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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的事情在王安妤身体好转的第三天,就有了结论。
依仗她的猜测,圣人孝顺,此事碍着太后的缘故,或许会从轻处罚,只针对德妃一人做裁决。然而圣上的决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德妃娘娘以谋害皇肆,秽乱宫闱之罪,被圣上赐了白绫。不仅如此,秦家也因教女不严,被剥夺英国公封号,满门抄家。族中十四岁以上男子,被判充军,十二岁以上女子被充入教教坊司。”
“听说从英国公府抄出的奇珍异宝,足足拉了上百辆马车。”
佩珠跟尚宫局的女官是老乡,一见如故,成了手帕交。这些消息都是从她那里的来了。其实也算不得秘密,圣上的旨意早就昭告天下了。
王安妤没想到圣上对秦家的惩罚竟然如此之重,全然不顾太后的脸面。
“谋害皇嗣又是从何说起”
佩珠压低声音,她也是从宫女闲聊时听来的。
那日宫宴,德妃撑着皇后不在永和宫,竟让人在大公主的茶水了放了朱砂,想借此状告皇后虐待皇女。
王安妤听完就蹙了蹙眉。
以德妃的那日被撞破奸情的手段而言,她并不像制定如此粗糙计划的人。
大公主身份尊贵,有深得生活上囊喜欢,身边能人不少,她为不能成事,另外,德妃入宫八年,未曾诞下一儿半女,即便她将皇后拉下马,自个人也坐不上那个位置。
且不说圣上处处维护皇后,即便成功也断不会因此就厌弃了皇后。
“怪哉,怪哉。”
佩珠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德妃活该。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被姑娘发现后,居然敢下死手,实在可恨。
“若奴婢说,一道白绫还便宜了她。”
王安妤摇头。
“宫中行事,并非如此简单。”
德妃自缢后,她以庶人身份自然是无法葬入黄陵。那些内侍们会将她的尸首拉到乱葬岗。若是秦家还得势,自然能将她好生安葬,但现在秦家自身难保,自然不会有人去理会牵连了家族的德妃。
她的尸骨会在乱葬岗腐朽糜烂。冬季动物们饿的狠了还会将其分食,真正的死无全尸。
佩珠听得打了个哆嗦。
这宫中果然回吃人。
“姑娘,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王安妤苦笑。能不能回去,何时回去,可不是她决定的。
被困在桃花坞的主仆二人自是不知,圣上能下定决心从严惩处秦家,还有太后的一份“功劳”。
那日寿宴结束,太后不仅没有将赵芷柔送回赵家,还单独为她要了一处宫殿,话里话外要赵芷柔陪伴她礼佛的事情褒奖。物件赏赐不要,最好是能赐个封号。
为此,太后屡次叫皇后去含章殿“商议”。
这几日大雪不停,皇后因在殿外久侯而着凉,还惊了府中胎儿。
圣上对太后最后的一点情分,一被她这样消磨了干净。
抄家流放的圣旨刚下,太后那边就得了消息。
她顾不得跟圣上置气,回宫后第一次亲自去面见圣上。
“英国公可是你亲舅舅。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圣上面目冷峻。
“亲或不亲又哪里是血缘说的清楚。英国公教女不严,纵女行凶,意图谋害皇嗣,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他们毕竟没有成事,你又何必斩尽杀绝。”
太后攥着桌角的手青筋凸起。回宫后,头一次露了情绪。
“母后,朕允他们三代之后,入朝为官,也留下了童稚少年,保住了英国公最后血脉,已然是法外开恩。”
太后看他风轻云淡间,就将英国公数十年经营打回原形,闭了闭眼睛,发狠道“好好好,真是本宫的好皇儿。”
兴正帝没有应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是掩不住的悲伤和寂寥。
年幼时,他也曾祈求过母亲的垂帘。
在弟弟课上被先生表扬而得到母亲夸赞时,他用十倍的努力得到先生认可,却被母亲斥责为锋芒太胜。在他被宫人欺压险些丧命时,寻求父皇的帮助,却被母亲责骂为不堪大用
一次一次,他终于明白,他活着,在母亲看来本身就是个错误。
回到含章宫,太后摔了一套上好的汝窑茶具。旁边伺候的赵芷柔大气都不敢喘。
秦家的倒台,是太后,乃至赵家,以及所有世家都始料未及的快。
然而禁卫军拿出的证据没有丝毫问题,他们即便是想求情,也无从说起。
黄耀借着此事,险险保住了禁卫军统领的官职,至于那三十刑杖对他而言,实在是不足一提。
“此事,还要多谢兄弟。”
黄耀趁着休沐,带着宣德门卫尉去瑞草魁吃茶。
若非卫尉帮忙,他不会这般顺利就搜齐了德妃的罪证。
“能帮到大人,也是下官的荣幸。”
他没有说的是,证明秦家下毒谋害皇嗣的证据是他从手下手中得来的。
能得统领的谢意,为他日后高升多有长益。至于那手下,他自会另行补偿。
秦家的事,闹得宫中人心惶惶。
王安妤在桃花坞养伤的第七天,等来了皇后的懿旨。
对她入宫伴驾之事甚是满意,赏了一堆东西,最后通知她,明日一早就能回府了。
未免她伤口崩开,特许马车到桃花坞接她。
王安妤真心实意叩谢了皇恩。
“终于能回府了。”
宣旨的内侍离开后,佩珠长叹一声。
王安妤心中也很是认同。虽然府中有令人生厌的白氏母子,但对比皇宫还是自在许多。
“行了,快些收拾东西,明日还得早起。”
入夜,佩珠在耳房休息,守夜的宫女也被王安妤遣了出去。
她对着宫灯读书时,年鹤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他身上还穿着内侍的衣服。
这几日,他伪装成冷宫的内侍,待在桃花坞不远的宫殿中,还算安全。
“先生,明日接我的马车会停在桃花坞门口。我到时会引开她们注意,您伺机藏入马车。”
这是王安妤一早就想好的。为此,她倒掉每日的药汤,延缓伤口愈合,就是为了得到这份恩典以便待先生离开。
“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年鹤延不知她做的事情。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故而并不慌张。
王安妤微微垂眸,有些心虚。
伤口迟迟没有痊愈,前来诊治的太医几次修改药房无果后,只能当她体质不同。
但先生清楚她的情况,一探便知。
“太医开得方子很有效果,先生不必担忧。”
“那便好。”
年鹤延只当她是身体疲惫,没有久待就趁着夜色离开了。
筹谋好的计划,在次日一早却出了意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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