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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第80章 【欲不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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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熬夜看了新书, 又因为做题做不会,祝翾竟然熬了好几夜与新题斗争。

    祝翾一不留神从前贪学问贪得冒进的犟脾气又上了身, 蒙学的时候她就这样,还是被黄采薇盯着拧了性子才改了一半。

    没想到到了应天,身边没人管她了,祝翾一个人独个地在这里,突然自由了,就又变成这副模样。

    正可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别人家孩子在外面没父母盯着, 都是担心贪玩过了头丢了诗书。

    祝翾正好相反,祝家人在家里担心祝翾在外面又要好学地上了头。

    祝翾自从去扬州一考二考不回头地入了应天的女学, 离开芦苇乡已经有几个月了, 家里正在给祝翾写信,祝莲展开纸写了自己要说的话,又叫孙老太留些话在纸上。

    孙老太一边纳鞋底一边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讨债鬼从前天天都想着出去, 好不容易叫她真进了女学, 不知道在里面多快活呢。

    “那里面那么多书, 遇着萱姐儿也是遭了灾,犹如耗子进了米缸,肯定在日夜不停地看书呢, 眼睛都恨不得看瞎掉”

    只能说孙老太是真的了解自己的孙女, 女学不限蜡烛,又是一人一间, 祝翾夜里看书没人打扰,就真的在整晚整晚地和天书较劲呢。

    孙老太这厢说罢,发现自己的眼睛是真的不行了, 棉线戳了几回就钻不进针眼里,沈云见了就接过来将线怼了进去。

    孙老太接回来针线又继续说“萱姐儿别到时候看书看得和我老太婆眼神一样。”

    祝莲提着笔还在等孙老太吩咐,孙老太就朝大孙女说“你就写嗯,萱姐儿,你考个女学了不得了,家里管不着你了,从前你在家里就想翻天,到那也得自己约束些,少像耗子进米缸似的瞎看书,眼睛看坏了,不值当

    “你不要狡辩,你大母在芦苇乡就知道你肯定在那不定神,夜里必然熬夜看书了,老太婆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还是我孙女,我把你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个犟脾气死性不改的小魔王”

    祝莲听愣了,不确定地问孙老太“我就这么写”

    祝翾好不容易收到家里一封信,信上就写这个,不太好吧。

    孙老太就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呢

    “萱姐儿啊,你个狠心的,考个试一去不回头的,在应天女学也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你安定了也该写封信到家给我们,你亲娘好容易生了你,在家里天天想你来着,你要是孝顺,也该告诉你亲娘老子过得如何,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云在旁边没说话,偷偷看了婆母一眼,孙老太说自己想闺女,说得她自己不念叨似的。

    祝翾一离开家,孙老太嘴里也没漏了祝翾的存在,跟人说起祝翾就动不动“我那在应天的孙女”。

    宁海县就考了俩闺女去应天女学,祝翾又是宁海县的第一,在附近大小算个名人,知道的听孙老太这样说都抿嘴一笑夸祝翾的才气。

    不知道的就会问“你孙女怎么会跑应天去的”,然后孙老太就说祝翾去应天念书去了,她一这样说,人家不知道的也知道她是祝翾的大母,立刻眼神肃然起敬。

    毕竟养出一个这么厉害的孙女,鸡窝蹦出凤凰来,老太婆肯定也有几分调理的功劳。

    孙老太这时候就会说起祝翾小时候多么威风,脑子里全是主意,自己都看着呢,果然长大了闹出了动静出去念书了。

    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再说犟不犟种的话给自己打脸了。

    祝莲觉得孙老太说的话太浅白,就自己加工了一番她的意思写进信里,然后又问沈云“阿娘,你有什么话要对萱姐儿说的”

    沈云能说的就是担心祝翾在那水土服不服,有没有认识新的同学,别给人欺负了,天冷了要加衣裳,饭要好好吃,觉有没有好好睡,晚上别太用功看书云云了

    几个孩子里祝翾是主意最大的,在眼前的时候她没怎么操心,一出了家门不见人,沈云满心里都是细细碎碎的操心与思念。

    祝莲写完沈云的嘱托,祝老头从田里回来了,就去问祝老头想说些什么给祝翾。

    祝老头沉思了片刻,就朝祝莲说“咱们好歹是托了她会念书的福,享受了皇恩免了十亩的税,家里劳役也免了,都是她的功劳,都记着呢,家里日子也好了不少,就是不晓得她在应天缺不缺嚼用”

    祝翾念书赏的六十两家里一直没用,祝老头这么一说,家里觉得该给祝翾寄些钱过去,这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应天开销大,也不知道女学里嚼用是个什么章程,祝翾也不是胡花钱的孩子,塞点银子到她手上也是稳妥的事情。

    祝家的信也好了,祝莲与祝英又到了王家,王家也给祝翾写了信,说了一些王家最近的变化。

    王杨与钱善则置办了十抬朝廷出的新纺布机,雇了附近妇人来做工纺布,一开始祝晴为此还和儿媳别过苗头,她觉得自己大儿子以后稳稳妥妥继承自己家里卖猪肉的事业最好。

    但是钱善则知道做屠夫挣的钱是有限的,王杨又被钱善则说得心动,夫妻俩竟然抛下王婵一起出远门去苏州府的大的织坊考察了几个月。

    新式织布机只能从苏州的官府手里买,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这对夫妻就在苏州待了几个月,竟然真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谈成了生意,用了大房的私房置办了织布机到家。

    祝晴拉扯着被扔下的孙女王婵暗骂这对掉钱眼子里的父母心狠,太能折腾。

    但是钱善则的主意确实是做成功了,产的布又快又好,通过她娘家的兄弟姐妹拉线很快就卖了出去,第一笔订单就成功了,给女工们开了工钱,还得了一笔不少的利润。

    祝晴就睁只眼闭着眼随他们折腾去了,织布机都买了,不给做织布坊,也是积灰折旧了,只能做几年才能看见回本的意思。

    二表哥王桉依然在老老实实念书,就是因为表妹祝翾一飞冲天考上应天女学的事情叫他受了大刺激。

    王桉很是羞愧自己多读这些年的书还比不上祝翾,念书更加发狠了,之前好不容易养胖了些,又瘦了回去,愁得大姑祝晴头发又白了几根。

    养儿都是愁,两个儿子没一个叫祝晴夫妻省心的。

    王婵还小呢,倒是会说一些话了,祝葵比王婵大不了几岁,两个小孩倒是互相玩得来。

    最后两家将信放在一处,又塞了一些别的,鼓鼓囊囊一大包给寄了出去。

    远在应天的祝翾因为眼下挂了黑眼圈叫博士发现了,然后被呲了一顿,大概意思就是“没学会走路就想着跑”,然后祝翾得到了她入学后的第一次惩罚。

    祝翾也终于被罚提铃了,她接过铃铛颠了颠,女学版本的提铃没那么重,没有往故意折腾人的地方去,还不算刑罚,祝翾又是家里做惯活的人,提在手里反而没什么压力。

    她被博士尚昭说了一顿,知道自己确实是又犯病了,不该学上头了挑战欲望上来了,整宿整宿地和那个现在她还学不成功的新数学较劲,应该脚踏实地搞学问。

    再说了,她这样不知道节制地搞学问,是会损害身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总归不算孝顺。

    那些题目她一时半会做不出来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学里的女博士都没几个正经学过新学的,逆天的只有谢寄真罢了。

    虽然谢寄真自己非常学有余力,但是祝翾学上头从而熬夜的起因也在她身上,于是谢寄真也被连坐了一起罚提铃走圈。

    谢寄真沉默地跟着祝翾出去领罚,她是做惯娇小姐的人,一提这个铃铛就开始觉得手酸了,就忍不住看了祝翾一眼,她的眼神有些幽怨。

    她自己好好地搞自学又没有熬夜,祝翾学上头熬夜居然还能归因到她头上来,谢寄真觉得自己有点冤枉。

    祝翾对谢寄真也是一腔愧疚,就悄悄地朝谢寄真说“你要是嫌重,就给我提吧,我不嫌重。”

    谢寄真摇了摇头,她好歹比祝翾大两岁,真叫祝翾帮她提了,算什么,说出去也是自己没脸。

    不过祝翾这个态度,谢寄真脸上的幽怨就少了几分,又听见祝翾很真诚地对她说“真是对不住,寄真姊姊,是我太笨了,学不会那个才这样的,还牵连了你受罚,下次我不这样了。”

    谢寄真的眼睛眨了眨,朝祝翾说“我本来有点怪你的,但是现在不怪你了。我也有错,我总是以己度人,自己学会了就显摆,你也算被我激的,你不笨,只是每个人擅长和爱好的东西不一样。你还小呢,要循序渐进。”

    然后又说“你别叫我姊姊了,我虽然比你大,但是我们是同窗,你就直接喊我寄真或者真娘。”

    然后她面上露出苦恼来,好像在思考怎么叫祝翾更贴近,祝翾本来想叫对方叫自己萱娘,结果谢寄真说“你比我小一点,我叫你小翾,可以吗”

    祝翾愣了一下,小翾就小翾吧,就点点头,这些同窗也不知道她从前的名字是祝萱。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谢寄真开始这么叫她,她又是这一届里最小的几个,很快就成了全女学的“小翾”。

    这边两个人交头接耳地说话,女史就过来了“都罚提铃了,还交头接耳的,像什么话”

    两个女娘连忙分开了些,安静了些,不再嘀嘀咕咕了,女史就走在她们旁边拿起书开始念“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

    祝翾一听这次念的是曲礼脸就白了,曲礼那么多字,等念完不知道得提多久铃了。

    谢寄真也在心里叹气,但是两个女孩还是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地跟着念“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

    “大点声有气无力的,没点活力”女史呵斥道。

    于是祝翾和谢寄真就大声念了起来,女史满意了开始继续说第二句“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祝翾就大声跟着念第二句,结果女史又重新念了一遍第二句。

    祝翾就开始想,每句都念两遍,这么多字,得念到明年去,就大着胆子抗议道“这一句我嗓门很大的。”

    言下之意,刚才声音小需要重念,这句她嗓门这么大不该重新念第二回了。

    女史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说“叫你念就念。”

    祝翾就一边走圈一边念“敖不可长,欲不可从”

    咦这句话的意思是叫人约束自己的欲望的,自己学问贪多也是不克制欲望的结果,难怪叫自己念两遍这句话。

    女史满意了,继续一句一句念下去,祝翾与谢寄真都一边走圈一边大声跟念,早课结束了,她们俩还在大声跟念。

    其他女学生就坐在檐下看她俩受罚,大家因为熟悉了关系都不错,上官灵韫还在打趣她们是“提铃学生”。

    祝翾因为女史在旁边看着,不能回上官灵韫,憋闷得很,心想,你也别得意,迟早轮到你。

    因为曲礼实在是字太多了,女史都有点跟着走累了,谢寄真走得满身大汗,手腕子酸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中间还被放水歇了一会。

    祝翾反而跟没事人一样,只出了些薄汗,因为她想赶紧结束,走得那叫一个健步如飞,提铃对于她毫无阻碍,连女史都有点跟不上她的步伐,就在后面喘气叫她慢些。

    祝翾就刻意缓了缓步伐,女史擦了擦汗,看了看祝翾脸色只是红了些,一点气都没喘,轻松得很,就觉得这个提铃不知道是在罚谁。

    这小姑娘,体力还挺好。女史腹诽道。

    终于念完了书,女史反而比祝翾先松了一口气,祝翾将铃铛放下,她出了汗,手腕子还好,就是苦了连坐的谢寄真。

    谢寄真的鼻子都沁出汗来,她将东西放下,就不顾形象地扶住栏杆运气,刚才没了怨气,走完一圈,她手腕子酸得发抖,心里的怨气又冒上来了。

    “小翾,你真是害苦我了”谢寄真忍不住说。

    祝翾看见谢寄真累成这样,心里十分抱歉,但是她知道谢寄真对自己并不会产生龃龉。

    她还肯叫我小翾,她没有真的怪我。祝翾如此想道。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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