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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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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园州出了件大事。

    就在两天前, 官府贴出告示,说有名的杨家商号的少东家杨武要被凌迟处死了

    无数百姓议论纷纷,将布告栏围得水泄不通,都对这件事十分震惊。

    好端端的一个人, 怎么忽然就成了杀人惯犯

    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驾着骡车经过此地, 大约是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 他当即跳下车来,三下两下用蛮力挤进人群, 抬手就撕了一张告示下来。

    此刻衙役们都散了,百姓们见他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均是敢怒不敢言, 任由他这么去了。

    那汉子将告示递入车厢, 不多时,就听里面沉沉一叹, “走吧。”

    马车朝着府衙方向缓缓驶去,方才离去的衙役们却从街角露出头来, 打头的一个忙道“速去禀报大人,杨老头儿来了”

    那骡车里坐的果然是杨老头,赶车的却是杨文派来看守他的奴仆之一。

    不多时, 骡车便停在衙门口,那汉子将杨老汉扶了下来,本想背他进去, 却见杨老汉摆了摆手, 从怀里掏了个荷包丢给他, “不必了,这几步路,我还走得动,你这就出城去吧。”

    那汉子也不勉强,拆开荷包见里头果然整整齐齐叠着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当下朝杨老汉略一抱拳,赶着骡车往城外去了。

    一千两,多少人家几辈子都不敢相信的巨款,如今他只是叛主就轻而易举的得了

    杨老汉站在衙门口却不急着进去。

    他先朝杨宅所在的方向看了看,长长地叹了口气,颓然道“大厦将倾,将倾啊”

    多年的基业,终究是毁于一旦,只怪造化弄人。

    才感慨完,却见道路尽头急匆匆冲出来一辆熟悉的马车,杨老汉嘲讽一笑,终究是下定决心,抬腿迈进了府衙门槛。

    “吁”车夫死命停住马车,满面急色的对车厢里说,“老爷,太爷才刚进衙门了,咱们还追不追”

    “追个屁”杨文猛地掀开车帘,黑着脸,气急败坏道,“回去”

    衙门岂是他们想进就进的可惜啊可惜,就差一步

    他恶狠狠的往衙门口剜了一眼,狠狠摔了帘子,“回去”

    他大意了。

    狡兔三窟,或者该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太小看自己的父亲了。

    他自以为平日对那些仆人够意思,却不曾想到对方之所以不曾背叛,并非对他多么忠心耿耿,只是因为别人开的加码不够高。

    他早该想到的,那老头儿拼命干了一辈子,怎么可能没有私房没想到自己刮地皮似的搜了这么久,还是有疏漏

    杨老汉最近没有按时吃药,又多了心事,身子骨越发不好了,几步路走的眼前发黑,金星直冒,可没有一个衙役过来搀扶,他也不敢开口。

    衙门里的人就好像没瞧见他这个大活人似的,既不阻拦也不驱逐,只是目不斜视,继续站岗。

    杨老汉心里头凉了半截。

    只怕这都是陈淼安排的,他早就料到自己熬不住。

    杨老汉揣着满腹心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二院,到底是不敢继续往里走了,且也有些走不大动了。

    他抹了抹汗,狠命挤出一点干笑,对守门衙役做了个揖,颤巍巍道“劳烦差爷,请通报一声,草民有急事哩。”

    那衙役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大人忙着呢,且等着吧”

    说罢,就再也不瞧他了。

    杨老汉不敢多言,只好站在大日头底下等着,不多时浑身的衣裳就都湿透了。他的喉咙火辣辣的干,每一次吞咽都好像划过粗糙的老树皮,疼得几乎要裂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日在公堂上见的师爷才晃悠悠走出来,见了他还一脸惊讶,“呦,这不是杨老爷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杨老汉几乎笑不出来,才一张嘴,就听对方又丢出来一个晴天霹雳,“哎呀,老丈,您也知道,令公子犯得可是大罪,行刑前不许探视。”

    说着,又从怀里抽出一张按了血红手印的供词,“瞧瞧,都招了,可惜年纪轻轻的记性不大好,有些个案件着实记不起来。不过已经有了这几条人命在身上,也是死定了。”

    杨老汉顾不上计较对方是不是故意为之,他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供词,目眦欲裂。

    “大人”他忽然跪下了,朝着院子里头的书房喊道,“是草民,是草民干的啊与犬子无干,无干啊”

    供词是杨武的笔迹,多少年的父子,这一手字还是他手把手教的,故而一眼就看出来了。杨武在供词中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交代了,何时何地何种方式,无一错漏。

    铁证如山,杨老汉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再如何喊叫也于事无补,不过发泄罢了。

    晚了,他来晚了一步武儿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瞧着供词写的是昨儿,又不许用刑,武儿竟连两天都没坚持下来么

    殊不知他心神俱震,万念俱灰,另一间屋子里的陈淼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别看他跟杨家父子供堂对峙的时候显得成竹在胸,可实际上也是捏着一把汗,做的就是一场豪赌。

    这父子俩之前想必是演练过许多回了,得了杨老汉被拖走前交代的话之后,杨武又成了河蚌,死活不肯开口了。

    打又打不得,骂又不管用,刚给自己立了三天弗莱格的陈淼急的上了火,一夜之间嘴上全是浆泡,眼睛都红了。

    他将处死杨武的告示贴出去,一是因为杨武确实该杀,二是为了逼杨老汉,叫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敢杀,若他不来自首,死的就是他的儿子

    可若杨武真的挺过这三天,回头杨老汉即便来了,他也不可能将这父子二人一网打尽。凌迟处死的告示已经贴出去,杨武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难不成真要放过杨老汉这个原始主谋

    就在这最敏感的当儿,席桐给支了个听上去不大靠谱的招

    “关小黑屋。”

    席桐的方法很简单,就只把杨武直接丢到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窖里去,里面什么也不用放,只留几个出气的小孔,放一只水桶在里面,甭管他怎么吆喝、套话都不要搭理,然后就不用管了。

    “不必打,也不必骂,更不必跟他勾心斗角,”说这话的时候,席桐和展鸰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轻松,一副不等开始就料到结局的表情,“要不了多久,他自己先就崩溃了。”

    这个他们简直太熟悉太有把握了,当年多少刺儿头都是载在这上头而且大多数人还只是关禁闭,亮堂堂的,这会儿换成黑暗无光的地窖,想想都觉得惨无人道

    陈淼先前还不大相信,可事到如今,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且照席桐的话就是“用不了一日就可见分晓”,他思虑再三,决定冒险一试。

    结果杨武下去还没有八个时辰,就有满脸喜色的衙役来报,说杨武在地窖里跟疯了似的又哭又叫,死活闹着要坦白。

    那衙役说这话的时候,还几次三番将敬畏交加的目光投向客座上的小夫妻两个这两位到底什么来头杨武喊得嗓子都快出血,那声音凄厉的简直不像活人能发出来的,一个大男人都差点没吓疯了天晓得过去几个时辰里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将人弄上来之后,众人都吓了一跳还不到一天时间,杨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神涣散、形容枯槁,瞧着很有点疯相了。

    也不用审讯,陈淼才刚往他跟前一站,杨武就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生怕他再将自己丢回去,然后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能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原来杨武打小就天资聪颖,又活泼可爱,杨家二老都疼他到了骨子里。可惜他天生体弱,打出娘胎就几度差点活不成,杨家二老都急的发疯,上天入地的请大夫,可是都不管用。

    后来,杨老汉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偏方,说杨武这个病得喝血。一开始,事情还能控制,老夫妻两个偷偷地搜集了各种家禽家畜的血给儿子喝,别说,还真挺管用可惜治标不治本,一家人还没把高兴劲儿过去呢,不过三两天就又犯了。没奈何,只好每天都喝。

    杨武渐渐长大之后,就觉出自己和旁人的不同来,对每天喝血这件事十分抵触,可他偏偏又拼了命想活下去

    “都是杨文,都是他的错”杨武扭曲了一张脸嘶吼道,“都是他蛊惑我他打小就嫉妒我受尽宠爱,偏又要做出一副长兄如父的假象啦就是他同我们说,说人是万物之灵,既然动物的血效力不够,何不,何不”

    他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日我喝的是人血我吐了好几天,可身子竟真的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真是老天作弄,为何要叫他得了这怪病

    陈淼皱眉,“既然好了,为何还要继续杀人”

    “若真好了,也就罢了,”杨武颓然倒地,苦笑道,“短短半年之后,我再次病发,且此次来势越加汹汹”

    “有一回实在是太紧急了,父亲当着我的面杀了人,他以为我昏迷瞧不见,谁知我虽不能动,却能看能听能闻眼睁睁看着那人疯狂挣扎,血一点点流干,我,我竟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痛快”

    说到最后,他突然咯咯的笑起来,笑的青筋暴起,满面紫涨

    被捉来的时候,杨武还是个温润的翩翩佳公子,然而此刻却蓬头垢面,形象同他的内心一并崩塌了。

    听他交代了前因后果之后,众人久久不能回神,觉得他真是可悲可怜又可恨。

    可悲的是哥哥本该是骨肉至亲,可竟打小就想着算计他,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怜的是他天资出众,本该有大好的前程,竟得了这怪病;

    可恨的是,他分明还有的选,譬如说养几十几百头动物,每日轮番放一点血,动物们无大碍,他也得以继续存活可却偏要去杀人

    事情走到这一步,怪谁怪天,怪地,怪他自己太过自私怯懦。

    虽然得了好结果,可陈淼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菜窖竟会有这般神效

    展鸰就道“其实也不必非得是菜窖,随便弄个空荡荡的黑屋子,不要有动静,换了谁都够呛。”

    案子打开一个大缺口,陈淼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都轻了一半,一时好奇心发作,竟亲自下了菜窖实验去了。

    里头漆黑一片不见五指,安静的好像坟墓,没有一点动静。这里面的一切好像都死了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他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感觉不到。

    只剩自己的心跳。

    渐渐地,陈淼开始不安,开始焦躁,开始心跳加速。

    他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叫人开了门爬上来,可一问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竟才过了区区两刻钟

    虽然依旧不大明白原理,可陈淼还是怀着十足敬畏的心给展鸰和席桐做了个揖,只觉日后又多了一招不动声色整治犯人的本事。

    三人正闲话家常,又猜测杨老汉什么时候来,却听外头有了动静。

    稍后,展鸰和席桐回避,陈淼派人将杨老汉叫了进来,一见之下就吃了一惊这还是前几日那个倔老头儿么

    此刻他的眼中全然失了光彩,好似头发也白了许多,面皮也都干瘦了。

    杨老汉本想将儿子的罪过也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杨武竟提前崩溃,自己秃噜了,如今饶是他巧舌如簧也无法更改,端的是满腔算计都付之东流。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狡辩的,杨老汉盼的只是黄泉路上给儿子做个伴罢了。

    他干脆利落的交代了一切该交代的,中间数次刻意将自己的作用无限放大,恨不得能再将杨武摘出去。

    眼见无望,杨老汉以头抢地,哽咽道“大人,大人,小老儿死不足惜,我儿能否给他留个全尸”

    生怕陈淼不答应,他又干脆利落的破釜沉舟道“小老儿愿将全部家产尽数捐给国库”

    陈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来此地上任虽然只有短短几年,可对杨家产业之丰厚再熟悉不过,若他果然肯做到这一步,便是哭诉到御前,只怕圣人也会给他这个体面。

    “你可想好了”陈淼忍不住开口道,“你也知道,此番大案影响大,牵涉广,被害人家属积攒十数年的怨愤不是轻易能够平息的,总要给他们点发泄的途径。若我果然判了杨武斩立决,你就是铁板钉钉的千刀万剐了。”

    剐刑差不多可以算是千百年来最折磨人的刑罚之一,要当众剥光衣裳,然后叫刽子手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片生割下来。传说技术好的刽子手能割到两三百刀,整个过程中犯人还是活的,直到最后一刀才会叫他咽气。

    跟这个比起来,砍头真可以算是仁慈体面了。

    杨老汉又狠狠叩头,脑门上登时迸出血来。

    陈淼点头,“好,本官答应你。”

    杨老汉顿时老泪纵横,又砰砰砰磕了几个头,老老实实将怀中的一大摞房契、地契和银票以及提前按了手印的捐献家产的字据递了上去。

    这几日他虽然被放回家,可根本睡不着。昨儿夜里他照例绞尽脑汁的想法子,看到炕头自己跟席桐学画的用具后,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出来一个人。

    那一家客栈的郭先生不也是有个不孝子么他没打没骂,直接釜底抽薪,想好退路之后一口气将家产全捐了国库。

    如今自己自然是没退路的了,可其他情况倒是颇有相近之处。既然如此

    自己将家产捐了,说不得能将圣人的火气降一点下来,杨家的列祖列宗也不至于被骂的太厉害。

    骂吧,恨吧,只对他一人来就好,是他没生对儿子,是他没教好儿子

    展鸰和席桐也对杨老汉的活学活用十分佩服,觉得这实在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真要说起来,杨文之可恨更胜于杨武和杨老汉父子,这爷俩如今走到这一步,杨文的蛊惑居功至伟。

    可若真论起律法,杨文又确实是无罪的。

    因为自始至终,他从未直接正面的蛊惑过任何一个人行凶

    即便真要罚,陈淼也不过能从人情方面出发,讲讲孝道,讲讲兄友弟恭,斥责他不够有孝心、不够关心兄弟,可这也不算犯罪吧只好勉强羁押他几日或几十日,再打几板子。

    可那又怎么样呢杨老汉和杨武一死,那偌大的家业都成了杨文的,出来之后,他照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想必要不了多久,世人就会忘记,甚至转而同情起这个被父亲和弟弟“带坏了名声”的大善人来。

    而杨老汉显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展鸰和席桐真是服了,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当杨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家父亲究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之后,会是何等暴怒。

    罢了罢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爷仨显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大家也算是开眼界了。

    这案子一了解,夫妻两个就迫不及待的跟陈淼辞行,逃也似的出了福园州。

    他们都觉得这福园州简直有毒,前后来了几回,好事儿没碰上,反而净是糟心事儿和变态

    这名字真是要命,人家从头丧到尾的黄泉州虽然听着有些吓人,可实际上活泼又安宁,哪儿跟这个福园州似的,白瞎了好名字。

    刺客和冰淇淋两匹骏马跑的跟疯了一样,瞬间就将福园州三个大字甩的远远的,一直到扭头也看不见了,展鸰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前后来了几回,住了这么些天,我都觉得自己快变态了”展鸰心有余悸的说。

    、

    多吓人呐,长兄嫉妒起头的爷俩双重组合连环杀人案

    席桐跟着笑了一回,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虽然杨家的事出人意料,难免可惜,但多年来的积年案件终于水落石出,还是更加值得庆幸。

    两人归心似箭,完全顾不上欣赏数日大雨浇灌出来的路边野花,只是埋头赶路。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一家客栈便映入眼帘。

    展鸰忍不住笑出声,“回家啦”

    两人只是欢喜,却不知此时还有另一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夫妻二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才到了客栈外头的空地上,就隐约发现过来迎接的大宝等人面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后下马后问道“怎么了”

    大宝飞快的往里瞧了眼,张了张嘴,憋得脸通红,还是摇头,“俺不知道”

    展鸰a席桐“”这谎能撒的再假一点儿吗

    见大宝打定了主意做锯嘴儿葫芦,两人也是无可奈何。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自己不爱开口,难不成你还能硬掰着他的舌头发声吗

    两人只好满头雾水的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就发现好像今儿工作时间脱岗的人格外多一个两个的都挤在这儿做什么又觉但凡遇到的人都很奇怪,要么满脸怜悯,要么憋笑,要么同情,要么就是像铁柱和二狗子这几个元老一样比较有良心,显而易见的是着急。

    展鸰只是打手势、做口型,“怎么了”

    二狗子死命噘嘴瞪眼,杀鸡抹脖,一个劲儿的往后院指画,恨不得跪下求她别轻举妄动。

    展鸰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发云缭雾绕的。

    不过等他们两个绕过后头院子里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的葡萄架,看见石榴树下的躺椅上躺着的那个小小身影后,什么疑问就都烟消云散了。

    “鹤儿”

    半梦半醒间的展鹤浑身一抖,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睛呢,身子已经本能的动起来,下意识的喊道“姐姐”

    足足一个月不见,姐弟俩都想念的紧,不多时便各自飞奔抱在一处,一张脸几乎都要笑烂了。

    展鸰抱着他连亲好几口,又想笑又想哭,不住的问他好不好,什么时候回来的,吃没吃饭,饿不饿。

    “挺好的,回来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吃了卤煮姐姐,我这些日子可馋死了”展鹤认认真真的回答,说到最后又有点委屈,撅着小嘴儿喊道,“想吃烤鸭、凉皮、烤鱼、果冻、肉火烧”

    他张嘴就叭叭儿的说了一大串,听的人头晕目眩的,展鸰满口应下,笑着说给他挨着做。

    真好,真好,鹤儿还是回来了

    郭先生和纪大夫都在旁边看的感慨,此刻又忍不住出声笑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孩子自己有主意的很,偏你整日瞎操心,东想西想的。”

    人都回来了,展鸰整个人都舒展了,别说给人打趣,就是给人打几拳也无所谓,当下就跟着笑。

    谁知郭先生的话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刚还笑嘻嘻的展鹤瞬间抹了脸,将一张肉乎乎的小脸儿死死板起来。

    他胡乱推开展鸰的胳膊,用力撇着腿退出去好几步,想了想,又狠心退了两步,这才仰着脸,插着腰,大声道“姐姐和哥哥都是大骗子”

    笑容还挂在脸上的展鸰a席桐“啥玩意儿”

    见他们不承认,展鹤越发委屈了,当即又努力抬高了声音控诉,“纪爷爷说了,你们要去海边玩,还吃了许多好吃的东西你们撇下鹤儿了,你们不要鹤儿了”

    小东西声嘶力竭的喊着,最后一句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一张脸都涨红了。

    太可恶,亏他这样想念哥哥姐姐,可他们竟然背着自己吃好吃的

    哦,还想去海边去吃好吃的

    说好的等着鹤儿呢真的是太过分啦

    鹤儿生气啦

    展鸰和席桐呆滞半晌,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于是齐刷刷将饱含杀气的目光射向纪大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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