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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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先生看着几乎半辈子没有再遇见过的elizabeth,目光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直。

    这个女人竟然生下了他的孩子。

    这是他这辈子最不可置信的事。

    他在得知有贺砚回存在的时候, 几乎都快高兴疯了。他幻想着该是一个同样倾国倾城的孩子,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要接受他这个父亲给予的所有东西就行。

    而等他去英国, 见到十五岁的贺砚回之后,他才冷静了下来。

    这个孩子的确漂亮,公学里下了课回来的孩子眉眼像是油画般精致,黑色的头发在末尾微卷, 带着伦敦雨雾的湿气,冷进人心里。

    但他却绝不是可以任由父母宠爱着的孩子。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到必然会取代父母的完美继承人。

    就在那天他和elizabeth就达成了一致,决定给贺砚回一切优秀的资源来培养他, 并且没有将他推到明面儿上, 而是等到了贺家最乱的时候,才带着他回国。

    贺砚回自从回国之后, 自己原本想用这个优秀的继承人逼退老爷子,却发现与此同时, 老爷子却在试图用他来分散给出去的权利。

    所有人都想用他来钳制对方, 最后发现等到了最后, 自己却成了被动的那一个。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凌粟, 现在却反而成了elizabeth和贺砚回和他们磋商的筹码。

    在看到楼梯上方站着的高大男人的时候,贺先生有一瞬间甚至在想,为什么当时那场意外只是让贺砚回单单失了一段无关紧要的忆。

    而与此同时,站在下方的易行也看见了楼上倚着栏杆的凌粟。

    凌粟被上方的围栏挡着,只露出了上半身, 从脸上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凌粟看了易行片刻,继而像是对他没什么兴趣了一般淡定地扭过了头去,和贺砚回抵着头说话。

    楼梯不高,易行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凌粟的语气里有些埋怨,“吵死了。”

    “不该拉你出来的。但来了总得见见亲戚。”贺砚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吃完就好了,我们先去坐着吧。”

    易行听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等他们落座后,易行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凌粟。

    旁边的易太太在看见贺砚回和旁边的陆云的时候,有一阵很明显的瑟缩。

    易行牵着她上了楼,她却一直低着头,就算坐在了凌粟对面,也再没有在家那种歇斯底里的动静。

    有elizabeth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焦点都必须是她。她主导着所有话题,上来什么正事儿也不谈,只是和大家聊些艺术和旅行,活像是这只是场普通的家庭聚会而已。

    聊到贺砚回重金买了副画的时候,她打趣了就坐在对面的凌粟。

    凌粟托着腮笑:“我当时说他了,冤大头。”

    “他追你呢,那不得铆足了劲儿。”elizabeth伸手点了点旁边贺砚回的鼻尖。

    贺砚回也配合地勾了勾嘴角,给凌粟夹了一筷子菜:“行了。”

    对面的五个人看着这一家子旁若无人的样子,脸色各异。

    贺夫人在见到elizabeth之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里,手里的刀叉几度刮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贺先生几度不满地侧目,都被旁边的贺溯打岔圆了过去。

    贺溯理解自己的母亲。

    贺砚回和elizabeth给人压制感实在是太强,面对这种人,谁只要和他们站到对立面那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他和贺砚回私底下后来有再见过几次,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但达成的结果还算可以。

    凌粟的父亲也是个非常有实力的医生,贺砚回促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合作,现在两个人对目前取得的成就倒还都算满意。

    贺溯明面儿上和贺砚回的关系还是那样,但亲近儿子的贺夫人却再三质疑过贺溯的立场,但贺溯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句话。

    “谁能让我在贺家站着,我的立场就在哪里。”

    相比于不肯放权的老爷子和唯唯诺诺的父亲,贺溯对出手果断的贺砚回倒是有颇多支持。

    他知道贺砚回左不过是想用他来挫挫父亲的锐气,但贺溯并不在意。

    他和他姐姐为了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明争暗斗了这么些年,握到手里的东西还根本不及贺砚回拿出来钓鱼的多。

    那还争什么,收拾东西站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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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吃到了半程,贺先生终于还是没沉住气,转头问贺砚回。

    “上次听你说起来,孩子是怎么回事。”

    贺老爷子对子嗣很看重,像贺溯这样的孩子都是放在身边养大的,对于这个即将出世的重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上心。

    但是有elizabeth在,即使是他差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也仅有确实有一家机构接待过贺砚回这个事实。

    至于再多的信息,就没有了。

    “我也听说了。”易行抬了抬眼睛,“贺先生请了世界级的几个专家,在自己医院里空出了一层来,是打算到时候给代孕的人开个会诊?”

    “最近有涉及那方面的项目,我和二哥最近在接触罢了。”旁边的贺溯回答了易行,一副怎么这件事情会被提起来的差异样,“怎么,姐夫想转行了?不过最近互联网公司倒确实是不太好做,姐夫要是想转,提前告诉我。”

    易行皱了皱眉头:“不必。”

    “孩子的话。”凌粟放下手里的刀叉,擦了擦之后淡定地接过了问题,“要等到那边观察无误之后我们再去接,大概还要一到两个月,具体…还要看产妇的情况。”

    贺先生看着贺砚回一脸不关心和不了解的甩手掌柜样子,颇有些怒意:“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就是这么管的?”

    “交给凌粟我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贺砚回莫名道,“我们…”

    这时候,凌粟的手机忽然响了。

    易行几乎是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看向相继站起来的对面的人。

    但贺砚回却也跟着站了起来:“怎么了?”

    “是代孕那边。”凌粟侧着身,和餐桌上的人点了点头示意,和贺砚回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两个人没故意调整过位置,但是贺砚回站起来的角度却刚好挡住了凌粟的身子。

    elizabeth选的餐厅绿植很多,层层叠叠,只要凌粟再走两步,身子就能被挡个干净。

    易行脸上勉强堆出了些关心的样子,像是也想站起来:“怎么了,是有…”

    “说起孩子。”旁边的贺溯却适时插嘴,“易太太最近情况怎么样?”

    被点名的易太太一愣,继而动作有些僵硬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呆楞地点了点头:“还好。”

    其实她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但是家里医生来来去去了几波,中医西医一起,它母亲直到让她怀上了才肯罢休。

    “姐夫,与其有空关心别人,倒不如看看我堂姐。”贺溯心不在焉地挑起一年唇角笑了笑,看着易行的眼神颇有些玩味,“我可是听说了,说你们易家想要孩子都快想吃臆想症来了。”

    说话的工夫,凌粟和贺砚回已经进了另一头的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凌粟把之前架在房门口的相机拿了进来,前后看了看素材。

    相机是elizabeth让凌粟带上的,说自己今天打扮了,一定得出镜一次。

    凌粟对美人儿一向没什么脾气,直接带来了。

    “易行的那个孩子,估计是保不住。”贺砚回从背后抱着凌粟,带着他站在窗边吹风。

    凌粟坐得有些累,靠在贺砚回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你怎么知道?”

    “我母亲带来的医生说的。”贺砚回的手覆在凌粟的手上,感受着小贺小朋友的温度,“还好。”

    他低头,把练埋在了凌粟的肩窝里。

    还好你带着孩子坚强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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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当天晚上,贺老爷子就看见了凌粟的vlog。

    elizabeth这个他未曾谋面的儿媳妇儿年的开场白,语速很快,但声音柔软,听起来根本听不出年岁几何。

    凌粟和贺砚回都穿着西装站着,两个人同进同出,凌粟身形修长,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关掉视频,看向在办公室里站着的易行:“嗯?”

    “不可能。”易行很坚持,“…凌粟一定是,他一定是怀孕的。”

    “您难道希望,贺家第一个重孙辈是一个男人生的怪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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