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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野鬼村·其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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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与姜无岐接吻, 酆如归定会浑身发软, 这一回亦不例外, 他圈住了姜无岐的双手软得不成样子,若不是十指紧紧扣着, 早已滑落下去了。

    唇齿间传来的热度烫得他的三魂七魄齐齐战栗起来, 逼得他无法克制地逸出了低吟。

    这一声甜腻、勾人的低吟入了姜无岐的耳蜗, 引得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摸索着酆如归的身体。

    方才披上不久的亵衣复又委地,暴露出酆如归一身莹白的肌肤来, 骨肉匀亭,稍显清瘦, 其上却覆着密密麻麻的伤痕。

    姜无岐心下生疼, 松开酆如归的唇齿,转而吻上了酆如归心口上方一寸之处,这一处有一道刀伤, 伤痕微微凸起着,长约半寸, 照酆如归身体的恢复速度看来,这伤痕最初应当十分可怖。

    酆如归从与姜无岐接吻的恍惚中略略缓过神来,睁开双目, 望着姜无岐道“这伤痕是我自己拿了匕首伤的。”

    应是由于被自己亲吻过的缘故,酆如归的嗓音尚有些粘腻,但他的语调却极为平淡。

    姜无岐柔声问道“你何以要如此”

    酆如归毫不在意地答道“当时我那瘾发作得厉害, 着实熬不过去, 便往自己身上随处划了几刀, 这仅仅是其中的一刀。”

    他捉了姜无岐的手覆到自己的左边的第三根肋骨上,又道“这也是其中一刀,稍稍浅了些。”

    其后,他以空暇的左手将右足的亵裤扯了上来,而后捉着姜无岐的手覆住左侧腿根上的一处伤痕“我早已忘我当时总共往身上划了几刀。”

    当时,他被生身之父逼迫溺死于湖中,再转醒时,发觉自己伏倒于一个幽暗的山洞,山洞里头有横着一大片阴影,他细细一看,才知是三个活人,这三个活人被红绸死死地捆着,应是昏厥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无,只发出轻微的吐息声。

    他正奇怪于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山洞,且身边捆着三个活人,突地,他的双手却开始打起了颤来,喉咙干涩难耐,紧接着,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五脏六腑几近爆裂,嗜血啖肉之欲直直地奔涌上来,更有一把嗓音在他脑中回荡“吃下他们,吃下他们,你便不会再疼了,他们本就是你的吃食”

    他哪里愿意吃人,但身体却忍不住操起身侧的一把匕首,向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他俯下身去,拨开其中一女子颈上的碎发,张口欲咬,幸而理智及时将他制止了。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变作这副模样,艰难至极地往外头去,但每行一步,从那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人血与人肉的香气便仿若一线线细丝,要将他的双足牢牢缠住。

    他好容易走出山洞,双足却是一趔趄,跌倒于地后便再也站立不得了。

    他唯恐自己当真杀人而食之,站立不得,便以双手爬行,他必须要离那些诱人的人血与人肉远一些,再远一些。

    地面上是尖锐的荒草与粗糙的泥土,不多时,他的身体便割开了无数个口子,最是那一双手鲜血淋漓。

    他喉间一动,当即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但这手背远远不够,鲜血蜿蜒着被咽入喉咙后,那喉咙竟是愈加疼痛,他的喉咙不断地渴求着饮不尽的鲜血,吃不尽的人肉。

    他的视线忽而落在了右手的匕首上,他为何还没有扔掉这把匕首是因为这副身体不允许么这副身体欲要以这把匕首割断那三人的咽喉,剔下那三人的皮肉,一点点地送入口中咀嚼么

    不,为人者决计不该如此

    他索性以这匕首在心口上方划开了一道伤口,这伤口淌出了血来,他便拿双手去接,然后凑近唇瓣去舔食。

    他又接连将匕首没入了侧腰、腿根以及其余的身体部位。

    鲜血漱漱而下,他尽数饮下之后,那瘾才略有缓解,一缓解,痛觉神经敏锐了许多,身上的伤口随即作疼了起来。

    他贵为异姓王府的二公子,从小被锦衣玉食地养着,身娇肉贵,哪里受得住这般的疼痛,即刻被疼得泪水涟涟。

    “好疼,好疼,好疼呀爹爹,娘亲快来救我,我好疼呀”

    话音落地,他才回想起来,他因断袖之癖被父亲逼死了,而娘亲不敢违逆父亲,无视于他的求救,只在一旁抹眼泪。

    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何还能感知到疼痛

    许这是一场噩梦罢

    他依然是那个娇生惯养的二公子,受尽父母的宠爱,被逼死是假,而今的一切亦是假的。

    待梦醒了,他便可冲着母亲撒娇,道自己发了一个噩梦,那噩梦甚是诡异,甚是恐怖,甚是荒诞。

    母亲便会抱着他,安慰他,所有的梦都是假的,切勿作真。

    但疼痛竟是一分未褪,折磨于他,真切得不容置疑,他哭得湿透了鬓发,却逃离不了这个噩梦。

    不过半刻,那瘾居然又卷土重来了,他不得不急急地咬下自己手背上的一块皮肉,收入腹中,这块肉并不足够,他又去吸食从自己身体上流淌出来的鲜血,这些鲜血亦不足够。

    该怎么办才好

    当真要去将那三人吃了么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同类相食与禽兽有何异

    他执着匕首,没入心口上方的那处破口搅弄着,急切地饮着倾泻下来的鲜血,同时从中割下来几片肉来。

    而后,他又胡乱地划破自己的肌肤,以便吸食更多的鲜血。

    也不知吸食了多少的鲜血,他那瘾终是被压下去了。

    他横于荒草丛中,双目半阖,神志涣散。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想起了昨日看过的一册话本,那话本上有一反角,以吸精气,食人肉,饮人血为生,其人唤作酆如归,喜作女子打扮,颜若舜华,病态地迷恋着话本的主角姜无岐。

    那酆如归居于鬼山,鬼山终日阴森,难见天日,一如他现下所在之处。

    那酆如归身着红衣,他如今亦是身着红衣。

    所以,他是在死后穿越成为那酆如归了么

    他是该庆幸自己又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亦或是该伤心自己竟拥有了一副须得吸精气,食人肉,饮人血的肉身

    他疼得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时,他挣扎着起身,每一个动作俱会牵动身上的伤口,须臾,他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费尽全力将山洞中的三人送下了鬼山,为他们松绑后,便又回鬼山上去了。

    那之后,他拼命地戒去了吸食精气之瘾,但嗜血啖肉之欲却发作了无数回,他慢慢地习惯了疼痛,从未再像第一回发作一般疼得大哭不止,故而每每姜无岐问他“可是疼了”,他才会回答“一点不疼”。

    而今,他捉着姜无岐的手覆上自己的伤痕,却直觉得委屈。

    因为姜无岐会心疼他,他才会觉得委屈罢

    姜无岐不喜酆如归以如此平淡的口吻来讲述自残之事,蹙眉道“你该顾惜自己一些。”

    酆如归凝望着姜无岐,抬手抚平了姜无岐的眉间,他不愿姜无岐为他蹙眉,当即应承道“我知晓了。”

    姜无岐又吻了吻酆如归的眉眼,才道“饿了么要去用早膳么”

    酆如归颔首道“嗯,无岐,我饿了。”

    洗漱过后,酆如归便用早膳去了,匆匆地吃罢早膳,他又拥住了姜无岐的腰身,要求道“无岐,你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姜无岐依言吻上了酆如归,未免沉迷其中,浅吻即止。

    酆如归抬眼去望姜无岐,歉然道“抱歉,我又勉强你了罢”

    酆如归心口登时又升起了委屈来,与适才的委屈混在一处逼得他双目生红。

    他忍住了眼泪,淡然地道“你明明只应允了我每日亲吻我一回,确是我过分了。”

    其实,姜无岐并不喜欢与他接吻,亦不喜欢他这副身体罢

    说罢,他站起身来,背对着姜无岐,道“我去看看大娘如何了。”

    他堪堪走出一步,却被姜无岐扣住了手腕子。

    他并未回过首去,只道谢道“多谢你为我买来了绉纱鲜肉小馄饨,五只灌汤包、一张葱油煎饼,每一样都十分可口。”

    “如归”姜无岐轻唤一声,一双唇紧接着吻上了酆如归的后颈。

    酆如归不禁错愕,回过头去瞧姜无岐,又从姜无岐眼底窥见了迷乱之色。

    姜无岐吻过酆如归的后颈,竟是抬手解去了酆如归的腰间系带,又将其衣衫一一褪下。

    酆如归不知姜无岐意欲何为,但仍是任凭姜无岐褪尽他的衣衫,并将他压倒于床榻之上。

    他身无寸缕,又是羞耻,又是忐忑。

    姜无岐覆下唇去,含住了酆如归的喉结,这喉结曾被利爪贯穿过。

    他又吻上了酆如归心口上一寸的那伤处,下颌却一时不慎,触到了下方的那处嫣红。

    他心下悸动,觉察到身下酆如归的身体轻轻一颤,遂伸手去安抚。

    “无岐多抚摸我一会儿”酆如归已意识到姜无岐此举是为了亲吻他的伤痕,因为他可怜得很,令姜无岐心疼了,但他极为容易满足,被姜无岐亲吻、抚摸着,便软作了一汪春水。

    即便姜无岐并不喜欢他这副身体,但应当不讨厌罢

    姜无岐心知自己又欺负于酆如归了,但身体却是无法与酆如归稍离。

    他吻罢酆如归全身上下遍布的伤痕,又将酆如归拥入怀中,按照酆如归所言,细细地抚摸着酆如归的肌肤。

    在乱葬岗时,酆如归便脱下过衣衫,供他查看伤口,那时他见得这满布于全身的伤痕陡然心疼,但更多的是觉得酆如归可怜,从而生出了同情之心。

    但如今,他却恨不得全数的伤痕嵌于自己身上,与酆如归无半点牵连。

    这副他所迷恋的身体原不该有丁点损伤。

    他清楚酆如归不会喊疼,便也不问酆如归疼是不疼,只颤声道“你勿要再自残了。”

    酆如归却是鼓足了勇气,不答反问“无岐,你喜欢我的身体么”

    莫不是自己见不得人龌龊心思被酆如归发现了罢

    姜无岐心脏一紧,但仍是据实答道“贫道喜欢你的身体。”

    酆如归蹭了蹭姜无岐的面颊,粲然笑道“那我定不会再自残。”

    “那便好。”见得酆如归的笑颜,姜无岐即刻松了一口气,他的心思应该并未被酆如归发现罢

    可酆如归为何要问自己喜不喜欢他的身体

    姜无岐万般困惑,却又听得酆如归认真地道“我本意不是要自残,只不过是我太过无能,熬不过那瘾罢了。”

    酆如归曾为了舔舐姜无岐身上的伤痕自残过,但他刻意将此事忽略了。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道“你熬不过那瘾便来贫道这吸食血液罢。”

    酆如归轻吻过姜无岐的唇瓣,又沉吟着道“不知何时我才能将那瘾戒掉”

    姜无岐思忖着道“你那瘾最近一次发作是在那金鸡山上罢算来已有近半月不曾发作过了。”

    酆如归答道“确实如此,不过这半月我并未受甚么大伤,一旦伤得厉害了,许那瘾便会上来。”

    这半月间,酆如归的一枚丹蔻在挖落花生之时断去了,左足在坠入深水潭时被水草划出了五道伤口,与酆如归曾受过的伤相较,着实算不得甚么。

    可于姜无岐而言,纵然是些微伤口,长于酆如归身上,便令他心疼不已。

    酆如归尚未束发,他伸手以指尖梳理着那微凉的发丝道“贫道以后定然护你周全,不教你再受丁点伤害。”

    闻言,酆如归的心脏乱窜不休,不断诉说着对于姜无岐的爱恋。

    他凝了凝神,才道“可即使我不受伤,我也无法保证那瘾不再发作。”

    “如归”姜无岐唤了一声,便沉默不言了。

    他欲要保护酆如归,却不知该如何保护。

    片晌,他吻着酆如归的发顶道“那你便来吸食贫道的血液罢,将贫道这一身的血液吸干了都无妨。”

    “我怎么舍得”酆如归直起身来,与姜无岐四目相接,一字一字地道,“无岐,我怎么舍得”

    也不知是由谁主动的,下一瞬,俩人的四片唇瓣便贴合在了一处。

    唇齿纠缠,交换津液,乱了吐息。

    不知吻了多久,酆如归实在缓不过气来了,才抬手推开了姜无岐。

    姜无岐轻拍着酆如归的光裸的背脊为他顺气,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顺着脊椎伏上了他最为喜爱的蝴蝶骨。

    酆如归的身体原就有些发烫,他深恐再任由姜无岐抚摸下去,那物会充血肿胀,因而他立刻从姜无岐怀中站起了身来,一面粗粗地喘息着,一面捡起委地的衣衫。

    姜无岐见状,行至酆如归面前,取过衣衫,为酆如归穿妥。

    “我们去看看大娘罢。”酆如归喘匀了气,顾盼流转间,却仍有媚色。

    俩人走出了房间去,找了一圈,却左右不见傅母。

    傅母往何处去了

    酆如归猜测道“大娘许是去看望她的一双曾外孙去了。”

    姜无岐应道“那我们便去瞧瞧罢。”

    酆如归与姜无岐疾步去了傅荫的夫家,远远地便闻得了那一双龙凤胎的哭闹声。

    傅荫夫家大门紧阖,由酆如归叩了门。

    仅仅叩了一下,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乃是傅荫的婆婆,婆婆抱着龙凤胎中的女孩。

    婆婆只在傅家见过酆如归与姜无岐一面,见得俩人,略略吃了一惊“你们二人莫不是亲家公的亲戚”

    酆如归回道“我们二人并非是傅公子的亲戚,但与傅公子有些交情。”

    婆婆又问道“那你们此番是来看望孩子的么”

    酆如归摇首道“其实我们是来寻傅大娘的,昨日傅公子离去,我们怕傅大娘受不住,会出事。”

    婆婆还未开口,一间房间的帘子一掀,傅荫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怀中抱着另一个孩子,面无表情地道“傅明煦终于死透了么当真是合该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她怀中的孩子本就在哭闹,想是被她的语气吓着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急得哄道“乖,娘亲抱着你呢,娘亲爱你,你勿要哭了,娘亲唱儿歌与你听可好”

    酆如归不能为傅明煦解释一二,怅然地握了姜无岐的手,又对着傅荫道“你尚是婴孩时,傅公子定也是这般哄你的,而今他已故去,往事如烟离散,你勿要记恨他了罢。”

    “你叫我勿要记恨他,但他杀了我的娘亲,令我不过四岁便没了家,你叫我怎能不记恨他”傅荫双目含泪,“他杀了我的娘亲,我看见我娘亲的肚子被他一刀破开,鲜血、肠子从破口流泻出来,好似源源不绝,我都不晓得原来人的肚子里会有这么多的鲜血,这么多的肠子,他手中拿着庖刀,那庖刀是娘亲每日为我做菜用的,上面有我娘亲的味道,那庖刀从娘亲的肚子里拔出来时带出了一些内脏来,内脏是暗红色的,他把那些内脏丢弃在地上便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我跑到娘亲身边,娘亲抚摸着我的脸,想要与我说些甚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自小是被娘亲带大的,他不是在念书,便是在外头做木匠。我以为他不喜欢我,每一次他回来都很乖很乖,但他还是会拨开我的手,背上行囊。当时我年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我一直记得为我做饭,哄我吃饭,抱着我唱儿歌的娘亲与他离去的背影以及以及他是如何杀了娘亲的

    “我原以为我是个有娘亲,有爹爹的孩子,较那些只有娘亲,或者只有爹爹的孩子幸运许多,但他那一刀下去,我既失去了娘亲,又失去了爹爹,你叫我怎能不记恨他”

    傅荫收住了眼泪,盯着酆如归与姜无岐,厉声道“出去。”

    酆如归张了张口,极想与她说她的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她的爹爹为了她一无所有。

    他甚是羡慕她,倘使他有这样好的爹爹,他便不会因断袖之癖而丧命了。

    但他不能说与傅荫听,不然傅明煦的一番付出便付诸东流了。

    他要说便定要提及傅荫被性侵一事,那傅荫心中为她娘亲所塑造的慈母形象便会瞬间崩塌。

    她要如何面对自己曾为禽兽不如的母亲而肆意中伤父亲一事

    又如何面对她的父亲与母亲皆是间接为她而死之事

    “走罢。”酆如归扯着姜无岐的手出了傅荫的夫家,又去了傅家的田地。

    傅家的田地不过三亩,一眼便可望尽,显然傅母并不在。

    傅母莫不是寻了短见罢

    酆如归心中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与姜无岐受傅明煦之托,要陪伴傅母三日,倘若傅母第一日便寻了短见,他们该如何向傅明煦交代

    “你勿要担心。”姜无岐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许大娘为傅明煦烧纸钱去了,让他在地府能过得快活些。”

    四周并无一个活人,亦无一只鬼,他拉着酆如归,往人群密集处走去,见得一女子迎面而来,便开口询问道“请问姑娘可知晓傅明煦的坟冢在何处”

    这傅家村中之人大抵沾亲带故,想来一问便知。

    果然,那女子答道“就在后山。”

    “大娘必定在傅明煦坟冢那。”酆如归自我安慰了一句,便与姜无岐一道疾步往后山去了。

    后山是一大片的坟冢,俩人找了良久,才找到傅明煦的那一座坟冢。

    这坟冢上插着一支惨白的招魂幡,迎风招展着,坟冢前则有不少的纸灰,亦有些果物,还有两支未燃尽的白烛。

    酆如归蹲下身去,碰了碰纸灰,欢喜地道“这纸灰还热着,大娘应该不久前才离开。”

    姜无岐温言道“许她烧完纸钱已回家去了。”

    “那我们也快些回去罢。”酆如归施展身法而去,引得路人连连侧目。

    姜无岐紧跟上酆如归,但傅家空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酆如归唯恐自己有所遗漏,将不大的傅家找了足足三遍,才扑到姜无岐怀中道“大娘不会出事罢”

    猝不及防间,有一把声音尖锐无比地击打在酆如归的耳畔“有人跳井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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