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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以一碗温热的桃胶炖奶收尾,林修不太想喝,因为桃胶炖奶有点粘稠,而且,“这是女孩子吃的,我妈才喜欢。”
“你清醒一点,这是我姐给我准备的,你整顿饭都是蹭我的”苏盈枝指着他嚷了句,冲他吐舌头做鬼脸。
“哎,吃就好好吃。”苏盈袖笑嗔了句,又看许应,“许律师是不是也喝不惯”
许应摇摇头,“我还好。”
“瞅瞅人家瞅瞅你,你咋这么挑食”苏盈枝立刻又怼一句林修。
林修都把一勺奶吃进嘴里了,闻言差点被呛出来,咽下去之后不住咳嗽。
“枝枝”苏盈袖无奈极了,你好歹给你哥留点面子哇
见她都无奈,许应终于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他发现这姐妹俩说话的方式简直一模一样,小剪子似的直接戳人,但有时侯又怪可爱的。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这不妨碍苏盈袖给他一个白眼。
将客人送走,收拾好厨房,今天也就过了,苏盈袖打发妹妹去洗澡,“早点休息,要是睡不着就再背一页单词。”
苏盈枝转身就跑,远远飘来一句“你是魔鬼吧”
苏盈袖失笑,看一眼浴室的方向,起身去给苏和跟刘敏上香,先前许应点的已经燃尽了,剩下短短的几节紫红色杆子,她抽出来,放进一边的小瓶子里。
再抽出三柱香,用火柴点燃,插进香炉里,笑着低声道“爸,妈,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许律师还给你们上香来着,见着了么放心吧,我们都挺好的,外婆也好着呢,你们别担心。”
说完又伸手擦擦镜框上的灰尘,这才回卧室继续做剩下的事。
许应和林修从苏家出来,都没有回家,而是又要回灯火通明的办公室。
路上是许应开车,林修在讲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是他母亲林护长。
先是问今晚能不能回来,答曰不回去了,再问吃过饭没有,林修就笑起来,“吃过了,在苏家吃的,袖袖姐做菜。”
林护长一愣,“你怎么上袖袖那儿去了,碰到枝枝了”
“枝枝放假,听说我去调查案子的情况,非想跟着去看看。”林
修连忙解释道。
林护长哦了声,嘱咐道“照顾好妹妹啊,行了,没事儿就这样吧,你好好工作,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林修嗯嗯啊啊的应着,边应边点头,还没说让她也休息呢,那头就已经挂电话了。
“我好像听你们说过你妈妈和苏医生是一个科室的”许应开着车,和他闲聊。
林修点点头,“妇产科有两个护士长,一个是产科的董护长,一个是我妈,姓林,妇科组的。”
许应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见过,但记不大清样貌,于是笑了笑,“都是医二代,你就没想过像苏医生那样从医”
“我这是医二代么,是护二代好吧,我才不想当医生。”林修叹口气,“贼拉辛苦,还受气,关键是我没这志向,进去了只能混日子,说不定一辈子主治就到头了,不是庸医吧,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不像袖袖姐,小的时候我们还吃糖呢,人家已经懂出门诊了,听诊器一挂,像模像样的。”林修想到这里笑出声来,“她那白大褂还是当时外科门诊的护士长奶奶给她手工改的,特别可爱,应该还有照片,有机会叫她给你看看呗。”
许应笑笑,心说我用什么理由看人家小时候的照片,你可真逗
“怎么苏主任是外科的,苏医生却干妇产科了”他随口问了句,说完又觉得自己问得挺傻,许主任最厉害是反垄断那块的业务,他就不是啊,人各有所长罢了。
可林修却道“你说这个啊,是因为袖袖姐的偶像是林巧稚先生啊,暑假活动事老师问你们的偶像是谁啊,好家伙,一窝医二代护二代,就她一个正儿八经说偶像是林巧稚,其他全是歌星影星,我们这些再小一点的,偶像全是动漫里的。”
“当时那个老师都感动坏了,啊,祖国的幼苗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他说得活灵活现,许应觉得有趣,不住地笑,又很好奇,“后来呢,你们这些小伙伴都做什么工作了”
“据我从我妈那儿听说的,还是读医的多,毕竟家学渊源嘛,不过也有像我这样的,从事的行业跟家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人去修水电站了,有人去当老师了,也有人去混银
行投行了,也有的去做新媒体,还有人就啃老本呗,家里拆迁有钱有房,就躺着收租也能过得不错。”
这是当下所有人的缩影,与是什么二代无关。
林修说完倒好奇的问“老板,您是打小儿就想当律师的么”
“是啊。”许应点点头,方向盘一转,车子驶进高架桥路段,“一个是许主任干这个,我熟悉,且顺理成章,另一个也受了点电视电影的影响,律师多帅多酷是吧。”
“真做了这行,才知道很多东西跟想象中是不一样的,你以为你在追寻正义和真相,但有时候你会发现,真相让人难以接受,所谓公平正义都只是相对的。”
他摇摇头,笑着叹口气,或许弄明白这个道理并接受它,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林修也许久没有出声,他摇下车窗,冷风咻的灌进来,冷得人打哆嗦,立刻就又关上,唉了声,“又到年底了。”
许应答了声是,让他明天跟涂川去给一个客户当遗嘱见证人,“家里要拆迁,几个儿子争房子,老人家行动不便啊,要上门去做。”
林修哦了声,伸手搓搓脸,“这日子啥时候能闲啊”
其实小助理就是变相问老板,您能不能不要接这么多业务
许应一乐,语重心长的劝“你要抓紧时间成长起来,总不能等你的枝枝妹妹都来所里实习了,你还不能独当一面罢那很挫的。”
林修被他一声“你的枝枝妹妹”噎得说不出话来,吭哧吭哧支吾半天,索性不吭声了。
许应见状啧了声,看看,这都什么品种的禽兽,两条腿的狼,还能跑能跳能讨好人,哦,就是不知道苏医生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要不然自己去告诉她许应心里盘算起来,这样划不划算,自己不会因此失去小助理吧要不然等工作都做完了再说
林修到底是跟了许应有一年多了,一看他开始拿指头在方向盘上时不时叩两下,就知道他肯定是在考虑要不要做某件事,心里不由得打个突。
“那个”他终于开口,显然很难为情,“老板,您能不能、能不能别跟袖袖姐说”
许应愣了一下,懒洋洋的应道“行啊,不过
你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喜欢一个呃、小孩儿一点女性魅力都还没有,豆芽菜似的。”
他这张嘴啊,损起人来真是林修心说难怪袖袖姐每次都要怼你。
“不知道,就喜欢了。”他摇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苏盈枝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又因为父母早逝,尽管苏盈袖一直很努力的将她照顾得很好,可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去面对,比如同学的同情,比如老师的特殊关照,比如邻里的闲言碎语,都让她快速脱离稚气,成长得比同龄人要心智成熟许多。
林修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尚显青涩的身体里装载着一个和他同龄的灵魂。
“她总是很懂事,那会儿刘阿姨刚走,有碎嘴婆子说闲话,说她姐姐肯定不会要她,毕竟不同一个妈,而且年纪轻轻带个孩子不好嫁人,她听见了,心里害怕,又不敢去问袖袖姐很忙,知道以后只让她不要多想,剩下的情绪全是她自己消化的”
林修那个时候还没毕业,在区法院的未检科实习,工作不是很忙,又接受了案件的洗礼,开始关注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苏盈枝偷偷跟他说这些的时候,被他察觉出不对劲来,赶紧告诉苏盈袖,这才及时将苏盈枝想法给扳回来。
或许是因为同情,林修对她的关注与日俱增,加上林护长又是看着她长大的,很支持儿子帮助妹妹嘛,小姑娘小伙子相处时间多了,“呃、就喜欢上了呗”
越说越不好意思,毕竟差了七八岁,被人说一句老牛吃嫩草肯定跑不掉。
许应却更关心另一点,“她知道么还是说你们在一起了”
要真在一起了,就等着苏医生来撕你吧
林修赶紧摇头,“没有没有,肯定要等枝枝上大学的呀”
顿了顿,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她肯定知道了,她那么聪明。”
说起喜欢的女孩子,没开灯的车里差点被他眼里的光芒照亮,许应一时失笑,调侃道“我以为你会喜欢你袖袖姐那样的,成熟知性、优雅大方的女性。”
林修眨眨眼,回过神后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不敢,那是我姐,在我心里跟我妈差不多,我要喜欢她那我
成啥了”
许应“”苏医生知道你这么说她吗而且喜欢妹妹你说你是啥
许应在林修这儿是一直没什么老板架子,又刚好被他发现了最大的秘密,于是说话就没了什么顾忌,“我觉得袖袖姐这样的,比较适合找一个像老板您这样的伴侣,成熟稳重事业有成能支持她工作的。”
许应笑笑,“可能同行会更适合她,背景相似,可以互相理解体谅对方的工作性质,还可以讨论学术共同进步。”
他边说,边把车在停车位上停好,熄火下车。
回到办公室,还有一堆材料等着他看,辩护词还要继续润色,信息还要再次核对,以防出现纰漏。
忙完已经到了凌晨四点,许应在隔壁酒店开了两间房,“去休息一下,到时候涂川来接你。”
草草洗漱后倒头就睡,醒来已经快中午。
因为工作养成的生物钟让苏盈袖早早就起了,刚把粥煮上,苏盈枝就起来了,没一会儿就抱着书本站在阳台上大声背政治知识点,唯物主义矛盾分析法二分法听得苏盈袖都快晕了。
吃完早饭,又等她写完一份语文卷子,苏盈袖道“出去吃顺便给你买件新外套。”
“好哎”苏盈枝一下就跳起来,蹦跳着去亲她,“姐,我爱你”
“去去去,换衣服去。”苏盈袖推开她,嗔笑着道。
姐妹俩决定去恒泰广场吃火锅,周末人挺多的,等了好一会儿才轮上,进去之后苏盈枝飞快把牛肉牛肚之类的菜点上,再去拿调料。
吃饭的时候,她又说起昨晚和林修他们讨论的案子,问苏盈袖“为什么这件事我没听说过”
“你在学校,而且媒体报道了,因为影响太大又撤掉。”苏盈袖解释道,“我会记得清楚,是因为死者是我的病人。”
苏盈枝一愣,拿着筷子人都不会动了,“啥”
“过来找我看不孕的,两口子结婚三年了,要不上孩子,婆家说再怀不上就离婚。”苏盈袖一句话就说完彼此的缘分。
苏盈枝哦哦两声,又道“姐你说我能不能”
“别想,未成年人案件,不对外公开审理。”苏盈袖立刻给她蹶回去,“而且你高三了,收收心
”
苏盈枝只好撇撇嘴,使劲吃菜,立志要把一个月的分量都吃完。
从火锅店出来,刚好是正午,周末的商场人头攒动,她们穿梭在各个服装店中,才出来就听见有人喊“徐娜徐娜”
声音很熟悉,四下一找,就看见跑得领带都乱了的许应正一脸懊恼的站在对面那家店门口,他跟丢了人,有些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在栏杆上。
“许律师”苏盈枝扒在栏杆边,朝着对面大声喊道。
她的声音让过路人侧目,苏盈袖忙拉她一下,“枝枝”
让她不要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又抬起胳膊使劲挥舞,“这边这边”
嚷嚷完又回头兴冲冲的对苏盈袖道“姐,许律师看见我们了,看他过来了”
苏盈袖匆匆看一眼正绕过人群向这边走来的男人,叹口气,“下次不要这样,会影响到其他人的。”
苏盈枝讷讷地认错,然后又八卦兮兮的问她“姐,你说许律师刚才是在追谁”
苏盈袖不关心这个,笑笑说不知道,看着许应越来越靠近这边。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还有点生气,脸色不是很好看,头发也有些凌乱,西服外套敞开着,梳得整齐的头发也因为奔跑而变得凌乱,领带似乎有些松了,苏盈枝一看他就想起一样东西来。
惊呼道“姐许律师的袖扣还在家里”
苏盈袖失笑,“我带出来了,本来想一会儿去发个快递来着。”
话正说到这里,许应已经走到了她们跟前,“苏医生,枝枝,你们是过来吃饭”
他说着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
苏盈袖上下打量他一下,点点头,不同声色的问“许律师这么火急火燎的,是遇到什么事了”
“一个熟人。”许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什么都没有说。
苏盈枝好奇,刚要追问,就被苏盈袖拉了一把,“原来是这样,既然在这儿见到,就省了我寄快递的钱啦。”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递过去,许应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装项链的
“你忘啦”
苏盈袖见他傻站着也不接东西,顿时失笑,“你之前在我车上落下过一枚袖扣,记得么”
许应经她提醒,这才想起那件事,抬手拍一下额头,“看我这记性”
“要不是前天枝枝突然找出来,我也忘了,真是记性一年不如一年。”
话音刚落,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都笑了。
半晌苏盈袖道“既然许律师还有别的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有时间”
“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许应轻声打断她问道,突然改变了主意。
“呃、带枝枝去买两件外套。”苏盈袖应道,“天越来越冷了,给她买件厚点的。”
许应点点头,推荐道“dk新出一款红色的羽绒服很好看,也适合年轻女孩子。”
苏盈袖一愣,“许律师还懂这些”
许应闻言脸色微变,“略懂罢了。”
“如果需要,刚好我有积分卡,可以八折优惠。”他紧接着又道。
苏盈袖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但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人目的应该没那么简单,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许律师这么积极,是不是有提成拿哇”
“怎么会。”许应失笑着否认,但同时心里一凛,知道自己的表现过于急切了,于是又清清嗓子,“苏医生”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他说完,睁大着一对瑞凤眼,有些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神情紧张,又很诚恳,苏盈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秉着呼吸,要是拒绝他的话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不能要你的卡。”她慢吞吞的说着,满意的看着他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变得着急。
“苏医生”
“不过呢”苏盈袖眼睛一转,笑容浮上眼底,“咱们也算是熟人,只要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很过分的忙,还是可以帮帮你的。”
许应的呼吸一顿,随即又狠狠松口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苏医生”
“知道知道,我是个医生,不用强调。”苏盈袖嘴角一撇,“说说看,需要我帮你什么”
“我刚才在找一个人,很重要的人,但是我跟丢她了,所以想请你帮我找一下。”许应正色道。
苏盈袖觉得很奇怪,“你是觉得她
进了dk”
许应点点头,她就问“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找又不禁止男士入内。”
“关于这个,我能不能稍后再跟你解释”许应一面说,一面抬头看一眼楼上,从他们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专卖店的一个角落。
反而是他之前在的位置可以看倒整个店招。
他的神色重新变得紧张焦灼,苏盈袖见状立刻点头道“好,你跟我说说她长什么样,我进去看看,但是不保证一定会找到。”
“好”许应闻言一喜,语速飞快地道,“她叫徐娜,是个女人,应该梨花头,头发到这儿瓜子脸,右边嘴角有一颗,还有左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大概这么高,一米六五左右,应该穿着高跟鞋三十岁左右”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用手在苏盈袖额头边一比,“跟你差不多个头。”
苏盈袖点点头,把他说的几点复述一遍,然后问“找到她以后呢”
“让她明天去人民公园。”许应想了想道。
苏盈袖愣了一下,也来不及细问,手板一伸,“卡给我呗。”
许应连忙将整个钱包都塞她怀里,“快去,今天枝枝买衣服我买单。”
“没找到不怨我啊。”苏盈袖愣了一下,随即强调道,见她点头了,立刻过去将排队等奶茶的苏盈枝拽出来,往一旁的楼梯走。
苏盈枝愣愣的跟着走,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姐干嘛呀,我奶茶还没拿到呢”
“一会儿买完衣服再给你买杯大的。”苏盈袖匆匆应着,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专卖店门前,回头朝她一笑,“听说新出的羽绒服很好看,给你买一件,进去试试吧”
苏盈枝吓了一跳,“不了吧,这个牌子好贵的,咱们换一个啦。”
这时苏盈袖已经推着她进去了,“没事儿,花不了多少钱,好看就行。”
“欢迎光临,喜欢的可以试试哦。”
导购员声音甜美,笑容可掬,态度挺好,一点都没有常见的那种大品牌式高傲。
“我们先看看。”苏盈袖笑道,环顾着店内,对苏盈枝道,“那件怎么样,红色的羽绒服,你穿应该好看。”
苏盈枝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半晌摇摇头,“我不太喜
欢红色不过那边有件裙子我觉得不错。”
“可以试一下的。”导购员又凑过来,主动介绍起来,从这件裙子的设计师到面料图案,大有讲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苏盈枝听得津津有味。
苏盈袖便将她留在这儿,嘱咐她看中哪件就去试,合适就买,“我去看看别的,一会儿在这会合。”
苏盈枝被她姐突如其来的豪气惊呆了,愣愣的直点头,又满心忐忑,生怕钱没带够要把她抵押在这儿。
导购最喜欢这种大方的客人,当即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灿烂了,招待起来更加殷勤,还不停地夸“你姐姐对你真好。”
成功将苏盈枝留在原地的苏盈袖,转身从另一边走进去,这家店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绕过一根柱子,视野突然开阔,眼前一件件精致的礼服静默地散发着金钱的芬芳。
没有一个人来招呼她,全都围在一个五十多岁的客人身边,拿衣服的,拿鞋子的,帮忙搭配包的,把人围得严严实实,殷勤而忙碌。
仔细看过,确定这里没有许应要找的人,苏盈袖不由得有些泄气,看来这把还得自己出血给枝枝买这么贵的衣服了。
苏医生这得多管几个病人才挣得回来啊,心痛
刚想到这儿,就听见有人道“徐小姐回来没有太太找她呢。”
“刚才小李给太太买的水买错了,徐小姐亲自去买。”
“你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我们小徐一个。”
苏盈袖一边看着礼裙上的花边,一边仔细听着那位贵妇和其他人的对话,心里一动,姓徐
她还没开始琢磨,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靠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切,苏盈袖听见有人说“徐小姐回来了,快来,太太找你呢”
苏盈袖立刻扭头去看,恰好和走近的女子视线撞个正着,她穿着水蓝色的小西装,外面一件白色长款风衣,手里端着一杯水。
梨花头,和自己差不多的个头,左眼角一颗红色泪痣在店里的灯光下无比清晰
苏盈袖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变慢了,脚下一动就要走过去,告诉她有人约她明天人民公园见。
可是她还没动,对方就已经收回目光轻松越过她
,走到了人群里,解释着自己去了哪儿,“我在茶水间,天这么冷,怎么能叫太太喝凉水。”
“太太果然没说错,真是我们全都加上,也比不上徐小姐一个人得用。”
苏盈袖愣了一下,再扭头去看人群,意外发现了保镖的身影,其中一位正目不转睛地看向她,似有警告之意。
她心里一突,赶紧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别开眼。
恰好这时终于有店员注意到她的存在,满脸抱歉的过来询问她需不需要服务,苏盈袖便趁机请对方为自己推荐一款礼服,“款式最好能简单点。”
买衣服苏盈袖向来信奉的都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些价格动辄几千上万的衣服质量当然很好,看到最后,她还真就看中一条翡翠绿的小礼裙,样式简洁大方,又能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剔透,而且适合多种场合。
一直到贵妇人被前呼后拥着离开,苏盈袖也没找到机会接近那位徐小姐,人是找到了,许应的忙还是没帮上,不由得一阵懊恼。
于是等见了他,二话不说的将他的皮夹扔回去,“还给你,人见着了,话没带到,不占你便宜。”
许应一愣,“见到她了确定么”
苏盈袖点点头,将见过的那名女子长相形容给他听,样样都对得上,许应听完之后长长的舒口气,“她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很诚恳地向苏盈袖道谢“多谢苏医生仗义伸手。”
“话没带到,没帮上忙。”苏盈袖怕他忽略了这点,再次强调道。
“不要紧,确定她还活着就够了,或许等到以后某天她会主动来见我。”许应说了句,语气颇为感慨。
苏盈袖闻言看他一眼,“那你之前说枝枝今天买衣服你报销的话,还算数么”
许应爽快的点头,“算,当然算,买了几件不会只有一件吧,小孩子衣服一件哪里够。”
“我敢买多么,你敢给我皮夹,倒是也勇敢点给我密码啊”苏盈袖忽然想到这点,顿时觉得自己被坑了。
许应连忙告饶,“对不住,是我的错,这样枝枝,小票给我,我给你姐转账。”
苏盈枝从头到尾听得一头雾水,只勉强听懂是许律师托她姐
帮忙找什么人,然后就说给她报销买衣服的钱了。
她看着许应一边给苏盈袖发红包,一边说请她们吃下午茶详聊,有些发傻,合着她姐今天这么大方,是因为宰了肥羊
周日午后的咖啡厅里很热闹,几乎是满座,服务生穿梭在店里,为客人送上造型精致的茶点。
“您们的拿铁和焦糖玛奇朵,请慢用。”
“谢谢。”
咖啡厅一角卡座里,苏盈袖和许应等来了他们点的咖啡,还有几份点心,主要是给苏盈枝的,她还惦记着之前她姐许诺给她的大杯奶茶呢。
这会儿她咬着吸管,安安静静的,努力当个称职的背景板,看她姐和许律师都说了啥。
许应先是又问了一遍苏盈袖当时店里的情况,苏盈袖不仅没觉得烦,还将从她和苏盈枝进店门那一刻起到出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仔仔细细、毫无遗漏的再描述一遍。
并着重强调道“她好像是那位富太太的私人助理,很受倚重,我确定她看见我了,但周围有保镖,我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去和人家搭话。”
许应点点头,“是不该上前的,你做得对,自己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怪我没尽力就行。”苏盈袖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还拍拍心口,一副松口气的样子。
许应哼了声,“你刚才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边说边看她一眼,目光似嗔非嗔,把苏盈袖看得浑身一激灵,觉得像被什么爬过一样,一阵头皮发紧发麻。
一个大男人这样看人,过分了啊
她垂下眼,笑了笑,“我能问一下许律师和那位徐小姐是什么关系么”
说完抬头看他一眼,见他面露沉吟,以为他是为难,于是又立刻补充道“当然,不说也没关系的,我就随便问问。”
许应摇摇头,“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只是有些复杂”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眉心轻蹙,像在思考些什么,又仿佛是在回忆。
苏盈袖没有打扰他,喝了口咖啡,拿起蛋糕碟里的银色小叉子,吃了两口蛋糕,觉得有些甜腻,便又放下。
伴随着叉子和瓷碟相碰发出的
细微当啷声,许应开口了
“我以前读书时有个同学叫涂山,是我的好兄弟,毕业后我们都进了华天,开始都是刑事律师,你知道,这个行业里案源就是生命,对于没有背景的新人来说,刑辩是一条不错的路,慢慢我们能独立执业了,案源增多,我开始涉足其他类型的案件,比如婚姻继承、医疗纠纷之类。”
许应当年还是个初出茅庐没多久的年轻律师,在苏盈袖记得的那件弱智产妇医疗纠纷案子之后,他又经人介绍代理一起容城名流的名誉侵权案,凭借在那个案子里的出色表现,获得业内某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句“后生可畏,前途无量”考语,第二天立马收到三个当事人委托电话,和两家公司的顾问邀请,自此平步青云。
“这里头当然有许主任的因素,光靠我自己未必能得到前辈如此青眼,但不管怎么说,我因此获利,从此一帆风顺。但涂山却没有,他还是干着之前的活,没有什么改变,不过他已经决定一直当刑事律师,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业内顶尖。”
“他还说以后一定要多做法律援助,去帮更多的人,每个人都应当拥有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他是个理想主义者,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事都非黑即白,无辜人绝不能受冤枉,犯罪者必将遭到严惩。”
“我们开过玩笑,说以后要组成一个团队,我俩当老大,然后带一帮有志之士,我们就是容城最强诉讼天团,这个世界终究是我们的,中二又狂妄自大。”
他说到这里笑了声,眉梢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像这个冬日里静默的暖阳,苏盈袖心里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悲伤。
“后来这些都没有实现。他死了,因为代理一个案子。”
“大概五六年前,他接到一个委托,是嫌疑人家属来委托的,说他没有杀人,是被拉去顶包的,他接了,然后按照既定程序开始工作,会见嫌疑人,调查真相,还真让他发现蹊跷之处,这个嫌疑人可能真是被人陷害去顶包的。”
“于是他开始深挖其中根由,没想到却遇到了另一个案子,卷进了不知道哪个大人物的阴私里,这个我不
方便多说总之接下来他陆续接到威胁电话,被跟踪,对方要求他放弃追查此案,他不愿意,我说过,他是个理想主义者,相信正义之光普照大地。”
他说到这里,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促,“我劝过他,算了吧,自己的命更重要,但他不肯听,他是律师,有义务维护正义,也有义务给自己的委托人一个交代,于是,他遭到了绑架”
“我们用尽办法,都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劫匪跟我们要钱,直到一周后,警方接到报案,说四平村的一个废弃工厂里发现一具被野狗啃食过的尸体,经过基因比对,确定是他的遗体。”
说到这里,许应停了下来,空气似乎有些凝固。苏盈袖看着他,见他眉梢的那点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寒冰,面色有些发白,似乎不忍想起当时所见的惨况。
“警方的调查怎么样”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和缓关切,将许应的思绪从记忆中拽回来,他苦笑着摇头,“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一点线索都没有,警方也无能为力,就此成为悬案。他的女朋友来收拾他留在办公室的物品,参加完他的葬礼后就没什么联系了,但是过了大概三四个月左右,他弟弟来告诉我,说他女朋友失踪了。”
“我们就开始找人,一路找到她家去,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哪里,这个人就这样消失,后来我们就听说她死了。”
许应这时抬手揉揉眉心,“我也是前段时间去一个饭局,好像看见她了,才不敢认,今天又看见了,所以才冒昧请你帮忙。”
他说着略有些歉意的看着苏盈袖,苏盈袖歪了歪头,觉得有些想不通,“就算是她又怎么样呢,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人家说不定早就开始新生活,你找她岂不是打扰了人家”
“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放下过去,她要是开始新生活倒是好事,我就怕她一门心思想追查真相。”许应面色有些难看,“他们是大学就在一起的,出事前已经打算结婚,婚纱都订了,结果她是个新闻记者,为人同样爱刨根问底,我们都知道他的死不寻常,如果她一个人去查这件事,万
一被盯上”
苏盈袖听到这儿就明白了,连一直当听众的苏盈枝也听懂了,失声道“许律师,那她不会那么倒霉也步你兄弟后尘吧”
许应摇头苦笑,“怕的就是这一点。”
顿了顿,又看向苏盈袖,“涂山你没见过,但他弟弟你见过的,就是涂川,兄弟俩感情很好,他出事之前涂川在读经济学,他出事以后,涂川就转专业半路出家念法律,毕业后成了我的助理,他独立执业后,林修才来的华天。”
“原来是那位涂律师。”苏盈袖想起来是谁了,那天她带陈妙姑嫂俩去华天,后来和许应一块儿去吃饭,下楼时遇见过他,隐约记得他风尘仆仆,刚从外地回来。
“他也是刑事律师”苏盈袖问道。
许应点点头,“他说要继承他哥哥的衣钵。”
“涂川”苏盈枝忽然插话了,“这名字好耳熟,他家是住在人民路吗”
苏盈袖一愣,许应之前提及的人民公园就在人民路,离刘外婆家也没多远,她看向许应,见他点点头,“是,所以我托苏医生带话说让她去人民公园,就是因为以前涂山和涂川住在人民路的老房子,离人民公园很近,徐娜和涂山经常去那里。”
苏盈枝立即兴奋起来,“那、那是外婆家的邻居哎,就住对门,暑假的时候我还见过涂川哥。”
此话一出,许应和苏盈袖都愣了,面面相觑,觉得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点,半晌许应才回神道“是,最近他房子装修,就回了人民路的老房子住。”
苏盈袖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听说连涂川都还在暗中追查暗杀他兄长的凶手,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半晌只讷讷道“那、就祝你们心想事成还有,注意安全。”
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纠结的模样,许应突然就笑起来,眼角的寒霜也随着笑意倏地消散,露出和煦的暖意来。
连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多谢,借你吉言,希望尽快有好消息。”
苏盈袖闻言赶紧点点头,或许是没想到当律师还有丢命的风险,这件事让她一时难以完全消化,整个人便露出一抹稍显迟钝的娇憨,许应看着,笑容又加
深了些许。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直到苏盈枝的奶茶快喝没了,吸管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许应才有开口说话,“枝枝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哪天”
苏盈枝一愣,连苏盈袖都立刻抬眼看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林修说的。”许应眉头轻轻一扬,眼睛一眯,看向笑得愈发和气,“听他说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对吧”
苏盈枝对上他了然的目光,忽然便觉得心虚,目光有些闪烁的点点头,“是、是啊。”
“总算要成年了。”苏盈袖没发觉她神色有什么变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有些感慨。
等你知道小丫头跟林修的事,你怕是要气死,亲手养大的兔子就这么被狼叼走。许应肚子里都快笑翻天了,眼角的笑意积聚得浓厚。
“所以具体是哪天”
“下周五吧。”苏盈袖看了一下日历,然后确定的点点头。
许应想了想,“不放假啊,要不然我和你姐去给你过生日高三了,中学时代最后一个生日,还是十八岁的,人生只有一个十八岁,应该庆祝一下。”
说着又看向苏盈袖,“苏医生你说是不是”
苏盈袖原本得打算是等她下个月假回家来再给她补过的,此刻听了许应的话,又觉得他说得很对,于是点点头。
看她已经开始翻手机找排班表看自己的班是哪天,苏盈枝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可还没开口就听许应道“要是苏医生实在脱不开身,我和林修也可以按时出席的。”
听他提起林修,苏盈枝心里那股心虚劲又上来了,嘴角抽抽,立马不吭声。
苏盈袖看过排班表,道“下周五我倒不值班,但是有门诊,可能会晚一点才能下班,赶不上吃晚饭吧”
“没事儿,晚饭让林修去操办,你可以等晚自习后带个蛋糕过去,他们吃宵夜,你也不耽误工作。”
苏盈袖在这件事上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于是看向苏盈枝,“你觉得呢你的同学应该不介意吃宵夜吧”
“不、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啦。”苏盈枝眨眼,应完又呵呵呵笑了几声。
心里直嘀咕,许律师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大方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
应见状立刻一锤定音,又看看时间,说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苏盈枝小心翼翼地问“姐,到时候你跟许律师一起来学校啊那我怎么介绍他”
苏盈袖不明所以,回头看她一眼,“就说是我朋友呗,大家不会介意的。”
苏盈枝垂着眼,眼皮颤颤,你的朋友啊哦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念
双更是明天才开始,今晚没有,不要等哦感谢在2020091219:39:422020091318:3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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