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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噩梦紧接着一通电话, 竹内春的瞌睡完全醒了。
电话挂断后,狗卷棘在短信界面敲下文字递到他面前,
“是谁”
什么是谁
看懂了他疑惑的表情, 狗卷棘再次打下“柚木红衣是谁”
竹内春目光微闪,屋子彻底静下来,床头昏黄的光将身前的影子拖得极长。
狗卷棘不可能不知道柚木红衣是谁, 毕竟原主为了他与父亲顶撞,同性恋身份曝光后吃了一刀子躺进医院, 而且竹内春初醒那会儿他还带着慰问品来探望过。
张了张嘴,转开视线, “前男友。”
空气凝滞起来,过了刹, 手机再次递到面前, “死了”
“嗯。”
“出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能有什么”
话没说完, 竹内春被一把拉进怀里,狗卷棘粗辱地咬上他的唇, 没有吻,惩罚式地含着不停摩擦。
分开时两人的唇瓣都呈不同程度的红,狗卷棘贴着他的耳朵, 吐着热气,用咒言轻声说
告诉我
双手猛地抓紧身前的衣服,竹内春直直瞪着他, 脸上错愕, 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张合起来。
“柚木红衣可能因我而死。”
“化成恶灵一直跟踪着我, 你没在时会发起袭击,我的咒力外泄没办法碰到它,只能用血裹住一点咒力进行反击。”
“上次浴室的玻璃会坏就是因为这个。”
“呆在家里会把屋子弄脏, 所以你没在时我都在外面等到天亮。”
不能再说了,停下来不能再说了
竹内春目眦尽裂,可无论他的内心怎么哀嚎嘴上都停不下来。
从没有哪一刻这么痛恨咒言师的能力。
他的心高高悬起,盼望着千万不要说出口,可那些话却一字一句落在了白发少年耳里。
“我想结束这一切,但更需要你能幸福。”
“棘,你感到幸福了吗”
头顶猩红的数字停滞在97点,没有下降的趋势,竹内春松了口气,但没一会又警惕起来,万分恐惧着对方又发难的质问到底。
突然他被压倒在床榻上,少年紫色的瞳眸在影绰的光线中燃着前所未有的光。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受制于唇齿面颊上的符纹,无法正常地表达情绪,只能将头埋进他的颈窝,蹭了又蹭后爬起来拿上手机。
再次压紧他,敲到“我在吃醋。”
盯着面前的字,竹内春费解至极。
狗卷棘“为什么春的目光总是在旁的人身上”
“三年前也是,如果我不去找你,你是不是会和惠在一起”
“怎么可能”竹内春难以置信道。
“怎么不可能”他一字一句敲下,因为太着急而带了不少错别字。
“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变了心思,更何况是惠三年前你拒绝了回来东京,却转头带上惠去了冲绳”
不知不觉这竟然成了一根刺扎在少年的心里,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古书说得没错,七情六欲总会左右人做出超出理智的行为。
为什么佐佐木春总这样,什么都不肯说地将他推开老远。
“既然谁都可以成为你的另一半,凭什么不能是我”
“你”
吻我
到嘴的话尽数吞没,竹内春气得满脑嗡鸣,什么幸福值通通不在意了,他只想撕咬那坏事的咒纹。
对方探出舌头,他清晰地看见舌苔上的神秘图案,一阵无法言语的危机感令竹内春缩瑟了下身体,忽然后脑一沉,竟被抓着脑袋压进对方怀里。
这个吻不复温柔,如同汹涌的海浪,无论他怎么扑腾都是徒劳,没多久满面鲜红软倒在少年怀里。
衣服高高隆起,被摩挲的陈年伤疤火烧般烫痒起来,竹内春挣扎着,最后只能努力仰头,像跑了十来圈般扬高脖子,拼命地呼吸换气。
他讨厌这样。
讨厌什么都不说,只拿身体作为缓解关系的方式,可似乎他从来都是被如此对待着。
无论夏油杰还是五条悟,甚至固执成性的伏黑甚尔,连你也要这样吗
雾气蒙蒙的一双眼水光潋滟,没多久泪水从眼角落下,他啊着声音,却说不出话。
“不”
双手被抓住,十指紧扣不留空隙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要令他反胃。
自作自受般竹内春咬紧嘴唇,鲜血充盈口腔,忽然视野一晃,他被人从床上拉起,浑身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提不起力气,只能埋首在狗卷棘的肩上,衣服褪去,一阵酥疼相交的刺激下他抬起头。
墙角立着一道身影。
长发蓬面,白裙不复过去整洁,她静静地立在那里,明明看不见长相却仿佛从始至终都在注视着他。
柚木红衣在看着他。
原主的烂摊子永远收拾不干净,疲乏一股脑冲进了四肢百骸,他感到厌倦。
厌倦了与诅咒、鬼怪打交道的日常,厌倦了在感情上作为不断承受的那一方。
不知不觉他已经从过去什么都不懂变成了现在只要被人像面团一样揉捏就无法抑制发出哼叫的模样。
啊,一切都糟糕透顶。
察觉到他不同以往的颤动,狗卷棘停下来,还没来得及细究,那张满脸湿渍却又万分冰冷的脸无视掉他,甚至抬手一把推开了他。
“我累了。”竹内春道,“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谈吧。”
狗卷棘呆坐在床上,望着他艰难穿衣的身影,直到人拿上剑走了出去,没多久传来大门锁芯轻扣的声响。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佐佐木春从不会将坏心情告诉他,脸上总是淡淡的,如果不是抽烟成瘾,在他身上狗卷棘几乎找不到缺点。
不对、缺点是有的。
从前的佐佐木春脾气万没有后来这么好,他总是仰高头,低垂着眼目仿佛看草芥一般注视着旁的人,但自从与家里断绝关系后,他变得尤其好。
眉骨虽如初锋利,但眼睛是温热的。
包容一切那样对他无微不至的好,可有一天这份独属于他的好被分成了两半狗卷棘第一次感到了不情愿。
只看着我不好吗
只注视着我不好吗
手心紧了又紧,他慌忙爬起来捞起外套追了出去。
避开狗卷棘的寻找,竹内春在夜场待了整宿,直到天光大亮,金色的阳光穿透一片阴霾爬上窗台,他才收拾好自己来到佐佐木老宅。
穿过灰白的石子小路,从阳光下步入曲折的廊道,脱下鞋,双脚踩在澄清发亮的木地板上,头顶森严庄重的木梁建筑裹卷着阴凉,没一会儿就将身上的燥热驱散。
女管家穿着一双白袜,姿态是长年累月下来的优雅,领着他一路朝深处走,不久停在一扇和风门前,不叩,直接双膝跪地拉开了门,温和疏离地念了声“请。”
他被一众家仆视为客人般对待。
也是,毕竟与家主父亲撕破了脸面,还大逆不道地说自己是同性恋这腐朽为伴的环境里,新思想只会在破土的瞬间被摁灭。
屋子宽阔明亮,物件极少,放眼望去只有墙上的巨幅毛笔字“武”最引人注目。
佐佐木家主,也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从来是个说一不二,没有多少仁慈心的男人。
“回来做什么”
从骏马飞驰的屏风后传来一道低沉威严的男声。
竹内春开门见山道“来问点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屏风被仆从移开,佐佐木家主坐在软垫上,膝前置着一柄雪白透光的剑。
布满褶皱的脸看着他,仿佛在评定价值“三年才发现,实在不成气候。”
竹内春团紧手,“为什么要杀他”
“人不是我杀的。我只不过是送他去了该去的地方,他不悔改还自寻死路,人没了怨不得别人。”
送去了哪儿
男人从剑身上抬起眼,盯着他,语气尤为冰冷,“戒同所。”
一阵恶寒疯卷着爬上身体,竹内春抖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那一剑就该彻底了断你。丢人现眼的东西。”
竹内春猛地推开面前的几案,水杯在榻榻米上疯狂旋转,他站起身一脚踏进水渍里。
“你有什么权力决定别人的生命”
这腐朽至极早已烂在骨里的族门,异类如同瘤子,一经发现就将遭遇剥骨般的结局,为了家族的名声,他也确实连亲生儿子都能手刃。
“生命”像是听见好笑的事,语气阴沉道,“要让我提前知道你居然将狗卷一族的孩子拖下水,就该在你出生时一把掐断脖子你这个孽种”
唰啦一声震响,剑面飞刺而来,竹内春险险躲过,在系统的提示下翻身取下墙上的剑。
一屋子仆从惊慌失措地冲上来,却被佐佐木家主一声暴喝赶了出去。
“不错终于学会拿剑了”
父子成仇,拔剑相向的景象他却扬起大笑,俯下熊背一样的腰杆,冲来时厉声喊道“佐佐木一族不需要布满污点的子嗣”
急急扛下一击,对方力道惊人,但原主天生力大,这种程度完全能够接住。轻而易举地化解掉所有招式后惹来对方探究的目光。
他当然该惊疑,毕竟这个躯壳早已换芯。
竹内春历经那么多世,更与术师杀手和咒术界最强的两个男人朝夕相处过,七七八八捡了一堆招式防身,使出的招数必然有别于佐佐木一族从不进取的剑术
重重紧逼下他逮到了喘息的机会,调整好状态几招迂回后,趁其不备屈膝下腰,回身扫腿的同时抬剑飞刺。
佐佐木猛地后撤,锋利的剑刃划破他的衣袍,嫌碍事般脱下外衫,光着腹背再次朝他冲来。
竹内春早有准备,猛地一个跳起倒刺,又在人识破前迅速来到身后,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冷剑贴上脊梁那刹,男人的剑同时抵在他的颈脖上。
空气里弥漫尘埃,男人平稳下呼吸,不复家主的威严,相反如同一个得不到孩子理解的父亲,沙哑道“你赢了,杀了我吧。”
方才的局势本就是两败俱伤,所以竹内春收回剑。
短短一息,他的身上早已布满伤口,血液翻滚的朝外涌,没一会弄脏了衣服,看上去仿佛一个血人,但其实除了拉扯神经的疼痛外,并没有危及到性命。
竹内春平静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
扔开剑,他朝外走时听见男人说。
“你是我这辈子的污点。”
污点
多么沉重的词,说到底只是满怀期望的事物变成了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一辈子咽不下去,无法实现自我满足还要蒙上一个“同性恋父亲”的羞名。
双手推开和风门,屋外阳光扑面,扫去了浑身的阴霾。
佐佐木家主不是那类阴损的小人,无论说话还是行事,虽然思想极端却光明磊落,所以究竟是谁挖出了柚木红衣的尸体,埋进本就怨气不散的小洋楼
竹内春浑身淌着血,所过之处遍布血渍,路过的仆从不敢上前,全都埋着头恭敬地送他离开。
直到停在回廊出口,迎面撞上一个青年。
穿着训练服的高瘦青年敲着扇与身侧穿着袈裟的男人说笑,回身看见他时畅快的笑容僵化在面皮上,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够竹内春捕捉到他眼里的惊慌。
佐佐木又青。
原主的哥哥,也是即将继任下代家主位的唯一人选。
至于佐佐木春
拥有先天术式又如何,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踏进这个容不得半点污渍的老宅子。
目光投向他的身旁。
忽然竹内春的身体如柳絮般颤动起来,脚上脱力,脑子里一阵嗡鸣,他的脸失去了还有的颜色,表情分外震惊地看着那个人。
第一世被杀了足足三次,挖空肚腹般的疼痛时至今日还能想起,
第三世,亲眼看见对方如何走入歧路,对方却仍旧冲他招手,温暖地喊着他春。
这一世来到三年后,听闻曾闹得咒术界轰动一时的叛逃者,半年前化成黑字白底的报告,标注着被一生挚友亲手杀死的天才特级。
夏油杰。
已经死掉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面前
男人弯起笑容,一双狐狸眼流动着暗涌,额际的缝合线尤其刺目,看着他甚是友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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