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其他小说 > 下堂 > 第39章 第 39 章

第39章 第 39 章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林云暖亲送女客出门, 想回屋换件衣裳, 迎面见朝霞面色复杂地从屋里出来,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朝霞欲言又止, 有口难言地看她一眼, 垂下头, 艰难道“昨、昨晚那”

    说不下去了。

    林云暖会意,面色微微一红, 强自镇定道“不必进去服侍, 嗯叫厨下备些酒菜, 放在小厅就行了”

    林云暖一进来, 就被一双结实地臂膀拥住,宽阔的胸膛紧实有力,铁甲凉凉的, 熨在她滚烫的面颊上,竟有点舒服

    木奕珩低声道“一整天,脑子里全是你,昨儿答应我什么来着我可是候着好久了”

    林云暖耳朵都红了,只是板着面容,捶他一记, “侍婢都笑我了, 你来这么唔。”

    话没说完, 已被箍住腰吻住。

    久旷两年的热血儿郎着实不易招架, 等终于能坐下用晚饭的时候, 腰都酸得直不起了。

    她冷着脸,垂头红着耳朵,不肯瞧他。

    木奕珩蹲在她身侧,笑嘻嘻地“好啦好啦,我错了,别气了,下回,我轻点儿。”

    林云暖一掌把他脸推向另一边,“你不是要走了还下回”

    “暂时不走。原本,收集一些东西,准备回去秉了上峰慢慢筹谋一网打尽。你不是求我留下么只好打草惊蛇,捉住一个审一审,能审出几个算几个了,功劳打个折扣,在你这抵偿了,也不亏。”

    说这话时,笑嘻嘻的,依稀仍是从前模样。只是这脸太瘦了,皮肤也不及从前白嫩。林云暖终是心头一软,抚住他脸,“这样不要紧么”

    “当然要紧”木奕珩板住面孔,“回头我给上峰打出来,无所依归,你可得收留我,叫我当个暖床小厮,天天晚上与你颠鸾倒凤,伺候沐浴,按摩全身,嗯,还”

    嘴巴被捂住。他挑起眉毛,满眼笑意睨她红透脸颊的模样。

    她冷脸道“木奕珩,你再这样,就给我滚出去”

    他嬉皮笑脸,嘴唇一张,将她指头轻轻衔住,顺着那柔若无骨的白皙指头一路舔舐至手腕,林云暖眉头一皱,还未及躲,人给牢牢定在椅子上,他单膝跪在她身下,仰起脸看着她,一脸虔诚,说出的话却令人臊的要死了。

    “从前我见到你这双手,这只腕子,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双手捧着我你别生气,我说真的,卿卿,从第一回在云州甄宝斋见你,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事儿不是我这人贪色,实在你太勾人了。”

    林云暖已经羞死了,起身就要走。木奕珩扯着她裙角儿,一点点往上攀抚,“怎么办啊,又、石更了啊”

    林云暖这回不能忍了,抬手就想打,给他扑着跌在椅子上,从后搂着腰,臊的满脸红,热的恨不能一头钻冰窟窿里,怕他又来,按着他手,低低的声音,像恳求,“别别闹了”

    木奕珩啃咬她脖子,不要脸地道“卿卿,你叫得真好听。”

    林云暖眸子蒙上水汽,迷离得似要泣,哀求道“求求你了,都、都”

    木奕珩凑唇吻她耳根,低醇的声音带着哄,“嗯,都怎么”

    她咬着唇,双手把脸捂住,伏在椅背上不肯抬头。声音闷闷的,低如蚊呐。

    “肿肿了啊”

    木奕珩咬着牙,笑得有些艰难。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强撑起身子,回身从桌上拾起杯子灌了杯酒。

    林云暖腿都软了,跌在椅子下面,捂着脸,快哭了。

    木奕珩深吸口气,回身把人提溜起来,凶巴巴地道“行了,从现在起,不许瞧我,不许出声,好好吃饭,一会儿”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一会儿出去散散。”

    林云暖从善如流,垂头勉强用了两口菜,对面坐着这人,高大的身材实在太有存在感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相距一步,惊得满院侍婢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宅子里来了个外男,还从奶奶房里出来木奕珩犹似觉得他们表情不够精彩,众目睽睽之下,回手将垂头缓行的妇人手掌一牵,指头插过指缝,十指扣着,将她连拖带拽地扯出女馆。

    更惊人的是,林云暖没挣扎,还红着脸嘱咐“不、不必跟着”

    除却林熠哲,林云暖没和任何男子单独出过街。此时二人并肩走在路上,虽遮了面纱,未必有人认得出,仍是紧张得不行,连连问,“我们去哪”

    木奕珩牵着她手“你晚饭都没吃什么,带你吃好吃的去。”

    街上有晚市,木奕珩没有穿甲胄,披着不起眼的玄色斗篷,林云暖是家常衣裳,罩了秋香色的夹棉袍子,两人手在宽大的袖子下面,紧紧扣在一起。

    挤在人群里,前头那人回过头来,眸色亮如辰星,视线撞上,就与她微微一笑。十里红尘,灯火如雾,清凉的夜色中,他周身似披了淡淡的银霜,发着光,散着芒,林云暖依稀听见,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被什么填满。

    明知没结果,还是纵由自己,沉沦在两具空虚躯壳短暂碰撞的温暖。

    林云暖回以一笑,手指头轻轻在他掌心勾了勾,令他诧异地挑起眉头。

    林云暖朝前凑一步,几乎贴在他身上。

    鼻端萦绕如兰的馨香,听见她软软的道“木奕珩,你有点好看啊。”

    木奕珩眉毛几乎飞起来了,眼睛弯成弧线,陡然将人往自己身上一扯,柔软的身子狠狠撞上坚硬的胸膛,他嗤笑一声,“那还用说不是告诉你,瞧上小爷这玉树临风之姿容,倾倒小爷这卓尔不群之风采者,可从大都城门排到北直隶境外”

    周围递来无数人惊愕的目光,这时代男女大防甚严,当街站得这样近,几乎可谓不知羞耻。

    林云暖笑得不行了,伸手在他臂膀上掐了一把,“脸皮真厚夸你一句你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嘘。”木奕珩凑在她耳畔,神秘兮兮道,“小爷姓林,乃是城中毓漱女馆馆主的面首,年方十八,十五岁就给那荒淫无道的女馆主残害,日夜欢\\好,精血已被榨干”

    林云暖咬唇捶他“再胡说,我便走啦。”

    木奕珩伸臂将她腰托住,紧紧箍在身畔,笑道“好,不说了,等回去,床”

    嘴唇被狠狠堵住,妇人恼得眼都红了。木奕珩攥住唇边的手,轻轻吻了一记。顾不得街上行人异样的目光,牵着这只手,似乎那颗漂泊浪荡的心,就此有了归乡。

    河边飘来乌篷小舟,上头点着泥炉子,泛着菜香,木奕珩叫停一只,托住林云暖的手,将她扶上去。

    赶船的船娘摇着橹,小船荡入水中,沿着两岸热闹熙攘的街市,朝幽静昏暗的河心去。

    船娘嘹亮的声音远远飘开,唱的是首脍炙人口的小调。

    “小姨学采莲,两腕白于雪。花色妬缃裙,瓣瓣红如血”

    木奕珩接过舟尾老妪捧上来的小瓷盅,也不怕烫,掀了盅盖,热气模糊了他线条料峭的五官,鱼鲜混着米香味散开来,林云暖听见自己腹中咕咕叫了两声,不由失笑。

    船娘的歌声未停,“西邻小姑亦采莲,从来不相识,相呼好并船。苦乐参差不可言,此日花开得来否。”嗓音是那样嘹亮干净,随着两岸清风吹送,声音变得有些渺远而不真实。

    木奕珩将滚粥盛了一碗推到林云暖面前,温声道“尝尝看。”

    他坐在船头方向,背后是幽静的河川,和深蓝色的天幕。他挑眉温笑,嘴唇勾起微弯的弧度,洁净的下巴微微上扬,最是那双眼,盈盈映着她的倒影,像揉碎了星光在里面。

    林云暖抿了抿嘴唇,跪坐在地上的双腿鬼使神差般撑起,身子隔着小几向他倾去。

    木奕珩眸色微动,身子却没有动。

    任由妇人柔软的嘴唇轻轻落在他唇上,伴着沁人的香甜。

    很快,她坐回原位,垂头搅着碗里的粥。

    从不知,原来男色也可乱人心神,动人心魄。也许,是她寂寞太久,随着年纪渐长,容颜渐衰,越发变得敏感脆弱。

    从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跫然孑立,已经十四载

    “难割藕丝肠,怕逢游冶郎归去风吹小簟凉,时闻花外香”

    唱到“游冶郎”三字时,身侧一温。

    木奕珩移坐在她身旁,与她并膝跪卧在软垫上。他一语不发,只朝她轻轻一笑。林云暖歪过头,靠在他肩膀上面,眸子有些湿润,声音像蕴了水汽。

    “木奕珩,我好像是,到了思渴的年纪”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木奕珩气息微乱,喘道“那你快些吃完,我们回去。”

    却没有很快吃完,小船飘了半晚,在清寒的水上。不知何时起,细碎的雪花飘洒下来,漫天缤纷。

    林云暖有些心酸地想“要是,我没有爱上过唐逸,没有见过那许多世俗的不堪就好了,我一定什么都不想,穿最好看的衣裳,和最好看的男人亲热,过最洒脱的生活。我为什么,要活成这样重活一次,连命都是捡来的,任性些又如何呢”

    “可惜,到如今,我已经不年轻了”

    “木奕珩喜欢我的身体,又能喜欢多久终是要独自熬下去,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呢”

    到后半夜,拥抱已不能带来足够的温度。船儿驶回桥旁,街市已静下来。

    路上没有行人,木奕珩将斗篷披在她身上,蹲在她身前,道“太黑了,不易走,我背你回去。”

    林云暖顺从地伏在他背上,将斗篷撑开,盖住紧密相贴的两人。

    就听见木奕珩低声笑道“到头来,你还是属于我了啊。”

    忆起宏光寺下那晚,恍如隔世一般。

    她低低“嗯”了一声,“所以,从那时起,你就藏了心思”

    木奕珩沉默片刻。

    许久,方道“在那以前。有一幅画儿,上面一个妇人,伏在紫藤花架子之下的榻上,眉眼与你有三分相似,初遇时,你刚哭过,就与那画儿更似了两分”

    林云暖陡然一僵,手指头紧紧按在他肩上。

    木奕珩察觉了,步子顿下,想回头,看她究竟如何。

    林云暖嘴唇抖动,声音听来有些阴寒 “所以,是唐逸拿给你瞧,你们还对着画儿,品评过的 ”

    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无法平静。

    新婚时她与唐逸蜜里调油,是极亲密的。唐逸那幅画儿,与她言称,说早已毁掉了。

    原来,不仅未毁,还拿到外面,与陌生的男子赏玩

    木奕珩将她放下,回身想来抱她,林云暖眉头一竖,就地退了两步。

    “木奕珩。”

    她别过头去,声音低沉。

    “今天晚上,我想一个人”

    木奕珩眸子缩了缩,想解释。她解下身上的斗篷,递到他面前,他不接,便随意任由它轻轻落在地上。

    木奕珩随在她身后,心头大乱,不知说什么才好。

    转过长街,她回过头,神色凄冷。

    终是一语未发,背转身,独自踏雪归去。

    木奕珩觉得心间有凉凉的疼楚,又苦又涩。说不分明。

    对过去,她是觉得难堪吧

    他又何尝不是呢

    那个自以为是自负又可笑的自己。

    谁又嫌弃谁呢。

    醒来,身侧空而凉。

    窗上用簪子锥了一张字条,上头是木奕珩的笔迹。

    “公差在身,离京暂别。珩郎字。”

    林云暖冷嗤一声,将字条揉碎了,丢在炭盆里头,任它化成灰烬。

    转眼又是年关。

    城里发生了几件大事,让这个年节里百姓的谈资变得越发丰富。

    比如,临川王奉旨治理山西匪患,勾连出卫国公世子卫子谚指使山东督粮道在盘查钱粮时从中抽头,用贪腐之资,私结朋党,在朝中为己牟利之罪行。

    卫国公受亲子所累,上书罪己,三求卸去首辅之职。

    比如,木家四小姐木雪痕病染沉疴,医者已断难愈,光景只余半载。

    比如,京城新晋才子唐季安,风光迎娶自家表妹胡氏,却在婚前传出流言,说胡氏心思歹毒,为顺利嫁给表哥,不惜一碗谋害姬妾腹中胎儿。

    比如,木家失踪两年之久的九子木奕珩重返京城,得临川王亲上奏折表功,升任从五品守御所千总。

    再比如,新任千总大人的木某人,公然与城南一个白身寡妇往来,出则同乘,动辄相拥,不知避忌,引得人人为这年轻有为的世家公子摇头扼腕。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这等行止,岂不任家门蒙羞”

    最不能接受的是院判沈家上下。

    “你是说,木奕珩拼死退婚,是因为,瞧上了一个大他五岁的寡妇”

    “他爹是有多昏庸,能这么由着他乱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