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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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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们回来了。

    闻薄天脱离失控状态, 一脸难受地坐在沙发里。

    他们各种醒酒药伺候上,柳河拉住乔以莎胳膊, 她摇摇头,对那三个大块头说 “你们带他走吧, 应该是喝多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她声音发飘, 极力控制着。小弟们相互看了看,乔以莎又说“没大碍, 谁知道他酒量这么差。”

    他们终于搀扶着闻薄天站起来。

    闻薄天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乔以莎强忍着腰上的疼痛, 站旁边等着。

    就在这时,她脑海之中与使者的链接再次波动,店外面又出现了其他异人。

    她悄悄垂下头, 捂住一只眼睛, 打开视野, 看到了走到门口的洪佑森。

    小弟们正搀扶着闻薄天下楼,乔以莎想起刚刚在他脑中探寻到的关于血族寻找狼人的线索, 连忙追了上去。

    她在楼梯入口超车,不好意思地冲那几个大块头笑笑,说“对不起, 上洗手间。”

    她一头扎进喧闹的人群,挤到门口, 刚好撞见推门进来的洪佑森。

    他跟平日差不多打扮,大冬天的也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 加一条休闲裤,自然挺拔,低调地吸引着周围的视线。

    他一眼就看到了乔以莎,来不及打招呼,她一个恶狗扑食抓住了他。他有点惊讶“你干嘛”而后嗅到什么气味,眉头轻蹙,低头看向她的腰部。

    “你”

    “嘘”她一把捂住他的嘴,没让他开口,拉着他手腕急急忙忙给他拽往另一侧。

    by是开阔式结构,两侧都有楼梯,在闻薄天小弟们扶着他下来的时候,乔以莎从另一侧带洪佑森上了楼。

    她踹开一间无人的小包房,给他推进去,反手关上门。

    一套组合拳下来,她累得气息不匀,新做的发型也凌乱了,垂在眼前,她随手一拨,扒着门缝悄悄往外看。

    闻薄天的小弟们没有直接带他离开,他们把他安置在一楼的座位里,其中一个人正在打电话。

    “你身上”洪佑森刚开口,乔以莎立马打断他,“别说话”

    洪佑森静默地看着她梗着脖子紧盯外面。

    没过多久,使者再一次报警。

    又一名异人来到店里,仍然是血族,他身材高大,着装得体,戴着一副斯文的银框眼镜。

    乔以莎认出他是当初闻薄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他来到闻薄天身前,抬起他的脸,查看他的情况。

    虽然知道他应该探查不出咒术入侵的痕迹,乔以莎仍然心跳如鼓,紧张得不行。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又说话了。

    “你受伤了。”

    楼下那男人似乎抬了抬头,乔以莎现在草木皆兵,惊得原地一蹦,神色紧张地回过头,压低声音道“让你别说话”

    洪佑森闭嘴了。

    她再看回去,那男人提起闻薄天的脖颈,像拎只小鸡仔一样,提着他离开了店。

    乔以莎借助使者视线,看着他们上了一辆车,彻底行驶出了范围,才缓下一口气。

    回过头,洪佑森平静地与她对视。

    乔以莎还没太回过神,洪佑森淡淡道“没事么”

    乔以莎“”

    他扬扬下巴。

    乔以莎缓缓低下头,她今天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明显血迹,她伸手在腰上碰了碰,再拿开,满手鲜红。

    她睁大眼睛,嘴唇颤抖。

    直到此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一瞬间,全部的疼痛都涌了上来。

    她惊悚道“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洪佑森“你在流血。”

    废话啊

    乔以莎哀嚎“我我我我我我、我要死了”

    洪佑森走过去,弯下腰,在她周围闻了闻。

    “有金属味,是刀伤”

    乔以莎已经顾不得感慨他的狗鼻子了,她面无血色地把衣服拉起来,看到右腰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大概半公分深,十公分长,鲜血直流,异常可怖。

    乔以莎腿一软,瘫在沙发里,说话跟复读机似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洪佑森问“怎么弄的”

    乔以莎哪里有心思跟他解释,她颤巍巍地看着自己的伤,说“快”她像个濒死的病患,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应急药剂,倒到伤口上,刹时疼得眼冒金星。她抬起虚弱的手,求救道“快、快叫柳河,叫救护车”

    洪佑森看她的样子,安慰道“不严重,不用这么害怕。”

    乔以莎怒吼“什么不严重都这样了我要死了”她一骂人,身体下意识用力,血更凶狠地冒出来,像烧开了的毛血旺一样。加上她倒上的药剂是绿色的,两厢一掺和,视觉效果说不出的惊人。

    乔以莎看得头晕目眩,仰壳躺倒。

    “我死了”她说。

    洪佑森说“死不了。”

    乔以莎快哭出来了“你不要说风凉话”

    “别抖了,越抖血流得越多。”他走过来,两手穿过她腋下,轻轻一提,让她坐到桌子上。

    乔以莎“你在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洪佑森“不用。”

    乔以莎像一条上了砧板的鱼,乱扑腾“放开我叫救护车”

    他皱眉,不耐道“你不要动了”

    说着,他将她的手腕掰到身后,一只手扣住,他另一只手直接掀开她的衣服,拨了拨那伤口。乔以莎疼得大叫。“你干什么”她俩腿乱蹬,踹在他身上,他纹丝不动,跟块石头一样。

    他稍撇开一点药剂,露出伤口,二话没说俯下身,直接贴了上去。

    乔以莎傻了。

    这真是始料未及。

    他在舔她的伤口。

    乔以莎愣了大概五秒钟,然后,在所有杂七杂八的感觉涌上来之前,她首先体察的感受是最直观的痒。

    实在太痒了,痒得她小腹绷紧,脚趾都蜷起来了。

    其次是热,洪佑森的口腔温度比人类高,贴合在她皮肤上,高上加高,跟糊上一层暖宝一样。

    乔以莎脑海里炸出一锅爆米花,在痒和热都结束后,她开始体会到另外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房间里残留着酒精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剂的青草香,房门外热闹喧嚣,衬得屋里静谧非常,他偶尔吸吮声让这平静变得浓稠万分。

    她没有挣脱。

    当然,她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乔以莎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被舔死了一样。

    他两手拄在桌台上,刚好圈住她,低着头,呼吸有点重,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半晌,他沙哑道“你那药剂里都有什么东西”

    乔以莎看着天花板,临时想起什么,愣愣道“那药不是纯植物的,有抗生素”

    洪佑森低声骂了一句,他拧紧眉头,终于忍不住了。包房中央有个水晶台子,上面放着一个装饰用的花盆,里面种着装饰用的矮盆栽。洪佑森转过身,抱着那盆栽里一顿狂吐。

    乔以莎滑下桌子,站到他身边。

    她之前听说过,狼人的唾液功能强悍,杀菌疗伤无所不能。她也知道狼人是最贴近自然的种族,他们厌恶毒物,不吃腐败的肉,不喝被污染过的水,不太喜欢烟草酒精,尤其厌恶人类的化学药物。

    这些药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会让他们觉得非常不爽,就像现在这样。

    乔以莎低头看看自己的腰。

    药剂都被舔干净了,血也止住了,伤口像是被重新清理了一番,泛着浅淡的红。更神奇的是,刚刚还疼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甚至还有点痒,伤口隐隐有种收缩的趋势。

    乔以莎惊了,这简直上帝之舌

    那边洪佑森终于吐得差不多了,回过头,双眼已经被刺激得变回了金色,嘴唇异常红艳,几缕黑发落在眼前,整张脸凌乱又凶狠。

    乔以莎下意识解释“我忘了抗生素这回事了,我也没想到你”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洪佑森皱眉,蓦然道了句“你把烟戒了。”

    他吐得嗓音万分低沉沙哑,挑拨了乔以莎还没太回过神的神经,竟从中听出一丝磁性。

    她问“跟烟有什么关系”

    他说“身上味道太苦了。”

    乔以莎撇嘴“吃点苦有什么不好。”

    他又要说什么,忽然有人破门而入,乔以莎吓了一跳。

    柳河带了一群人杀气腾腾冲了进来。

    他指着乔以莎,狠狠道“到处找你手机怎么不接”

    乔以莎“呃”

    没听到。

    是真没听到。

    她刚刚断片了

    柳河大步过来,要掀她衣服。

    “伤怎么样”他破口大骂,“我草他妈的闻薄天,老子早晚弄死他”

    乔以莎“没事没事,就擦破点皮。”

    柳河“真的”

    乔以莎“真的。”

    柳河狐疑地看着乔以莎,最后点点头“也对,伤得重了你肯定早嚎起来了。”他视线转向后方,洪佑森像棵树一样默默立在那,柳河眯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啊”

    乔以莎提示他“之前那个高中生”

    柳河“什么高中生”

    乔以莎“五虎上将后面跟着的”

    柳河恍然,“啊”马上又训斥,“你高中生来什么夜店我告你班主任啊”

    乔以莎狠狠踹他一脚。

    “行了吧你”

    众人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又回到了刚刚争斗的c区,围着红沙发坐一圈。

    柳河点了一支烟,吩咐阿吉准备点吃的。

    乔以莎拉洪佑森坐一起,问他“你爸睡了”

    洪佑森“睡了。”

    乔以莎看看时间,发现才十二点半,又问“你几点出来的”

    洪佑森“十二点。”

    跟原本计划的时间差不多,乔以莎混沌的大脑开始计算,刚刚他们闹腾了至少有二十分钟,而洪佑森家离by十公里左右十分钟十公里,车不可能在闹市区开到这个速度。

    她问“你怎么过来的”

    洪佑森说“跑过来的。”

    乔以莎“”

    他解释说“从房上直线穿过来的,这样比较快。”

    乔以莎“”

    阿吉端上来各种酒水菜肴,洪佑森的目光被桌上的牛排吸引,他低声说“我饿了。”

    乔以莎“怎么你没吃年夜饭啊”

    他看她一眼,凉凉道“刚不是吐光了么”

    乔以莎听得哈哈大笑,一整晚的紧张焦虑一扫而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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