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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锐恶意举报同行受到了处罚, 又被众多国内时装公司联合抵制,被几家报纸点名批评, 只剩一个字凉。
张晋秋把公司名改成了zaf,并让舒星弥掌管副总的职务,虽然实习期还没过,但舒星弥已经拿到了崭新的胸卡, 有权签发业务文件,张总太忙的时候, 他可以代张总行使职权。
舒星弥十分敬业,有时认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某次他和张晋秋正在床上恩爱, 突然想起一件公事, 又怕待会儿做完事太累把这茬儿给忘了, 就问了张晋秋一句“上午那合同我代你签字了, 没问题吧”
张晋秋捏住舒星弥的两颊“胆子肥了,分心”
沉下腰就是一顿猛干。
从那以后,舒星弥就不太敢在床上提公事了, 长记性了, 怕腰疼腿疼屁股疼。
年底时,年度新人主播评选,舒星弥报名参选。
评选的方式是投票, 观众可以用2块钱换取1票投给自己心仪的主播, 每人无限票数,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用“钱”来打的战役, 有的主播自掏腰包,用小号给自己疯狂买票投票,这是常态,也是直播网站乐见的,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评选当天,整个直播间最委屈的人就是头号粉丝张晋秋,媳妇已经说了,他要是敢帮他投票超过十块钱,就睡客厅。
张晋秋偷偷摸摸投了5票之后,再不敢投了。
别的直播间都在拉票,舒星弥不怎么拉票,还是该唱歌唱歌该打游戏打游戏,现在他也不缺钱,已经当上副总了,直播就是图个开心,不追求名次。
最重要的是,他的直播观众有很多都是学生党,从初中生到大学生占绝大多数,他一直提醒这些人“量力而行,理性消费”,还有的粉丝说为了送礼物每天少吃一顿饭,舒星弥查了一下那个粉丝的礼物记录,把钱都退回去了,并表示“再用饭钱送礼物,开除粉籍”
评选结束后,舒星弥还是坐上了第五名的位置,靠散票进了前五,也是不小的胜利。
今年的除夕是在张晋秋家过的,张父和张母依然热情,亲戚也来了大半,伯伯、伯母、叔叔和婶婶都给舒星弥带了礼物,小奇也来了,不敢和舒星弥眼神对视,但他不会再出口伤人了,还会勉为其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除夕快乐”。
自从失去了小爱之后,小奇自行搜索了许多关于同性恋的知识,向小爱认错,并要求和好,其实还是从心底里觉得膈应,但为了小爱不得不低个头,小爱让他向他伤害过的人道歉,小奇思来想去还是说不出口,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张家的祖母也接受了舒星弥,她说舒星弥“一看就是乖孩子”,祖父却不太满意,他翘着白胡子嘟囔着“怎么是个男人”、“不像话”、“我不喜欢”
祖母握着舒星弥的手,冲老伴儿皱了个眉,一开口,如同机关枪扣动了扳机“要你喜欢作甚,我孙儿喜欢就好,有什么不像话,他又不和你谈对象,咸吃萝卜淡操心啊你这个人真的是,这孩子怎么啦,多精神啊,我看就蛮好的大过年的,你当着孩子面儿说这个,多伤人要是别人当着你的面说我的不是,你心里能好受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为别人着想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哪”
小奇在旁边听着,心里特别不是味儿,老觉得奶奶是在指桑骂槐,脸都涨红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张晋秋和舒星弥坐在祖母身边,祖母一个劲儿给两人夹红烧肉,祖父委屈兮兮地在一边吃菜喝酒,舒星弥给祖父倒酒献献殷勤,祖父也象征性地跟他干了个杯以示友好。
次年三月六日,zaf品牌受邀出席米兰国际时装周。
晚上七点左右,拿着深棕色邀请函的人们已经坐在秀场,翻阅着座位上的设计手稿小册。
张晋秋制定的时装秀主题是“gbtqia ”。
起初,偌大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彩虹色的字母“”es,一对长发女模穿着浅蓝色婚纱开始走秀,定点时摆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而后,屏幕上的字母变成了ggay,两个穿着樱粉色情侣装的男模昂首挺胸走过,走到t台最前面时,一个抬起左臂一个抬起右臂,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第三组是bbisexua,即双性恋,两个雌雄难辨的模特走出,一人穿着男装,一人穿着女装,走向观众的过程中,穿着男装的模特摘下帽子,放下一头长发,两人摆完姿势,往回走的时候,穿女装的短发模特将轻纱长裙挽起,在腰间一系,露出墨褐色的男装短裤。
第四组是ttransnder a transsexua,即跨性别者、变性人,这组出场的两个模特其中一个是长发男模,一个是短发女模,男模穿着珊瑚红的内搭,外面套了海蓝色的长衣,女模的穿着色彩与男模正好相反。
第五组是qqueerquestiong,即酷儿和尚未确定性取向或性别的人,这一组的服装材质最为特别,是用变色腈纶线制成,在他们走动的时候,衣服的颜色会随光照而变化,炫目无比。
第六组是itersex,即双性人,这一组的模特身穿绉纱蝴蝶翅膀裙摆,左边的蝶翅是海棠粉色,右边的是竹青色,象征自然界中的“阴阳蝶”。
第七组是aasexuaity,即无性恋者,模特戴着雪白的帽子,身穿雪白的衣裤,手握三只纯白色的气球,在摆姿势时,他松手放飞了气球,象征自由。
最后一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 ”符号,此时先前的所有模特重回t台,台上霎时色彩斑斓,瑰丽夺目,灯光师调整了彩虹灯效。
张晋秋和舒星弥在台下看着这场时装秀完整结束,都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张晋秋原本想让舒星弥走秀,但舒星弥拒绝了,他怕自己怯场,这场秀太重要了,还是交给专业的模特更好。
zaf品牌凭借其大胆、多元的设计赢得了媒体、观众的好评,时尚杂志上称其为“米兰时装周上一道绚丽的彩虹”。
张晋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反复提及自己身旁的男人“他是我的爱人,也是公司副总,也是我策划这场主题秀的重要契机。我十分感谢他给我的帮助和启迪”
他为拥有一个同性爱人而骄傲。
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本来就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与同性还是异性无关。
初秋时节,舒星弥的母亲出狱了。
舒星弥和张晋秋亲自去接她,同去的还有方母的姐姐,方母的姐姐是不婚主义者,至今一人独居,已经和妹妹约好了,等她出狱就把她接到家里去住。
她相信妹妹的为人,妹妹绝不是谋杀亲夫的人。
方母提出要和舒星弥单独谈谈,姐姐与张晋秋便暂时回避。
舒星弥知道,当年的事件真相终于要揭晓了。
母亲坐在他的对面,憔悴消瘦了许多,但仍看得出是个美人,眼神不如记忆中那么纯透,她握着玻璃杯,杯中盛着温水。
她的气质就如同这温水一般,已经沉静下来了,不凉不热。
“小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还好。”舒星弥以为自己会说许多许多话,到了这关口,却也不知说什么。
“这些年,妈妈一直没有见你,是因为不敢见你。”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实在无颜见你。”
“妈”舒星弥只觉得喉咙发紧。
她微微低头“你七岁那年,你的父亲患上了重度抑郁,每一天都痛不欲生,但为了这个家,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他是一个心理医生,每天要接触许多病人,这更加重了他的病情。他自己探索了许多治疗的方法,全部失败。这对一个心理医生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事情。抑郁症将他从内而外地打碎了。他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他说自己绝对不想输给抑郁症,绝对不要死在抑郁症的手上。后来的某一天夜里,他在厨房自杀,似乎是意识已经模糊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血泊里没有了呼吸。”
舒星弥双目已然模糊。
“我打了急救电话,警察来到了医院,问我,他是怎么死的”她抬眼望着舒星弥“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是自杀的这种话,因为这证明他是被抑郁症打败的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我想,至少捍卫一下死去的他的尊严。我宁愿说凶手是我,也不愿意向警察承认他是自杀。我是一个愚蠢到极点的人,我承认。在那时候,我必须要做一个选择,第一条路是保护丈夫的尊严,第二条路是说出真相,然后继续和你生活下去。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对不起,我首先是他的妻子,而后才是你的妈妈。我不能承认他输给了抑郁症,就算我知道这是事实,我也必须隐瞒。”
舒星弥先前的一个猜想是母亲替人顶罪,现在看来,母亲其实是替父亲“顶罪”了。
毕竟父亲是自杀,凶手是他自己,凶手是抑郁症。
“没有选择你,对不起。”方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颗颗滚落“我不是合格的妈妈,我不配做你的妈妈。”
舒星弥抹了一把脸,笑道“没关系的,妈妈,已经有一个人选择了我,无论今后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都会一直在我身边。”
他想,他没有什么立场去评判妈妈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最复杂、最猜不透、最看不清的,就是人心。
张晋秋如同舒星弥所说,陪伴着他过完了很长、很好的下半生。
即使两人容貌老去,不再拥有青春,他们依旧珍惜彼此,认认真真地过着每一天,温柔相待。
方元钧去世的比张晋秋早了一年,舒星弥的魂魄仍然留在这个世界,悄无声息地陪伴着张晋秋,待张晋秋去世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时空。
回到一片空茫的黑暗之中,他将张晋秋送他的那枚戒指收存起来。
又获得了一万希望值。
距离裴欲治愈苏醒又进了一大步。
说来,已经完成十分之四了。
舒星弥平复了心情之后,聆听着系统对下个世界的讲解
“魔界向天庭下了战书,天庭尚不能与魔界一战,于是送去一个人质,宿主是玉华真人的关门弟子,被选为人质送到魔界,由于宿主是魔君的旧情人,尽管已经分手,魔君却一直对宿主旧情未了,天庭打算利用这一点,让宿主在魔君身边做卧底,刺探军情,探知魔君最大的弱点,密报天庭,助天庭端了魔界,但宿主在和魔君相处的过程中旧情复燃,卧底身份暴露,被魔君送入死牢,魔君打上天庭,丧命,宿主殉情而死。”
舒星弥醒来时,已经坐在魔宫寝殿的石墩上,正端着一盏酒,酒液鲜红微温,他身穿男仙标配的白纱衣,低头看了看,装扮宛如男版小龙女,身上没带一件兵器。
这应当是被作为人质送来魔界的初夜了。
舒星弥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地方应该是魔殿,但殿内的陈设布置颇有仙气,真不像是魔界那魔性的装潢,倒像是仙宫玉楼。
殿门关着,外头围着一圈看押的魔卒,巡逻走动,时不时往里瞥一眼,看看里头的男仙有没有异常举动。
舒星弥把酒盏放下,环视四周的时候,殿门忽然被推开,浅青罗帐被风吹动,紫衣魔君缓缓踏入,墨发桀骜高高束起,发间缀着珊瑚珠,腰间佩血玉,厚靴落地有声。
他挥手屏退随从。
魔君一进屋,舒星弥顿时觉得屋子的空间小了许多。
裴欲,这一世你的颜值又突破新高了,舒星弥心中暗暗欣慰,站起身施礼“魔君陛下。”
魔君坐下,握盏饮了口酒“坐。”
说来可气,这小殿里就配了一只石墩,魔君自己坐了,这会儿又让舒星弥坐哪里难道坐他怀里不成
成心给他找不自在。
这前男友是多大仇
说来,舒星弥还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闹的分手
他答了一声“是”,只得原地站着。
“你变了不少。”魔君当啷一声撂下酒盏,抬起头直视舒星弥。
舒星弥与他目光对视,只觉得心里发毛,不知为什么,特别恐惧,仿佛下一秒这人就要扑过来把他撕了。
“你也是,头发长了。”舒星弥小心地寒暄着。
“不知不觉都几千年了,你在天界过得好吗”
不知是不是舒星弥的错觉,魔君的眼神里竟闪过一丝落寞,他把语气放得极其不关心,眼神里却情不自禁流露出来了,他是在意的。
“还好,你呢”
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楚从舒星弥胸中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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