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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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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鸭子扭着肥硕的翘臀嘎嘎嘎下水, 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正在铲雪的林北停下手中动作,进屋拿一个篮子到鸭圈捡鸭蛋。

    鸭圈里铺了一层干燥的稻草, 鸭屎黏在秸秆上,圆滚滚的青鸭蛋躺在秸秆上。

    林北没出息对着满圈鸭屎吞咽口水,快活地捡鸭蛋。

    他拎着篮子准备上岸, 突然注意到水边的雪地里躺着一个青团子, 他注意脚下走下去,走近一看, 确实是一枚鸭蛋。

    林北捡起鸭蛋,绕着水塘走一圈,又发现三枚鸭蛋。

    林北艰难上岸, 把鸭蛋放入篮子里,拎起篮子准备离开鸭圈, 就听见他娘说话。

    “小北, 你把篮子给我。”徐红英把四齿铁叉子竖在鸭圈上, “你把鸭圈里面的稻草叉出来,堆到空地上, 一把火烧了,等会我往鸭圈里铺新稻草。”

    林北把篮子递给她, 徐红英接过篮子,小声嘀咕“这群鸭子喜欢下水, 又怕潮,得隔三差五给它们换新稻草,真难伺候。”

    林北把脏稻草叉出去,到屋右边扯一把干稻草,用干稻草引燃脏的稻草。

    林北五叔林志寓头上戴了一顶露出棉花的破帽子, 手插进袖筒里,将要进屋,瞥见林北在那里烧火,他拐了一个弯朝林北走去。

    “刘寿利在赌场里做打手,你别和他一块儿玩了。”昨天他们五兄弟从林北家离开,直接跟老六到大队部坐了一会儿,继续解析林北说的祝酒词,讨论着讨论着,他们开始嫌弃年轻一辈,纷纷说年轻一辈不行,他们担不起事,还喜欢胡来,说到这里,二哥突然提起刘寿利,说刘寿利和赵娣的事,刘寿利就没有担起事,又说刘寿利跑到赌场当打手,还拉着赵娣帮赌场老板卖烟酒、瓜子花生,现在国家严禁赌博,刘寿利不是胡来嘛。

    二哥为什么知道这事,二哥肯定过去玩了两把,老六气昏了,摒弃长幼这套说辞,把二哥骂的狗血喷头。

    他今早过来找四哥,撞见老六去二哥家,他可怜的二哥呀,又要被老六说教整整一天。

    林志寓收起笑容,严肃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要面子,说不出绝交的话,那你就慢慢远着他,千万别被他哄骗到赌场赌钱。”

    “赌场的水深着呢,你赚的那点钱不够输的。”说完,林志寓转身进了瓦房。

    林北早就和刘寿利不来往了。

    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林北才转身离开。

    路过门口,林北冲屋里喊“五叔,我听进去了。”

    正在跟五弟炫耀手电筒的林志炳“”

    林志寓回应道“五叔晓得了。”

    林志炳“”

    咱就说你俩打什么哑谜,为什么瞒着我。

    林北回到家,见烟囱冒烟,他走进灶房。

    灶房里烟雾缭绕,余好好在灶台上忙碌,儿子乖巧坐在灶台下的木墩上,火焰烤红了他的脸,林北走过去,抱起儿子坐下,跟余好好汇报他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的劳动成果。

    余好好高兴的蒸一碗鸡蛋羹,挖两勺给林北。

    林北“”

    就好意外。

    余好好近三年才吃人吃的食物,尝过红薯、米面、肉,她才知道原来她嘴特馋。

    她没有掩饰,愉快的给自己舀三勺鸡蛋羹,把剩下的鸡蛋羹递给儿子。

    “我养的鸡。”余好好含着一口鸡蛋羹说,“聪聪知道拿菜叶喂鸡。”

    言下之意你啥也没做。

    “谢谢你俩分我鸡蛋羹。”林北。

    “不用谢。”余好好。

    “不谢。”林聪。

    林北“”

    “哪天天气好,你到莲花镇买几个坛子回来。”余好好咬一口红薯,又糯又甜,她眯起眼睛说,“我打算现在腌咸鸭蛋,拿到镇上卖,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卖”

    “莲花镇不缺卖咸鸭蛋的人,所以你别在莲花镇上卖咸鸭蛋,我把咸鸭蛋带到余淮镇卖给货船老板。”林北说出他一早的打算。

    “等剩下的鸭子也下蛋,我一天能捡一百来枚鸭蛋,一个月就能捡三千来枚鸭蛋,货船老板能收完吗”余好好忧心忡忡说。

    鸭子没有下蛋,她盼望着鸭子下蛋,如今鸭子下蛋了,她又忧心鸭蛋卖不出去,砸在手里。

    “用青壳鸭蛋腌的咸鸭蛋油多,外边的人喜欢这种鸭蛋,货船老板也爱收这种鸭蛋,他们从来只嫌少,还没嫌多过。”林北放下筷子,手肘搭在桌子上,眉眼飞扬说,“听说外边人过年、过元宵节、过端午中秋节,喜欢摆一盘咸鸭蛋,我看货船老板收咸鸭蛋永远不嫌多,应该是真的。”

    “我算了一下,今年2月12号除夕,27号元宵节,咱们2月1号卖一次咸鸭蛋,2月20号卖一次咸鸭蛋。”林北手点着桌子算日期。

    这么说她的咸鸭蛋不愁卖了,余好好开心坏了。

    余好好想说干脆今天到镇上买坛子吧,她又想今早雪才停,路上的雪还没有化呢,人不好拉架车,余好好勉强熄了这个念头。

    饭后,余好好把儿子交给林北,她急吼吼跑到水塘那边的瓦房数鸭蛋。

    林北低头寻找儿子,小家伙已经跑到院子门口了,正要拐弯追妈妈,就被他爸爸扼制住了命运的腰肢。

    林北一只手还住他的腰,小家伙横躺着,林北边锁门边说“咱们到你大伯、二伯家串门。”

    半道上,林北遇到了兄弟俩。

    林北“”

    这就是兄弟俩所谓的留在家里教孩子数数。

    兄弟俩看到林北眼前一亮,大步朝林北走去。

    “小北,二毛家猪圈昨晚塌了。”林东啧一声摇头,“昨天下的雪也不大,他家猪圈居然能塌,他也真是有本事。”

    林南用胳膊撞林东,笑得特别鸡贼“他家的猪现在没事,他现在该拜各路神仙,然后请人杀猪,在村里卖猪肉,走,咱们过去买点猪肉。”

    “离过年还有好长时间,他家猪再养养,还能长点膘,现在宰了,多可惜啊,我觉得他不会宰猪。”林东自信说。

    “他家猪圈不能住,他家猪住哪他去借别人家的猪圈用一下,谁家猪圈里没有一两头猪,没人愿意接收他家的猪。”林南抬高声音说,“人家害怕他家的猪冻了一晚上生病,传染他们家的猪生病。”

    兄弟俩在大路上争执起来。

    “走,爸爸带你到二毛家看那头猪。”林北转身离开。

    “唉,小北,你等等我。”林东喊。

    “你放手,别拽我。”林南甩胳膊。

    “你先撒手。”林东吼。

    兄弟俩没消停,一路闹一路。

    林北先到林二毛家,兄弟俩随后到。

    就像林南说的那样,没有人愿意接收林二毛家的猪,林二毛打算杀猪在村里卖。

    林志昆闻讯赶过来,神色凝重问“你家猪圈塌了,你怎么处理猪的”

    “我把猪赶进我睡觉的屋里,我家隔壁还帮了忙。”林二毛站起来,一脸苦相说。

    林二毛家左右邻居站出来“他家猪圈轰的一声塌了,我们出来看发生什么事,就被二毛叫过去赶猪。”

    林志昆走近观察猪的精神状态,见猪的精神头还不错,对林二毛说“你找人杀猪吧。”

    林二毛“唉”一声,闷头跑出去。

    林二毛带一个杀猪匠回来,杀猪匠拉一辆架车,架车上堆满了杀猪的工具。

    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杀猪匠准备杀猪。

    林北叫兄弟俩给他买一条猪后腿,十斤猪肉,他带儿子先离开。

    林北刚走没多远,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过来。

    林聪猛地一哆嗦,林北摸摸他的头,加快脚步离开。

    父子俩回家等兄弟俩。

    没过多久,兄弟俩风风火火闯进来,见小弟坐在窗户底下嗑瓜子,小弟旁边坐了一个小十号的“小弟”,这个“小弟”小脚脚勾着板凳腿,捧着香软的鸡蛋糕啃,嘴角沾了一点鸡蛋糕碎屑。

    他俩抹了一把脸,把林北要的肉放到屋里。

    “二毛媳妇说不能只买肉,要连排骨一起买,所以我俩给你买了20斤的肉和排骨。”兄弟俩边往外冲,边解释,最后才跟林北提了钱,他俩着急回家分猪头,叫林北有时间再给他俩钱。

    林北进屋,他要的猪后腿和肉都在桌子上,他把肉挂到房梁上,拎着猪后腿到灶房,拿刀剁下猪脚,他拿稻草捆猪脚,把猪脚挂到房梁上,他单手抱起儿子,拎着猪后腿“走,送肉给你爷爷。”

    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让马儿吃够草。

    他懂。

    儿子举起鸡蛋糕,林北低头咬,他没想到儿子把鸡蛋糕全塞进他嘴里。

    林北嘴巴被鸡蛋糕塞的没有缝隙,但他非常感动,感动儿子把他最喜欢的鸡蛋糕全给了老父亲。

    林聪迅速把手插进爸爸的棉袄里取暖。

    林北“”

    林聪扬起脸,龇牙。

    林北安慰自己,2岁半的小孩子有什么坏心眼呢。

    林北单手掂了掂小家伙,拎着猪后腿出门。

    父子俩来到池塘。

    林北先找到余好好,低声跟余好好说了一会儿话,他到隔壁屋,举起猪后腿“爹,送你一条猪后腿。”

    林志炳卷旱烟的手顿了一下“我拿钱给你娘,叫你娘买肉,你娘回回买一堆大骨头回来给我啃,我啃完了富贵啃。”

    林志炳继续卷旱烟,无比沉默抽旱烟,他呸吐掉一嘴烟草,站起来从林北手中接过猪后腿,站到门口“红英、红英”

    徐红英在池塘周围种了一些菜,她正在清理菜上的雪,听到林志炳喊她,她皱眉头走过来,见林志炳手里有一条猪腿,她震惊问“哪来的”

    “给你你就拿着,别胡乱打听我的事。我今天要吃蒜苗炒肉,你别抠搜就放一丢丢肉。”林志炳心里可惜小儿子怎么不送咸猪腿呢,蒜苗炒咸肉,啧,能馋死人,炖大骨头汤,往汤里加几片咸猪腿,一个大白萝卜,喔呦,能馋死鬼。

    徐红英一脸嫌恶接过猪腿,转身进了隔壁屋。

    林志炳回头,撞见林北似笑非笑的脸,林志炳有一丢丢尴尬,很快,他挺直胸脯理直气壮说“你咋还不走”

    林北啧了一声离开。

    回到家,林北放下儿子,他先泡了一把黄豆,然后处理猪脚上的毛。

    林北把猪脚炖上,在灶膛里架起了木材。

    这时,余好好跑进院子,解开围巾,把围巾拿在手里“我数过了,今天你捡了29枚鸭蛋,”她没好意思说她反复数了几十遍,“我昨天捡了23枚鸭蛋,我两天一共捡了52枚鸭蛋,对吧”

    林北最直接感受到余好好眼睛里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他忍不住和她一样激动“对。今天我捡的29枚鸭蛋应该是第一批鸭子下的蛋,咱家第一批养的鸭子全下蛋了。”

    余好好弯腰笑了几声,快两步走上前,捏儿子的鼻子“聪聪,妈妈卖咸鸭蛋给你交学费。”

    她牵起儿子的手“妈妈拉着聪聪到小学,带聪聪到办公室报名,给聪聪交了学费,拿到收费单,聪聪就有书念了。”

    “现在念书。”林聪奶声奶气说。

    “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一点,妈妈送你进学校。”余好好笑弯了眼睛。

    林聪皱眉,他不理解自己现在为什么不能念书,但是他是一个听妈妈话的小孩,即使他有很多困惑,但他还是非常用力点头回应妈妈。

    余好好现在就盼望着路上的雪化了。

    在等待雪化的时候,一家三口美美的享用猪蹄汤,吃蒜苗炒五花肉、入口即化的红烧肉、红烧排骨、萝卜排骨汤。

    过了几天,路上的雪终于化完了。

    这天恰好不逢集。

    逢集的时候,有人拉坛子到集市上卖,比杂货店卖的便宜。村里有经验的老人说最近还要下雪,林北和余好好决定不等逢集,他们先到杂货店买几个坛子用一下,等下次逢集他们再多买几个坛子。

    余好好、林北没有考虑把孩子托给别人带,所以他俩带着孩子到镇上。

    林聪这回坐在车板上,小身体被被子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北拉着架车,余好好走在后面,目光不离那团被子,生怕眨一下眼睛,小团子滚下来,她没有发现一直往前走,等她发现的时候,她老大的儿子没了。

    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哦,还有麻雀。

    田野里的雪化了一半,稀稀拉拉露出土壤,落在林聪眼中,田野像偶然闯入他家的小猫,身上的毛白一块,黑一块,很好摸。

    一只麻雀从他眼前掠过,他伸头张望,那只麻雀落在枝头。

    冷风刮的他眼睛生疼,他揉揉眼睛,再看,那只麻雀不见了。

    他着急寻找,被枝丫上的鸟巢吸引,很快,鸟巢也不见了。

    他还理解不了,虽然他没动,但是他爸爸一直行走,所以他被迫运动,麻雀、鸟巢被他甩到了身后。

    路上他遇到很多新奇的东西,然后它们一个个不见,但他的视线总是被新的事物吸引,所以他没有太难过,只是有些怅然。

    到了莲花镇。

    一家三口直奔杂货店。

    林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娃抱在怀里,余好好抱起被子。

    一家三口进入杂货店。

    余好好选好坛子,跟老板谈价钱,试图让老板卖便宜一点,林北抱着林聪逛起了杂货店。

    余好好和老板谈妥,老板送她一个巴掌大的盐罐子和一个石臼,林北拿两个牙刷和一支牙膏过来。

    就在这时,一对年轻夫妻走进来。

    男的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余好好来他家伺候胜男坐月子,这丫头穿的衣服长度到手肘下面一点点、膝盖下面一点点,上面打满了补丁,瘦的皮肤凹进骨头里,只有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他老嫌弃这丫头了。

    他甚至要求这丫头和他保持三米远的距离,一旦打破这个距离,他就要立即马上洗澡,要不然浑身发痒。

    后来他听说这丫头结婚了,据胜男说这丫头抛弃了青梅竹马的小学老师,嫁给了一个脾气不好的穷小伙,后来这丫头生了一个儿子,胜男还托人带两个鸡蛋给这丫头。

    褚康震惊,余好好旁边的男人就是妻子口中的穷小伙吗,小伙子看着不穷呀,难道余好好离了,又嫁了,他没有怀疑过自己认错人,因为只有余好好拥有这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褚康还在处在震惊中,余胜男已经走了过去。

    她上下打量余好好“你亲侄子办满月酒,你为什么不来”

    她以为余好好穷,所以余好好没有出现在儿子的满月酒上,她松了一口气,但是余好好现在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她丈夫、儿子穿的也不差,她丈夫还拿了牙膏、牙刷,说明他们脱穷了,既然他们不穷了,余好好不参加儿子的满月酒,余胜男就特别恼余好好。

    “对啊,你亲侄子办满月酒,你为什么不出现”余好好握住儿子的手,笑着问她。

    “妈说你现在得理不饶人了。”余胜男眼里闪过讥讽。

    “比不过你。”余好好回击道。

    褚康再次陷入震惊,胜男掐尖要强,他是知道的,但余好好总是笑眯眯的,性格软和,谁来告诉他记忆中的余好好为什么变化那么大,居然和胜男针锋相对。

    余胜男被死丫头气死了,暴躁说“我懒得跟你计较,现在跟你说一件正经事,我来杂货店,就是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稻花村附近的村民来这里买东西,让他们给你带个话。既然我碰见了你,我就当面跟你说吧,爸摔伤了腰,他现在在卫生所,医生催他回家养腰,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接他回他的家,照顾他一段时间。”

    “我没吃他一口饭,你和易男被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你俩不照顾他,叫我照顾他,你俩可真有意思。”余好好哼了一个又一个冷哼。

    “咱爸可是米厂老会计。”余胜男得意说。她爸有工作岗位,有三间房,还有存款,她就不信余好好不巴结她爸。

    “跟我有屁关系。”余好好用肩膀撞开她,把坛子抱到外边。

    余胜男气的浑身发抖“余好好”

    余好好回来搬坛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林北付了钱,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抱着坛子,把坛子放到架车上,又把余好好放到地上的坛子拎到架车上,他用绳子把坛子固定好,把儿子放到架车前面。

    余好好把被子裹到儿子身上。

    林北拉架车离开,余好好跟上。

    一家三口干脆利落离开,褚康一脸不敢置信,那可是米厂的会计,夫妻俩就没有想哄一哄他老丈人,让老丈人把岗位留给他们吗余胜男也一脸不敢置信,其中一个原因和褚康一样,另一个原因是即使她爸离了再婚又离了,但是她没有吃过苦,余好好凭什么比她气焰高。

    回到家,余好好就开始腌咸鸭蛋,没时间跟余胜男赌气。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忙着捡鸭蛋,攒了一筐鸭蛋,她又开始腌咸鸭蛋。

    很快,林北买的第二批鸭子也开始下蛋,余好好每天捡一百来枚鸭蛋,她每天超级幸福,压根想不起不幸福的事。

    在此期间,林北自己跑到镇上买了两次坛子。

    这天,林北煮了十枚咸鸭蛋,他打算拿咸鸭蛋到余淮镇和货船老板聊聊天。

    他走之前,切开一个咸鸭蛋,刚切到一半,黄橙橙的油流了出来,林北加一点力气,咸鸭蛋分成两半,每一半的蛋黄油汪汪、艳橙橙。

    林北切咸鸭蛋的时候,余好好就靠过来了,她忐忑问“这是好还是不好”

    “最好的咸鸭蛋也就这样了。”林北竖起大拇指。

    笑容在余好好脸上绽放“希望能卖一个好价钱。”

    “会的。”林北把咸鸭蛋装进口袋里,他离开前,招惹了一下儿子,然后笑着离开。

    今天天气不好,风刮骨,天阴沉沉的,林北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他没有歇脚,一口气走到余淮镇。

    林北发现小镇更加热闹了。

    他到青砖墙下看一眼,只有十来个人缩在角落里等活。

    林北离开,朝码头走去,路过旅馆,他驻足看了片刻,旅馆已经营业了,客商行色匆匆进进出出。

    这些客商都是自己跑到乡下收购货物,他们给的价格低,林北从没考虑过把鸭蛋卖给他们。

    林北继续走路,很快到了码头。

    他没有着急找货船老板,而是在码头上走走停停,听一些声音。

    他注意到几个船工眼里带着怨气下了货船,朝小镇里面走去。

    林北漆黑的瞳仁晃了晃,他抬脚跟上他们。

    几个船工走进牛肉汤小摊子里,要了几碗牛肉汤,又到隔壁要了十几个包子。

    他们找位置坐下,林北走进来“老板,来一碗牛肉汤。”

    他走向那张空桌子,装作突然发现他们,他转了一个弯,跟他们坐在一起“你们也刚挤出时间吃早饭”

    “嗐,别提早饭,一提我就窝火。”寸头男人拍桌子。

    林北投去困惑的目光,寸头男人拿出一根香烟抽两口,烦躁说“房利财在镇上开一家旅馆,客商不住招待所了,跑过来住旅馆,我们老板听说旅馆客满了,他心里难受,唠叨今年客商多,他收不到货,少赚了许多钱,其实吧,到了年底,每年客商都这么多,只不过客商分散住在县里的招待所,他看不见罢了。”

    “他跑船不少赚钱,干嘛还和客商抢生意,我看他就是贪心。”另一个高壮的船工咬一口包子。

    “他心里不痛快,关我们屁事,凭什么冲我们发火,胡乱折腾我们,让我们错过了早饭时间。”小眼睛船工愤恨吸溜牛肉汤。

    “气多了伤身,都别气了。”林北劝道。

    “现在气消了,回去还得受窝囊气。”小眼睛船工突然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一个劲唉声叹气。

    “以后你们也做货船老板,我看谁敢让你们气受。”林北好脾气劝他们。

    几个船工笑出声,心情松快许多。

    林北对他们跑船的经历非常好奇,让他们给自己讲讲。

    寸头男人捻灭烟头“船上的生活很没趣,等到了地方,采购商过来提货,客商带着货离开,老板就在船上出售货物,我们待在船上哪里都不敢去。”

    “怎么出售”林北想象不出来。

    “每天都有许多小贩子在码头蹲守,有船到岸,他们一哄而上上来问老板手里有没有货。”寸头男人说。

    “小贩子不挑货”林北冒出新的疑惑。

    “小到针线,大到黑白电视机,有啥他们要啥。”寸头男人麻木说。

    林北却十分震惊,原来有些货船老板居然能弄到黑白电视机。

    小眼睛船工笑话林北大惊小怪“我跟你说一个更让你吃惊的事,小商贩抢咸鸭蛋抢疯了,船还没有靠岸,他们不要命似的跳上来,抓住老板问老板手里有没有咸鸭蛋,他们那逢年过节餐桌上都得出现咸鸭蛋,咸鸭蛋流的油越多,他们越喜欢,我猜他们过年吃咸鸭蛋,应该想来年富得流油。”

    “最后一句话是他自己瞎猜的,你别信。”寸头男人说。

    “我觉得我猜的挺准确的。”小眼睛船工嘟囔。

    他们主动提咸鸭蛋,对林北来说是意外之喜。

    林北没有接着打听小贩子收咸鸭蛋的价格,他懂适可而止。

    船工和林北聊天聊得非常愉快,离开的时候,还要和林北约下一次一起吃饭。

    林北随后也离开。

    他重新回到码头,这次他直接找货船老板,拿出一枚咸鸭蛋。本来他准备全部拿出来的,和船工聊过之后,他了解到咸鸭蛋多么紧俏,立即打消这个念头。

    货船老板叫李显德,他掰开咸鸭蛋,他就知道这是一枚好咸鸭蛋,他心里激动,面上却平静“我给你这个数,你满码头找,找不出比我高的。”

    “有人到我家收咸鸭蛋,他给了你这个数加八。”林北满嘴谎话,“我不愿意,他拉着我,说还可以再谈谈价钱。”

    “不可能这么高,你被骗了。”李显德吓唬林北,“比我高出那么多,他肯定是骗子,当心他给你下套子,你把咸鸭蛋卖给我,我绝对不坑你。”

    “我就是过来打听一下咸鸭蛋的收购价,和他对比一下,没打算现在卖咸鸭蛋。”林北表现的非常明显,他就是想把咸鸭蛋卖给对方,他刚刚说的这番话只是托词。

    李显德立刻沉不住气“咱们可以再谈谈,也不是不能加一点钱。”

    “李哥,谈什么生意啊,加我一个。”货船老板刘建民笑眯眯走过来。

    另一个货船老板孙一跳下船,挑眉盯着地下的盐鸭蛋油“也加我一个。”

    “滚,滚滚,有你们什么事。”李显德轰赶两人。

    “别介。”刘建民、孙一笑眯眯说。

    这时候,林北插话“你们聊,我先走了。”

    李显德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北就走了,走的是那么的干脆利落,他的行为告诉李显德,他压根不想和李显德做生意。

    李显德懊恼跺地,刚刚他就应该同意林北往上加八。

    而此时林北呢,他正在盘算他下回过来,说别人加十五呢,还是加二十呢。

    旅馆开业那段时间,房利财经常把林北挂在嘴边,许初彦也提林北,夏露听多了林北,猛然看到林北,她下意识出声“唉,林师傅,你最近怎么不来余淮镇了”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把价钱再往上提一提,他听到夏露的声音,他抬头,顿了一下,说“天气不好,我来的就少了。你呢,你还做桐油吗”

    “已经不做了,下年开春我再重新开门做生意。”夏露笑了笑。

    林北点头,和夏露挥别。

    他看到了供销社,想起自己买的铁皮手电筒需要装两节电池,他走进供销社买了四节电池。

    林北从供销社出来,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他不敢在余淮镇停留,赶紧回家。

    林北紧赶慢赶,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林北站在门口掸身上的雪,正对着院门,看到余好好抱着儿子跑进来,他走上前接儿子。

    “爹见雪越下越大,怕过会路不好走,叫我带着聪聪回来。”余好好跑进屋喝一口茶,继续说,“母羊怀了崽,娘担心母羊,在雪下大之前回来的。哦,三伯中午找爹下象棋,一直下到现在,他见雪下那么大,干脆住那里了,三伯叫我告诉三婶一声。”

    说完,余好好冲出去“我去告诉三婶。”

    林北没来得及开口,余好好已经消失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盆豆花“三婶正在做豆花,她给我盛了一盆豆花。”

    余好好把豆花放进灶房,又跑回堂屋,拿干毛巾站在门口掸身上的雪,她边掸边问“你谈好价钱了吗”

    “我还得去几趟余淮镇,和货船老板磨合几下,才能谈妥价钱。”林北说。

    “是不是咸鸭蛋价格低,涨不上去价格”余好好紧张问。

    “咸鸭蛋被他们运到外边,被小贩子争破脑袋抢,咸鸭蛋的价格低不了,就是货船老板想低价收高价卖出去。”林北不仅没有皱眉,反而笑出声,“他们想低价收,我偏让他们高价收。”

    余好好拍拍胸脯“能卖掉,价格也不低就行。”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雪真的越下越大,他们早早的吃了晚饭,躺到床上睡觉。

    余好好担心鸭圈,睡得不是太好。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拉开窗帘,玻璃上都是水汽,她又去开门,雪没过门槛,余好好才意识到昨晚雪下的有多大。

    余好好担心鸭圈会被压塌,她刚要往外冲,就被林北拽了回来。

    “我铲雪,你做饭,吃完饭,我们过去看看鸭圈是什么情况。”林北撒手,回去穿上棉袄,拿起铁锨开始铲雪。

    余好好想了想,咬牙钻进灶房做饭。

    林北把院子里和门口的雪清理干净,余好好已经做好了饭,还给林聪穿好了衣服。

    余好好催林北赶紧吃饭,林北没有墨迹,快速洗漱完毕,就过来吃饭。

    饭后,一家三口去池塘那边。

    两人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今天,村里特别安静,余好好、林北没有遇见人。

    林北带路,一家三口平安到达池塘。

    林志炳知道小儿子和小儿媳为什么来,他扶着瓦房生气喊“我昨晚扒了三回雪,我扒的这么勤快,鸭圈倒不了,你们瞎操心啥。”

    “我就知道我爹肯定替我操心鸭圈,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担心鸭圈倒不倒,我们过来给你送电池的。”林北掏出四节电池,“你晚上又是查看鸭子,又是扒雪,用电肯定快,我担心你手电筒没电,赶紧给你送四节电池。”

    “我让你五叔到镇上供销社给我买电池,你五叔回来跟我说电池缺货,你咋买到的”林志炳愣了一下。

    “我昨天跑到其他镇上的供销社买到的电池。”林北走过去,把电池放到他手上,又把儿子放到屋里,他拿铁锨铲房子周围的雪。

    林志炳难得沉默。

    “爹,你吃早饭了吗”林北问。

    “吃了,我和你三伯下的面。”林志炳好脾气回答他。

    林北拄着铁锨喘粗气,指着那片雪,笑着说“那边菜地被雪覆盖了,我先清理出一条路,然后再清理菜地里的雪。娘这两天应该不会来,你想吃菜,就过去弄一点菜,对了,你这里还有肉吗”

    “有,有,上回你给的肉被你娘腌了起来,挂在房梁上,我想吃,我自己会割一块肉炒着吃。”林志炳被小儿子整酸了鼻子。

    林北甩了甩胳膊,继续干活。

    他弄好他指的那边菜地,就去弄一条通向鸭圈的路,他弄出了一条路,余好好立刻拎鸭食到鸭圈里面喂鸭子。

    鸭子吃到了饭,终于不叫了。

    它们今天没有四处溜达,老老实实待在鸭圈里,富贵就躺在它们旁边,摇着尾巴望着余好好,余好好把给它准备的饭倒进盆子里,它用脑袋蹭了蹭余好好,欢快跑过去吃饭。

    余好好开始捡鸭蛋,她把鸭蛋递给林北,林北把鸭蛋拎屋里。

    两人在这里待到中午,又喂了一次鸭子,两人和林志炳打声招呼,带着林聪回家。

    大家都在铲雪,只有刘寿利、赵娣娘家院门紧闭,门口的雪无人铲。

    林北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两家,脚步没有停顿走过去。

    到了家门口,有人喊住林北。

    “林北,哈、哈啾,也不知道是你家水塘,还是你爹的池塘,反正就是其中一个地方出现一个白光窜来窜去,那是什么玩意儿是不是你和你爹在水里养了什么东西怪不得你爹不愿意离开池塘半步。”赵小曲昨晚爬房顶扒雪,看到白色的光闪来闪去,他被吓的差点摔下去。他好悬稳住了身体,有亿点儿害怕又有一点儿激动偷偷观察白光,他蹲在房顶上观察了半宿,终于发现白光从池塘、水塘的方向发出去的。

    “你居然不知道那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林北震惊说。

    “哈、哈啾”赵小曲拧掉鼻涕,“我咋可能不知道那是手电筒的光,我刚刚逗你玩的。”

    林北狐疑看他,赵小曲把身体挺得倍儿直,眼睛一点儿不虚和林北对视,林北虽然信了,但是没有全信,但他还是尽心尽职解释道“你昨晚看到的是我爹打手电扒鸭圈上的雪,还有,我爹每晚起几趟打手电帮我查看鸭子。”

    “哦,哦,你不解释我也知道你爹打手电干嘛。”赵小曲快速转身离开,逢人就说他看到林志炳打手电筒了,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他刚刚有多丢脸。

    林北想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过去了。

    林北进屋,余好好正趴在桌子上写什么,林北把儿子放到桌子上,凑近看,原来余好好把她每天捡多少个鸭蛋记了下来,还记了日期。

    林北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好好,你以后每次腌咸鸭蛋,都在坛子上贴一张纸,在纸上写上日期。”

    “我之前都是通过布条的颜色记日期。”余好好解释她有记日期,不过林北说的办法确实比她的好,余好好爽快的接受林北的提议,“我要攒1000枚鸭蛋再腌咸鸭蛋,等我腌的时候,就按照你的方法记日期。”

    林北算了一下时间,下一批咸鸭蛋赶不上春节,倒是能赶上元宵节。

    余好好攒鸭蛋攒的十分快,通常八九天就能攒1000枚鸭蛋。

    她都是在池塘那边腌咸鸭蛋,因为池塘那边有黄泥,她在那边腌咸鸭蛋比较方便。

    这天,她将1000枚鸭蛋装坛,在一张纸上写上日期,用麻绳把纸绑在坛子上,再让林北挪一下坛子,把这个坛子放到最里面。

    她向林北炫耀她的记忆力,指着坛子上的布条,跟林北说日期,还有里面有多少枚鸭蛋。

    余好好指的这些鸭蛋将在春节前被林北交到货船老板手里。

    想到这里,林北打算再去一趟余淮镇,他跟余好好交代了一声,便直奔余淮镇。

    林北还未到码头,一个男人叫住了他。

    “我叫刘建民,你应该还记得我。”刘建民夹着香烟朝他走来。

    林北点头,这是那天的货船老板。

    “我知道你手里有咸鸭蛋,我给你一个诚实价,不和你玩虚的,这个数行吧。”刘建民比划两次手指。

    林北。

    行,但是还可以再高点。

    “我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林北走进杂货店。

    凡是说和家人商量的男人,心里大概不想和他合作。

    刘建民丢掉烟头,抬脚进了杂货店,见林北在挑选虎头帽,他靠近“你孩子多大了”

    “两岁半。”林北回答。

    刘建民刚想说他付钱,结果林北没有给他机会,林北付了钱就离开。

    刘建民“”

    他奶奶的,这货怎么这么难搞。,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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