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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两面宿傩时常带着里梅出门, 以防竹内春逃跑,离开前会在掩人耳目的结界外又下一道禁令。
一个人待久了总感觉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如果两面宿傩一去不返, 他被困在这里也不失一个解除术式的方法。
反过来说自己处在十分被动的位置, 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让戒心重的诅咒之王心甘情愿步入情网
摆在竹内春面前的有三个方法。
a给他从没有过的温暖
b树立不畏惧他的性格
c“世界这么大唯有我是不一样的”
第一条正在进行, 第二条竹内春不怕死的深刻贯彻着。
至于第三条方法虽然老土了些,但对象是两面宿傩也不是不可能。
夜里竹内春抱着被褥进到他的房间,在粉发男人的注视下化身叽叽喳喳的麻雀。
对方被烦得不行, 满脸戾气地抬脚把他压在地上。
无法动弹后竹内春才消停下来,困倦地打出个哈欠,双眼拢拉道“宿傩, 下次回来给我带份礼物吧。”
“等你的时间好漫长啊, 如果有礼物的话, 我会很高兴的。”
说完这话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人说了什么,但竹内春满脑子只有诅咒之王会迁就他吗
竹内春不抱任何期待,就像经历过的那些世界,已经尝够了期待摔在地上的滋味。
他不想再做无谓的幻想了。
现实如想象中那般,望着他空空的双手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
失望后夜里便安静几分,次数多了不说里梅, 连两面宿傩都察觉到了。
宿傩若妥协了才是怪事, 他只会冷着眼用那种嘲笑地表情看着他沮丧。
真是一个戒心重的家伙。
竹内春开始变着法为他做人间才有的事情。
没法去神社便将小树苗当作祈愿树,缠上红绳, 顶着寒风在里梅的看护下挂上两个木牌子。
上面分别刻着宿傩与里梅。
没有自己。
若问原因竹内春自认为古代的神管不到现代去。
字体歪歪扭扭且深一刀浅一刀,但那是竹内春刻了整整两天的成果,为这手都磨出泡了。
里梅的神情总是很平淡, 但看见他挂上什么后少有的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活了多年的妖魔鬼怪也会感到愧疚吗
竹内春不清楚,毕竟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他扬起没有半分阴霾的笑容,等手里的东西被里梅接过,道了句谢谢。
天气渐冷,还没等今年的第一场瑞雪降下就搬家了。
竹内春推测可能是民间逢新年,祭祀游行繁多,城里会聚集起各地的阴阳师,人多眼杂不便他们出入行动。
新住所的环境比之前差一些,但景色十分可人,屋子立在悬崖上,晨起日出黄昏日落,天空仿佛触手可及,景致无限好却也“冻”人心魂。
大风,尤其是深夜时分的大风,无论房门如何紧闭那些冷气都能从狭小的缝隙中钻入,这令竹内春的身体一直没法恢复。
他被小感冒缠身,寒气下鼻头一片通红,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哆嗦不止,里梅在家时会帮他生火,就像毛毛虫一样竹内春卷着被子挪过去,等贴近热源才好受些。
夜里更难受,仿佛吞了根千年寒冰,冻得手脚麻木,被褥潮湿至极,无论他如何捂都捂不热,这时就凸显出了两面宿傩的作用。
竹内春贴近他,可靠近一寸便被推开两寸,靠近两寸就能拒之门外混蛋,哪有人这么玩倍数的
气得浑身血液倒流,推开门进到屋里,双手双脚隔着被子抱住他,没一会又被丢远了。
黑灯瞎火下看不清两面宿傩是什么神情,但想必是逗蛐蛐般姿态懒散又自在。
再一次被扔出去后竹内春认命的闭上双眼,第二天抱着被子进到里梅房间,刚把东西放下眼前便是一花。
两面宿傩撑着案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模样仿佛无声嘲笑着他的小心思。
“想去哪”不等人回话,喝着酒笑道,“哦,有我在,你哪儿也别想去。”
竹内春梗着脖子气成了河豚
被子被里梅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心里那叫一个恼火,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变相的默许了他可以取暖吗
心情瞬时多云转晴,等铺好床拽紧他的手睡着了。
夜里却被冷醒,望着黑暗中那道如山般宽阔的背脊,竹内春懵了会,暗道自己睡觉不老实,慢慢朝人靠去。
他不会碰他的,只是利用一下温
毫无征兆的直接出现在门外,深夜寒风当头,吹得脸皮发疼还止不住打起哆嗦。
这是报复,一定是对他上次的报复
回过神竹内春恨不得打爆他的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怨气十足地瞪向屋里,然而隔着门看不见那张惹人痛恨的嘴脸。
他抱着身上的被子躲到另一间屋子,被里梅发现时已经烧迷糊了。
“真是脆弱”
这是入冬后宿傩最常说的话。
里梅不光要肩负日常起居还得照料他这个病号,最好的方式实际是生火,但家里的木柴有限,毕竟宿傩他们不似常人,除了做饭少有靠火取暖的时候。
见他一日比一日消瘦,午饭也只寥寥几口野菜果腹,终于两面宿傩面无表情地将人拉进怀里。
过分亲昵的姿势令竹内春有点不适应,但在密不透风的热源下不知不觉贴近了几分。
屋门外寒风呼呼吹卷,立于悬崖上的屋舍没被大风刮走当真是定力惊人。
一觉睡醒竹内春好受不少,浑身暖烘烘地没忍住又朝里蹭了蹭,过了会他睁开眼。
两面宿傩似乎睡着了,他的手虚虚搭在自己身上,有点沉但并不难受,睫毛不长但胜在浓密,发色在天光下是粉色的,但在夜间会变成一种豆沙般的赭。
不可否认诅咒之王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孔,脸颊线条锋利,浑身肌肉饱满有形,身上有股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
腾的男人睁开眼,深红的瞳仁仿佛锁定猎物般直直盯着他。
眼里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困倦之色。
竹内春紧张起来又瞬间恢复平静,低头埋进男人的胸膛中,隔了会伸手坏住他的腰。
明明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他的脸埋在阴影里,无法判定两面宿傩此刻的神情,但听见对方一如往常地平稳心跳,知道那面网还得继续勾勒才行。
喝下药后竹内春再次扑进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紧紧抱着他,对于暖水袋毫不掩饰地大声赞美道“好舒服啊,宿傩。”
就看见对方盯着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将他下滑的身体托住。
穿衣服不能像秋日那么放肆了,竹内春总得将自己裹成一颗球,圆滚滚的做什么都困难。
夜里睡觉时,有两面宿傩这个暖水袋在,他就像剥玉米般一件又一件脱掉,等只剩里衣,立在冷空气里如兔子受惊般挤入他的怀。
两面宿傩时常控制不住手上的青筋,想将靠近他的人类碾碎,汹涌的情绪蜂拥而出又极快被理智镇压下来。
选择住所时当然是依据自己的喜好而定,至于旁人
两面宿傩的眼里从来只有自己。
他喜欢看月亮,所以选择了悬崖上,一年四季常在月色下发呆最近找上门的垃圾越发多了,不认为是自己暴露了位置,咒术师在他的眼皮底下身体还差得要命更不可能是他,至于里梅跟随自己多年断不会做蠢事。
问题出在哪里
暴戾的个性下却有着一颗极其谨慎的心,被说话声吸引目光,他偏转视线,深红的瞳仁注视着咒术师。
按妖怪的岁数算他还只是个小孩,身量比里梅高,苍灰色的天空下,衣着繁重又鲜艳,衬得一张脸更明艳了。
别的不提咒术师特别爱干净,三天两头的往澡堂跑,里梅不在时总命他生火烧水。
一天天跟只青蛙似的烦不胜烦,两面宿傩真恨不得剁了他,“那么多咒力闲置在旁边是等着喂狗”
“你说话真粗俗。”
冷笑一声,两面宿傩懒得再搭理他,“滚远点,别烦我。”
竹内春却不肯,知道他不会真的对自己怎样,厚脸皮凑上去。
说话没用就拿手扒拉,扒拉也没用就像兔子那样从手臂的空隙中挤进去。
这种相处模式实在太像闹别扭的情侣了,万事通晓,实力毁天灭地的两面宿傩却从未涉足过这个领域,对于他的厚脸皮只觉得烦。
浓长的眉毛微皱,盯着怀里笑容讨好的咒术师,心底却有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愉悦。
“不要不理我,宿傩。”
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名字被咒术师念着竟有种特别的软糯,明明一开始两人皆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衣袖被扯住,宿傩只懒懒抬起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没一会一只冰冷的手钻入他的衣襟,贴着腰腹紧紧抱住他。
这是咒术师惯会使得小把戏,以为他会
“宿傩我想洗澡。”
怎么那么烦,和夏天的蝉一样没完没了。
宿傩揣住他的后领试图把人丢出去,对方却抬起双腿紧紧盘住他的腰,手臂更是用力地捆紧不肯松开。
“起来。”
语气平静,没有发火的迹象,竹内春更变本加厉了,脑袋抵在他胸前就是不肯挪开。
奈何宿傩力大惊人,被硬生生扒开后他如野猫般再次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咚的声下颚狠狠撞上了宿傩的脑门,这下也不作妖了,全脑子只有疼,疼得他眼泪哗啦往下落。
两面宿傩顶着脑门上的红印子啧了声,用反转术式治好他,起身进到厨房。
要说厉害之人都有的共通处大抵在融会贯通。
如果把咒力比作蛋糕,那么如何切分并将每一块应用到极致就是最大的难题。
竹内春从没考虑过把咒力最大化利用,因为自身条件满足,他永远不必为量感到忧虑,但同时受限于羸弱的身体事事难以顺遂。
如果把咒力更精准的用到实处,会不会更快结束掉与诅咒的战斗
会不会阿橞就不会死
看着两面宿傩只轻轻一挥手炉中的木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竹内春终于意识到他的路远不止于此。
咒术师这条路如同漫无边际的雪山,只有一步步翻越过去才能登顶。
人是没有极限的,要永远保持学习的目光才能看清自己的缺乏所在。
他该谢谢两面宿傩,因为这个契机令他想到了该如何将其祓除的方法。
初雪在夜半降落,等天亮后院外早已积了厚厚一层。
今日的早点是菜粥,竹内春像仓鼠一样小口喝着,隔了会儿又因为温度太热而迟迟不肯再张嘴。
“吃掉。”
两面宿傩断不会有耐心的时候,从来只冷冷一句命令,若是竹内春不吃晚上必定挨顿饿,就像恶毒的狼外婆,会让里梅别做他的饭。
咬牙切齿又很是委屈,在系统的安慰下一口一口吞掉了菜粥。
新年到来时,天寒地冻下山间结满了白雪,从晨起开始竹内春就浑身冰冷,他比以往更黏宿傩,恨不得将自己团进他滚烫的血肉里,惹得对方烦不胜烦。
“你适可而止。”警告只能起一小会儿作用,等威慑散去咒术师必定又要贴上来,次数多了他就懒得再提,只要没打扰他发呆便随他去了。
晌午时分难得出了太阳,里梅拿着竹篼下山采购,在悬崖上都快呆出自闭症的竹内春瞬时活了,扔下刚刚还紧黏不放的两面宿傩追上去。
“里梅等等”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发不出声音了,愣了会双眼瞪大地回头。
“没我的命令你想去哪儿”
里梅停在原地,走也不是,傻站着也不是。
搞什么
竹内春跳脚得不行,没辙冲檐下的宿傩冲去,抓着他的衣袖往外指,试图仅靠比画令其读懂自己的迫切。
两面宿傩原本想戏弄他一番,但在里梅的注视下不知不觉收敛了些,不耐烦地咂了下嘴,解开咒力拎着人朝外走。
从山上下来有条主干道,顺着干道一直走便到了有诸多妖怪传闻的西国。
西国民风与南边不同,这里盛行彪悍粗犷之美,无论男女各个生得人高马大,尤其是男性,经长年累月的暴晒他们的皮肤呈一片健康的小麦色。
相比之下一身雪白的竹内春混在其中就仿佛异类格外惹人侧目。
竹内春有随身将牛皮卷带上的习惯,隔一会就会摸摸东西在不在。他被市场上的热闹氛围吸引了目光。在里梅买东西时,一路朝前走,等回过神发现身后不仅没有里梅的身影,连两面宿傩也不见了。
这个年代若走散腾地他的目光遽亮。
走散
竹内春几乎不愿去想这究竟是不是两面宿傩戏弄人的把戏,惊疑后很快沉浸在无需与人虚与委蛇的快乐中。
接下来只要按照原主母亲的要求往东边走,找到咒术家役大人,再通过自己的术式不得近主辅助对方集结英才对诅咒之王发起围剿,任务障碍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心脏怦怦乱跳,难以抑制地咧嘴笑起来,心扉雀跃到连冻僵的身体都热了,呼吸急促下没一会掩住口鼻咳嗽起来,突然他被人狠狠撞了下。
稳住脚步,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收回目光他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等走出数十步摸胸口才惊觉少了样东西。
牛皮卷不见了
信物丢失他还如何让人信任自己,说时迟那时快竹内春猛地回头,拨开人群朝前追去
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羸弱,没跑几步竟呼吸急促起来
眼前的景致晃成了数道残影,没一会腿软的跌倒,就在膝盖落地那瞬他被人一把拉住。
抬起头只道粉发男人的身姿与天光融为一体,竹内春的内心没有半分惊喜,哪有什么意料之外,不过是两面宿傩在戏弄他会如何选择
不肯承认是自己太过天真,竹内春面色苍白地反手抓住他,指骨几乎嵌入肉里,这一下惹来男人低眉注视。
“抓住他。”
两面宿傩近乎冷酷地笑道“凭什么”
手再一次收紧,竹内春望着他,神情如冰,“那是阿橞的遗物。”
“关我什么事”
他杀的人多了去了,尸骨恐怕连三途川都不一定渡得完,而一件没有生气的遗物又算得了什么。
“拿回来,只要帮我拿回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闻言宿傩露出感兴趣的笑,“解除术式也可以”
“可以。”
便见宿傩变了神情,凝视他许久才把人拦腰扛起,几个跳闪,带着他冲了出去。
周遭的景致变幻不断,待停下竹内春还晕着耳目,而那个窃取他东西的贼人已经腿软地跌倒在地。
他满脸惊恐地看着步步紧逼的诅咒之王,哆嗦间抽出腰间的武器,却连挥都来不及挥一下便被对方一刀斩成两段。
血液横飞,直溅到竹内春的脚边。
人群发出惊呼,如同避蝗虫般嗡地散开,两面宿傩伸长舌头舔过脸上的血,发现难吃还格外孩子气的呸了口。
从尸体身上摸出牛皮卷,原本直接递向他的手半路抽回,望着卷底繁杂神秘的花纹,两面宿傩危险地眯起双眼。
是咒术家的东西。
咒术家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据传闻百年前皇室有一子名役,自小精通玄学,年纪轻轻便独自外出游历,看尽世态炎凉后于一处深山洞穴中修炼成果,从此通天文精地理,是咒术之开端,世人称其为鼻祖咒术家。
而他手里握有数份藏宝卷轴,其中的宝物有能令人长生不老,有能够回溯时间,更有实现一切愿望的圣器。
什么遗物不过是咒术师骗他的借口,而那些不知死活如苍蝇般驱散不完的咒术师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两面宿傩目光泛冷,开始怀疑起面前这个咒术师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活命耍阴招将两人的命运绑在一起,那么咒术家的藏宝卷又算什么
拿他当保命的工具
被戏弄了,堂堂诅咒之王竟被一个病弱的咒术师欺瞒至此
身心前所未有的躁动起来,熊熊怒火唯有鲜血才能平息,两面宿傩深红的瞳仁紧紧盯着面色苍白的竹内春,眉目阴霾下扯起一个冷笑,“好得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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