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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他对我一见钟情 京中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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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落枝本是想直接回江南, 先见她父母的,但是她没想到,她中途辗转到姑苏、距离京城只有一城之隔的时候, 便听闻她父母已经到了京城。

    原是因为她父母收到了西疆的消息, 实在是担忧她,便要去西疆接她,但她父亲是王, 为王者,没有圣旨,不可离封地, 但他们太担心沈落枝了,所以自行请旨,想从江南去西疆,结果途径京城时, 便被顺德帝留下了。

    沈落枝听得心头发紧。

    当今圣上号顺德, 若要算起辈分来, 与她父是堂兄弟。

    她父是南康王, 有大奉皇族血脉的, 是所有皇亲国戚里面最纯的那一批,跟当今圣上一样纯,不像是旁的亲王, 有的是战功封王, 有的是靠太后皇后那一支上位封王, 那些都是异姓王, 而她父,是有登基资格的。

    而且,据小道消息, 据说当年,先帝差点儿就把皇位给她父了

    而他父现在就算不是皇帝,也是坐拥全大奉最富庶之地的王,手底下的银钱数不胜数,看得人眼红。

    所以,顺德帝时常猜忌她父亲,总认为她父亲要造反,每年在江南出动的东厂太监和锦衣卫多的数不胜数,就等着抓她父亲的错处,好将她父亲直接撸死。

    当时她要成婚,顺德帝便不允她父亲出封地送她去西疆,所以她身为郡主,却是独自一人上路,没有双亲来送。

    当时她父母没能送她,现在却出了江南,到了京城,让沈落枝心里不安。

    那顺德帝不安好心若是因她之事,让她父母遭灾,她为人女,怎能安眠呢于是沈落枝连夜带人直奔京城而去。

    她前脚刚到京城,后脚还听到了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顺德帝八百里加急下旨,让人把裴兰烬也给叫回来了。

    据说是因为南康王在去江南途中,途径京城,被顺德帝留于京城,干脆在顺德帝面前狠狠地参了裴兰烬一本。

    裴兰烬干的事儿简直天怒人怨。

    若单是提成亲前与旁的女子勾连,这等丑事儿,自然犯不上跑到顺德帝面前告状,双方都压下来就是了,毕竟都是官场人,没必要为了儿女的一点小事儿,将双方两个家族的面子都放脚底下踩,但裴兰烬在纳木城门口选了邢燕寻的事情,现下已经传到京城了,比沈落枝回的都快。

    有道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落枝人还没到京城呢,八卦比她先到了,现在整个京城贵女圈都传遍了。

    沈落枝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喉咙口,人都要气晕过去了。

    她之前还想着,把退婚的事情全都压在纳木城里,不要闹得京城和江南人尽皆知,给双方彼此留点脸面,结果偏偏闹到这个地步,现在整个京城的贵女们都在看她的笑话了。

    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往死里锤裴兰烬了。

    沈落枝到京城当天,南康王和南康王妃亲自来京城门口来迎。

    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城墙若高楼,上有守卫巡逻,下有士兵查身份,想要入京,都要交出路引或牙牌,当然,若是有出示有官职的令牌,那自另当别论,赶忙放行。

    沈落枝便是这么被放行进来的,她为灼华郡主,别说是她了,就连下面那群侍卫们带的东西、箱子,那些守卫都不敢查。

    京城很繁华,纵然是在辰时,也是一片人声,早起的摊贩沿街叫卖,行人神色匆匆,幼童尖叫着互相丢各种东西砸来砸去,城门口的守卫高举着手里的枪,四处都是沈落枝熟悉的景色。

    她回到京城来了。

    南康王和南康王妃不得离开京城,便在京城的城门内等着他们女儿回来。

    沈落枝是从去年秋时便出发去江南的,到西疆走了两个多月,在西疆内待了一个多月,从西疆回京城又走了两个多月,加起来足有半年的时岁了。

    现下,大奉已经是春时了。

    她若是一趟平平安安的去,高高兴兴的回,那也便罢了,偏生她这一路波折,几经艰险,谁家做父母的不心疼呢

    沈落枝从城门内回来时已是辰时,她猜她父母便在城门口等她,所以便没坐轿子,骑着马回的,打老远儿她便瞧见她父母了。

    她们家的马车就停在城门口,她的父母也站在城门口等她。

    南康王和南康王妃时年正是不惑之年,南康王年轻时俊美出尘,上了岁数,便添了几分儒雅沉稳,穿着一身棉袍,外披墨色大氅,身边站着南康王妃。

    南康王妃是出了名的清冷美人,南康王一见了沈落枝便笑,眼角细密的鱼尾纹里都是疼爱的光,但南康王妃一见了沈落枝便沉下了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寒意。

    沈落枝一见了她娘的模样,就知道要糟糕了,准是她在西疆那些事儿传回来,叫她娘生气了。

    沈落枝的外貌像南康王多些,性子却像南康王妃。

    旁人家宅中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但轮到了南康王府这,却是女主外男主内,南康王生性就不爱与人生争端,他虽严厉,但骨子里却是个温润的人,又藏了几分柔和,内敛无锋,只要别人不是故意欺负到他头上去,就算是碰到了一些吃亏的事情,他也会自己压下这些。

    但南康王妃不是,南康王妃是个辣手摧花的人,别看南康王名头更大,但实际上,在南康王府里,向来是南康王妃说了算,南康王和沈落枝都是听安排的那个,若是论起来睚眦必报,沈落枝十个都抵不上南康王妃一个。

    沈落枝有时候办事还要考虑一下前因后果,有时候也觉得事情闹得太大难以收场,但南康王妃不是,她娘常与她讲“人便是只活一次的,一次受气,便要次次受气,落枝,你为王女,怎能受旁人的气呢”

    沈落枝能有这么一副不好惹的性子,全赖南康王妃的教导。

    她娘就是个绝不受气的人,平日里遭了什么委屈,都要十倍还回去才行,在江南如此,来了京城,大概能稍微收敛几分吧

    沈落枝低眉顺眼的下了马,先甜甜的唤了一声“爹”,又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南康王瞧见了自家女儿,满眼都是疼惜,伸手拍了拍沈落枝的肩膀,捏了捏,便低声道“瘦了。”

    南康王妃不说话,只用眼神睨了他们父女俩一眼,然后道“上马车,先回府。”

    南康王在京城是有府邸的,原先南康王的父亲,为前朝端亲王的府邸,端亲王府现在还摆着呢,现改名为“南康王府”,平时没人住,只留了几个老仆守着门,现下他们回来之后,便又将端亲王府修整起来了。

    端亲王府占地极广,纵然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麒麟街,也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水榭阁楼,假山湖泊,院内还有一片桃林,此时开的正好,桃香馥郁,飘了整个桃林。

    南康王与南康王妃带沈落枝回了南康王府后,先让沈落枝洗漱沐浴,待到沈落枝都收整好了,南康王妃单独把沈落枝带到了桃林内。

    桃林不大,漫步大概能走两刻钟,虽说精致,但每一棵树、每一根枝丫都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粉粉白白的桃花在料峭春风中开的娇嫩,迎着风摇曳,地上的青石板路被清扫的极为干净,没有丝毫落尘,一些桃花树上还镶了风灯,到了晚间就会亮出一条路来,桃林藏灯,想来会很漂亮。

    桃林中有一座花阁,阁内烧着暖烘烘的炭火,驱散早春的寒意,花阁内摆放着桌椅,南康王妃落座之后,沈落枝便为南康王妃沏茶。

    沈落枝并不是很爱品茶,但南康王妃喜爱品茶,她便也学过一手好茶艺。

    喝茶是有讲究的,第一遍沸水不能泡茶,只能烫茶,第二遍水才能冲茶,从茶壶到茶杯都有的挑,不同的茶还要用不同的水,若是考究点的,冲茶的时候手臂上带着的首饰还不同之前在江南,有一家店铺里,冲茶的茶女会在手臂上戴专门的手镯,冲茶时手臂微颤,便会发出阵阵声响。

    沈落枝倒是不必讲究那么多,但也不敢怠慢,她老老实实的将茶冲泡好,端端正正的递给南康王妃。

    南康王妃接过之后,沈落枝才小心的瞧她的母亲。

    她一抬眸,就瞧见她母亲目光审视的盯着她看,瞧的沈落枝心头一紧。

    她面对旁人,都不会如同面对母亲一样有压力,大概是因为母亲是全天下最了解她的人,她一个眼神,母亲便能猜到一些。

    所以她每每要与母亲扯谎时,总会觉得不安。

    “你去西疆之后生的事,有一件算一件,都好好与娘讲一讲。”南康王妃心知她这个女儿瞧着乖巧顺遂,但实际上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家的孩子有多少尽量,南康王妃自然清楚,沈落枝虽然还没聪慧到预卜先知的地步,但也绝不会任人宰割,西疆里闹出来那么多事情,沈落枝不可能是个纯受害者的身份。

    若沈落枝真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南康王妃也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去嫁人。

    沈落枝自然不会说她先被耶律枭抓走的事情,她隐匿了自己被抓的所有事,只重点提了裴兰烬与邢燕寻之间的奸情。

    “我设计把他们抓了。”沈落枝对这方面倒是交代的明明白白,她把自己干的那点破事儿多抖落出来,等着自己亲娘给她兜底“顺带散播了些流言。”

    这些手段,以前都是南康王妃手把手教沈落枝的,现在轮到沈落枝用出来了,其实用的还算漂亮,只是最后收尾收的不太好看。

    “从西疆来的信上说,你被金蛮人抓走,为何又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金蛮人呢”

    南康王妃问她。

    沈落枝清冷的玄月面上闪过一丝羞红,她的月牙眼左右游离了一瞬,随即低下头去,用水袖掩盖住面庞,道“那金蛮人说对我一见钟情,未曾伤我,将我送回西疆边疆了。”

    她说完这话,也不知道她娘亲会不会信,反正她是没脸抬头了,只硬着头皮站着。

    她不这么讲,实在是无法将这一件事情圆过去。

    若说是侍卫将她抢回来的这种话根本瞒不了她父母,若是她那百十个侍卫有这个本事,当初她就不会被抓走了。

    南康王妃听了沈落枝的话,眼眸微微睁大了些,上下打量了一圈沈落枝,迟疑了两分后,才道“那你可许他什么”

    若是没许,人家肯这么轻轻松松的送沈落枝回来么

    若是许了,又许了什么沈落枝想如何还人家

    沈落枝的脸越发红了,她的手指绕着自己的水袖,轻轻地扯了两下,也没说出她许出什么,只软绵绵的喊了一声“娘”

    她这一声撒娇,让南康王妃止了话头。

    罢了,既然沈落枝不肯说,她也便不再问了,女儿长大了,总要留些秘密。

    这一趟西疆之行凶险无比,只要人回来就好了,剩下的,都是他们大人家的事儿。

    南康王妃面色冷淡的起了身,道了一声“早些休息”,便离了桃园花阁。

    南康王妃走了之后,沈落枝在桌椅旁坐下,捂住了她略有些燥热的脸。

    她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儿提起耶律枭,真是

    她平复了片刻心情,才起身,从桃林花阁中离了去,回了她的院儿里。

    南康王府中早已给她收拾出了一个阁楼,她这一路上疲累极了,回了阁楼,洗漱过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回到大奉京城的第一觉里,她在梦中见到了耶律枭。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耶律枭了。

    兴许是离开西疆太久,她都快忘记风沙的味道了,但是她始终记得耶律枭的眉眼,那双碧绿色的眼,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一闭上眼,仿佛就能听见耶律枭在她耳畔道。

    “等我一年。”

    一年。

    面颊上传来湿漉漉、柔软的触感,像是耶律枭的唇瓣,沈落枝小小的躲了一下,心说“我还未曾应过你呢,你怎可如此无礼”,结果一睁眼,便瞧见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白毛绿眼狼崽子在她身上蹦来蹦去,正低头舔她。

    这是之前耶律枭送她的狼崽子,耶律枭没有和她回江南,但是这小狼崽子与她一道回来了。

    见她醒了,狼崽子“嗷呜嗷呜”的叫唤起来了。

    沈落枝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了她躺在柔软的榻间,床幔层层叠叠,盖在她身旁,花阁内点着一支缠枝花灯,朦胧的灯光透过床幔照进床榻间,小狼崽崽正在她身上胡闹。

    她辰时回城,午时与母亲说过话,后睡了一觉,现下应是子时或者丑时窗外黑的要命呢。

    她还疲累着,但小狼崽崽一点都不累。

    这小东西到沈落枝手里的时候,不过是巴掌大点儿,眼睛都没睁开呢,但是越长越大,简直迎风就长,从西疆到京城的这两个月里,这小东西就已经长到了沈落枝膝盖高了,还特别能蹦跶,比它都高的床榻,它一股劲儿,直接就能蹦上来。

    沈落枝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

    “沈蹦蹦。”沈落枝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地捏着那小狼崽子的耳朵,一边感受着柔软顺滑的触感,一边轻声与它说话“乱舔什么郡主的脸岂是你能舔的西蛮畜生,蛮不知礼。”

    也不知道骂的是谁,反正透着一股子指桑骂槐的劲儿。

    沈蹦蹦哪知道什么是郡主呀它只知道,它要出去玩儿,要让它的两脚仆人带它出去跑

    沈落枝把它往床下一丢,让它自己出去了。

    她的梦尚没有做完呢。

    从西疆到京城,从和耶律枭分别,好似已经有了很久很久了,沈落枝见不到他的人,干脆翻个身,在梦里与他再见吧。

    沈落枝回了京城之后,先养了两日,待到人精神些了,才开始派摘星出去打听事宜。

    其实也没什么旁的事宜,她在京城没什么熟人,也就只能问道一些市面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她问南康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江南,南康王只摇头。

    “圣上有心削藩。”南康王说“短时间内,我们回不得江南了。”

    自古以来,皇上与藩王之间都有一场拉锯,南康王对于削藩一事其实早有准备,顺德帝要削藩,他就给顺德帝削藩,他其实并不在乎什么银钱地位,只要能与自家妻女闲云野鹤过一生便可,他们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银钱了,就算做个闲散富翁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南康王是这般想,顺德帝却不一定是这般想。

    这世上哪有什么“你退一步,我就也退一步”的好事儿呢大多数人都是“你退一步,我就逼着你退十步”。

    若是顺德帝不止要削藩,还要将他们斩尽杀绝,那怎么办呢

    之前顺德帝不动南康王,是因为顺德帝刚登基,羽翼未丰,在京城内跟一帮皇妃斗智斗勇,跟一帮大臣你拉我扯,就已经够耗费精力了,动不了南康王,又因为南康王一直盘踞在江南,顺德帝没有那么长的手,但现在,顺德帝登基多年了,南康王又送到了京城,顺德帝保不齐生出来什么心思。

    沈落枝并未曾入朝为官过,对朝中的具体局势知晓的也不多,但是身为王女,她也是长了点脑子的。

    “那岂不是很危险。”沈落枝垂着头,略有些难过。

    她总觉得,此事与她有关,若不是她一门心思要去西疆,她父母也不至于为了她跑一趟京城。

    南康王若是一直在江南,顺德帝也很难伸手过去。

    “天底下就没有不危险的事情,既然坐上了王位,就不能只顾着享用好处。”南康王只安抚她“落枝,今年就算你不出江南,顺德帝也会召我等入京的,只要顺德帝一日想削藩,你我便一日不安宁,与你没有关系。”

    沈落枝只能点头。

    南康王又道“过几日,顺德帝还为你办了一场接风宴,到时我们一道儿入宫。”

    既来之则安之,这段时日既然离不开京城,那便好好在京城玩儿一玩儿。

    沈落枝先是点头,复而又问“娘这些时日忙什么了”

    南康王垂眸,看向沈落枝。

    这段时间吧,他们父女俩一直窝在南康王府哪儿都没去,沈落枝是因为一直奔波,身子疲怠,南康王是因为顺德帝盯着他呢,南康王不想出去惹事儿,就只有一个南康王妃,像是吃了百年老人参似的,每日都在外面忙活,也不知道具体在忙个什么,接连几日都是早出晚归,一直不在府中。

    沈落枝的那点宅斗手段都是从南康王妃的手里面学来的,真要是比起来宅斗,南康王妃可比沈落枝要强上百倍,沈落枝幼时还听几个嬷嬷提过,说当初她娘亲也是京中的风流人物呢。

    沈落枝娘亲那个的性子,没人招惹她,她都要压人三分,若是有人招惹她,保不齐要大杀四方呢。

    当时南康王和沈落枝二人正在下棋,听见沈落枝这么问,南康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用目光看向沈落枝。

    他们坐在水榭内,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上都有一点隐约的探寻之意。

    “娘做的很过分么”半晌后,沈落枝小声问。

    “倒也没有很过分。”南康王左右扫了一圈,然后低声道“大抵,是只有那么一点的吧。”

    南康王伸出了一只手,比划出了拳头大小那么一点儿。

    沈落枝有些心虚。

    她爹一向是她娘的忠实走狗,她娘做什么,她爹都觉得很好,现在她爹都觉得有一点过分,那她娘一定不止有一点过分。

    沈落枝与她爹下完一盘棋后,回了闺房,她才转而去问摘星,她娘到底做了什么。

    自打入了京城之后,她便一直在宅子内休养生息,把之前在西疆内折腾掉的精气神儿全都补回来,现下才来得及问上一句。

    摘星当时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之后便与沈落枝喜气洋洋的道“奴婢从姑姑那边听了一些事儿,且让奴婢一一学来”

    摘星说的“姑姑”,是南康王妃身边用的丫鬟,摘星从姑姑那边儿打听完了,再回头去跟沈落枝学舌。

    “何等事”沈落枝来了兴致,唤人端来瓜果,听摘星讲话。

    “不知道郡主还记不记得。”摘星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凑近沈落枝,挤眉弄眼的说道“两个多月前,在纳木城,那邢燕寻说自己怀了身子的事儿”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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