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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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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霍一愣, 诧异的看向陈乙。

    奶奶一拍自己大腿,高兴道“对是在说红色的群山什么的小乙真聪明,这都能猜到。”

    陈乙被夸了, 脸上露出一个笑脸,低头快速扒饭。旁边陈文霍心情复杂的看着儿子,心里莫名感到了不安。

    吃过饭,趁着奶奶在洗碗, 陈文霍把儿子叫到自己面色, 神色严肃的问“小乙, 能不能告诉爸爸, 你为什么觉得外舅公说的是红色的呢”

    陈乙“因为外舅公画出来了”

    陈文霍“画出来了”

    “对啊, 在阁楼上。”陈乙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道“阁楼上有好多曾外舅公的画。”

    陈文霍自己上了一趟阁楼。

    阁楼在楼最顶上, 只有正常的半层楼高。是以身材高大的陈文霍进去时不得不略微弓着背低头才能走进去。

    斜铺下来的低矮屋顶显得整栋屋子十分逼仄, 地板上铺着老式花开富贵的毯子。毯子质量出乎意料的好, 经过这么多年却还没有丝毫褪色,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那层灰上明显落着很多小巧的脚印, 陈文霍一眼认出那脚印来自于自己的儿子陈乙。

    房间里没有书柜, 很多厚实的大部头直接靠着墙壁垒起极其危险的高高的一层。很多书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有一本摊开的画册正摆在靠窗户的地板上。

    大概是害怕窗外的风会吹乱书页, 翻书的人还在翻开的画册上压了一块方方正正的木块。

    陈文霍走近那本画册,半蹲下来拿走画册上压着的木块,看见了一副奇怪的画。

    画纸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而泛着老旧的微黄。但画纸上红色的群山,颜色却那么鲜亮,鲜亮得好像这幅画作刚刚完成。

    陈文霍的目光霎时被那幅画吸引,久久无法从画纸上红色的群山之间离开。

    那幅画上面的群山画得并不细致,只是大概描绘了一下起伏的山线,山的内部全部用醒目的红色颜料填充。用来填充内部的红色颜料上色也不怎么均匀, 有的地方颜色很重,而有的地方颜色却浅淡,隐约可以看见一层薄红底下透出的黑色背景。

    如果单纯只用画技来评估这幅画,那么它的画技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好。但它鲜亮的颜色却好像有魔力一般,让人无法从它身上移走视线。

    陈文霍光是这样看着画,就感觉自己脑子里涌上一种眩晕感。

    眼前低矮的阁楼景色糅杂成一片混乱的线条,他在迷糊间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踩空,整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下坠。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周围都是浓稠的黑暗,人类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哪怕伸出手去摸也只能摸到一片虚无,好似一切都不曾存在。

    在这样虚无的黑暗中,只会让人的自我不断动摇,乃至于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就在这时,陈文霍耳边响起了迟疑的询问声“爸爸”

    虽然只是很轻很微弱的声音,却让陈文霍迅速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他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时恰好窗外吹进来一阵清风,将他被冷汗浸湿的短袖吹得紧紧贴在身上。陈文霍抬眼时目光正对着窗外,看见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山线。

    山线的形状是如此眼熟,那幅画再度浮现于陈文霍的脑海。

    在这一瞬间,窗外翠绿的群山落进陈文霍眼中,变成了极其醒目,深浅不一的红色。

    那醒目的红色令人作呕。

    陈文霍心理性不适的移开了目光,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垂眼看见陈乙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陈文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度往窗外看去翠绿的群山仍旧是翠绿色,并没有变成那可憎的红色。

    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望向陈乙时脸上已经挂起了微笑“你这几天都在阁楼里看这些书,还有外舅公的画册吗”

    陈乙点头。

    陈文霍又问“那你看完这本画册,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陈乙皱着眉,思索片刻,果断摇头。

    “爸爸下次再给你买别的课外书和画册,小乙暂时不要来这个阁楼上看书了,好不好”陈文霍在陈乙面前蹲下来,声音温柔的劝着。

    陈乙沉默了数秒,乖乖点头。陈文霍揉了揉他的脑袋,牵着他下楼。

    虽然得到了陈乙的许可,但陈文霍还是有点不放心,当天晚上去警察局值班之前,陈文霍拿了把锁将阁楼的门和窗户都锁死,这才拿着钥匙安心的去镇上值班了。

    入夜后,独自一个房间的陈乙忽然睁开眼睛。

    农村的夜色极浓,陈乙却能在黑夜里清楚看见房间里的布局;他夜视力很好,不开灯也能在黑暗中如履平地。

    他悄无声息掀开被子下床,没有穿鞋,赤脚安静的走出房间。

    夏夜老房子的木质地板也微微发着烫,从二楼前往阁楼的楼梯没有怎么打扫过,踩上去时能感觉到一层灰尘咯在脚底。

    隔着墙壁,永无止境的蝉鸣此起彼伏,厚密得好像这片山林里除了蝉就没有任何别的活物。

    陈乙走到阁楼被锁的大门前,用一截铁丝撬开了门锁。

    铁丝是从陈文霍修家具的工具箱里薅的,并没有人教过陈乙但他觉得开锁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人教自己也应该会,只要看清楚锁的内部结构就可以了。

    阁楼的房门被陈乙小心翼翼推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又用一样的办法撬开了阁楼窗户的锁,两手推开窗户玻璃,撑着窗户框往外看。

    夏夜热风习习吹来,外面是起伏的暗绿色山线。在山的旁边是盘绕过去的公路,最近两年才修起来的路,还没来得及安路灯,偶尔有一两辆小车自公路上飞驰过去,雪亮灯光犹如流星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陈乙从靠墙壁的书堆缝隙间抽出一枚入手颇沉的望远镜。

    望远镜是陈乙之前来阁楼看书时就发现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把玩一番后又将望远镜放回了原位。

    这间阁楼里的一切,都对陈乙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尤其是那些写着古怪内容的书籍,那些偏门罕见的知识书。

    小孩子对于禁忌二字没有完整的认知。尤其是陈乙这样的小孩,他只会觉得新奇好玩。

    他将望远镜的底座支起来,镜头架到窗户上。望远镜的参数是原本就填好的,陈乙按照书中笔记所指示的那样,将望远镜方向固定在以月亮为中心往下的轴线之中,轻轻将脸凑过去。

    望远镜将阁楼和群山的距离拉进。

    陈乙的视线越过田埂,森林树梢头,往那人类现代化设备尚未完全覆盖掌握的地方望去。

    在漆黑一片的山林中,陈乙看见了一团燃烧的,巨大的篝火堆。

    穿着黑纱兜帽长衫的人环绕着篝火堆转圈,手里青铜铃铛轻轻晃动。黑纱长衫的袖子也是漆黑,宛如夜色,但随着那群人举起手腕摇动铃铛的动作,他们苍白的手腕也在黑夜中暴露出来。

    他们跳着陈乙看不懂的舞蹈,动作整齐得像是同一根丝线操纵的人偶。

    在他们身后,一座庙宇的大门若隐若现。

    黑色四足的怪物绕着大门走来走去,它们身上糊着一层黑色的粘液,随着它们的走动,粘稠的滴落进土地里。

    陈乙试图找一些形容词来形容这些四足的怪物。但他用望远镜观察良久,仍旧无法从自己脑海中找出适当的形容词来比喻它们,就连长满脓包的癞大概也比那些四足怪物更顺眼一些。

    虽然也长着类似于躯体和手足的身体组织,但四足怪物的整体形状仍旧令人感到诡异和不适,有点像是海星和蛆虫的组合体那样令人作呕。

    舞蹈持续到凌晨两点多才停止。

    那堆巨大的篝火架燃尽,火光照耀才会出现的神庙大门也消失。穿着黑纱兜帽长衫的人排列成一队,安静又轻快的离开了群山。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被树影遮盖,即使是望远镜也无法观测到他们的影子了。

    陈乙把望远镜放回原位,再度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但他并没有就此乖乖睡觉,反而是收拾起了自己的小书包陈乙只会撬锁,不会把撬开的锁恢复原样。

    所以等爸爸回来,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发现陈乙进过阁楼。虽然陈文霍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打他,但往后对他的看管也会变得更加严厉。

    陈乙想在陈文霍没有发现一切之前,自己背着书包去探索群山和那座被篝火照耀才会出现的神庙大门。

    他的精神在此刻前所未有的亢奋,一种必须要弄明白那篝火和神庙的好奇心完全支配了他。他收拾了一些矿泉水和饼干,还有一些日用品,一股脑塞进书包,然后换了运动鞋,悄无声息溜出家门。

    今晚是个天气很好的晴天,即使没有路灯,月光也把每条路都照得十分明亮。

    陈乙边走边在心中回忆自己刚才看见的地方,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群山。他已经把刚才所看见的位置记在了心里,所以在靠近群山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越靠近群山,蝉鸣声便越小。

    等陈乙完全走近群山中时,他已经听不见任何蝉鸣了。群山的夜晚安静极了,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没有,但是却一点也不黑暗。

    今晚的月光异常明亮,把灌木丛和树枝都照得闪闪发亮。那条曲折的山路恰到好处通向陈乙望远镜所看见的位置,这一切都顺利得好像他天生就该找到那个地方。

    他越走越兴奋,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

    脚下的土地逐渐变得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坚硬,堆积的树叶越来越多越来越松软。陈乙的前进也逐渐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为数不多的知识告诉他,周围的地理环境越来越接近沼泽地,他必须更加小心,以免自己失足坠入沼泽地。

    最后他来到了这条路的终点,月光最明亮的照耀之处。

    一片没有任何树林遮盖的沼泽地。

    陈乙不清楚这片沼泽地的大小,他谨慎的踩在沼泽地边缘,看见那块被月光照亮的腐烂之地上还立着篝火的残余。被烧至炭黑的木架形状有些奇怪,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普通的篝火架子。

    柴火堆上面的木头被绑成了十字形。

    隔着一段距离,陈乙的目光无法从那架残余的篝火架子上移开。

    篝火架子上绑着的,已经被烧得和整个架子融为一体的块状物,迅速的膨胀起来黑色外壳被撑得龟裂开来,哔哔啵啵坠落,又无声的被沼泽地拖住。

    在一片焦黑的,被烧尽的木架上,长出了一个女孩子。

    她睁开眼,恰好和陈乙对上视线。女孩对陈乙笑了笑,黑色长发披散肩头,嘴角翘起时露出两个甜蜜的小酒窝。

    她滑下篝火架,捡起一件遗落现场的黑色兜帽长袍披在身上。

    那件长袍披在她身上,大小恰好合身。她踩在沼泽地上,如履平地,一步一步走近陈乙。

    随着她走近,陈乙的心脏也开始怦怦乱跳;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即使张开嘴巴也发不出声音,冷汗从额头淌到下巴,直到女孩走到陈乙面前。

    她踮起脚凑近陈乙,嗅了嗅,类似于小狗嗅人一样的动作;陈乙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外乡人。”女孩子嗅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绕着陈乙转了一圈,充满好奇的看着陈乙“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但我没有见过你。”

    她冰冷的小手搭在了陈乙脖颈上陈乙不禁打了个哆嗦,挺直脊背旋即女孩的手顺着他脖颈摸到了他的心脏处,略微用力往下一压。

    噗通。

    噗通。

    噗通。

    心跳声失去了原有的规律,狂乱无章的跳动,连带着陈乙脖颈上青筋也跟着突突乱跳。他心底骤然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绪,尤其是当他望着女孩的时候,那种情绪陡然攀至顶峰。

    如果陈乙没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话,那么他就能迅速明白这种心情名为恐惧。

    这是陈乙第一次感受到近乎窒息的恐惧。但他是不可能明白这是恐惧的,他只知道自己心率爆表,呼吸困难,目光无法从女孩脸上移开。

    就算活着离开这里,大概在他的生命彻底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忘记这个女孩。

    这种感情是喜欢吧只在安徒生童话里面读过爱情的陈乙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原本安静的丛林中响起了别的声音。

    蝉鸣。

    风声。

    月光暗淡下去了,沼泽地咕噜咕噜翻滚着,有什么东西披着恶臭的腐烂泥土爬了出来。

    陈乙后背情不自禁冒出一层冷汗,一种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恶寒感蔓延全身。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收回了手,转头看着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东西她的眼瞳颜色变得很浅,淡淡的琥珀色,像今晚的月光。

    顿时,一切细小的,偷偷摸摸的声音,就此停止,在女孩的注视下凝固起来。

    女孩向着黑暗处伸出一只手,淡琥珀色的月光如影随形,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照射过去;一时间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那光芒,在黑夜中照出怪物扭曲又庞大的影子。

    宛如一个巨大的圆锥体,每一根线条都精准到可以用作实验数据的程度。

    几何体组成的怪物转动身体,身下密集粗短的触手颤抖滚动。它们发出了一种温柔的,楚楚可怜的声音,仿佛是哀求。

    女孩露出笑容,手指收拢握成一个小巧可爱的拳头,嘴巴微微张开,模仿爆炸那般的声音。

    “啵砰”

    她的声音也俏皮可爱,好像小孩子的游戏。

    几何体怪物的身体霎时像被高压挤碎的玻璃,裂开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地。

    霎时黑暗中变得更加安静,只有被月光照耀的地方,闪烁着明亮的光。

    女孩垂下手,目光向那月亮照不到的暗处瞥去。

    黑暗中又有细微的窸窣声起。但这次不再是靠近,而是飞速的远离,恨不得离陈乙和女孩越远越好。

    山脚下远远传来呼喊声,不时有手电筒的光芒闪过。陈乙在那些模糊的声音中隐约听见了陈文霍的声音熟悉的东西一出现,又将陈乙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忽然间意识到几分微妙的不对劲,但脑子里却好像一团浆糊似的,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是哪里不对劲。

    远处的呼喊声和手电筒的光芒都越来越近了,女孩侧目有些厌恶的瞥了眼声音来源。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抬起。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女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她伸手捂住陈乙的眼睛,她的手很冰,皮肤很软,声音柔软俏皮。

    “给你留个印记,免得被脏东西碰到。”

    “我会再来找你的。”

    之后陈乙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时,人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给他换吊瓶的护士说他在山里迷了路,第二天傍晚才被找到,被找到的时候还在发高烧,烧了一整夜才退烧。

    护士在他耳边絮絮叨叨,陈乙左耳进右耳出,眼珠转动,看着天花板,墙壁,还有自己床头花瓶里插着的一束白色百合花。

    陈乙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束百合花上,目光越过百合花,又看向百合花后面摆着的镜子上。

    透过那些花叶的缝隙,他看见自己的脸,也看见自己脸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瞳孔。

    那不是他的眼睛。,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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