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如果难过的话, 你会哄哄我吗。”
男人低沉微哑的声线慵慵懒懒,伴着温热呼吸扑落在颈侧,像是鹅绒羽毛游走在皮肤之上, 若即若离的存在感抓挠的人心痒难耐。
哄哄他吗。
早在祁夏璟将头埋进她颈间门时, 黎冬就清晰意识道她妥协的心软, 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末了也只轻轻嗯了声算作答应,抬手一下下轻拍在男人后背,并未再开口。
祁夏璟也不出声催促, 难得乖巧沉默地靠在她肩膀, 双臂虚虚环在她细腰上,俨然一副半耍赖的模样。
黎冬任由他树懒似的抱了会,半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身体后退半步结束拥抱, 抬手将掌心的糖递给祁夏璟。
印有小麦哲伦星云的棒棒糖由透明塑料袋包着,在冷白光的照耀下, 反射出细小的刺眼光点。
再抬起头时,祁夏璟神情已恢复如常,整个人又变回原本懒散慵淡的模样, 仿佛刚才短暂的脆弱情绪只是黎冬错觉。
他不紧不慢地双手插兜,垂眸看着黎冬递过来的棒棒糖, 抿唇微微挑眉,迟迟不伸手。
黎冬向来捉摸不透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 于是仰着头看人, 平静道“你是不是没吃晚饭注意不要低血糖。”
祁夏璟索性将头靠在墙上,没骨头似的懒散站着,半阖着眼就是不肯去接棒棒糖。
两人就这样在无人经过的角落僵持不下, 一个非要给,一个非不收。
良久,像是终于意识到黎冬不会主动开口,祁夏璟微不可察地轻叹,薄唇轻启,客气又疏离地喊人“黎医生。”
“我昨天才给过你棒棒糖。”
黎冬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不是你昨天给我的那根,这是我自己的买的。”
她拧眉,看着祁夏璟闻言慢慢低头,上一秒还钉在口袋里的手正慢悠悠地伸出要去接糖,缓慢眨眼,不确定地轻声道
“祁夏璟,你现在是在闹脾气吗。”
“是啊。”
已经拿走糖的祁夏璟重新俯身看她,灯光打落的阴影将黎冬包围其中;淡淡血腥味和乌木沉混合着侵入鼻腔,连同耳边漫不经心的语调都让黎冬觉得无处可逃。
“当然是在闹脾气。”祁夏璟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耍无赖的话也说的面无改色,
“毕竟你愿意哄我的机会也不多。”
糖送完后,黎冬自觉没什么要再嘱咐,低头看时间门已过十五分钟,简单和祁夏璟道别,转身上楼继续值班。
几小时后,事故造成的忙乱喧闹得以平息,黑夜逐渐恢复回原本的寂静模样,只时不时能听见窃窃低语声。
走廊和病房静悄悄一片,黎冬回到值班室准备小憩一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两声震动。
这个时间门点,一般都是家人或沈初蔓找她。
于是在看到罐头头像出现在置顶时,黎冬有一瞬的微愣,点进消息框。
是祁夏璟发来的两条消息。
qxj糖吃了。
qxj甜的。
酒驾造成的客车侧翻事故最终造成4人死亡62人受伤,事件一经通报,立刻引起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
酒后驾驶四个大字高挂热搜第一,随之而下的,是关于待播综艺医者的相关词条。
制作组在开拍当日就遇上重大事故,紧急会议后,制作人和全体工作人员通宵将材料进行整合处理,终于在清晨五点时,与官博发布一条仅两分钟不到的短视频。
没有刻意的剪辑配音、没有繁杂的后期特效,在沉重悲怆的音乐声中,制作组用最真实残忍的叙述方式,将生命和死亡血淋淋地铺开在所有人面前
混乱嘈杂的急诊大厅、呻吟尖叫的垂危病患、以及深夜凌晨还在抢救室奔走的医护人员。
无需渲染,生命本身就值得敬畏。
视频的最后二十秒,是各种镜头切换快闪,有抢救室门前痛哭流涕的遇难者家属、也有从生死线爬回人间门的幸存者,而在这些人间门悲欢离合之外,无人问津的角落处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医护人员,或喜或悲,却在这个不幸的夜晚和事故遭遇者感同身受。
视频里没有任何一位医生的特写,却又是当晚每一位奋战医生的真实写照。
”医者”制作组计划的推广是在中午,视频发布时甚至没打标签,却有关注酒驾事件的百万大v无意间门刷到,转发留下评论“这就是中国医者”。
之后视频迅速火上热门,不到一小时,成功空降热搜。
黎冬对这些毫不知情,结束值班后如往常一样换衣服回办公室,准备去食堂吃早饭时,哈欠连天的跟拍小于低声喊她。
“姐,祁副高和徐医生好像在门外找你。”
黎冬转身,见到笑吟吟的徐榄和面无表情的祁夏璟站在办公室门前,两人手里各提着早餐。
“辛苦一整晚,班长赏脸和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呗,”徐榄扬了扬手里的早餐袋,故意神秘兮兮道,
“今天是我人生第一次见老祁主动买早餐,稀有程度堪比陨石坠落。”
小于和另外两人的跟拍也要吃饭休息,几人在办公室分开。
去茶水间门的路上,徐榄喋喋不休地讲着祁夏璟今早去早餐店的经历。
打电话得知祁夏璟居然早起买早餐,徐榄惊的直接从床上跳起,赶到餐铺时,看到祁夏璟还在点菜。
起床气效应让冷脸的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一度被老板错以为是来找事的。
徐榄最后精准评价“当初真该拍张照给班长看看,是贴在门上能用来辟邪的程度了。”
黎冬有幸见过很多次祁夏璟起床气的模样,唇角微弯时,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拿起手里的塑料袋。
祁夏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凉,骨节分明的手试了下袋子温度,确定不烫才推过来,言简意骇道“谢礼。”
谢礼应当指的是昨晚她送的棒棒糖。
所以,是为了给她带早餐才特意去买的吗
黎冬有些意外地接过袋子,轻声道“谢谢。”
祁夏璟沉沉应过后没再开口,鲜少吃早餐的人嫌弃地拿起包子,低头点开手机,只偶尔头也不抬地给黎冬递纸巾。
一时间门,三人的茶水间门里只剩下徐榄的声音,兴冲冲地讨论着商业街新开的烤肉店,跃跃欲试。
“过几天可能要科室聚餐,我们要不明天去试试烤肉店吧,正好大家都不用值班。”
谈起黎冬答应的请客,徐榄深知成年人的约定必须要立刻实行,同时还没忘拉过好兄弟“班长,吃饭带上老祁夏一个呗,他一个孤家寡人也挺惨的。”
说完还不忘冲祁夏璟挑眉示意。
祁夏璟掀起眼皮冷冷看人一眼,目光重新转回黎冬身上,见她点头后,又冷酷无情地侧身躲开勾肩搭背,继续看屏幕里玩的不亦乐乎的金毛。
“你肯定又在看罐头,”徐榄不用看都知道,嘴里咬着包子,悠哉悠哉道,
“养狗都宝贝成这样,以后要是有崽子了,你还不得成天抱着上班啊。”
“闭嘴。”
黎冬安静地听着两人东拉西扯地拌嘴,余光忍不住也想看看罐头在家玩的样子,丢在桌上的手机突然被抽走。
在她正为偷看被抓包而尴尬时,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两下,随后头顶传来祁夏璟低沉的声音。
“监控给你权限了。”
有一瞬微愣,黎冬打开两人聊天框,点进链接就是罐头在家的监控画面。
黑白灰色调搭配的客厅性冷淡风浓厚,沙发和玻璃桌都是最简约的款式,唯一的彩色鲜活就是浅金色的罐头,以及他随处可见的娃娃。
盯着屏幕几秒,黎冬后知后觉发觉她根本没看狗,反倒把祁夏璟的客厅观察的仔仔细细。
她不禁抬头问道“可你家客厅就这么给我看,真的没关系吗。”
只字未提不愿看,而是问能不能看。
“嗯。”
祁夏璟脸上难得浮现点笑意,无声勾唇,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垂眸将桌上垃圾丢进塑料袋,懒懒道
“是你就没关系。”
收拾整理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徐榄走在最前面,随后是祁夏璟,黎冬最后垫底。
男生腿长步子大,徐榄很快就和黎冬拉开三四步距离,中间门的祁夏璟则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始终和她保持半臂距离。
从厚厚云层探头的寒冬晨曦映红半边天幕,金红色光束斜射过玻璃窗打进走廊,倾落在男人发顶肩侧跃动,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祁夏璟在拐角分手时停下脚步,回眸正撞上黎冬打量的目光,四目相对,其中一道视线慌忙躲开。
“黎冬,”祁夏璟转身看她,伸手摊开掌心,低沉男声含着点笑,
“还有糖么。”
黎冬今天只有一台小型手术,完成后时间门正好到下班;她回到办公室稍作整理,和跟拍小于道别就准备回家。
楼梯口遇见几位同样下班的胸外医生,不善交际的黎冬并不打算上前,却有眼尖的同事发现她,热情地招手让她快来。
她走近发现徐榄和祁夏璟也在,不过是刚才被几人围在中间门,黎冬又只浅浅扫过一眼,并未发现。
几位在医院大门前分手,开车来的人都默认祁夏璟会送黎冬,以此并没人提起捎她回去。
再往前走就要选择去停车场还是公交车站,徐榄看好戏的眼神扫过身后两人,打算赶紧撤退
“那什么,我就先走了哈”
“冬冬”
清脆明亮的女声在三人身后响起,黎冬闻声愣住,在细高跟哒哒踩在地面的清脆声中,眼睁睁地看着沈初蔓朝自己小跑而来。
五官明艳的女人妆容精致,费劲地抱着一只硕大的史迪奇人偶,酒红色吊带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身上不畏严寒地单披了件牛仔外套,两条笔直细长的腿光溜溜的裸1露在寒风中,光是看着都觉得冷。
徐榄唇边的笑意一凝,而祁夏璟则在看清人后,缓缓拧紧眉头。
顾不上身后两人,黎冬快步走到沈初蔓身边,接过史迪奇人偶,又惊又喜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难怪昨天发的消息一直没回。
沈初蔓激动地扑过去抱住黎冬,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当然是下飞机就直奔你来呀”
后半句猛然顿住,昏沉夜色中,沈初蔓余光终于看清黎冬身后的两人,视线紧盯着面无表情的祁夏璟,确认身份后,目光重新转向黎冬,美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脸上喜悦一扫而空,三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中低声咬出来“姓祁的”
时隔十年都不变的称呼,让祁夏璟扯唇冷笑出声,瞥向身边的徐榄,无声挑眉。
徐榄眼底黑沉难辨喜怒,笑容轻慢的无所谓道“看我干什么,她喊的是你。”
祁夏璟自动忽略怒目而视的沈初蔓,视线转向稍显无措的黎冬“资料到家后发你。”
下楼时,几位医生聊到a国最新一项医药技术,其中几篇论文观阅的手续复杂,祁夏璟答应帮黎冬处理。
“好的,”黎冬颔首道谢,抱着沈初蔓飞越大半个地球带给她的玩偶,轻拽她袖口,“蔓蔓,我们走吧。”
沈初蔓看出她眼里的为难,满嘴骂人的话都生生憋回去,扬起明艳的小脸将外套整理好,挽着黎冬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
事先租好的七座奔驰就在十米外停靠,沈初蔓和司机打过招呼,将玩偶塞进后排,又温声安慰过她的宝贝猫咪抱抱,才和黎冬先后上车。
回程路上,健谈活泼的闺蜜始终绷着脸不出声,黎冬也不会开启话题,只能默默挺直腰背坐在沈初蔓身边,视线望向车窗外飞快倒退的夜景。
回家的车程过半时,黎冬感觉肩膀微沉,是沈初蔓将头轻靠在她肩膀,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黎冬将头偏过去,依偎的姿势回答“大约两个星期。”
“哦。”
或许不知该从何问起,沈初蔓转过身慢慢抱住黎冬,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呢喃“冬冬,我好想你哦。”
黎冬知道她这几年在国外打拼的艰辛,抬手轻柔抚过沈初蔓柔软顺滑的黑发,温声道“我也是。”
说起和沈初蔓能成为朋友,黎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当年一个是落落寡合的书呆子,另一个是乖张明媚的问题少女,放在一起,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温情时段在五分钟后被无情打破,当司机得知黎冬居住的四层没有电梯搭乘,立刻拒绝了将沈初蔓三个行李箱搬上楼的请求。
不仅不干,价钱也不给干。
“不干拉倒,谁稀罕啊,”沈初蔓咽不下这口气,撸袖子露出细胳膊细腿要自己上,“姐有的是力气好吧”
黎冬看向她一件至少30公斤的32寸箱子,哭笑不得地建议道“太沉了你搬不动的,我们一起吧。”
沈初蔓哭丧着精致的小脸“要不我再打个车,把东西送回酒店再来找你吧。”
老旧小区路灯亮度堪忧,几近黑灯瞎火的环境下,窘迫的两人对视正要笑出声,远远就有刺眼的车前灯照过来。
熟悉的保时捷在楼门前停下,看清驾驶座上的男人,沈初蔓不可置信地扭头“不会你那个邻居也是他”
黎冬默默移开眼神。
“我们四个难得聚齐一次,别见面就吵架,”徐榄率先从副驾驶下车,好脾气地走到沈初蔓身边,“沈大小姐今天回来的”
他看向不远处三个硕大的行李箱,瞬间门了解情况,笑眯眯道“帮你把箱子搬上去”
在场除了黎冬,余下三人自小认识,家里别墅的后院都连着,虽然这几年鲜少联系,倒不至于生疏到形容陌路。
沈初蔓骄纵惯了,加之她和徐榄没恩怨,抿唇嗯了声算是服软,别扭道“你要愿意帮就帮呗。”
徐榄嬉皮笑脸地得寸进尺“叫声哥哥就帮你。”
“滚,那我宁可花钱。”
“挺有精神气,不错,”徐榄被骂也只笑笑,朝驾驶座上冷脸的祁夏璟道,“老祁你就这么干坐着”
祁夏璟修长指尖轻点在方向盘,懒懒掀起眼皮,目光扫过抱着人偶还默默试图抬箱子的黎冬,长叹口气,迈着长腿朝黎冬方向走去。
眼尖的沈初蔓立刻闪身过去,试图阻止祁夏璟碰她东西,抬眸就对上男人不厌其烦的表情,脸上写满“你以为我想帮忙吗。”
沈初蔓下意识去找黎冬身影,回头就发现祁夏璟早先一步走到她身边,长臂一伸接过她手里箱子,皱眉嘱咐她站远些注意磕碰。
昏黄路灯将两人身影拖拉的很长,祁夏璟单手推着箱子就要往楼上搬,坚持不让女人帮忙受累。
黎冬则抱着半人高的史迪奇,步步紧跟他身后,鹅黄光束落在她姣好的面容,目不转睛的水眸里,满满只有一人身影。
“我来,你站远点。”
楼道里,祁夏璟单手提起沉甸甸的行李箱,长袖挽起,小臂凸起的青筋看的黎冬心惊,几次忍不住想上前都被阻止。
肩宽腰窄的男人走在她前面,面无表情地迈上水泥台阶,头顶廊灯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侧颜轮廓,也将他此刻冷硬的表情五官照得清楚明白。
拐角后再看不见脸,黎冬却莫名能从祁夏璟绷紧的背影中,看出几分微弱的不安与忐忑。
是这样的。
就算嘴上能随意说出放下过去,那些曾经的人事物总会猝不及防地再次侵入生活,轻易打乱全盘计划。
黎冬抬眸定定望向男人背影,心底忽地生出几分悲哀的无可奈何。
兜兜转转这么久,她好像还是舍不得他难过。
“祁夏璟。”
黎冬想她实在是表达太贫乏的人,直到闻声回头的男人眼底浮现不解时,她才不知所云地出声道
“如果难过的话,需要我哄哄你吗。”
祁夏璟平静沉寂的眼底突然有情绪翻涌而上,喉结微滚,张唇正要开口时,楼下突然响起徐榄的询问
“你们俩在干嘛挡在楼道口谈对象,能不能给单身狗让个道”
“”
十五分钟后,所有行李都整齐摆放在黎冬家的玄关处;跟徐榄半道谢半拌嘴几句后,沈初蔓砰地一声将房门甩上。
两人都没吃饭,于是黎冬从冰箱拿了食材,打算简单做个两荤一素一汤,放任闺蜜在家里折腾。
然而四十分钟后,看着桌面和脚边整整两箱啤酒,黎冬还是忍不住劝道“少喝些吧。”
“没事,不喝酒我就要骂人了。”
话虽这么说,可当沈初蔓接连四五瓶啤酒下肚后,还是憋不住边打酒嗝边痛骂道
“祁夏璟就是个憨批他懂什么叫做早恋吗早恋就是得丫的偷偷的谈谁家早恋还大张旗鼓到处放炮的”
“他以为自己为爱勇敢了不起了是吧,十八岁的臭屁小子打人闯祸还不是得家里收拾烂摊子最后所有压力还不是你一个人来扛”
“但凡他用来读书的脑子能分一半给情商,那个女的也不至于直接找到你头上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沈初蔓是为数不多了解当年全情的人,巴掌大的脸爬上酒精催化的红热,细嫩的手一下下重重排在餐桌上,冲黎冬霸气大喊“别要他了,天下遍地都是男人,想要什么的姐给你介绍”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黎冬也不知道沈初蔓这样扯着嗓门喊,楼上楼下和邻居能听见多少。
她平日从不喝酒,今晚破例陪闺蜜喝了两杯,此时只觉得思绪漂浮着,手撑在桌面宠溺笑着。
“你别光笑,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喝上头的沈初蔓越说越激动,拿出手机就给黎冬翻相册,人也晃晃悠悠的,
“年下小奶狗要不要”
“这个这个八块腹肌公狗腰,一米八五黄金比例混血男模”
“这个总行吧温柔年上斯文款,人见人爱车爆胎”
沈初蔓说到口干舌燥,见黎冬始终半阖眼温柔笑着,撒娇似的将头埋进她怀里,抱住她闷声问
“冬冬,非他不可吗。”
黎冬轻抚着沈初蔓柔软发丝,良久轻声道“蔓蔓,对不起啊。”
非祁夏璟不可吗
好像也不是。
这些年她一个人也过得很好,读书生活井然有序,从曾经只能站在橱窗外的小姑娘,到现在有自己的独立小窝,温饱无忧。
这些年她接触过很多优秀异性,其中不少对她表露过或欣赏或爱意,但也止步于此。
年少气盛时遇到的人太过惊艳,以至于后来生命中出现的其他人,终归不过尔尔。
桌上大半饭菜还剩着,黎冬起身收拾,悉心替沈初蔓卸妆洗脸后,才搀扶着人艰难回到卧室。
醉酒的人睡梦中并不老实,见黎冬起身要走还一把将人拽回来,在她耳边哼哼唧唧地胡言乱语
“姐现在有钱了,谁要敢再欺负你,看我不用钱拍烂她的脸”
黎冬失笑着温声应好,起身要去浴室洗漱时,丢在床面的手机突然微微震动。
男人发来的照片里,罐头正带着史迪奇头套,一眨不眨地望着镜头,瞧着十分乖巧。
狗照。
黎冬脑海里忽地闪过这个说法,唇边轻轻笑起来,起身关上卧室顶灯,只留床头一盏昏暗的小射灯用作照明。
今夜阳台的晚风格外凛冽,黎冬推门出去的瞬间门就感受到寒意,身体不由很轻地抖了抖。
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但她喝了些酒后头脑不大清醒,双手倚着阳台高高的水泥围栏时,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半夜三更来这里吹风。
“黎冬。”
低沉浑厚的男声落在耳边时,黎冬起初没反应过来身后有人,直到那丝难以忽略的乌木沉香渗进空气中时,才后知后觉地回神转身。
祁夏璟此刻就站在她身旁,两人隔着危险的半臂距离;皎白月色在他周身落下朦胧的银纱,让男人在黑夜里宛如不可侵犯的神祇。
哪怕他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也有遥不可及的清冷疏离感。
黎冬侧头静静看向他,莫名想起那些他们还不曾相识的日子。
她也是这样又远又近地望向祁夏璟,将少年挺拔颀长的背影一次又一次描摹在画册中。
直到现在,她也偶尔忍不住感叹自己何其幸运,能够让面前的人视线在她这里有过一时半刻的停留。
似乎闻到她身上难得的酒味,祁夏璟眉间门缓慢拧起,俯身沉沉问她“喝酒了”
伴着似有若无的沉香,黎冬身上有些乏,尾音拖着“嗯,没喝很多。”
身后几步就是温暖的家,两人却就这样无所事事地靠着水泥围栏,相对无言地享受着秋末初冬的深夜。
黎冬眯眼感受到寒风袭来,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此时应该回屋休息,或是至少拿件外套御寒。
但偏偏身体懒得动弹,宁可倔强的原地受冻,也不愿挪动脚步
大脑和身体还在斗争,眼前视线却先昏暗下来,有人挡住她头顶月光,然后将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在她肩头。
外套上还残余着主人身上的温热,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不容拒绝,几乎瞬间门将黎冬包裹其中。
黎冬垂眸望着身上的外套,忽地弯眉轻轻笑起来。
她听见祁夏璟沉声问着“晚上在聊什么。”
祁夏璟仿佛被她的笑容感染,侧过身垂眼看她,嘴角勾出点懒散笑意,沉吟片刻,薄唇轻启道
“年下奶狗”
黎冬错愕抬眼,目光撞进男人略带戏谑的眼神,有片刻的晃神。
然后就听对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八块腹肌公狗腰,一米八五的黄金比例”
“还是斯文败类的温柔年上”
原来他在隔壁听的这么清楚。
黎冬总觉得今晚总在傻笑,唇角扬起都有些累了,于是索性趴在水泥围栏上,下巴抵着手臂。
她远眺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半晌后轻声开口“但他们都不是你。”
祁夏璟唇边浅淡的笑意猛的凝固。
女人今晚明显喝的有些醉了,眉眼在月色下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点,淡淡酒气褪去平日的素雅文静,惬意放松的尾音语调又让她整个人极有几分魅惑。
祁夏璟忽地觉得口干舌燥。
“该怎么办呢,”黎冬精致的五官浅浅皱着,像是真的感到疑惑,毫无征兆地转头望进他眼眸,轻声呼唤他姓名。
“祁夏璟。”
“时间门过去这样久,却从来没有人像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