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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我可喜欢你啦。我们是好朋友呢最好的那种。谁说喜欢只能是情侣之间的了, 朋友之间也可以啊”
自从系在心尖的丝线那段套到林曼星身上,边朗再不敢说这个词。
就连买东西,说到喜欢吃芝士, 都会脑补出她被热芝士烫到嘴, 吱哇乱叫的。
喜欢在他这,全都和她有关。
明知她嘴里的喜欢和他不同, 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狂跳, 跳到漏拍,又要用联想到的无数想碰触又不敢伸手的郁闷瞬间,去压制涌上心头的欢喜。
暗恋卑微又心酸, 连内心雀跃都要避着人。
真的太苦了。
林曼星抬手在他眼前晃, 召回游离的魂,“怎么了呀你怎么不讲了这题怎么解啊。”
“是这样”边朗握笔, 低头在草稿纸上解题, 心里烦, 写题特别快,顾不上讲解,唰唰唰写出一串。
林曼星跟不上,“这里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公式了可以再说一遍么”
“笨蛋。”边朗笔尖下压,晕出一个墨点。
“啊”林曼星呆住。
没等问出下句, 他忽然起身, 从后门离开。
是讲好多题, 烦了吗
明明说好不会嫌弃她笨的。
林曼星盯着解题过程,努力理解。
可是他写得好潦草, 物理符号团成一团,不知道代了哪个变形公式,忽然就求出答案了。他漏了一步没写, 大概是对他很简单的一步,也默认她会,在他脑袋解完,就直接写在纸上,没写完整过程。
垂头思考片刻,边朗又坐回来了。
还是两手插兜,垮着脸,像谁欠了他五百万。
少爷脾气来得古怪,去得也快。
林曼星习惯了,没说话,等着他自己调整好。
又一会,边朗掏出一只手,在草稿纸上解题,每一步都写出来了,很清楚。
“这样可以理解吗”
“嗯我懂了”
林曼星低头记笔记。
边朗的手搭在她肩膀拍了下,她抬头看过来,他却摇头,嘴唇蠕动,声音很轻地说了没事,拇指压在她后脑勺揉了揉,又按住脖颈压下去,让她继续记笔记。
“笨蛋不是说你。是在说我。”
林曼星一心浸在物理题里,他说的只是在耳朵走了个过场,根本没往心里去,顺嘴问“为什么”
边朗自问自答“就是笨蛋。”
站在走廊吹风的五分钟,边朗清醒过来。
她并不迟钝,也懂喜欢意味着什么,才会在周徊面前小心翼翼,连表白信都不敢写喜欢只是说要和他一起考大学。
她不喜欢他,才能对他如此坦荡。
他才是笨蛋。
喜欢到难过时,心碎成无数片,每片都承载一个小小的她。即使这样,他都不敢说,只能以朋友身份陪在身边。
林曼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能感受到他的难过情绪。这次考试他成绩也不好,擅长的数学都没进年段前五十。课间被数学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了,问他是怎么回事。
林曼星放下笔,摸他脑袋,“我们阿朗才不是笨蛋呢你好聪明的,这么难的物理都会解呢。”
边朗抓下她的手,“可是生活里的题比物理题难多了,物理题有公式,有答案,生活没有。”
林曼星抽回手,不服气地叉腰,“谁说没有。也有啊,善和恶就是公式。有的人表面是个谦谦君子,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你也才十六岁,已经做得很好啦,干嘛想那么多,像个小老头。”
“嗯。继续讲题吧。”
“好啊”
边朗又解了一题,翻开练习册,找出类似题型让她做笔记。这个题型少见,他也拿出笔记本抄上。
修长的手指攥笔用劲,凸出的指关节顶着肌肤滑动,皮下青紫色血管分明。
仅一只手,林曼星竟看出了矜贵清冷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富养小公子的特有气质吧,边朗不管穿什么都像时尚大片,那支tiffany笔仿佛是被他握着才值钱。
边朗侧目,“你在看什么”
“你的手好漂亮阿。”他心情不好,林曼星夸得特别狠,看他嘴角上扬,甚至伸出她粗短的萝卜手,跟他作对比,只为了哄他开心。
边朗五岁学小提,学了六年,每天至少练习两小时,骨骼发育的重要阶段都在练琴,手指长而有力,左边按琴弦的四个指头还磨出了琴茧。
林曼星在农村奶奶家长大,五岁已经跟着大人下农田干活了。到嘉禾市,父母工作都忙,林励阳又常年在外跑工程,赶工时,吃住都在工地。林曼星不仅要照顾自己,偶尔还会去工地,帮忙做大锅饭。
她的手也有一层薄茧,不在手指,在手掌。
边朗的是富贵茧,她的是操劳茧。
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对比很惨烈。
她家的情况,边朗都知道,没什么可遮掩的,林曼星大方地展开手,放在他展开的手掌下方,“你看,你的手比我的大一圈哎。”
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一大一小。
像他和她一样。
他的指腹粗糙,所以手指紧绷,没碰着她,柔软的掌心贴在她手背,若有似无地摩挲。
林曼星手背酥麻,背脊跟过电似地挺直。
冬天冷又干燥,他校服里穿着毛衣,才会手掌都带静电吧。
林曼星缩脖,手往下放,和他拉开距离。
边朗收回手,揣进兜里,另一手盖好本子,“晚自习要开始了,剩下的题之后再说吧。”
“好。”
“晚自习之后讲”
“明天吧。今天晚上我要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成绩。”
“行。”
晚自习结束,林曼星没回宿舍,插着耳机,去操场打电话。
安琪在等她。
只嘟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妈妈。成绩出来了。不怎么好”林曼星如实把各科成绩、班级排名、年段排名告诉她。
安琪安慰道“没事,按年段排你不是还在前两百嘛。刚去实验班,在后面是正常的,不要难过,努力过就好。”
“可是”林曼星不知道怎么说,失望的不止是成绩,还有对自己的。觉得学得好努力,还花钱去上补习班,这都考不好,是不是她真的好笨。
安琪又安慰几句。
林励阳听到,过来询问成绩。
可能是开扬声器了,林励阳的声音清楚地传到林曼星的耳朵。
林励阳说“怎么这么笨啊。才考了五十分。不是花钱给你报补习班了一千五一学期呢。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趁早转文科算了,文科认真背还有个基础分,脑袋不聪明,读理科学到死都不及格啊。还浪费钱”
安琪啧声“你少说两句,孩子回家每天都读到好晚,你没看到。”
林励阳声音更大,“老子教育崽子,女的别插嘴。我这是为她好啊。如果不行早点改赛道啊,费劲跑到终点才发现跑错了,不是很浪费时间”
父母各执一词,眼看着要吵起来,林曼星听着烦,推说要晚点名,匆匆挂掉电话。
早知道不打电话了,用微信拍成绩单发给安琪就好了。
林家是迂腐的大家长制,家里一切以林励阳的意志为准。
林励阳古板又固执,没指望林曼星有什么大出息,就是要求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本科毕业去结婚生育。
当初选文理科,老师建议她选文科。
林励阳也是这么想的,说选文科就不用去补习班了。嫌补习班的钱花得不值。在他眼里,女儿是要出嫁的,早晚是别人家的,不要浪费钱给别人家培养小孩。
安琪很生气,问他家里就一个孩子,钱不给她,要给谁花。
林励阳理所当然地说给孙子,还嘱咐林曼星以后要生两个小孩,然后跟男方家商量要有个孩子姓林,这样林家的血脉才不会断掉。
林曼星听得直翻白眼。
安琪没能给他生出儿子,他就开始惦记孙子了。
姓氏有那么重要
全世界姓林的有那么多,少了她这支会怎么样
什么叫血脉断掉
难道女孩就不是他的血脉了
林曼星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但不敢反驳林励阳,毕竟现在吃穿用度都是父母的。
她只是在每年春节去庙里请愿时,会悄悄许愿,林家永远不要有男孩
林励阳喜欢什么,她就偏不想让他有什么。
选理科多少也有点赌气的成分。
如今拿到成绩单的一刻,林曼星有些动摇,她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呢
周徊是物理课代表,手里有全班同学的物理成绩和试卷分析,单子详细到每题的错误率,他知道林曼星问题出在哪里,制作了一份答案解析要给她。
林曼星没收,“谢谢你。现在功课好紧张,期末考后会刷人的,不要费心思做这种东西了。”
周徊捏紧资料,“对不起。我让你讨厌了”
林曼星好几天没回他的微信,班上碰见了也不说话,远远看到就掉头走开,嫌恶全摆在明面,没必要隐瞒。
她直截了当地嗯一声认了。
周徊拧眉,“那我要怎么做”
“不用。”林曼星拒绝,“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想这件事了。就好好学习,大家各做各的事吧。好了,晚自习快开始了,我要抓紧时间去楼下打水。”
林曼星推开他,提着水壶下楼。
丁咏珊追上来,说她傻,话说清楚,那个资料可以收啊。不让他出出血,怎么长记性。
林曼星摇头,“跟这种不清不楚的人搅和在一起,只会更麻烦。”
丁咏珊问“那我能拿吗”
林曼星歪头,不解,“拿什么”
丁咏珊支支吾吾“就那个资料。”
林曼星说“你可以以你自己想要去问他。”
丁咏珊点头应了。
回到教室,周徊还站在她们座位附近。
丁咏珊开门见山地问“周徊,你那个资料可以给我看看吗”
林曼星去找别人说话了,不在座位。
周徊交出来,“可以。你能帮我”
林曼星特意叮嘱过,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一听这话,丁咏珊缩回手,“只是我想看,你要是有附加条件我可不敢拿了。”
周徊笑笑“罢了。给你吧。”
“谢啦。”丁咏珊收下资料,坐在座位上翻看,爱情果然是第一原动力,写得好详细,比老师发的标准解析还清楚。
每天晚自习结束,边朗会拉着林曼星讲题,备用教室有别人,她不想被人误会,拉着他去操场。
两人就坐在场边,靠着路灯讲题。
物理卷后面的大题难,讲解一题要很久。
每天讲一题,讲到周五才讲完。
合上卷子,边朗收好笔,“全部讲完了。”
林曼星收拾好书包,“陪我坐一会,可以吗”
“当然可以。”边朗坐回来,“心情还是不好”
周五的操场很热闹,不少人在夜跑锻炼。
不停有人从两人面前经过。
林曼星拉着他走到树荫下,“你说我要不要转去文科听说隔壁实验班有一个女生期中考后转去文科,这次月考就进文科前五十了。”
边朗皱眉,“怎么突然这么想”
“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好笨,好像怎么都学不懂。”
“一次考试不行就否定自己”
“嗯”林曼星捂住眼睛,深呼吸几次,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当初为什么选理科”
“跟爸爸赌气。也有点喜欢化学吧。”
“那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当老师吧。”
“那倒是选文选理都行。”
十五六正是追星的年纪,林曼星也有崇拜的人,但不是明星,是一个老师。她在新闻上看过她的事迹,这位老师建立了一所全免费的女子中学,让家境贫困的女生有书可读。
惠崇也是县城,但还算富裕,没听过谁家因为贫困没法供孩子读书。可林曼星听到新闻说贫困山区的女生更容易失学时,却不禁眼眶通红,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想到这里,林曼星情绪激动,“要是我当老师,我要教育男生尊重女生,要教育女生自信自强,把重男轻女的思想掐死在摇篮里。”她站起来,昂首挺胸的,把台阶当成了讲台。
说完一长串,附近的路灯熄灭。
到清校时间了,操场上的人背包散去。
昏暗的环境将林曼星拉回现实。
目标很远,现在她只是个物理不及格的小oser。
她坐下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不会阿”
“那你笑”
“挺可爱的。”
忽然被夸奖了
林曼星噘嘴,低下头,盯着鞋尖不知道回什么了。
“那你说我选哪科好呀”
“这是你的人生,必须由你作决定。”
“嘁”其实她早猜到边朗会说这种没用的安慰,也没想从他这得到答案,更多还是想发泄情绪吧。
只有面对他,她才敢说实话。
边朗拉着她站起来,递出一张纸,“但是我相信你选哪科都会读好的。”
“真的吗”
“真的。”
“喏。擦擦吧。鼻涕和眼泪一起流,难看死了。”
“讨厌啦”
林曼星揪出纸,转身仔细擦脸,没有镜子看,她认真擦了好几遍,确定都擦干净了才转回来。
谁知,刚转回来就看见两人脚边有只大蟑螂。
“啊蟑螂天呐边朗”林曼星整个都蹿起来,跳到另一侧,抱着边朗手臂,头埋在他肩膀,不敢看,不停喊他名字要他快点处理掉。
蟑螂会飞,林曼星特别怕飞起来,飞到她身上。
脖子缩着,恨不能变成树袋熊抱在他身上。
她跳着跺脚,不停抖动身子。
“好了没有啊”
“踩着呢。”
“死了吗”
“还没”
“死了吗”
“还没”
“死了吗”
“还没还没。”
其实早踩死了,它再厉害也抵不过边朗奋力一脚。边朗踩上的一刻,不仅用力,还撵着在地上左右磨,搓碎成好几瓣,死得透透的。
可只要他说还没,林曼星抱着的手就会箍紧几分,像是要融入他骨血深处,寻求安全感。
喜欢的女生贴着他。
他受不了这种诱惑,一骗再骗。
“怎么还没踩死啊”林曼星松开手,壮着胆子探头要看。
边朗说“这小强命硬,要多踩一会,不然一松脚就会飞”
“啊别说了别说了”林曼星缩回去,抱紧他胳膊,躲在他身后,声音小小,“我害怕”
每天清校时间,会有巡视的保安提着手电筒到操场上赶人,提醒走读生赶紧回家,要住宿生回寝等待晚点名。
最近教育局开会,要求学校要注重学生的精神文明建设,注意早恋问题。
学校里组织老师陪同保安提着手电去操场逮人。
今天轮到实验班班主任黎阳,他是去年来的新老师,住在学校安排的教师宿舍,比较有时间,连续值班好几天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抓到自己班的学生。
保安先发现树荫下有两个人,还是抱在一起的。
黎阳用手电一照,“你们怎么回事”
边朗撇脸躲开直射眼睛的灯,同时抬起另一手遮在林曼星眼前。
黎阳认出两人,背脊冒汗,头皮发麻,跟保安说后面的事他会处理,就小跑走过去。
老师过来了,林曼星赶紧松手,两手抓住书包带,脚腕转动,用小碎步挪移出一段,和边朗拉开距离。
边朗解释是有只蟑螂,还把脚抬开,让他看。
黎阳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叮嘱两人赶紧回宿舍。
林曼星不敢和边朗讲话,一路快走,走回宿舍才敢抬头,她靠在门后,捂住胸口,心脏还是跳得好厉害。
被老师抓到也太倒霉了吧。
早知道就乖乖在备用教室讲题了。
都怪那只该死的蟑螂
黎阳什么都没说,但脸色不太好看。
林曼星好害怕。
惴惴不安地度过一个周末,周日回来晚自习,又是黎阳值班,林曼星怕得不行,坐在座位上,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讲台。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老师都没说什么,也没把她叫出去。
林曼星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丁咏珊从办公室出来,“曼星,黎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啊去干嘛”林曼星吓得都结巴了。
丁咏珊笑开,“没事。就是试卷分析,全班都去了,轮流的。”
一晚上,林曼星像只受惊的鸵鸟,脑袋埋得很低,都没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
听到是试卷分析,心放下一些,拿着卷子和成绩单走出去。
这是第二节晚自习了,黎阳是住在学校所以没走,其他值班老师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年段办公室只剩他。
林曼星走过去,“黎老师。”
黎阳拿出班级成绩单,“各科成绩和排名都知道了吧”
林曼星点头,手指捏着卷子,撵着页脚卷,缓解紧张。
成绩单右侧有一排红勾,打勾的就是已经找过的同学,她是最后一个来办公室的。不是按学号,不是按成绩排名叫,就是特意把她留到最后一个。
林曼星的心又提起来,在嗓子眼扑通乱跳。
黎阳问“知道边朗总分排多少吗”
林曼星舔嘴唇,“年段七十六,班级十一。”
黎阳又问“你呢”
林曼星声音小下去,“年段一百八十一,班级四十六。”
黎阳翻出期中的成绩单,那时候林曼星还在平行班,上面没有她。黎阳折纸,折出边朗那行,放到月考边朗的成绩单下方,“你来实验班之前,边朗的数学没掉出过年段前五十,他可是数学竞赛一等奖免中考进来的。总成绩别说是班级十一,几乎没掉出前五。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可能是最近有点累,做题的时候恍惚了。你说,他是为谁恍惚了”
“因为我。可是,老师,我们没有早恋”
他们没有早恋,但确实跟她有关。边朗给她讲题,为她梳理考点,担心她为周徊分神。
是她害好朋友没考好的。
林曼星好自责。
黎阳叹气,“老师不是要怪你。这个年纪有点想法很正常,但要明白什么最重要。”
“嗯。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再打扰他了。”
“不止这个问题”
“嗯”
“林曼星,你没有认清情况。你没资本跟他谈情说爱,懂吗边朗家的情况,你不清楚吗他可以高考,可以出国,甚至不高考不读书,未来都会有出路。你没看到他笔盒里的笔吗,随便一支笔就是你妈妈大半个月的工资,你不知道吗”
“知道”
“他的未来你耽误不起,也不要拿你自己的前途去做没用的事,未来你真的会后悔。像你这种家庭的孩子,只有高考这一条路。明白吗”
“明白”
“我听同学说,你们俩走得很近。林曼星,你真的要注意了。期末考后有家长会,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会”
“我会用功读书的,也不会再跟他说话了。不要告诉我爸爸。”
“嗯。倒也不用这样,还是一个班的同学。自己清楚状况就好。不早了,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谢谢老师。”
林曼星抓着卷子,逃也似地回到班级。
班级已经空了,只剩值日生在打扫卫生。
在办公室已经憋到极限,收拾书包的这刻,林曼星抬手抹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泪腺怎么这么发达,最近一直在哭,为坏成绩哭,为爸爸的责怪哭,为拖累好朋友哭,为老师的批评哭。
明明都是事实,她就是好糟糕,就是不争气。
林曼星深吸一口气,憋住,拽上书包,迅速跑下楼,边跑边把眼泪擦干净,不想被人看到她的没用和软弱。
边朗站在一楼等她。
“星星。”
林曼星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边朗拧眉,“怎么了”
林曼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边朗,以后在学校我们不要讲话了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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