,另一碗只有一半,贺绥一看就知道是如何分配的。

    “大爷,虽然我肚子饿了,但是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这么多我吃不完,小海,再拿个碗给你爷爷分一份,咱们三个一起吃。”

    贺绥生活拮据,可也注重养生,能饱餐的时候也绝不暴饮暴食一次吃回本。

    且他虽然留不住财,却也始终维持在一种能吃上饭的程度,总之控制得很是奇妙,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

    先前说过他们这一派讲究个顺应本心,但是这个本心也是要有一定要求的,若是本心是要杀人放火,自是讲作“心魔”,该是依靠坚毅的信念自我约束到强行拔除。

    道家人讲究个养生,顺应本心之外也讲究个克己守道。

    别的修士贺绥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一门派讲究的不是跟天争,而是在顺应天道,做天道的维护者,天道自会给予回馈。

    用现代的话来说,他们就是给老板打工领工钱的打工仔。

    不过对于那些跟天道抗争的修士,贺绥也是佩服的,毕竟那好像也算是独立出去自己创业,虽然创业失败的很多,创业成功的还会被天道踹出本世界送到更厉害的天道大哥那里继续受管制。

    老李头一开始不愿意,看贺绥的身形就不像是吃得少的,可贺绥又说自己要减肥,太胖影响健康,老李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贺绥说的也有道理。

    三个人,老李头跟小海都是瘦巴巴的,曲着腿坐在纸箱子上埋头吃面,贺绥端正的坐在铁架子床上,刚坐下去那会儿铁床吱嘎一声,拉长了调子发出一声哀叹,贺绥不敢多动,总感觉自己稍稍用力一点这床就要被他坐塌。

    吃了面,肚子里有了食物,唱了半晌小曲儿的肚皮总算是满意了,翻滚着往上面涌出一口气,这就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努力消化那些食物给这个身体能量去了。

    老李头收拾了碗筷,灶上深沿的锅里已经烧好了一锅水,老李头用家里仅有的两只水桶兑好了水,弯腰要提,却被贺绥一手一只的直接提了起来。

    虽然身上没特意锻炼过,可好歹也是个年轻男人,提两只装满水的水桶也不至于提不动。

    “哎呀贺大师,这咋是你能提的,快放下,老头子虽然老了,可也提得动,平时都是我提的。”

    说着话就伸手让贺绥放下。

    贺绥没松手,“大爷,既然我要在你这里麻烦你几天,这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还请你不要太客气。”

    老李头想了想,也就随了贺绥的意,乐呵呵的拎了换洗衣物香皂毛巾,牵了孙子,三个人一起出了房门往走廊里侧的公用厕所去。

    走廊一排过去有并排的四个房门,里面格局都是跟老李头那边一样,有的是一家五六口人挤在里面,也有年轻小情侣的。

    老李头家就在楼梯口这边第一户,挨着的隔壁就是一家五口人,老太太跟儿子儿媳以及几岁大的孙子孙女住一起。

    平时老李头去上班,就是花了一个月两百块钱拜托老太太帮忙看着一下,也没别的要求,就是不让小海一个人出门,连中午饭都是老李头提前做好端到隔壁家的。

    老李头知道徐老太太会扣他给孙子准备的饭菜,所以每次都特意端一大盆过去,就盼着徐老太太能够看在量大的份儿上好歹让他家孙子能吃饱。

    很多时候有些事是实在没办法的,老李头因为晚上要照顾孙子,所以找医院里的领导通融,只让他领了白天的班,并没有跟别人一样白天晚上的换班。

    如果中午还要往家里跑,老李头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刚才听见隔壁老李头家的响动,那老太太早就在门口伸了好几回脖子了,这老房子墙壁薄,根本就不隔音,领居家晚上睡觉打个稍微响亮点的屁隔壁都能听见。

    这家人姓徐,两个孙子孙女都已经是上初中的年纪了,并不需要老太太去接送,只需要每天在家准备一日三餐就可以了。

    人一闲下来就会无聊,无聊了就会去盯着别人家鸡毛蒜皮的小事翻腾来倒腾去的说叨。

    这会儿看见老李头牵着孙子带着个大胖子路过自家门口往厕所那边去,徐老太太连忙叫了老李头一声,“大兄弟,你们家来客了”

    贺绥没注意到隔壁坐在门口扇着蒲扇的老太太,手上沉甸甸的勒得手掌疼,贺绥只能埋头加快脚步,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徐老太太就伸着脖子去看,对着这年轻人胖乎乎的背影直摇头,不等老李头回话就自顾自的嘀咕开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好吃懒做,这么一身肥肉,也不知道要蹲在家里吃喝多少年才长得出来,老李头,你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还带亲戚回家住啊”

    这话就说得很不客气了,不过老李头一点不意外,这人性子就是这样。

    徐老太太家是本市人,这房子也是他们自己的,海市老一辈儿的本地人特别看重面子,徐老太太在老李头这对爷孙面前一向是颇有种优越感的。

    老李头不大高兴,可他一贯是个与人为善的性子,只笑了笑,“我家侄子不是那样的人,就是以前打了那个什么激素,这才得了肥胖病。”

    老李头对于徐家老姐姐的那张碎嘴也是很了解,所以并不说贺绥是大师,还帮他找回了孙子的恩人,要不然明儿他们家的事就要传遍整条弄堂了,还不如就把贺绥说成自家的亲戚小辈。

    至于肥胖病那些,因为本身就在医院工作,虽然是在太平间,可也跟人聊天里多少知道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病,这会儿刚好能拿来给恩人做辩解。

    这人是大哥的生活助理张健,也是一直负责帮原主大哥跟他传话的那个人。

    贺绥不习惯有人在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床上,哪怕是坐着也不行,所以贺绥不慌不忙的坐起身掀开被子,到床边的椅子上落座,腰背挺直双手搭在大腿上,对张健微微颔首,行为举止间满是认真严肃。

    张健脚步不由一顿,不过想想这次被江家撵回来,怕是二少也被吓唬住了,只把严肃当做了拘谨,也没多想。

    毕竟一个正常人,还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去想什么鬼附身穿越重生之类的事,更别说张健还是个事业心很重并不爱接触影视的社会精英人士。

    平心而论,即便是现实生活里某个认识的人改变很大,也没人会觉得奇怪,除非亲近的人,不然谁关心你是神经还是蜕变。

    贺家跟江家都是海城里数一数二的豪门,几代传承的那种。

    当然,要说为什么那个叫柳依依的小明星一直把“自己”当备胎而不是直接上手抱稳,除了嫌弃他长得磕碜以外,还有就是贺家二少在贺家其实根本没什么权势地位。

    要说贺绥投胎轮回了命还是算不上太好,虽然钱这方面没问题了,可亲人缘浅。

    因为是意外怀上的,生下来以后又是儿子,贺家人担心以后两兄弟长大了内斗,所以有意放养一个。

    可贺绥却在还没出月子的时候就各种折腾,即便是一开始还对小儿子有父母情怀的贺家父母也难免心烦气躁。

    无论是什么感情,总是抵不住消磨。

    哪怕后来奶奶说是心疼小孙子,带着小孙子去找了个大和尚治好了那怪病,后来贺绥渐渐长大,自然也将迟钝憨傻显露了出来。

    如此一来,贺家人自然更加不待见贺绥了,简直把贺绥当做是他们贺家唯一的污点了,小小的贺绥更常接触的不过是家里的下人保姆之类的。

    便是去了学校上学,学校里的同学老师也对做事总是慢一拍显得傻愣愣的贺绥不大喜欢。

    后来贺家父母因为飞机失事,仅仅因为电话里随口问了一句贺绥是不是那天生日,而恰好贺家夫妻的航班就是那一天的,贺家人就认定了贺家夫妇是为了赶在那一天回来给小儿子贺绥过生日,于是小贺绥头上又被扣上了害死父母的名头。

    贺绥大哥贺峰只比贺绥大三岁,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才六岁,人小,被周围的人这么一念就念了十几年,等长大了自然也顺理成章的认定了这么个深想起来简直莫名奇妙的罪名,对这个弟弟十分不待见。

    所以说贺绥其实在贺家从小到大就是个小可怜,长大了就是个大可怜,外人还总觉得他什么事儿也不干就能吃喝不愁等着领钱花是占了大便宜,越发瞧不起贺家二少的懒惰无能。

    可就是这么个从小可怜成长为大可怜的人生经历,却依旧让贺绥看得唯余一声长叹。

    两人既是前世今生的本质关系,道长既是贺绥,贺绥既是道长,如今有了道长的前世记忆加身,很多以往还看不透放不下的,贺绥如今也就一并放下了。

    随着那一声长叹,无论是七情六欲还是郁结心结,全都一吐而空,心神无欲,寻得自然,自遵本心,得真我萃本我,收心守性。

    贺绥所在的青峰道观尊的是三清中通天尊者坐下赵公眀,那些弯弯绕绕的他也搞不懂,反正他师傅传到他的时候就说他们这派追求个自然道。

    这就是说得好听点,用师傅那老顽童的话说,就是他们这一派,那就是随心所欲想干啥干啥,喜欢啥就学啥。

    因着小时候听那些传说神话故事听多了,贺绥拜入道门后就一腔热血一股脑的全用在了修习武术道术降妖除魔这上头去了。

    旁的因为小时候说了不喜欢,师傅格外追求要随心随性,于是也不让他勉强去学,如今仅会的堪舆算命那些皮毛,也是师傅去世后贺绥当做闲暇打发时间随意自学的,到底称不上精通。

    贺绥对待自己一向要求严格,不精通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糊弄人的,只平时用来辅佐自己降妖除魔寻找妖魔邪祟的痕迹。

    贺绥一本正经的在脑袋里走了一瞬间的神,张健走了进来,礼貌性的朝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贺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手将自己夹在胳膊里的文件袋递到了贺绥面前,“二少,这是您跟江小姐的离婚协议书,您签个字就能立即生效。另外贺总吩咐,为了给江家一个交代,贺家将会断掉您的经济供应,贺家老宅也将会暂时不接待您,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脸上笑得这么客气,说的话却委实算不上好,这就是比较委婉的驱逐了嘛。

    更别说言语间还是什么老宅暂时不接待他,倒是真将那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当成是大哥贺峰一个人的了。

    当然,实际情况其实也相差无几就是了,贺绥在被推出去跟原家联姻之后也是直接搬出去住在江旭名下一栋别墅里,真就跟嫁出去似的。

    其实当初那联姻并没有多大意义,不过是为了让合作项目更加稳妥,若是一放临时搞算计,另一方能够那贺绥这个人做由头进行道德层面的追究。

    贺绥并不在乎这些,板着脸点点头,并无异议,伸手接了文件,“是现在就签字吗”

    这下张健是真的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贺二少,还是那个胖子那个傻子,估计也是自知理亏,所以不敢多做挣扎。

    如此甚好,张健脸上露出点笑来,又给贺绥递了笔指了签字的几个地方,“是的,签完我会给江总送过去。”

    贺绥虽然一并知道了轮回后的记忆,可因为神魂神智的差别,占主导地位的还是道长,捏着签字笔还有点不习惯,他是一向用毛笔的。

    不过贺绥也没露出什么,只捏着笔认真的将名字签了上去,因为他怕太随意了要把名字写成古体字。

    张健线在贺绥的字迹上停顿了一下,虽然字很普通寻常,可一笔一画总觉得透着一股子较真的劲儿。

    或许二少签这份离婚协议的时候心里也是不平静的吧,艰难起来,自是一笔一画极尽力道。

    贺二少能这般知情识趣,张健也是心情舒畅的,好歹乖巧还能有点甜头,收好了文件,张健又从文件包里取出一张卡,双手递了过去,“这是贺总单纯以您大哥的身份额外留给您的,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六个一,只要不乱花,足够二少生活一段时间。”

    至于如果乱花会怎样,那自然是饿肚子睡大街,毕竟就二少疯狂追求的那位柳依依,一个包几十万都不够塞牙缝的。

    也不知道二少为什么能傻到这种程度,今年都已经二十六了,被人家从大学开始吊到了现在,也有六、七年了,每年拿那么多公司分红居然都不够花,不知败了多少钱。

    来之前贺总就吩咐过,若是对方听话,那这张卡就存在,若是对方闹事,那这张卡就不存在。

    贺绥却是出人意料的抬手竖掌,掌心朝外做拒绝状,“不用了,请张助理帮我还给大哥吧。”

    张健愣住,而后失笑,继续将卡递过去, “二少还是别生贺总的气为好,贺总也是为了让江总不再找您麻烦。”

    贺绥坚决不收,张健要把卡放在床上,贺绥不动如山,“你放在这里我也不会带走的。”

    张健想了想,只能将卡收了起来,也懒得关心贺二少手上没钱如何过活,既然你死要面子,那就理所应当的承担“活受罪”这个后果。

    “二少之前只是受到惊吓暂时性晕厥,医生检查过,您醒来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出院手续不用单独麻烦,那么我就先回公司了,二少再会。”

    这个张健确实十分礼貌周到,虽然这种礼貌周到也显得生疏冷淡,对于贺绥来说却是挺能接受的。

    这毕竟是陌生人,贺绥并不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一块儿,若是每个人都有事说事按规矩办事,甚好。

    贺绥起身目送对方拉上门离开,自己转身去病房自带的洗手间。

    试着用现代化的这些东西解决了五谷轮回之后续,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眉眼之间倒是熟悉的自己,可五官却已经被脸上的肉挤得变了形,下巴都是好几层堆着,怪不得刚才他点头的时候感觉动作幅度小了都很难把那个动作表现出来。

    二十好几的大男人,跟一个傻兮兮的少年,两人排排坐的端着饭碗喝完了廉价的牛奶,贺绥拉着小海一起出了门,去昨天才去过的小公园小树林做早课。

    家里的小阳台上又堆了些左邻右舍好心留给老李头带回来的饮料瓶硬纸壳之类的,头上还挂着三个人的衣裳裤衩,实在不适合贺绥继续在那里打拳做早课。

    送走了两人,看看时间也才四点零几分,早饭又简单得很,老李头干脆去小阳台取了蛇皮袋准备再出去溜达一圈,捡点东西回来凑一凑,一会儿上班的时候就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送去回收站还钱。

    原本老李头是喜欢堆满小阳台再趁着一个月半天的休息日送去回收站,回收站那大铁秤可是很吃斤两的,东西多了放上去还能多卖五毛一块的。

    不过如今家里有了贺绥,穷是穷,可老李头还是很努力的想要给贺绥更好的生活体验,争取把家里弄得更干净整齐点儿。

    小公园没名字,大家都习惯叫三公园,也不是跟什么公园排号,纯粹是因为就在东三巷附近。

    三公园距离东三巷并不远,贺绥回来以后问了老李头才知道,走东三巷后巷口几分钟就能到,还是走三公园一个小侧门就能直接避开人群到贺绥选定的小树林那边,这位置确实方便得很。

    说是小树林,其实树子也不多,更多的是草地,毕竟草地好打理,树木还得搭楼梯修剪枝丫除虫保暖什么的。

    附近有条蜿蜒的自然小河,河口那边就是敞亮的东边日出之处。

    贺绥让小海在一旁陪自己扎了马步,当然,小海是初学者,贺绥只给他用手机定了半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至于贺绥自己则是一个小时。

    虽然身体不能适应,但贺绥相信自己的毅力足够撑住。

    撑着仿佛戴了枷锁的身体扎了一个小时的马步,贺绥腿肚子打颤,完了也无需休息,只心中默念自然道经打拳,不消片刻之前还因扎马步而僵硬酸痛的身体顿时舒展开来,甚至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

    这不是错觉,这是身体里的秽气在排出。

    因为地势宽敞,贺绥耍起拳脚来也更加大开大合,跃如白鹤展翅收如猛虎蓄力,虽然因为一身肥肉跟着动作抖来颤去,一旁唯一的观众小海却是看得又蹦又跳的直拍巴掌叫好,也不知道这傻子到底知不知道哪种是好。

    或者对这小傻子来说,愿意带他出门玩儿愿意陪他的大哥哥做什么都是好的都值得鼓掌喝彩。

    手上如今没剑,贺绥准备今天去找驱蚊避暑小鬼的时候顺便找树枝回来自己做,反正也不是没做过,贺绥唯一一柄花钱买过的剑还是他师傅送他的,之后用的要么就是在道观杂物间翻找出来的,要么就是自己做的木剑。

    日出之时贺绥已经练完今日份的功夫,面朝日出的方向手掐日君诀口诵自然道经,日君诀相对应的还有月君诀,乃是向太阳月亮念经取炁时所需手诀。

    不过贺绥走的本就是专一的降妖除魔之道,再加上少年期中二病严重,誓要修得一身阳气逼人,觉得那才算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后来倒是没那么二了,不过修行的根基却已经打好,贺绥也没强行改变,依旧只取日君之炁,夜间并不对月修行,只修自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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