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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无间地狱·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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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酆如归以甜到发腻的嗓音回答道“你这具身体何止能供我吃上三回, 这三回乃是我一夜的食量,若是得暇, 白昼亦可吃上几回,一昼一夜吃罢,次日还能再吃”

    他抚着姜无岐的眉眼,续道“我定会对你欲罢不能,便吃上千万年,直至我生命的终结罢。”

    酆如归这一席话入了姜无岐的耳蜗, 令姜无岐心头的疑惑更甚,他苦思冥想着道“所以你是要将贫道的身体切割成无数块么但如何保存”

    姜无岐误以为自己是要将其分而食之,但却无一丝惧怕, 待自己的态度亦无半点转变, 甚至担忧着其尸身该如何保存,直教酆如归心生感动。

    可他这一番言语轻薄, 被姜无岐曲解成了血腥的杀人食肉, 酆如归感动之余, 又有些哭笑不得。

    倘若他的胆量再大些, 他可以细细地向姜无岐讲解男子与男子间是如何行云雨之事的, 进而点明他所谓的“吃”便是以身体容纳、吞咽下那物件, 而非啃食姜无岐的皮肉。

    然而他亦未经过人事,着实是羞于启齿,且姜无岐不晓此事, 不是便于他轻薄么

    他心中暗喜, 探出舌尖来, 舔舐了下姜无岐后颈的血痂子,才故作认真地答道“我还未想好该如何保存。”

    姜无岐略略舒了口气“那贫道便能够多陪伴你一些时候了。”

    酆如归莞尔道“你若是愿意,我允许你永远陪伴我左右。”

    “你不是要将贫道吃掉么”姜无岐满目疑惑,“那贫道要如何永远陪伴你左右”

    这姜无岐实在太过不解人事了,酆如归轻薄姜无岐的心思登时散去大半,他愤愤地咬上了姜无岐的左侧眼帘,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吃掉你,亦要你永远陪伴我左右。”

    酆如归的吐息透过薄薄的一层眼帘,拂上姜无岐的眼球,他顿觉那眼球如遭火燎,连带身体亦发起了烫来。

    可酆如归的态度却教他迷惑不解,明明上一刻酆如归还笑着,为何这一刻却这样恼怒

    酆如归虽然素来喜怒不定,但这一回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些,莫不是他不经意间开罪于酆如归了

    “如归”他轻唤了一声,并讨好地道,“你要如何便如何。”

    酆如归喜欢被姜无岐纵容,但其实并不喜欢姜无岐以卑微的姿态,讨好于他。

    故而,酆如归挑起了姜无岐的下颌,印上了一个吻“无岐,你不必讨好于我。”

    如若酆如归不是在亲吻过他后,才出此言,姜无岐定然会误以为酆如归是在与他赌气。

    但眼下,他却不知酆如归究竟是喜是怒了。

    他的酆如归当真是难懂。

    他浑然不知,于酆如归而言,只须他的亲吻与拥抱,酆如归即便气得要毁天灭地,亦会软倒于他怀中,欢欣雀跃。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开口问道“你想要贫道如何”

    酆如归大度地不与姜无岐置气,只要求道“张口。”

    姜无岐知晓酆如归喜欢被他舔舐手指,他猜测酆如归此番亦是如此,他张口静待着酆如归的指尖送入,然而出乎他所料的是被送入的并非是酆如归的指尖,而是酆如归指尖拈着的一枚野果。

    不知酆如归是何时摘了野果的。

    这野果瞧来红艳艳的,但尝起来却是淡而无味,他便朝着酆如归道“滋味尔尔。”

    酆如归手指一动,又有一枚野果挣脱枝叶,飞至了他掌中,他尝了一尝,这野果的滋味甚是美味,便道“这野果尝起来酸甜可口,许是你那枚野果还未熟透罢。”

    姜无岐不经细思“可以让贫道尝一尝么”

    酆如归揉按着姜无岐的唇瓣道“你想尝的是我的口腔内里,亦或是那野果”

    姜无岐这才反应过来,他那番话无异于在向酆如归索吻。

    他望住了酆如归,坦诚地道“贫道适才是想要尝一尝那野果的滋味,才询问于你,但而今贫道想尝的却是你的口腔内里。”

    酆如归当即抚上了姜无岐的右颊,探首吻上姜无岐的唇瓣,又以舌尖轻刷着姜无岐的唇缝。

    那唇缝堪堪松懈,他便钻入了舌尖去,轻点姜无岐的舌尖。

    姜无岐立刻尝到了那野果的滋味,果真是酸甜可口,但不过须臾,他竟只能尝到酆如归的滋味了。

    姜无岐正背着酆如归,接吻不便,是以,粗粗尝了尝酆如归的滋味,他便松开了酆如归。

    酆如归乖顺地趴伏于姜无岐宽厚的背脊之上,不再轻薄姜无岐,而是指挥着姜无岐靠近那些野果,便于他采摘。

    不多时,他一双手上便堆满了野果,他宛若收集了足够过冬的松果的松鼠一般,喜不自胜。

    姜无岐将他背到溪边,洗过野果之后,便又将他背回了篝火旁。

    篝火摇曳于夜风中,将酆如归映得影影绰绰着,催生出了蛊惑人心的风情。

    酆如归坐于篝火旁,自己吃一枚野果,便又喂姜无岐一枚野果。

    这野果尽是红艳艳的,但滋味不一,酆如归亦尝到了淡而无味以及苦涩难言的野果。

    酆如归提议道“不若我们来比一比谁能吃到更多的酸甜可口的野果罢”

    姜无岐正被酆如归所散发出来的风情蛊惑着,并未入耳,本能地问道“你适才说了甚么”

    听得酆如归又重复了一遍,他才颔首道“好罢,可要如何证明我们无人撒谎且胜利者可有奖励”

    酆如归粲然笑道“不是很容易便能证明么我们吃进一枚野果,便接一回吻,确认对方口中的滋味便可。至于奖励,无岐,你喜欢甚么奖励”

    姜无岐的耳根又泛红了,思忖着道“贫道并无心仪之物,你便买一件得罗送予贫道罢。”

    每每自己要送得罗予姜无岐,姜无岐俱会婉拒,如今姜无岐却要将得罗作为胜利的奖品,教酆如归不由心生欢喜。

    酆如归又听得姜无岐道“那如若胜利者是你,你又想要甚么奖励”

    “奖励么”酆如归唇角含着狭促的笑意,如登徒子似的,以灼热的眼波将姜无岐从头至脚逡巡了一番,末了,眼波定于姜无岐面上,却是道,“你便买几样点心予我吃罢。”

    俩人遂吃进一枚野果,接一回吻,待最后一枚野果被酆如归收入腹中,酆如归直觉得自己口腔内里满满是姜无岐的滋味,这滋味仿若活物一般,蜿蜒着四散开去,强势地将他的身体占为己有。

    他凝定着心神道“此番的胜利者乃是我,你勿要忘了买点心予我。”

    姜无岐揽住酆如归的腰身,应承道“贫道从不食言。”

    “那便好,你假若胆敢赖了我的点心,我便不理会于你了。”酆如归被姜无岐亲吻得浑身发懒,一身的皮肉仿佛要粘于姜无岐身上了。

    姜无岐略略推开酆如归,又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得罗,铺于地面上,才温柔地道“睡罢。”

    “嗯。”酆如归将姜无岐用力地一推,迫使姜无岐倒于得罗之上,紧接着,便将后脑勺枕于姜无岐的肩上,紧紧地依偎着。

    周遭是似无尽头的虫鸣,漫入耳蜗,酆如归不觉聒噪,反是无比安心。

    自溺死于湖水当中,他便一直一直地不安着,难以入眠,他居于鬼山山洞,鬼山本就人迹罕至,山洞又是幽深晦暗,本不会有人踏足,特别是夜幕降下之后,且纵然有人闯入,凭借他这副身体的修为亦可轻易驱赶,但他却陷进了极度的不安,这不安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因而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定会惊醒。

    最初,他抗拒着睡眠,困倦得实在忍不住了,才被迫睡去;其后,他学着宽慰自己,每夜都要布下结界才能阖眼;而今,在姜无岐怀中,纵使是席天慕地之下,篝火时明时暗,四周昏晦,他亦无所畏惧,虫鸣甚至成了他催眠的歌谣,伴着姜无岐有节律的心跳声,催得他沉沉欲睡。

    更深露重,他由于受寒而整个人缠紧了姜无岐,汲取着姜无岐的体温。

    姜无岐原已入睡了,被他这一动作闹醒,亦爱怜地将他拥紧了些。

    酆如归这安稳的一觉是被一阵敲锣打鼓之声打断的。

    天色大亮,他睁开双目来,不舍地蹭了蹭姜无岐的心口,方才坐起身来。

    放眼望去,不远处似乎隐隐有人送嫁,一座大红花轿被荒草遮掩了大半,抬着花轿之人亦是一身的喜气洋洋,前后或吹着唢呐,或击着鼓,或敲着锣,或抬着嫁妆,直教人想沾一沾喜气。

    他与姜无岐成亲之时怕是不会有这般的排场罢

    一时之间,他一如寻常人一般,极为想要瞧一瞧热闹,更是好奇新嫁娘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送嫁的一行人愈来愈近,但酆如归的面色却是倏地一变。

    姜无岐见状,关切道“你有何处不适么”

    酆如归摇首道“这新嫁娘恐怕已然过世了。”

    是了,随着花轿清晰地映入眼中,靠近的并非是喜气,而是刺鼻的血腥味。

    是妙龄女子流出的血液的气味,若是换作心悦于姜无岐之前的酆如归必定会觉得这血腥味诱人至极,但现下他直觉得异常刺鼻。

    酆如归乃是千年恶鬼,对血液的敏感度远胜于姜无岐,姜无岐听得此言,细细一嗅,才感知到浅淡的血腥味。

    及至花轿到了一丈开外,那血腥味才浓烈起来。

    如此浓烈的血腥味,旁的人为何会全然不觉

    又为何会无一人瞧见从花轿的轿帏底下流窜出来的血液

    送嫁众人莫不是全数失去了视觉、嗅觉不成

    姜无岐正思索着,却见身侧的酆如归飞身而出,掀开了那轿帷。

    轿帷一撤,酆如归从中将新嫁娘抢了出来,那新嫁娘心口插着一把金剪子,生得是如花似玉,体态娇软,她一双星眸微张,唇角染血,身上的嫁衣原本已是大红,被鲜血浸湿之后,更是扎眼。

    她见得一生人,拼了命地哀求道“救我救我”

    她气若游丝,但尚未身亡,因失血过多,酆如归远远地闻见了足以致命的血腥味,才错误地判断了她的死亡。

    而适才酆如归却听得了一丝动静,他为了救人,不及细想,掀开轿帷一瞧,惊喜交集,这新嫁娘竟然当真未死。

    送嫁众人为免于责罚,自是不能任由酆如归抢走新嫁娘,当即冲上前来,欲要将其抢回,却是被姜无岐阻拦了。

    他们尽数敌不过姜无岐,被打飞过一回后,便不再动手,而是与姜无岐对峙。

    那厢,酆如归抱着新嫁娘施展身法进了锐州城门。

    过路人一见酆如归抱着一心口插着金剪子的新嫁娘皆是纷纷闪避,生怕沾了晦气。

    酆如归放目四顾,好容易寻到了一间医馆,他抱着新嫁娘进得医馆,那坐堂的中年大夫却是摆摆手道“你是从何处将人抢来的还不快些还回去。”

    “还回去”酆如归大为吃惊,“我若是将她还回去,她定会没命,你乃是大夫,行的是救死扶伤之事,你为何不救她一救”

    大夫神色冷淡,直言“救不得,救不得。”

    酆如归质问道“救不得是救不得而不是救不了么”

    大夫扫了眼被鲜血染红的地面,答道“救不得,亦救不了。”

    酆如归眼见新嫁娘的气息渐弱,耽搁不起,伸手扣住了大夫的咽喉,威胁道“我不管你是救不得,亦或是救不了,你定要将她救回来,不然我便要了你的性命。”

    大夫挣脱不得,只得为新嫁娘救治,他令酆如归按住新嫁娘的身体,又喂新嫁娘吃下一颗药丸,才伸手去拔那金剪子,血液随即喷洒了出来,溅于大夫面上,与此同时,那新嫁娘不断地口吐鲜血,满面痛楚。

    大夫以大量的细布按住了新嫁娘的伤口,然而这些细布很快便湿透了,换过细布,依旧如此。

    新嫁娘浑身的血液似要流淌至干涸一般,全然止不住,大夫又让酆如归喂药丸予她,但她竟是咽不下去,即使咽下,亦会很快被鲜血冲出来。

    整个抢救过程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但在药石罔效,血流不止的情况之下,大夫终究是回天乏术。

    弥留之际,那新嫁娘虚弱地笑着,拼命地握了握酆如归的手,又朝着酆如归道“多多谢你”

    话音尚且萦绕于耳侧,但斯人却已然香消玉殒。

    淡淡的魂魄从死去的躯体中浮起,紧接着,便被黑白无常带走了,酆如归不及吐出一个字来。

    自己分明未救回她的性命,但她竟是向着自己致谢。

    酆如归却是不知,于这新嫁娘而言,他是其一生中惟一所感受到的善意,不求回报,不掺杂利益的善意。

    酆如归心中哀恸,神色凄然,身体摇晃,幸而被身侧的姜无岐一把搂住了腰身。

    “我无岐我”他思绪混乱,无法组织言辞,最终只不断地唤着,“无岐,无岐”

    姜无岐轻拍着酆如归的肩膀,劝道“人死如灯灭,她已去地府了,眼前的肉身不过一具空壳,她若是一生向善,下一世定会幸福圆满,你毋庸为她心伤。”

    “可是无岐”酆如归望住了姜无岐慈悯的眉眼,“她年岁正好,容貌出众,原该有疼爱她的夫君在侧,娇儿在怀,且她临死之前竟还向我致谢,我并没有为她作甚么。”

    姜无岐亲吻着酆如归的额角“你若是过意不去,便查一查是谁人害死了她罢”

    “嗯。”酆如归下定决心道,“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慰她在天之灵。”

    那一身是血的大夫却是冷淡地道“有甚么可查的,这金剪子十之八九是被她父母插进她心口的。”

    酆如归错愕地道“大夫你何出此言”

    那大夫方要答话,医馆之外,却有数不尽的壮汉围了上来。

    其中有几人一身的喜气洋洋,正是送嫁者。

    他们不由分说,齐齐涌入,直要上来抢夺新嫁娘的尸身。

    酆如归救不得新嫁娘的性命,心生愧疚,此番哪里容得他们成事。

    他立于新嫁娘的尸身面前,唤出红绸来,眼前的乃是凡人,不经打,是以,他并未将内息灌入红绸,仅用红绸将人或震开,或掀翻。

    姜无岐护于酆如归身畔,伸手令一罐子紫苏飞入掌中,其后,便以已经晒干的紫苏叶往壮汉身上掷去。

    他身上的绀橘梗色得罗因外头的晨风而微微拂起,听得壮汉的身体接连坠地的声响,他眉间的慈悯更盛。

    壮汉无数回倒地,又无数回冲向新嫁娘的尸身。

    许久之后,又来了一人,这人年逾四十,一副管家模样,一众壮汉一见他,便让出了一条路来。

    管家行至姜无岐跟前,拿出一纸婚书来,有理有据地道“虞家幼女虞聆雪早已是我贺府新妇,三媒六聘一样不缺,你们有何立场占着她的遗体不放”

    一般而言,倘使新妇身死,夫家唯恐麻烦是断不会来争抢尸身的,并且会向女方父母要回聘礼,这是由于男方娶妻大抵是为了传宗接代,延续血脉,一个死人是决计无法为男方生儿育女的。

    除非新郎官深爱着新嫁娘,即便新嫁娘身死,亦要将新嫁娘葬入自家坟冢,冠之为良配或德配某氏,再添上“泣立”二字,但深情者寥寥无几,大多亡妻尸骨未寒,便已有了新人。

    这世间高位者尽是男子,而女子多数身不由已,犹如玩物,貌美者稀罕些,争相追逐,丑陋者无人问津。

    且若是新郎官当真情深似海,如今新郎官身在何处连心爱之人死去,都不肯露上一面么

    酆如归思及此,扬声问道“新嫁娘枉死,你们为何不先查查她的死因,而只顾着要将尸身抢过去”

    管家心下焦急,无暇与酆如归废话,令其中一壮汉去报官,而后才答道“虞聆雪无论生死,皆是我贺府新妇,我贺府自会查明其死因,你们二人管我贺府的家务事作甚么”

    自己确实不占理,但虞聆雪死得蹊跷,所谓的夫家贺府中人又有些古怪,酆如归着实放心不下。

    少时,那锐州知州已被一壮汉请来了。

    他扫过红衣女子与一道士,双目定在他们身后的尸身上,掩了掩口鼻,才道“这虞聆雪乃是贺府新妇,如今身死,理该由贺府带回安葬,尔等勿要闹事。”

    酆如归与这新嫁娘无亲无故,确是并无能将其尸身留下的正当理由,不得不妥协道“知州大人,这虞姑娘死得凄惨,望大人你能还她一个公道。”

    锐州知州颔首道“这是自然。”

    酆如归得到了锐州知州的承诺,侧过身去,眼睁睁地瞧着壮汉将新嫁娘的尸身抬了出去。

    新嫁娘的双手垂下,心口的残血便顺着双手十指坠落而下,“滴答滴答”着,于地面上晕出一个个的放射状圆晕。

    那把金剪子尚躺于一旁的桌案上,极是锋利,在浓稠的猩红的包裹之下,仍是透出了一点刺眼的雪亮。

    片刻后,有一壮汉折回了医馆来,问那大夫“那金剪子在何处”

    大夫指了指金剪子之所在,那壮汉便向大夫要了些用作包扎伤口的细布,小心翼翼地将金剪子包于其中,才双手捧着离开了。

    为何那壮汉对于一把凶金剪子会这般的慎重好似那不是夺了新嫁娘性命的不详凶器,而是一件至高无上的稀世珍宝。

    酆如归满腹疑窦,侧过首去,望着大夫问道“大夫,你为何会认为这金剪子十之八九是被新嫁娘的父母插进她心口的”

    大夫答道“这乃是我锐州的风俗,若是及冠男子身故之时,尚未娶妻,须得择一未出阁便已过世的少女与之婚配,不然必将家宅不安,鸡犬不宁,影响家中男子的前程以及女子的婚嫁,严重之时,阖家上下将逐一无端惨死。未曾出阁便过世的少女不算少,但未曾出阁,且颇有颜色的少女却是凤毛麟角,因此若是男方家中富贵,会由男方父母亲自挑选美貌少女,好让其子在地府亦能享用美色,风流快活,以免祸害活人。挑选好美貌少女之后,便是三媒六聘,如同活人之间成亲一般,只新嫁娘出阁之前,男方父母会命人将她杀了,以便进行冥婚仪式。”

    大夫神色淡然,语调冷静,似已司空见惯了。

    这般的恶习是如何令人司空见惯的

    女方父母又怎能舍得活生生的女儿无辜被杀更遑论是亲自动手了。

    且这大夫瞧来年纪不过三旬出头,何以会有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目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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