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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第一百零九章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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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寰带上了赵金铃, 赵神佑,清空等一众小的,出发前去天宁寺赏梅。

    天宁寺后山梅林一绝, 起初寒寂接手方丈之后,放开后山任由百姓去游玩。

    谁知,开放了没几天,就因人多拥挤, 加之山石嶙峋,摔伤了好些不说,梅树的花枝也被摘去了大半, 寒寂气得再次封闭了后山。

    赵寰难得出门游玩, 一众官员们虽诧异,见到她带着一群小的, 以为是他们外面寒冷,在屋内关太久,吵着要去玩, 便未曾多想。

    到了天宁寺门前, 天气虽寒冷, 依旧人流如织。赶早从庙里烧完香的穷人裹紧衣衫, 咬牙花上一两个大钱,搭着拥挤的骡车回家。

    富贵人家的小厮仆人,早就赶上马车等候, 伺候着主子上车。

    赵寰看了一会,便放下了车帘。寒寂揣着红铜手炉, 随着她一并缩回头,问道“可要驱赶清道”

    赵神佑与赵金铃在翻花绳,清空趴在那里眼巴巴地看得起劲, 闻言他歪着圆脑袋,问道“师父,为何要驱赶清道”

    寒寂斜着他,故作高深道“这些都在经书里,你认真读完经,自然就能知晓。”

    清空不喜念经书,鼓了鼓脸颊,装作没听见,转头专心致志去等她们分出胜负,然后他就能接替输家上阵玩。

    “你师父骗你念经呢。他担心姑母的安危,要将人都赶走。都到大门前了,再赶人作甚,你师父是故意在与姑母说笑。”赵神佑一板一眼与清空解释。

    寒寂听得直挑眉,不知多少人在盯着赵寰会挑谁做储君,他不由得将几人打量了又打量。

    最后,寒寂干脆放弃了。想他一个出家人,哪理红尘之事,赵寰狡猾得很,他吃过了无数亏,从没猜对过她的想法。

    寒寂转过头,朝赵寰郁闷地道“贫僧竟然被一个小娘子看破了。”

    赵寰望着赵神佑稚气未脱圆乎乎的脸颊,笑眯眯道“看破不说破。”

    赵神佑愣了下,抿嘴一笑,点头嗯了声,大方让开了位置,对清空道“你来玩吧。”

    清空见有得玩,立刻笑嘻嘻坐到了赵神佑的位置。赵金铃嫌弃他玩得不好,呲牙看着他好一阵,勉强道“你输了要替我写功课。”说完,察觉到说漏了嘴,脖子一缩,偷偷去瞄赵寰。

    赵寰始终笑容不变,赵金铃迎着她的目光,立刻慌了,扑上去搂住胳膊,撒娇道“二十一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寰笑着问道“以后你的饭,也让清空帮你吃了如何”

    清空最喜欢吃饭,霎时眼睛一亮,道“只帮吃肉吃糖,不吃饭”

    赵金铃却要哭了,暗自剜了他一眼,道“二十一娘,我知错了。读书与吃饭一样,是在替自己读,替自己长身子。以后我改,会好好写功课,听先生的话,不逃课,不偷偷编排先生啰嗦。”

    赵寰见赵金铃全都老实交待了,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能只勤于认错,坚决不改。”

    赵金铃点头如捣蒜,连声保证。赵神佑在一旁认真听着,空道“快到寺里了,咱们回去再玩。等下你不能乱跑,下雪山石路滑,你的门牙刚长出来,再摔掉了,以后一辈子都却着门牙。下雨的时候,一张嘴,雨水就会灌进去。”

    清空听得一愣愣的,转动着咕噜噜的眼珠,很是期待地道“那我不用喝水,也不会口渴了,真好啊”

    这下轮到赵神佑傻眼了,寒寂别开头,一眼都不想看他。赵金铃不客气,噗呲笑出了声。

    清空很是聪慧,除了与赵神佑他们一起读书,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额外还要读经书。小小年纪,一样都没拉下过。

    赵寰伸手拨动清空头顶留了不久的小揪揪,很是喜欢他如赤子般纯粹,豁达的性情。

    清空主动将脑袋伸到了赵寰手心,像是狸猫那般蹭了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二十一娘,我要吃糖。”

    赵寰拿出荷包,每人分了一颗松子糖。她自己也吃了颗,再递了颗给寒寂。

    寒寂翻白眼,转身拒绝道“贫僧可不是小孩子,你休想拿糖来收买贫僧。”

    赵寰收了回去,慢吞吞道“你不吃拉倒。等下要做事,不吃些糖压着哪行。”

    寒寂凝神沉思起来,赵寰跟最精密的弩机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其目的。

    她能抽出空来天宁寺赏梅,从她先前的话与态度去猜测,只怕她要捉的,是及到天下民生的大鬼

    马车绕过天宁寺的大门,从西侧的偏门驶进了一间禅院。大家下了马车,周男儿与护卫带着赵金铃他们去了后山,赵寰则与寒寂去了大殿旁的偏院。

    从偏院窗棂望出去,进出大殿的信众尽收眼底。虽然已过午后,进入大殿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寒寂搬了寺庙的账本来,放到赵寰面前,道“你自己看吧,看清楚了啊账目清楚,贫僧可是一个大钱都没动过。”

    赵寰盘腿坐在炕上,仔细看了功德箱与功德簿上的香火银。她合上账本,转头朝窗棂外看去,指着外面几个身着破旧布衫的百姓道“你去打听一下,他们要向菩萨所求何事。”

    寒寂怔了下,不耐烦地道“贫僧又不是菩萨,如何能听得他们的许愿。再说,听过之后,贫僧又无法了了他们的心愿。”

    赵寰伸直腿,悠闲靠在炕稍,从荷包里再拿了颗糖含在嘴里,笑吟吟道“说不定我能呢。”

    寒寂瞪了赵寰一眼,不情不愿起身去了。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寒寂就回来了,坐下猛灌了一大碗热茶,嘀咕道“真是,那般多的抱怨心愿,要听完,只怕一年半载都不够。”

    赵寰不咸不淡地道“众生皆苦,菩萨的供奉,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寒寂斜了赵寰几眼,琢磨着道“不过,北地没了战乱之苦,吏治清明。他们的日子,仔细听来,过得还算安稳,只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想想啊,他们抱怨大钱越来越不值钱,以前能三天两日吃上一顿白米面,如今连杂面都捉襟见肘了。”

    赵寰道“这就是问题所在。虽没了打仗,吏治清明,他们的日子却过得愈发艰难。他们找不到原因所在,心里苦,所以会来求菩萨开解。若是他们日子过得红火,哪有功夫来寺庙里求神拜佛。除了寺庙,估计街头的暗娼,藏着的一些赌馆,跟着会越来越多。”

    寒寂思索着赵寰的话,神色微变。

    这就是败落萧条的前兆,普罗大众找不到出路,看不到生机,只能求神拜佛,铤而走险。

    北地看似兵强马壮,具备雄霸天下的能力,但北地同样面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西夏,金,南边,暂时老实听话的鞑靼部落,甚至大理国。

    除去外敌环伺,赵寰的土地改革,女婴补偿,女子科举等措施,不禁得罪了权贵,还得罪了一众男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寒寂不由自主替赵寰捏了把冷汗。她真是身在悬崖绝壁边上,错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赵寰将账本递给寒寂,道“在我眼皮子底下赚大钱,想装神弄鬼的,能不心虚,我敬他是条汉子。前来寺庙供奉更多的香火银,想要菩萨保佑,以求心安。”

    寒寂翻看着账本,能记上功劳簿的,都是大笔的香火银,穷苦百姓可捐不起。最近功劳簿的香火银,与功德箱的香火银,都多了不少。

    赵寰沉思了会,冷声道“天宁寺如此,其他寺庙也定当如此。我不耐烦抽丝剥茧,一家家粮食铺子查了。过年时,天宁寺的福袋一向难求,你就多布施些。”

    一叶知秋,能从寺庙里窥到天下,寒寂对赵寰佩服得五体投地。念着她的处境,此时也不敢说笑了,忙应了下来。

    赵寰跟着道“过几日就是腊八,天宁寺要做善事,搭粥棚施腊八粥,开春青黄不接,也要施粥。天宁寺需买大量的粮食,你去问城里的粮商们买。”

    寒寂不禁笑了起来,道“布施福袋给富人,赚到的银钱,转手来布施给了穷人。赵施主跟那游侠儿一样,好一招劫富济贫。”

    赵寰微微皱眉,斜睨了寒寂一眼,“恁地废话多。我要劫富济贫,直接派兵去抢得了”

    寒寂被噎住,明白赵寰所求,定不会如他想得那般简单,讪讪问道“你可是还有别的打算”

    赵寰没搭理他,道“你先且按着我的话做,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寒寂悻悻道好,接着问道“粮食价钱一天比一天贵,若是他们要高价,该如何办”

    赵寰道“你是大主顾,去与他们讲价去。别小家子气,拿出拯救天下苍生的气度来,说你要赎杀戮的罪孽,要施粥。”

    寒寂脸一下垮了下来,抢白道“贫僧可是替你去打仗”

    赵寰瞪他“大师,不要在意这些得失,我也是为了你前辽的同胞。你切记一件事,要得知他们手中有无粮食,有多少粮食”

    寒寂哼了声,脑子转得飞快,虽还是有些迷糊,不过大致明白了一些,迟疑了下,道“你为何不让中书省,府衙的官员去查”

    赵寰摊了摊手,笑眯眯道“我信任你啊,这般大的事情,由你出面最合适。”

    寒寂与赵寰打交道多了,当然不会相信她哄骗人的鬼话。不过,他的眼神温和了下来,暗自叹息了声。

    身在她那个位置上,自古以来,都是孤家寡人。

    让朝廷官员去查,她并不清楚有哪些官员牵扯到了其中不说,衙门他们一动,难免打草惊蛇。

    何况,她最信任的岳飞,虞允文,姜醉眉,尚富贵等人,都不在燕京。

    寒寂心道既然得她信任,自己就辛苦一二,起身喜滋滋准备离开。到了门边,他回过头,好奇问道“岳枢密使去何处了”

    赵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天道好轮回,岳枢密使去替自己行道了。”

    寒寂听得莫名其妙,白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屋去忙碌安排。

    冬日的吉州,虽没有下雪,连续多日阴雨连绵,寒气直浸入骨,冻得人清鼻涕横流。

    张宪袖着手,蹲在林子里,望着底下的官道,不时吸一下鼻涕,抱怨道“老大,我们在这里等了好几日,那些押解向来懒得很,只怕今日也来不了。这天实在太冷,我们回营帐去烤火歇一歇吧。”

    岳飞带着他与心腹亲卫们一行,一路潜伏到了吉州,已经在山上扎营好几日,等着流放到岭南的犯人秦桧。

    雨滴掉落,打在斗笠上叮咚作响。岳飞一瞬不瞬注视着前面的官道,抬手抚上胸口。

    那里闷得慌,不时涌起悲愤与冤屈,还偶尔牵扯着痛一阵。

    张宪没听到回答,仰起头朝岳飞看去。斗笠檐的雨水掉入了脖子,冷得他一阵哆嗦,赶紧将斗笠扶好,站起了身。

    岳飞听到张宪的动静,转头看向他,指了指他的鼻子,道“快流到嘴里了,赶紧擦干净。”

    张宪用力一吸,将鼻涕卷了回去,冲着岳飞嘿嘿傻笑“麻烦,还是这样方便。”

    岳飞“”

    张宪袖着手凑过去,斗笠挡住了他,只能凑到一半,他压低声音,再次问道“老大,你都是枢密使了,赵统帅为何还要将这种小差使交给你真看不惯南边朝廷的行事,让底下的亲卫来就行了。”

    岳飞如以前那样回答他“赵统帅交待下来的差使,只管办好就行,问那般多作甚”

    张宪没得到答案,怏怏说了声是,抬着脚动来动去取暖。

    岳飞沉默望着远处,雨淅淅沥沥下着,山水都蒙上了层雨雾。刚过未时处,天色已经像是傍晚,暗暗沉沉。

    其实,岳飞也不明白,赵寰为何将这件差使交给了他。

    如张宪所言那样,他身为枢密使,来办这种差使,着实大材小用了。

    秉着对赵寰的一贯了解,岳飞知晓她绝不会故意折辱他,更不会无的放矢,让他大费周章赶到此地。

    不知为何,岳飞越往南边走,他的胸口就越不舒服。

    到了吉州时,他的胸口仿佛压了快石头,闷得喘不过气。偶尔还像是被重物击打过,剧痛难忍。

    这种痛,只突如其来一下,很快就消失了。岳飞以为是天气不好,水土不服,也就没声张。

    突然,张宪嗖地一下停止了转动,压低声音激动地道“老大,他们终于来了”

    前面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行人影。约莫十余个的流放犯人,兴许是下雨,手脚的枷锁取掉,只在手脚上留下了铁链,方便行走赶路。

    犯人的破鞋上套着木屐,披着破烂斗笠,互相搀扶着,往前面一点点吃力挪动。

    坐在骡车上的押解官差,不时大声呵斥骂道“还当自己是贵人相爷呢走快些”

    呵斥完,押解转头对监押将校抱怨道“已经耽误了好几日的功夫,要是迟了交不了差使,这趟差就白当了。”

    按照规定,押送流放犯人到流放之地,需要在规定的时日内送到,取得流放处接收的牒文,再回原处交差。路上若是犯人逃走,丢失,需要押解人去缉拿。

    监押将校便是负责押送的管事,他气得扬起鞭子,抽打在车辕上。鞭声凄厉,惊得前面的一群人终于加快了些步伐。

    曾经风光无两的秦桧,蓬头垢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惟有面上黥刺的“徒”字,倒是看得清楚明白。

    一路从临安走来,秦桧双脚早就磨出了血泡。被冰冷脏污的泥水泡发,血泡破裂,又冷又痛。

    从早走到此时,秦桧双腿早就没了知觉,只麻木地往前。

    当年蔡京在流放途中而亡,秦桧心想,自己估计也挨不到岭南。他们连襟两人,倒殊途同归。

    可曾后悔呢

    秦桧神色茫然,望着前面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

    冰冷的雨扑来,秦桧的脸逐渐狰狞。

    他出生贫寒,出金入朝,这一生起伏跌宕,位极人臣,成王败寇罢了,他永远无悔

    流放又如何,他曾从金人手上回到南边,成了大宋的首相史书上,宦海沉浮的官员比比皆是,端是大宋,名臣被贬谪者就不尽其数。流放黥面又如何,狄青犯事被发配京师充军,他就被黥面过,照样成了赫赫有名的“面涅将军”。

    只要撑过这一劫难,他定能再重新回到中枢,成为狄青第二,名留史册的“面涅宰相”

    秦桧心潮起伏,浑身有了力气,加快了步伐朝前面走去。

    突然,凄厉的箭矢声,破雨而来,落在了他们身前。一队蒙面的汉子,挥舞着刀从山上冲下。

    押解官差吓得脸都白了,南边本来叛军盗匪多,这段道又多山,他们特意赶了个大早,就怕晚了会有危险。

    谁曾想,早赶晚赶,还是没能逃脱

    押解将校都快哭了,到底不敢丢了差使,抽出佩刀跳下骡车,正欲招呼押解官差们上前。

    谁知,他跑了几步,发觉身后没人跟来,忙回头看去,气得他鼻子都歪了。

    这群混账,已赶着骡车调转头,逃得飞快。

    蒙面的盗匪们,手上明晃晃的刀已经挥舞到了眼前。押解将校双腿直打颤,当机立转头,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追骡车。

    这些犯人最好全部都被盗匪杀了,反正流放路上,死伤乃是常事。到时报个遇到叛军或他们生了瘟疫,无需辛辛苦苦走到岭南不说,还能顺利交差。

    秦桧见蒙面汉子来势汹汹,下意识叫了声不好,装起胆子道“我们不过是群流放的犯人而已,身无分文,你们劫不到钱财,还会被官府追捕,实属得不偿失。”

    铁棍带着风声,劈头砸来。秦桧往前踉跄几步,眼一黑倒在了泥浆里。

    不知过了多久,秦桧终于睁开眼,浑身,被寒风一吹,冻得他牙齿都咯咯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

    洞外是一片树林,雨仍在下着,昏昏暗暗不知今夕何夕。

    从山林中,偶尔传来几声老鸹叫声,深幽而令人生畏。

    解下了蒙面布的岳飞,将手里的空水囊,递给了身边的张宪。

    秦桧吃力地转动着头,朝前面望去。待看了好一阵,方认出岳飞,颤抖着道“原来是岳鹏举你劫持我作甚”

    岳飞上前几步,用手上的铁棍,拨开他脸上的乱发,露出黥面的字。

    居高临下欣赏了片刻,秦桧受不住,拼命摇晃着头,用戴着铁链的手,将头发拨回去,试图挡住刺字。

    岳飞轻笑一声,道“秦桧,你出卖大宋江山,排挤忠臣,坏事做尽。只判了流放,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秦桧仰天长笑起来,嘶声道“岳鹏举,你向来聪明。我虽排挤过你,但你以为,我为何能排挤你没了我,你同样会遭其他人排挤,遭到官家的猜忌我从金国能回到大宋,你就以为我与金人有勾结,你可有证词证人”

    岳飞平静地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赵构的授意。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做了,就要承受后果。完颜宗昌见你思国心切,就放了你一家回南边,这种骗人的鬼话,连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送入金营的人,何止成千上万,为何不放别人,偏生放了你全家。金人看中的,不是你秦桧,是你王氏家族出奸臣,卖国贼的家门之风。我突然想到了,万俟卨,可是你将他送到了北地”

    秦桧想到万俟卨的死,顿时寒毛直竖。转头四下一看,山洞里,就只有岳飞与张宪,哑声问道“其他人呢”

    岳飞道“杀了。你的妻子,舅兄们,与你同流合污的官员们,他们不配活着,早就罪该万死。”

    秦桧惊恐万状,拼命往后退,盯着岳飞,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不要乱来,我是大宋的宰相,刑不上大夫,你不能杀我”

    岳飞试了试手上的铁棍,对张宪说道“将他捆好。”

    张宪上前,像是拖死猪那样,将秦桧拖过去,将他手上的锁链,缠在了山壁的石头上。

    岳飞神色寻常,右手垂下,手上的铁棍拖在地上,划出阵阵金石碰撞之声,抬腿缓缓走了上前,

    秦桧双手张开,拼命挣扎着,手腕磨破皮,镣铐深深嵌入了肉中,他却察觉不到痛。

    没顶的恐惧朝他袭来,岳飞的每一步,像是重重踩在他的胸口,他张着嘴,如死鱼般,拼命喘息。

    岳飞在秦桧面前站定,举起铁棍,用力朝他胸前击去。

    “喀嚓”,骨骼碎裂。

    秦桧惨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岳飞皱起眉,抬手抚了抚胸口,奇异般地,他感到那股沉闷,好似散去了不少。他深深吐出浊气,将铁棍递给一旁张宪,道“你也来。”

    张宪双手接过,他沉默着上前,扬起挥下。

    再次“喀嚓”,秦桧痛得垂下了头,连嚎嗓都都快没了力气。

    张宪将铁棍还给岳飞,挠着头,不解地道“老大,真是痛快啊,我好像有了大仇得报的感觉呢。”

    岳飞嘴角上扬,道“我亦是。”

    接连几棍,秦桧如烂泥般摊在那里,搭下来的脑袋,有血水哗哗滴下。

    张宪上前查看了,愉快地道“老大,他痛死了。”

    岳飞将铁棍朝地上一扔,拍了拍手,道“我们走吧。”

    山林深处野兽多,将尸首留在这里,等下它们会循着血腥气味来,将他一并撕咬着吃了。

    身首异处,死无全尸,倒是他该得的下场。

    张宪转身走出山洞,手伸出去试探了下,惊喜地道“老大,雨停了。”

    岳飞胸中的全部情绪,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感到浑身轻快无比。他舒展着手臂,望着天际出现的隐隐红光,不知为何,眼中泛起了泪,笑道“天终于放晴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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