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其他小说 > 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 111. 第 111 章 落脚周县。

111. 第 111 章 落脚周县。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林飘以为五皇子的事情过去之后, 这几个世家内部也消停了。

    “听说都流放好几个了,居然还没消停”

    “越是如此,他们越不会安分, 就像赌徒,输了的人才会更想赢。”

    林飘点了点头, 心想真是金句,看向沈鸿, 月光薄薄一层凉悠悠的渡在他侧脸上, 显得他平淡说出这句话的表情格外的凉薄, 甚至有些冷酷。

    瞧见林飘望过来他眼神,沈鸿神情缓和了一些“嫂嫂, 夜风吹得厉害吗”

    林飘摇头“还好。”

    “不舒服便说, 我将外衣给你。”

    “现在不冷, 这样吹着挺凉快的。”

    沈鸿看着昏暗月光下的林飘, 他抱着腿缩在船中间,和婶子彼此挨着靠着,夜里起来得急,他发只是随意的一挽,有些松垮凌乱, 几缕短发吹在面颊上摇晃,他将下巴搁在手臂上,脸色有些发白,几乎是楚楚可怜。

    沈鸿想为他理一理鬓发,将那几缕发丝别到耳后,却只是静静看着,直到林飘察觉有些痒,抬手捋了捋碎发, 别进耳后。

    他们在小船上度过了后半夜,几乎是在天色将要亮起来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个还算有点规模的码头。

    天际泛出灰白,天空中的黑暗开始一点点褪去,远远就能看见码头上的伙计在扛着东西装货的模糊身影。

    码头上的人也看见了他们,聚集起来在码头瞧他们,议论纷纷,隔着水面大声的呼唤“你们从哪里来的”

    林飘的睡意还迷迷蒙蒙的,朝着他们大喊“这里是哪里啊”

    “是周县”

    林飘的目光看向沈鸿,二柱的目光也看向沈鸿,沈鸿道“周县是前往州府的中点,是必经之处,我们可以上去休息一下,另找船只。”

    二柱点了点头,沈鸿发了话,他便猛力的朝着码头划去。

    小船靠了岸,岸上的人帮他们搭了板子,方便他们走上去,林飘踩着木板摇摇晃晃跳上码头,踩到实地的感觉终于让一颗心落在了实处。

    “你们是被水匪劫了吗我瞧你们穿着打扮也不是普通人,是要去哪里”码头上的人一瞧他们的小船,猜也知道像是备用小船,哪有人会坐这样的小船出行,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毕竟附近一带颇有些水匪出没,时不时就要出一桩这种事情。

    “我们去州府投奔亲戚,路上遇着了水匪,还好我们人逃出来了没事。”

    码头上的人看着他们“人没事就行,要知道我们这附近的水匪凶得很,神出鬼没的,不遇上还行,一遇上就没几个回得来的,你们命好,这全须全尾的瞧着什么事都没有,这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林飘瞧这些做工的人,都十分热情好客的样子,又是要给他们带路去县府内,又是要给他们推荐客栈,让他们先落脚休息休息,看着很像拉生意的。

    沈鸿向他们打听了这边船行的的名称和一些事情,然后便请码头的伙计带他们先去客栈落脚。

    路途中林飘一脸无辜的看向沈鸿“可是我们没有钱啊,只有一点碎银子在身上了。”

    伙计一听这话,原本亲切的热络态度就打了半折“那你们还剩多少银钱啊我看看够住什么客栈。”

    林飘报出心中的价格“三四两。”

    “那你们想住几天啊”

    “三到五天吧。”

    “哦哦,那还行,住是能住的。”伙计的脸色有点不好,住肯定能住,就是他没什么赚头。

    但想一想也算了,人家落了难,身上银钱全都没了,就当做好事了,这几人瞧着也非常像模像样,瞅着也叫人心情好,说不定做一次好人,以后人家还能记得他,便将他们引到了一家条件合适的客栈中。

    “喏,就是这里了,样样都不错,价钱也好,你们三两银子住下还能好好的吃上两顿。”

    林飘打量了一圈,感觉没被出行旅游区宰,心里十分满意的感谢了伙计。

    到了客栈里,他们一夜都没休息好,进屋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倒头睡大觉。

    各回各屋之前林飘还特意问了沈鸿一下“待会我们要去找这里的县丞吗”

    沈鸿却意外的摇了摇头“得看温兄究竟在哪里。”

    温朔不在,他们去剿水匪并不划算。

    林飘点了点头,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虽然在船上的时候就打了一会磕睡,但在船上晃着半梦半醒之间也始终没睡踏实,林飘进了屋子一挨枕头就睡着了,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投进窗户照进屋子里,开始燥热得睡不着才起身,扯了扯衣襟散开热气,伸了个懒腰起身。

    沈鸿和二柱一直在划船,完全是一整夜没睡,沈鸿到了中午也热得睡不着了,只有二柱还像个猪一样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们先吃了午饭,点上一桌子菜大快朵颐,林飘想到温解青和温朔“也不知道他们乘着小船到哪里去了,不知道飘了多远去了。”

    沈鸿道“若是他们想拿回行李,大概率也会来周县,若是他们急着回洛都,便不会在路上有停留了。”

    林飘点了点头,沈鸿将发生的事情一分析,事情就全部变成了选择题,那种飘在水面散落开的茫然感散去,林飘心情好了许多。

    “所以如果这几天我们没在周县等到他们,就不用等他们也不用管这件事了是吧”

    沈鸿点点头。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林飘安下心吃饭,虽然这边的饭菜和家里是完全不能比的,但毕竟一夜里经过了那么多波折,一个上午这才是第一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普通的饭菜吃起来也格外的香。

    二柱睡到下午才醒,起身来一起吃了晚饭,到了第二日,他们起床吃过早饭没多久,就听见温解青和温朔来了周县的事情。

    温家两兄弟几乎是直奔周县县衙,想要调动周县的兵力,寻个法子把东西都夺回来。

    周县里顿时人人议论,道那水匪是不是胆子真的肥了,居然敢劫这种名门世家的少爷公子。

    林飘下楼就能听见食客在议论。

    “我看是劫得好”

    “你这是说什么话,这水匪也不是劫富济贫的,那银钱能给你花不成你倒是帮着水匪说话了。”

    “你不知道内情,你想想啊,这水匪劫了这温家兄弟,是劫得太好了,水匪盘踞在这一带这么多年了,神出鬼没的,抓也抓不着,县丞也不想管,现在劫着这种人物了,县丞还能不管吗还敢不管吗”

    “你说得这确实是这一来,那岂不是这水匪必定要被铲除了”

    “那肯定的,这温家兄弟你不知道来头,人家是洛阳温家的人,响当当的来头,在咱们这种地方,哪有人敢开罪他们县丞要是不好好干这事,乌纱帽都不一定保得住”

    “真的啊这洛阳温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

    下面的食客绘声绘色的讲解起了洛阳温家的部分野史,说得犹如洛阳温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一样,仿佛只要温朔在周县跺一跺脚,明天天子就要下十八道圣旨,将所有开罪了温朔的人统统菜市口问斩。

    据说目前温朔和温解青住在县丞府上,也如同天龙人驾临一般,县丞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给他们洗脚才行。

    林飘听得简直想擦汗。

    他们吃过午饭,便去县丞府找温家兄弟,才到县丞府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从县丞府出来的温家管家。

    温家管家一瞧见他们,急忙问候,领着他们进县丞府。

    “沈少爷,快来,我们少爷正念叨着您呢,您这就来了,幸好诸位都平安无事,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温朔和温哥哥都没伤着吧”

    “没有没有,并未出什么事。”

    温朔和温解青住在县丞府上最好的客房里,打扫出来两间连着的给他们兄弟住,一走进去,温朔正唉声叹气的坐在廊下乘凉,满脸的忧愁和紧绷掩都掩不住。

    “温朔。”

    “温兄。”

    他们走进去瞧见他,唤他。

    温朔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沈兄嫂嫂”

    这次的事情给了温朔不小的打击,逃亡的路上他们一路被水匪咬着不放,一同跟随下来的还有另外两船的护卫,也是死伤严重,他们见情况不对已经弃船逃跑了,他们却好像对船只上的东西兴趣缺缺一样,只一部分的人上了船,大部分都来追他们了。

    当时温解青就同他说,这些人不会冲着钱来的,是冲着他们人来的,可要他们性命的能是谁呢能有谁呢

    他虽然知道家族内部的关系再也不像以前,想要和好如初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任他怎么想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叔叔们居然有人要杀自己。

    他记忆中,就算是家中和父亲关系最不好的一位叔父,小时候时常也会抱一抱他,给他银钱花销,给他准备礼物。

    这样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就算当初事情闹得最大的时候,也只是把做错事情最多的三叔揪了出来,革去官职流放,也从没有想过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要杀他

    温朔见着了沈鸿和林飘,就像见着了主心骨和家人一般,沈鸿聪慧,来了肯定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他担忧惊惧的情绪便消散很多,林飘则是个从不害人的好人,心思单纯,叫人处着踏实,没了那种如芒在背的害怕。

    再看一旁的二婶子二柱,都是踏实的人,二柱还十分能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什么比见着可靠的熟人叫人心安了。

    “温哥哥呢”林飘看了看左右,没看见温解青在哪里。

    “我二哥去外面的银庄了,他要取点银票出来。”

    林飘吃惊的看着他“你们银票全在船上”

    温朔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们哪能想到,会有人敢”劫他们温家的船。

    林飘在心里摇了摇头,心想幸好他们没这么自信,很警惕的把银票打了个小包袱贴身带着的。

    “那你们现在是打算这么办”

    “能怎么办,肯定是要把东西找回来,说起剿匪。”温朔目光看向二柱“二柱你不是剿过匪吗这次你看能怎么办”

    二柱挠了挠头“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摸清楚他们的情况,你这让我说我还真说不出来,但反正都是打,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就行”

    温朔没想到会听见这么头脑简单的话,目光又看向沈鸿,想要从沈鸿的口中听见一点法子。

    沈鸿却只是道“还需要再看看情况,这水匪数量不少,但听县府的人提起来,都说他们神出鬼没,甚至没能说清楚他们具体的窝点在哪里,只知道是在附近一带徘徊,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温朔点的点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待到温解青回来,林飘他们去和温解青说话了,温朔将沈鸿拉到一旁说话。

    “沈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知道你法子多,你替我想想法子吧。”

    “你为何非要找回行李不如先回洛都,以免失了先机。”沈鸿忽然问。

    家族内斗,半路遇袭,温朔的当务之急是赶回洛都将消息带回去,协同他父亲将家族中动荡的根源除掉,温家家大业大,总不会是舍不得银钱宁愿耽误先机也要逗留。

    温朔看着沈鸿的脸,就知道这种事是瞒不过沈鸿的眼睛。

    “我已经派了护卫先回洛都去报信,若是回洛都”温朔支支吾吾了一会,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却发现根本没得说的。

    沈鸿他们坐的本来就是顺风船,沈鸿在州府考试,他要回洛都考,无论赶考还是回去报信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温朔压低了声音“行李里有一封信”

    “信”

    “对,院长写给我父亲的信,院长叫我别拆开看,只能由我父亲亲启,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他和院长可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五皇子一事后,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起谋划过陷害皇子的人,院长还亲自将信交给他,而不是随意让旁人或去送,说不定那信中就写着要命的东西,温朔考虑到这些,才特别着急。

    沈鸿思考了一下“知道了,你不要表现得太着急,只当做是寻常的停留游玩就是了,若是行动太过急躁,难免叫他们发现了端倪。”

    这些水匪是领着旁支的命令冲着人来了,就算想要银钱,一时半会也不会突然出现太大的花销处,说不定只拆开了装贵重东西的几个箱子,剩下的都还没来得及分赃,只要他们没察觉到有这封信的存在,这封信就越安全。

    温朔楞了一下,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就注意着。”

    沈鸿点头“有事便告诉我,不要莽撞行事。”

    温朔连连点头。

    沈鸿本不想在这件事上管太多,只想着既然温朔想要找回行李,他也可以借势找回他们的行李,嫂嫂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牵挂着那些东西,他总是心知肚明的。

    但院长的信既然也流落出去了,那他就必须管这件事了。

    谁也不敢保证院长会在信里写什么,就像在无人时院长一字一句告诉他的那些隐秘。

    院长的身份本就像个禁忌。

    两人商议好,走进屋子里,林飘他们已经坐下在吃糕点了。

    即使是半路流落他乡,温解青也摆了一桌子的糕点和小食出来招待他们,让他们坐下吃喝说话,将温朔和沈鸿也进来了,便招待他俩也坐下,大家一起说一说话,排遣一下这一路上的惊险和担忧。

    到了下午,他们同这里的县丞一起吃晚饭,周县的县丞是一个一脸精明像的中年人,脸颊瘦瘦的,嘴唇薄薄的,脸上没什么肉,时时刻刻带笑,眼睛观着八方,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将他们招待的滴水不漏,要什么不要什么,一个暗示过去他也立刻表示这是我应该做的

    温解青稍微暗示了他一下说林飘他们现在还住在客栈,他马上就说宽敞的客房还有好几间,马上打扫出来今夜就能入住,请他们不要拂了他的面子,快快下榻此处。

    说着又马上站起来,遣身边的人让他马上出发,去把他们在客栈的房退了,免得跑来跑去,好叫贵客好好歇息一宿。

    他这一番招待,让温朔觉得他十分热情好客,心中的愁思都好了许多,就同他商量起剿匪的事情。

    一说起剿匪,县丞反倒犹豫了起来。

    “温公子,剿匪这件事一直是下官的毕生所愿,我上任这些年,对这些水匪真是恨之入骨,但到现在都是只听过没见过,我有心想剿,不知道去哪里剿啊。”

    “你查啊,你在任上这些年,总不能一点来龙去脉都没摸清楚吧。”

    “唉,我还真是没摸清楚,下官无能啊,没能庇佑一方。”

    两人又聊了几句,温朔希望他能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劲去找到突破口完成这一桩大事,县丞则是关切的望向他。

    “温公子这么焦急,可是行李中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温朔话都差点到嘴边了,想说肯定是有要紧的东西我才急啊,但硬生生的刹住了,在鹿洞书院读书这些年他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何况之前沈鸿还特意提点过了他。

    他皱起眉头拍了拍桌“就是有要紧的东西啊,你知道我那一个砚要多少银子吗花多少工夫找来的我这一船家当,不知道够养活多少人了,这些水匪得了我的东西,恐怕要吃得个个膘肥体壮,若是扩大了规模,恐怕从此以后你们周县别说附近有水匪为祸了,只怕县里面都要遭殃”

    县丞听得脸色直变“这事当真是不好办,若叫他们成了气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大问题,但这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们藏匿的窝点,实在是没法子,温公子可有什么高见,指点指点下官。”

    温朔又不擅长这个,他是做文臣的,做的是学问,破案的事情他哪里知道,心里还一片乱糟糟的,哪里说得出条理。

    沈鸿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县丞大人可以遣几号人去到附近的县府或大的村子,水匪抢了东西肯定要销赃,只要温公子的东西出现,顺藤摸瓜,总能找出些线索,拉到有关系的人来。”

    温朔一听也十分赞同“对,是这个道理,按沈鸿说的做,几天内不信他们拿了那么大一笔银钱一点都不花销,咱们守株待兔,他们自己就要撞上来了。”

    县丞听了也连连点头“是个好法子,先前抓不住他们的踪迹,因县衙也不知道到底被他们劫走的是哪些东西,这次他们可跑不掉了,还请温少爷写一份清单给下官,下官按着这个传下去,叫他们要是看见了市面上出现了这些东西,就马上将人拉住。”

    温朔点了点头,打算将最值钱和比较明显的几样东西都写出来,这边他们饭吃到了尾声,去退房的人也会来了,手上还拿着退房还回来的银钱,恭谨的放在了桌上,走之前二柱还不忘揣进怀里。

    出了门,府里的丫鬟带着他们往住处去,林飘却发现走的路有些不对“我们不和温公子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吗”

    丫鬟道“一个院子里宽敞的房间也就那么两个,剩下的屋子都小,怎么能给贵客住。”

    沈鸿道“无妨,带我们去那边吧,将屋子收拾出来,我们平日熟悉,住在一起好说话消遣。”

    丫鬟犹豫了一下“这”

    “你将这话去传报县丞大人,县丞大人对我们也是无有不允的。”

    丫鬟想了想“好吧我领各位过去,只是屋子还得再叫人收拾一番。”

    他们又被领到温朔他们的院子里,院子里的小屋子里里外外又重新铺被褥,仔仔细细将用具擦了擦。

    二柱自觉领了最小的一间屋子,沈鸿不住最大的屋子,二婶子自然也表示不住。

    “你们都不住那我可住了”

    “嫂嫂住吧。”

    “飘儿你住吧。”

    虽然说是大屋子,但实际上每个屋子里床的大小都差不多,亏也亏不到哪里去,林飘进了屋子,第一件事就是倒在床上,然后把沈鸿叫了过来说话。

    沈鸿进了门,就看见嫂嫂靠在被子上,手半抱着软枕,两条腿垂在床边,像在想事情一样。

    “嫂嫂有什么话要说”

    林飘看向远远站在门边的沈鸿,心想这孩子怎么回事,站这么远干什么,不过乍一回想,沈鸿好像日常就挺讲究避嫌的,只是现在长大了更加看重这个分寸。

    林飘有些无语“你近些,我又不能吃了你,这么远还说什么悄悄话。”

    沈鸿在心里念了一遍悄悄话这三个字,仿佛他与嫂嫂独有的秘密一样,让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一丝悸动。

    他走近了几步,将嫂嫂还望着自己没说话,便走到了床榻他,他不好坐嫂嫂的床,便半蹲下身,手搭在腿上望着他。

    “是何事”

    林飘稍微倾身凑近他,压低声音“你觉不觉得这个县丞有些怪你看他嘴上说自己这些年想要抓水匪,但实际推三阻四,又是没办法,又是半点不肯动脑筋,他处处附和温朔的言语,但句句空洞,只是为了拍温朔马屁,按道理来说,水匪这个祸事,加上温家的压力,他该着急一点赶紧把人抓出来才是,只要他做到了,向上邀功是易如反掌。”

    林飘想到二柱剿匪邀功的事情,至今还没听见下文,但这个剿水匪可不一样,是帮温家少爷找回了行李财产,这件事有温家的情面在里面,都不需要上下打点,上面绝对是很乐意给出表彰的。

    沈鸿轻轻颌首“嫂嫂说的是。”

    “你也觉得他不太对劲我就说,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只是心中怀疑罢了,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我已经同二柱说了,叫他夜里去做梁上君子。”

    林飘笑了“这是什么词,人家梁上君子偷香窃玉,你给二柱安排一个干巴男人算什么”

    沈鸿望着林飘的笑,怔了一下,这样的温声细语敛起眼神在床前站起了身“嫂嫂可还有别的话”

    “没了,说完了,你回屋好好休息吧。”

    沈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退出屋子后为林飘轻轻合上了门。

    林飘在床上抱着软枕滚了一圈,想到这个县丞的状态,怀疑他是类似黑势力保护伞之类的存在,这才会让这些水匪这么多年都没被抓到过。

    这种戏码非常常见,林飘在饭桌上看他那副老油条的样子,表面说什么都附和,实际半点自己的想法和情绪都没有,也没有做实事的精神,水匪的存在并不能给他好处,除非水匪给他送钱,这才是最直接的。

    林飘突然坐起来,想到沈鸿建议县丞搜查赃物的事情,要是县丞真的和那些水匪有什么关系,水匪根本不可能出来销赃,只会把赃物更好的藏起来,等熬走了他们之后再快乐花钱岂不快活那线索不就断了吗

    林飘想了想,又默默躺了下去,觉得自己的操心太多余了,沈鸿这招是叫人防不胜防,要是贼人开始销赃,就能顺藤摸瓜,要是贼人不销赃,那不就是某种程度上坐实了县丞在这里面有交易,直接拿县丞开刀做线索就行了,典型的如果猎物没出现,放走猎物的人就会变成猎物。

    而且如果不销赃,他们大部分的行李都能安然的保存在箱子里。

    啧啧。

    这小子做事,一步亏都不吃啊。

    虽然是陌生的屋子院子,但周围住的全都是熟人,林飘躺着躺着慢慢也睡着了。

    睡到第二天一早,起床推开门二婶子就在院子里招呼他去温解青的屋子里吃早饭。

    “沈鸿二柱呢”

    “他俩吃过出去了,待会就回来。”

    “哦。”

    林飘还想问一问二柱到底有没有偷听到什么呢。

    温解青那边是他的侍从侍女专门负责的,自从在船上出事之后,住在不是自己的屋子里,温解青都是处处小心,拿着豪门贵子的姿态,一应的东西都不许贴身的侍从侍女之外的人经手,连吃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在小厨房做,或者在外面卖来的。

    虽然林飘没看见,温解青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林飘猜测,他那边吃的东西很可能都是银针验过毒才能吃的。

    因为林飘在某块点心上面,看见被刺出的小小针眼。

    被人加害,心理防线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而加害他们的人甚至还是他们的亲人。

    这种东西对林飘来说完全是听过很多遍,但完全当故事级别的程度,从没想过会真的在人身上看见这种事。

    这就是权势的代价吗威势逼人,也寒气逼人。

    林飘吃过早饭,等着沈鸿和二柱回来,结果过了真正一个上午,他俩才顶着日头回到了院子里,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壮硕强悍如二柱,脸都白了一个度。

    “你俩去哪里了,快喝点水瞧你们头上这汗,是干什么去了”

    林飘赶紧拉住他俩往屋檐下走“说了打伞打伞,你俩这别是中暑了都要夏末 ,日头最毒的时候你们都没中暑,这是怎么搞的”

    林飘伸手往他俩额头上一摸,二柱还好点,只是汗湿了额头,沈鸿的额头很发烫,还沁着一层虚汗。

    二婶子看见也赶紧小跑过来,看着他俩坐着休息精神头都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是咋了我去弄两碗绿豆汤过来,飘儿你看着他俩点。”

    “行,婶子你去。”

    林飘看他俩嘴唇都是发干了,也没再继续追问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让他们休息着,等绿豆汤端了上来,二柱咕咚咕咚喝下去,却也只喝得下汤水,熬得软软的绿豆全都剩在了碗底。

    沈鸿端起碗,林飘察觉他手腕似乎有轻微的抖动,喝也只浅浅喝了两口,放下碗瞧见林飘的眼神,解释道。

    “嫂嫂我没事,只是有些中暍。”

    “还说没事。”林飘有些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手都有些在抖了,怎么还说得出自己没事这种话的。

    沈鸿被林飘扫了一眼,不敢再说别的言语。

    林飘拿起放在桌上的绿豆汤,另一手捏住陶瓷嫂子,舀了送到他嘴边“再喝点,怎么越大越嘴倔”

    “嫂嫂,鸿不敢。”

    林飘心想话倒是说得好听,这不敢那不敢的,硬是没凑上来喝一口,便问“喝不喝”

    沈鸿犹豫了一瞬,将那勺绿豆汤喝了下去,林飘又给他送了一勺到嘴边。

    林飘一边给沈鸿喂绿豆汤,目光不忘看向二柱“你好点了吗”

    “小嫂子,我好多了”

    “好多了就说说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二柱“嫂嫂,我们真没干什么,就是出去逛了逛,看了看这县府里的情况,然后我发现这个县府其实也有练武场,只是这个练武场和咱们那边那个不太一样,他们这边有些像一个小帮派,我们就进去玩了一会。”

    林飘大惊“你们被打了”

    “没有,我们就是进去比试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条件不咋样,没半点遮挡的地方,全都是在太阳底下晒着,比了一上午,真是要晒死了。”

    林飘“”

    “你们倒真会给自己找麻烦。”林飘抱怨着,虽然他知道这事肯定是和水匪的事情有点关系的,二柱昨晚才去偷听,今天沈鸿又和他一起出去比试,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沈鸿也和他们比试了他又没练过武,你们还真不怕出事啊。”

    “没有没有小嫂子,他比的射箭,没啥事,一点影响都没有,可轻松了。”也就是一上午在大太阳底下可能拉了一百多次弓吧,把整个练武场能射箭的都比了一圈过去。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今早出去摸情况的时候沈鸿想摸摸县府里练武的人的底子,而据说大大小小练武走镖的场子里,最不受县丞待见的就是练武场。

    县丞曾好几次斥责他们,说他们只会打打杀杀,做不出什么事,都是一些莽夫废物。

    沈鸿便和二柱借着和练武场有关系的酒楼伙计找了过去。

    沈鸿想摸一摸这些人的底,要是靠得住的话,毕竟在这里没有足够的人手可以用,县衙里的人只听县丞的都靠不住,他想说服这些人帮他们做事,让手里可调动的人手多起来。

    而其中沈鸿最看重的一点就是,县丞厌恶练武场,明显和练武场有过节,这是一个很好的试探点和催化剂。

    但练武的人脾气也就那样,没几个是能好好谈的,诚心想交朋友的都得先得交手过上几招才行。

    二柱一拳一脚打得虎虎生威,沈鸿一弓一箭也英姿飒爽,年轻人热血沸腾,练武场山呼海啸。

    唯一没料到的问题是日头太毒,别说比完他俩晕乎了,半个练武场的人都晕乎,最严重的还被抬下去泼水擦身体了。

    沈鸿说了不能把他们去练武场的目的说出来,二柱便简单说了一下他们在练武场比试的事情“小嫂子你不知道,他们那边可冲了,上来就要比拳脚,还要和沈鸿比,我说沈鸿不是练武的他们也该看得出来,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他们就非问沈鸿会什么,问他是不是个男人,谁听着能高兴沈鸿就说比射箭,他们那边根本没谁比得上沈鸿,还敢叫嚣”

    林飘听二柱情绪激动的描述,有些吃惊了看了沈鸿一眼,没想到沈鸿居然还有这样斗气逞勇的一面。

    “你拉弓不疼吗”

    “嗯”沈鸿喝着绿豆汤,脑袋在恢复中。

    “你不是手腕不舒服,还没好吗”

    “”

    沈鸿淡然抿了一口绿豆汤,温顺的垂下眼睫“习惯了就好。”

    林飘差点把汤勺子怼他脸上,眼神都变得不善良起来“再说一遍”

    “嫂嫂,鸿错了。”

    “你这臭小子。”简直是在他的红线上反复行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