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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114 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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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唯醒的比谢易初早。

    屋子里昏暗, 像没亮透的清晨,她微微抬起头,伏在他枕头边打量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生得最好的就是眉眼,肤色冷白, 眉毛漆黑, 窄长双眼皮, 闭着眼也够劲。目光滑到他嘴唇, 周唯笑了一下,谢易初唇薄,咬破后的深色血痂很明显。

    她缠了创口贴的指尖快要碰到他脸颊时, 悬停了两秒, 周唯突然撑起上半身探头去吻他睫毛, 嘴唇一碰即离。

    快到连她自己也不确定亲到没有。

    然后倒回床上,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来回揉擦。

    过了一会,怎么躺都不舒服, 肩膀也痛,周唯往下摸了摸小腹和腿,原来还在,可总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干脆坐起来, 抽了枕头当靠背,将胸前簇拥的薄被掀开大半, 沉沉呼出口气, 才觉得松快一点。

    外面的光线被窗帘隔绝,只余四边的缝隙,一丝丝阳光钻进来,明亮、刺眼。

    她仰靠在床头像一只发呆走神的猫。

    精神却无比清醒。

    一闭眼,昨晚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帧帧从眼前掠过, 和预设里的完全不一样。周唯想过该以哪种形式取悦他,手,或者口,看视频里的人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学。

    她听说男生第一次会很快,特意去网上查要怎么安抚对方,在适当的情况下进行鼓励,条条框框学了很多,谢易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考虑到方方面面,唯独没想到去学如何在床上合理的拒绝对方。

    周唯低头看了看手臂内侧和胸口,无声叹气。

    外面逐渐热闹起来,楼下小孩子吵嚷,尖利的叫声直冲云霄。房间里依旧很暗,窗帘挡住的似乎不仅是阳光,还有某种私密晦涩的情绪。

    谢易初一醒来就看到歪在床头昏昏欲睡的周唯。

    入目雪白一片,脊背上微微隆起的骨头形状像一连串珠子,她好像连肩颈都比别人薄很多,纤薄又轻巧,漂亮得像蝴蝶翅膀。

    但是房间太暗了,她白得令人头晕目眩。

    梦里的人醒来在枕边。她的声音、她的身体,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熟悉和触手可及,他被迷惑到思维不受控制,好像还沉浸在昨天的疯狂里。

    谢易初撑着额头,略狭了狭眼睛。

    周唯朝他歪歪头。

    她只是犯懒,并没有睡,一见他醒,立刻掉过去看他。

    谢易初以为她要说话,然而等了一会,她没有出声。周唯眨眨眼,带着一点温柔笑意。

    她弯腰凑过来,一股馥郁又熟悉的淡香扑到脸上,谢易初屏住呼吸,抵住她肩头将人推开。

    周唯“嗯”

    谢易初嗓音发哑“有点晕。”

    周唯不解“头晕么”还是倾身过去,想碰碰他,被谢易初躲开。

    没能如愿碰到他,周唯最后晃了两下跌跪在床上。动作间她露出的地方更多,谢易初微微皱眉,下颌线紧绷,克制地移开了目光。

    可是在周唯看来他这样很冷淡,像睡完就翻脸。

    “怎么了”她仰头看谢易初起身。

    “衣服穿上。”谢易初口吻冷硬,并不看她,快速套上长裤想去冲个澡清醒清醒。

    周唯往前拽住他手腕,细长的手指死死掐进他肉里。

    她也冷了脸。

    “你什么意思。”

    被她攥住的疼痛微乎其微,谢易初懒得跟她解释,抓住她脚腕将人拖抱起来,周唯冷不丁悬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谢易初抱她更紧,周唯有一瞬间的怔住,下一秒他拉开距离,玩笑般拍了拍她后脑勺,“明白了”

    周唯被重新放回床上,谢易初像安置洋娃娃,摆正她手脚,还不忘替她将头发挽到耳后。

    “可是,又不是不能做。”

    等了半天她竟然来这么一句,谢易初睨着她轻轻哼笑,“是谁喊疼”

    “也还好。”可以忍。

    周唯看他一眼,又慢慢低下头去,启唇微微“啊”了一声,她从眼尾悄然往上瞥,点了点自己的唇,问他“要试试吗”

    她牙齿齐整,唇并不十分红,但因为眉眼过分细致素净显得很饱满亮眼。

    谢易初笑了一下,没说话,周唯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好吧。”她怏怏点头,朝他伸开双臂,“那抱抱”

    谢易初靠近抱紧她,枕着她肩,指尖从她颈后开始,一节一节摸下去。周唯浑身一颤,手心逐渐潮湿,她身前的人也在忍耐,或深或浅的气息拂过耳畔。

    摸到最后一块骨头,屈起食指顺势刮了刮她腰际,看她瞬间往下伏腰,像一条被掐着七寸拎起来的软绵绵的蛇,谢易初忍不住笑,侧头亲了亲她耳后,“多谢款待。”

    说完,将她缓缓放回被子里,风轻云淡地起身去了浴室。

    待他走后,墙上悬挂的钟表指针又走过好几圈,周唯揩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脆弱的眼皮被创口贴磨得生疼,手指也疼,一个人被留在寂静空荡的房间里无端生出一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她快被折磨疯了

    谢易初回来,一脚踏进卧室又缩回腿,倚在门上催她起床。周唯这次没有异议,莫名其妙盯了他一会,默默掀开被子,弯腰去够床尾的睡裙。

    她做起来十分坦然,谢易初不耐烦地啧声,把门框敲得咚咚响,“当我不存在”

    周唯慢吞吞移到床边,两腿搭着床沿,边穿睡裙边回他“没有啊。”她高高举起双臂,睡裙从头套进去,看不到她脸,声音闷在布料里。

    低柔却又难掩沙哑。

    谢易初下意识蹙眉。

    裙摆在她身上像水一样荡下来,刚好掩盖到大腿。周唯转头看向他,故作轻松地耸了下肩“反正都是看过的。”

    她没什么好遮掩的。

    等才是最难熬,在他出去的那几分钟里,周唯忽然被强烈的失落感包围,极端隐蔽的房间和极端敞开的身体似乎冲突,两个人在一起时不这么觉得,反倒是一个人闭眼躺在床上感到一阵心灰意冷的沮丧,像是所有的理智都随着另一个人的离开而消失,只剩下被情绪支配的皮囊。

    她几次三番想起来又躺下,突然明白出于爱的性有多恐怖。

    它营造出一种虚假的浪漫,让人以为性是爱的终点。

    似乎两个人足够相爱就会顺理成章地走到这一步,觉得做爱是圆满,可以把爱意推到顶峰。

    然而她被推到顶峰后便狠狠坠了下去。

    这是一场骗局,周唯只有巨大的失重感。

    好像做什么都没法缓解,心脏仿佛被掏空一角,需要更多、更多、数不清的爱才能填满。

    周唯想,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了,她以为的结束远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她开始欲壑难填。

    那天过后,周唯表现得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一直拖到七月底,王青和周广寅轮番给她打电话才不得不回家一趟。

    王青要给她办升学宴,好收回这些年送出去的礼金,顺便夸耀一下她令人咋舌的成绩。

    她知道周唯学习好,但是这种好仅限于小县城里的学校好,考年级第一又有什么用放到随便一个省重点不一定排得进前一百,南临七中那种级别的高中更不必说。

    所以省内公布排行榜的时候,王青和周广寅接到亲朋好友的电话双双傻眼。

    查分当天两人问周唯分数,周唯平静地报出几个数字,王青嫌她成绩不上不下,旁人问起只说周唯考得一般,挥挥手说不提了不提了。

    谁能想到周唯给亲爹妈报了个假分数。

    他们就算解释别人也不信,电话那头王青的经理说着恭喜的话,语气中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多稀奇,王青和周广寅的闺女竟然能考省第三真是歹竹出好笋,两人养出个学习那么好的

    腹诽归腹诽,经理绕来绕去探询周唯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抽空给自家孩子补补课再不济传授些学习经验也是好的。

    王青哪见过这么和颜悦色的经理,平日里仗着自己跟大老板是亲戚,不给人脸色看都是好的,现在也有她求自己的时候

    王青正洋洋得意,周唯欺骗她的恼火一股脑消了下去,话没说几句,被吹捧得像气球一样飘起来,拍板让周唯一回来就教她女儿。

    周唯卡着王青办升学宴的当天才回来,没带行李箱,下了高铁直接去的饭店,在酒桌上的笑容依旧礼貌而标准,任谁也看不出她舟车劳顿的疲惫。

    王青叫她敬酒,她一杯杯敬过去,站在张建荣面前笑的妥帖得体,脑海里却怎么都止不住幻想他死亡的场景,是癌症车祸暴毙亦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

    周唯总会在这种时刻走神。

    想着想着自己都被逗笑,于是一双清透的眼睛里笑意更深,眉长而黑,肤色匀白,上头水晶灯的光照在脸侧,处处细致温和,她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越来越浓了。

    张建荣的儿子张文洋也在,看着周唯的眼里满是惊艳。

    王青招手喊张文洋过来,张文洋忙不迭端了杯子挤到周唯旁边,周唯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眼神扫到他,想张建荣死的时候最好带他一起。

    黄泉路上做个伴。

    周唯低头抿了一小口。周广寅要她敬白酒彰显诚意,周唯往里偷偷兑了很多水,可是咽进喉咙还是被烧灼感刺激得咳了两声。

    张文洋注意到她逐渐泛粉的脖子,目光在她领口下逡巡,来来回回看她的胸和腰,表情控制不住地下流猥琐。

    敬完张建荣,王青猝不及防地拉着周唯靠近张文洋,“你文洋哥特意来祝贺你的,快跟你文洋哥喝一个。”

    周唯从王青的手靠近那一刻起便紧绷起来,被拽住的同时顺势扬了下手腕,半杯白酒迎面泼了张文洋一脸。

    酒液渗进眼睛,他惨叫出声,周唯礼貌的微笑刚好转变成惊恐,紧接着是一叠声的道歉。

    “妈你看你推我干什么都泼张文洋身上了”周唯转头佯装恼怒地看向王青,王青看着哀嚎的张文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唯说着“纸呢我去找服务员要纸”,一边往外走,错开了张文洋想要抓她手腕的手。

    桌上坐着吃饭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又是喊服务员又是接水给张文洋冲眼睛,张建荣站在一边满脸不知所措,王青这才结结巴巴地说她没推周唯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服务员喊服务员进来”

    张文洋痛得弯腰,两只手像螃蟹那样张牙舞爪,眼睛很疼,却又不敢伸手去揉。

    张建荣心疼得一直喊他名字。

    “走走走去医院。”同桌没喝酒的人抓起车钥匙和张建荣一起架着张文洋出去了。

    王青当然跟了上去,周广寅左右踌躇,也跟了过去。

    周唯特意等了一会才回去,包间里的人走了大半,只剩寥寥几人收拾东西准备走。

    “王叔叔,他们人呢”周唯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纸。

    “去医院了。”

    周唯“啊”了一声,神情重新忐忑不安起来,看她这样剩下的人也不敢苛责,安慰了几句叫她先回家等着。

    周唯点点头,垂头丧气般离开包厢。到偏僻的地方用纸巾狠狠擦着手腕,白皙的皮肤被碾得通红。她低低骂了一句傻逼,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晚上十一点多王青才回到家。

    周广寅晚上没喝尽兴,找朋友续摊去了。

    王青一看见周唯就气不打一出来,不管是不是她推的,她坚决不承认这件事与自己有关,指着周唯骂了一通才算解气。

    周唯低着头坐在沙发边上,一言不发,等她骂完轻飘飘问了问张文洋的情况。

    王青把他描述得很惨,周唯听着不禁在心里叹气,原来他没事啊那太可惜了。

    教训完周唯,王青得空喝了几口水,再看看手机。几小时前她发了给周唯办升学宴的朋友圈,经理点赞评论,私聊问她周唯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没有时间。”

    面对王青的要求,周唯还是低着头,一边回谢易初消息,一边慢条斯理地拒绝。

    王青瞬间像被点了的炮仗,火又冒起来

    “你怎么就没时间了天天睡到那个点,早起一会不行吗”

    “又没让你干什么,你怎么学的就跟人怎么说,那么大人了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就你今天犯的错,我又花钱又费精神,过几天还得请你文洋哥来家里给人家赔礼道歉。你能干什么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

    周唯轻轻抬眼“是你突然推我,我才泼到他的。”

    “我都没跟你计较查分撒谎骗我的事,你还跟我计较上了”王青一拍茶几站起来,怒气冲冲甩下一句“你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

    然后洗澡、睡觉,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客厅里的周唯一眼。

    她回卧室将门关得震天响。

    有点被震得耳鸣,周唯抵住耳朵停了片刻。

    等那一阵嗡声过去,将目光转向放杂物的柜子,从里面找出一把裁缝剪。她拿到手上比了比,锋利剪刀口有手掌那么长,手指摁上去有微微的刺痛。

    周唯握住手柄,剪刀尖朝上,试了几个穿刺的动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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