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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伍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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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清左瞄一眼, 右瞄一眼,后退了几小步,毕竟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幼清还是编不出来一个像样的理由, 他干脆一把捂住自己的肚子, 怂唧唧地说“我肚子好疼”

    平日不见他有多机灵,这会儿倒是知道拿蛇七寸了,赵氏问幼清“往日你怎么没这个机灵劲儿”

    幼清假装听不懂,皱起一张小脸扮可怜, “真的好疼。”

    少年那对乌黑的瞳仁里湿漉漉的, 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委屈, 薛白定定地望了他几眼, 到底舍不得再逼问下去,即使心知这个小家伙并无任何不适, 仍旧俯下身来, 把耍赖的幼清抱起来,“先回王府。”

    幼清推了他几下,不肯要人抱, 他小声地说“我可以自己走。”

    “肚子不疼了”

    薛白垂下眸, 置若罔闻,他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一些, 而后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不疼了, 本王这里还有一笔账要同你算。”

    幼清忙不迭地缩回手, 把脸蹭进他的肩颈, 软绵绵地说“疼的”

    少年漂亮的后颈露出一小截,瓷白的肤色犹如羊脂玉,薛白低头亲了一下,幼清有点痒,忍不住隔着几层衣衫咬人。

    薛白不在意,由着他咬自己,片刻后淡声开口道“岳母,既然本王来迟一步,岳丈已由官府带走,不若回府从长计较。”

    赵氏不语。

    薛白又道“往日无论岳丈与岳母如何诋毁本王,本王都从未阻拦过清清回到幼宅,尽管回来以后,需要费上不少时间来哄他,毕竟岳丈与岳母来京城不易,本王体谅你们思念清清。”

    “但本王并非无谓于岳丈与岳母的一再欺瞒,本王只是不想让清清为此难过而已。”

    “如今岳丈突遭横祸,本王可以暂时不再计较这些,岳母也无须太过忧虑,不若待岳丈平安归来,再一同商讨此事。”

    私自带幼清离开京城,确有不妥,更况且这并非他们首次离京,而眼下幼老爷又遭人陷害,受此牢狱之祸,自古民不与官斗,纵有金山银山,在天子威严面前,也不过是一座空山,饶是赵氏想救幼老爷,也无从着手,只得仰仗于薛白。

    思此及,赵氏一时心绪纷乱,蹙起了眉,许久以后她才轻声道“王爷当真是深明大义,民妇自愧不如。”

    “日后我们定当有所回报。”

    薛白闻言,稍微抬起眼,神色寡淡而平静,“本王所求,并非是岳母与岳丈的回报。”

    幼清在薛白的怀里蹭了几下,黑白分明的眼瞳稍微睁大了些,他倒是晓得薛白和赵氏在谈正经事,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那你求的是什么”

    薛白回答“你。”

    幼清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薛白半阖着眼帘,眸色深如幽潭,“清清的性子太过天真烂漫也好,太过不谙世事也好,本王求的是你待在本王的身边,本王自会护你一辈子,让你安乐无忧。”

    幼清皱了皱鼻子,听明白了,他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你不要爹爹和娘亲的回报,但是你要我的回报。”

    “以后我就得归你了”

    说着,幼清瞄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赵氏,一颗脑袋枕在薛白的肩上,脆生生地说“爹爹老说我是惹事精,他才是惹事精呢。”

    薛白眉梢轻抬,似笑非笑地说“清清从不惹事。只不过是怀有身孕瞒着本王,又想要回金陵养几个月的胎而已。”

    “是的呀。”幼清一脸无辜地点头,没有听出薛白话语里的揶揄,压根儿都不心虚,“爹爹太不让人省心了,还得要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赵氏回过神来,被他这大言不惭的模样逗笑,只好摇了摇头,叹着气说“傻清清。”

    回到王府,薛白先是召见了布庄的掌柜与伙计,他们的说辞听来并无不同寻常之处,“那一日张员外为筹备女儿的婚事,来咱们布庄一口气要了十五匹丝绸,因着他要的是真丝绸,仅用纯桑蚕丝织成的缎料,时间又赶得急,我们特地前来问过老爷。”

    “老爷的意思是先把手头上不急的搁一搁,把这桩生意做了。”

    薛白问道“可是布庄的人直接将这十五匹丝绸交予张员外之手”

    商铺的掌柜推了推同来的伙计,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王爷,是布庄的学徒邓三送过去的,毕竟以往也遇上过一些泼皮无赖,是以这么大的一桩生意,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薛白微微颔首,望向被掌柜推出来的伙计,“你就是邓三”

    邓三这是头一回见到薛白,自然紧张不已,他嗫嚅着答道“是、是的。”

    “当日你把丝绸送往张员外的宅邸里,可有任何反常之处”

    “应该没有。”

    掌柜给邓三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磕磕绊绊地把当日的见闻说了邓三遍,“王、王爷,是这样的,小人把丝绸送至张员外的府上,他要小人进去喝杯茶,小人本想拒绝,但是张员外说才派人到钱庄取银两,这会儿未归来,小人便进去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赵氏出声问道“这一炷香的时间,只有你一人在用茶”

    “张员外也在。”邓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张员外与我闲聊,先是说我合他眼缘,问了问我的年岁,又问我如今是否婚配,还说日后若是有机会,再给我保个媒,正巧他府上”

    这邓三的话倒是多,却全是些可有可无的,赵氏皱了皱眉,颇有些无奈地问道“张员外可曾与你提及过这十五匹布”

    “提倒是提过。”

    邓三想了想,“只问了几句咱们布庄的布与外面的布有什么不同,如何分辨出究竟是咱们布庄卖的,还是别处卖出来的。”

    赵氏心思微动,“你是如何回答的”

    邓三憨厚一笑,“咱们布庄的绸缎都是真材实料,说要真丝便不掺榨蚕丝与木薯蚕丝,摸起来丝滑柔顺,冬暖夏凉。”

    赵氏闻言心里已有几分计较,瞟了薛白一眼,薛白见状便让王府里的管家打发走这两人,赵氏这才轻声道“王爷,凡是出自我们布庄的缎子,都会用一种特殊制剂研磨而成的墨,在末端三寸处写上一个“幼”字,这字迹唯有遇水才会现出,且洗涤不去,以防有人以次充好,上门敲诈勒索。”

    “这张员外既然买了我们布庄的丝绸,甚至一要便是十五匹,若说没有同其他布庄的丝绸逐一对比过,绝无可能,毕竟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布庄的丝绸比起别处所卖的丝绸,要价高了不少。”

    说完,赵氏冷冷一笑,“说不定并非只是无事闲谈,不过是借着小厮去钱庄作为幌子,意图栽赃陷害罢了。”

    “末端三寸处”

    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案牍,薛白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西洲。”

    侍卫听令走入书房,薛白轻描淡写地交待道“此案已交予京兆尹刘大人定夺,速去确认一番,裹有粗盐的布匹末端三寸处遇水可会显出“幼”字。”

    “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要告知刘大人是本王的意思即可,他不会拦下你。”

    侍卫点头道“是,王爷。”

    他匆忙离去,赵氏的眉心却是蹙得更紧,薛白心知原由,却不主动提及,只不咸不淡地说“刘大人与本王偶有往来,想必会卖这个人情。”

    薛白说得淡,然而人有来有往,赵氏自然懂得这个理,她侧过头觑一眼幼清,少年托着腮满脸都是懵懂,怎么瞧都是一个指望不住的,纵是想问他一些与薛白有关的事宜,怕是也问不出来什么,便又顺手喂给幼清吃了一块软糕。

    往日他们只当薛白一介闲散王爷,不得圣眷,却不想连堂堂京兆尹都得给他几分薄命

    更何况幼老爷被捕一事,人才被带走,他便已找来官道,若非他们一早便离家出行,薛白应当比那几个捕快来得更早。

    薛白当真只是一介闲散王爷

    赵氏细细思索几分,竟是一怔,幼清放下软糕不肯吃了,他以为赵氏这是放不下心幼老爷,一把抱住赵氏软绵绵地说“娘亲,爹爹肯定不会有事的,他、薛白都说会把爹爹救出来了,你别担心了。”

    这还不够,幼清又扭过头来凶巴巴地对薛白说“你快点说你会把爹爹救出来。”

    薛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幼清耍完威风,对着薛白吐了吐舌头,假装自己才不怕他,薛白一把捏住幼清的脸,即使明白赵氏忧虑的不止此事,却还是顺了他的意,向赵氏保证道“岳丈定会平安归来。”

    见惯了没心没肺的幼清,结果这会儿这小东西却还知道安慰人,笨拙归笨拙,赵氏还是很受用,她轻拍几下幼清的背,不曾解释什么,只收回了复杂的眼神,勉强笑道“倒是没有白疼你。”

    不多时,侍卫归来。

    赵氏正坐立不安地喝茶,听见声响,她慌忙站起,险些打碎杯盏。侍卫沉声道“回禀王爷,每一匹丝绸的末端三寸处遇水都会显出“幼”字。”

    赵氏喃喃道“果真如此。”

    “究竟是谁如此歹毒,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大罪。”

    侍卫又道“王爷,刘大人说陛下已经下旨,尽早处决幼老爷,并且届时由大理寺寺卿陆大人亲自坐镇。”

    尽早处决

    赵氏一时不知自己究竟是该为尚在宫中的幼枝忧虑,还是该恼怒薛蔚的不分青红皂白,她只觉胸口闷疼不已,“他”

    只说出这么一个字,赵氏的身形一晃,几乎昏了过去。

    “娘亲”

    “来人。”

    幼清吓坏了,忙不迭地扶住赵氏,赵氏一手撑着桌案,眩晕过后,缓缓地冲他摇了摇头,轻轻把人推开,安慰道“无事,娘亲无事。”

    她知晓轻重缓急,自己这样,再待在此处也无济于事,而幼清则不捣乱就是好的,不若趁此时把人支开。她思忖片刻,苍白着脸说“王爷,我身体不适,便让清清陪着我回屋歇一歇吧。”

    “请个郎中过来。”

    薛白望向进门的侍女,吩咐完以后,又说“清清留下来。”

    赵氏不解地问道“清清留在此处”

    “晚些时候,本王带他去见岳丈一面。”薛白神色平静,“既然岳母身体不适,心绪不宁,清清总该前去确认一眼岳丈可是安好,否则单凭本王所言,岳母终究放不下心来。”

    赵氏一顿,“王爷思虑周全。”

    “清清。”赵氏回过头,幼清还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她笑着哄道“怎么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相方才我还说没有白疼你,转眼就因为我要回房歇息,得差遣你出一趟门去见你那只会惹事的爹,便差点哭出来了”

    幼清气鼓鼓地否认道“才不是”

    “乖一点。”赵氏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微微发颤,“待会儿和王爷去瞧瞧你那爹,我先回房躺一下。”

    幼清犹豫了一小会儿,乖乖答应下来。

    侍女搀着赵氏回房,幼清在书房里根本就坐不住,他一会儿把点心戳得乱七八糟,一会儿又歪着头悄悄打量薛白,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扯了几下薛白的衣袖。

    幼清睁大了眼睛,茫然地说“你是爹爹的女婿,爹爹被抓了,你就在为他想办法,可是那个皇帝也是爹爹的女婿,大家都说他最疼阿姊了,但是他不仅不帮爹爹澄清,还下旨要尽快处决爹爹。”

    任他绞尽脑汁,幼清都想不明白,他拧起眉心,“为什么呀”

    为什么

    近年来天灾不断,国库入不敷出,再加之幼家的大手笔,光是幼枝入京时的百里红妆,就已令薛蔚不安,更何况幼家的宅邸极尽奢侈镇宅狮由实心金打造而成,琉璃砖瓦,金砖铺地,当初薛白尚未踏足金陵之时,就已经对江南的这位幼百万略有耳闻,更遑论后来又有江南遭遇旱灾,幼老爷开仓放粮一事。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几分薛蔚忌惮自己的原由,饶是薛蔚再如何宠爱幼枝,比起这万里江山,美人到底逊色几分。

    只是这些龃龉,薛白不打算说与幼清听,他把苦恼不已的幼清拉进怀里,“笨清清。”

    幼清睁大眼睛,委屈地控诉道“娘亲不开心,她说我傻就傻吧,你又没有哪里不开心,不许乱说我笨”

    薛白扣住他的下颔,抬起少年的脸,若有所思地说“这样说来,清清的确不笨。”

    “还会装肚子疼,让本王没有办法收拾你。”

    幼清左顾右盼几眼,书房里只有自己和薛白了,他后悔方才没有闹着跟上赵氏,只好慌慌张张地推开薛白,无比心虚地说“我、我的肚子真的疼呀。”

    薛白把人按坐下来,瘦长的手覆上他的肚子,稍微低下头,嗓音沉沉地问道“哪里疼”

    “反正、反正不是这里。”

    幼清的脸色有点红,眼神也湿漉漉的,他靠在薛白的怀里,再也不记得自己认真想了半天的问题,只顾着推薛白的手,“不要摸我肚子,好痒。”

    薛白哑着声音笑,凑到他的耳旁低声问道“不疼了”

    幼清犯难了,说不疼会被收拾,说疼会被摸来摸去,他纠结了好半天,蔫巴巴地回答“疼。”

    直到暮色四合,薛白才带着幼清去见了幼老爷一面。

    牢狱里阴森又潮湿,幼清头一回来这种地方,难得主动地拽住了薛白的手。狱卒恭恭敬敬地把他们带往关押幼老爷的地方,幼老爷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换下的囚衣扎得他浑身发痒,这会儿盘腿坐着直把衣襟往下扯,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他边挠痒边嘀咕道“可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哎呦,这衣服怎么回事,这么不舒服”

    抱怨着抱怨着,幼老爷就开始不着边儿了,“改日非得砸点钱,先让官府把这身囚衣给换成丝绸的,再把这被褥统统换一遍,还有伙食的油水儿”

    “爹爹。”

    幼清小跑过来,狱卒开了锁,便守到一边,不再言语。

    “你怎么来了”幼老爷眼瞅着自家夫人不在,只见到缓缓走来的薛白,当即拍了拍幼清的脑袋,狐疑地问道“你娘呢”

    “娘亲”

    薛白答道“岳母去了布庄,正在逐一询问此事。”

    幼老爷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又记起自己被捉拿归案前,可是打着偷带幼清回金陵的算盘,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厚的脸皮也经受不起,只得讪笑道“贤婿怎么一块儿来了”

    薛白的余光扫向狱卒,语气很淡很淡,却又带着几分警告,“本想让岳母与清清前来,只是本王不熟悉布庄的事宜,便陪着清清来了此处。”

    来的人毕竟是薛白,幼老爷不好同他发牢骚,连连点头,“挺好的、都挺好的。”

    幼清把自己出门前塞的鼓鼓的小荷包拿出来,“爹爹,给你。”

    这牢狱里的伙食毫无油水儿,幼老爷当然吃不饱,他还以为这荷包里被塞满了零嘴儿,见状感动不已,“果然没有白疼你。”

    幼老爷赶忙打开荷包,结果低头一看,登时脸都青了,“你往这里面塞一包护身符做什么”

    “保平安呀。”幼清歪着头回答“这里有这么多护身符,爹爹可以一个菩萨一个菩萨来试,哪个灵就用哪个。”

    “一早就没命了。”幼老爷憋着一口气,还不能动手打人,思来想去都没见过带一包护身符来探亲的,“你来这儿塞一包护身符,谁给你出的主意”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幼清喜滋滋地说“上一回去归元寺,娘亲求了好多护身符,我全部都给爹爹带过来了。”

    他停顿了一小会儿,奇怪地问道“爹爹怎么还不夸我是个机灵鬼儿”

    幼老爷饿着呢,没空哄他,“去去去,我看你就是来凑热闹的。”

    这父子两人没一个是靠谱的,薛白眉梢轻抬,待他们吵完,才开口道“本王已经让人给岳丈准备了饭菜,待我们走后便会送来。”

    “有劳贤婿。”

    幼老爷瞪了几眼幼清,嫌他不贴心,幼清不服气,从小荷包里扯出一枚护身符,“护身符怎么了还是开过光的护身符,爹爹最麻烦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又吵了起来,狱卒碍于薛白,不敢上前呵斥,而外面又有一个狱卒匆匆走入,他欲言又止地望向薛白,薛白似有所察,“怎么”

    那名狱卒低声道“庄丞相在外候着王爷。”

    薛白并不意外,毕竟此事既然牵涉的有陆廷尉,那么同党派的庄丞相必然有份。他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幼清,微微颔首道“本王知道了。”

    “贤婿”幼老爷轻唤一声,“方才那”

    “无事。”薛白淡声道“他不过提醒探望的时间不宜过长。”

    薛白一顿,“本王在外面候着清清。”

    幼老爷倒未阻拦,他同幼清吵归吵,但是许多事却还是要问清楚的,只不过薛白在此,到底不太好开口,况且幼老爷心知此番幼枝必定为难,自己能指望的,唯有薛白而已。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王爷”

    薛白“嗯”了一声。

    幼老爷拱手道“清清和夫人,拜托你了。”

    “还有切莫让枝枝做傻事,她自己在宫中已极为不易,不必为我趟这趟浑水,王爷也是如此。”

    幼老爷倒是想得开,“我幼有为,年轻时大江南北都闯过一遭,夫人是好不容易娶回来的,本来只想让她多享享福,不必一银一两穷算计着过日子,结果一不留神便成了这江南首富。”

    “枝枝总是劝着我莫要显财,我心想我一没有为富不仁,二不曾横行乡里,我开仓济民、修缮寺庙,多多少少给枝枝和清清他们积些福,毕竟枝枝过得不舒心,清清又”

    幼老爷含糊其辞地带过了,否则说幼清傻,这家伙一准儿得蹦起来,“倒不知真会碍了别人的眼。”

    薛白只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幼老爷摆了摆手,“枝枝也爱讲这些大道理,但是我幼有为问心无愧。”

    薛白便不再多说什么,“既然如此,岳丈无须忧虑过多,况且本王已应允过岳母,会让你平安归来。”

    说罢,他抬脚就走。

    不多时,在外等候许久的庄丞相终于见到薛白,笑眯眯地向他行了一个礼,“微臣见过王爷。”

    “王爷对待自己的老丈人,当真是一片孝心呐,不仅亲自前来看望一二,甚至不惜动用自己暗中布置已久的官员。”庄丞相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不过短短几日,他已满头华发,老态龙钟,唯有神色自若如许,“真是令人始料未及,连京兆尹刘大人,都是王爷的人。”

    薛白无意与他纠缠太久,“庄相此番出手,究竟所为何故”

    “所为何故”

    “既然王爷不打算兜圈子,微臣也只好配合一二。”庄丞相哼笑一声,不急不缓地说“还是王爷贵人多忘事。前不久微臣才向王爷提过一回,天底下的父母,无非盼着儿女称心如意,既然秋桐心许王爷,非卿不嫁,微臣便想着不若成全她对王爷的一片爱慕。”

    说到这里,庄丞相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的是王爷已经有了王妃,而我们庄家的女儿,断不可能委身做妾,更何况先前早有耳闻王爷的王妃出身商贾,举止粗俗无礼,丝毫端不起王妃的身份,是以微臣认为”

    “王爷不若休妻再娶。”

    “倘若本王不愿,庄相又当如何”

    “王爷不愿”庄丞相一笑,玩味地说“依着大兴律令,贩卖私盐轻则死罪一条,重则株连九族,陛下与王爷俱是天潢贵胄,自然算不得内,但王妃就”

    他点到为止,随后又意味深长道“更何况上回与王爷提及的那名商贾之女,几经周折,微臣已经寻到了,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爷当真是好计谋。”庄丞相大笑片刻,饶有兴趣地说“只是不知有朝一日,倘若陛下知悉自己的枕边人怀有异心,又当作何反应。”

    “好一个秦淮初见,犹是仙娥落凡,人间清冷月。”

    庄丞相一字一字地说“怎就如此凑巧陛下初至金陵,便碰上了那幼家未出阁的女儿微臣斗胆直言,想来不过是王爷与贵妃娘娘共同筹谋了十五年的局,请君入瓮罢了。”

    “怪只怪十五年的那场火,没有赶尽杀绝,仍旧留有余孽。”

    说完,庄丞相冷冷一笑,再度问道“既然王爷怜惜王妃,秋桐你娶还是不娶”

    “若是王爷依旧不肯迎娶秋桐,微臣自然不必再替王爷隐瞒此事,他们幼家人只得罪上加罪,而那幼有为不仅贩卖私盐,甚至欺君罔上,包藏祸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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