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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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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朝会倒没什么要事, 散得早,骆晋云走在前面,到宫门口时, 襄王从旁过来, 和他道“元毅,待会儿下值了,去我府上坐坐自来京城,咱们还没好好坐下喝一杯。”

    襄王是皇上的同胞弟弟, 不怎么理事, 平日就好吃喝玩乐, 骆晋云身为大将军, 又为人谨慎, 与皇亲往来都十分注意, 但与襄王关系却不错。

    听他这样说,骆晋云笑着答应“好, 那王爷备好酒。”

    “上等的竹叶青, 至少封了五十年。”襄王得意道。

    两人约好便各自离了宫门, 等到下午,骆晋云到襄王府。

    如今的襄王府, 就是曾经越朝的平南王府。

    自京城被攻下后,皇上便将此地赐给了襄王做府邸,骆晋云之前也来过一次,当时只觉得明明是武官住处, 却有许多文气,并未留意其中花草树木, 如今再进这宅邸, 忽地就想起这是那个人曾住过的地方。

    她应该也来过吧, 或许直到现在,也常会想起这里。

    襄王也是个爱侍花弄草之人,搬进了这宅邸,却说这院子修葺得很好,没怎么改动。

    这儿与骆家十分不同。

    或是湖石假山,或是清泉小池,以及细竹野藤,亭台楼榭,有一种秀美与诗情画意,似乎天生就适合住着贵公子与大家闺秀。

    襄王迎出来,说自己最近得了一幅画,拉骆晋云同赏。

    骆晋云笑道“我赏刀枪还差不多,可不会赏画。”

    襄王神秘道“不是旁的画,是仕女图,美人,你肯定喜欢。”

    骆晋云心想怎样的画他也不喜欢。

    但襄王胜情难却,他只好随他一起去书房。

    到了书房,襄王才说道“元毅,你进这宅子,心情如何”

    骆晋云微愣,似乎被人戳中心事一样,一时无言。

    襄王继续道“我料想你心情一定不佳,毕竟对你来说,还从没在这种事上失过手,以致被皇上责备。”

    骆晋云才知原来他是说这个,苦笑一番“是我大意。”

    “但今日,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襄王说。

    说完从桌后架子上拿出一幅画卷来,在桌上将画摊开。

    “你看这个。”

    骆晋云看向画卷。

    不是他平常所知道的那种仕女图,画里是一株满树花开的白色玉兰花,而这玉兰花旁,却露了个粉衣少女的身影。

    她坐在秋千架上,因秋千被荡起,才在玉兰花后露出半张笑颜,却是人比花娇,引人心动。

    “这是在裴隽卧室的一只极隐蔽的暗格内找到的,连之前查抄这儿的官兵都没发现。”襄王说道。

    “我仔细比对过,这就是裴隽的画,但据我所知,他从不画人物画,仕女更是没画过,这大概算是他唯一画过的一幅人物画。”

    骆晋云只觉自己喉间有些梗涩,假意不解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是他倾慕的女子。”襄王说。

    骆晋云看着那画中少女,问“画师画人物,不是随意画的么或是以身边丫鬟侍妾之类为模子来画”

    襄王回道“的确是这样,但裴隽并不是画人物的。且他这幅画里,这玉兰花画得极佳,这少女画工却是稍有逊色。可技法不如玉兰,画得却这么好,便是他已将人刻在了脑子里,十分神态,画出了八分,这才画出了这少女的美貌。

    “我猜想,这少女必然是他结识过的人,说不定与少女家人是故交,或是亲戚,所以他才能进入对方后院;这一景象,也必然是亲眼所见,因为之心动,才回家画下这幅画。”

    这时骆晋云说道“我之前查到

    ,裴隽是有婚约的,他们与金陵唐家是世婚,从小两家便定了唐家三姑娘为裴隽未婚妻。”

    襄王笑道“元毅果然是军旅之人,不懂这男男女女间的,他若画的是他未婚妻,又何必偷偷摸摸将画藏得那么好

    “若他就是随手放在书房或是卧室或是哪里,那证明他就是随意一画,没别的心思,可就因为他画了就好好藏起来,又将这女子画得如此美貌传神,这就证明他不是随手画,他画的是自己的心,这女子必定真有其人,也必定被他爱慕”

    见骆晋云迟迟不说话,襄王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得空,可以去查查这女子是谁,若这女子还活着,也没南逃,便可以把她弄在手里,说不定就抓到了裴隽的软肋,日后定有用处。”

    骆晋云回道“王爷提醒得是,若不是王爷点明,我倒以为只是幅普通的画。”

    襄王叹声道“你呀,和男人处惯了,弄惯了刀枪,不懂这些少男少女的小心思是正常的。不过这画中的女子只有半张脸,又过了这么多年,真查起来想必是不好查的,只是我看见这幅画就想起了你,所以才叫你来。这画就送给你了,你稍后拿回去。”

    骆晋云道谢“如此,就多谢王爷了。没想到裴隽一个王府世子,竟还有这份心思。”

    襄王笑道“我也是没想到,但现在回想,就觉得一切有迹可循。

    “你以前没和他见过,但我是见过一面的,确实芝兰玉树,风采非凡。但他十分清正,那时宴上跳着波斯舞,不知你见过没有,那异族女子露着胳膊,露着腰,圆臀扭得直往人心里撞,座上人都看得眼睛发直,如我这样的都只能强作镇定,他却端坐如常,丝毫不为之动心。

    “不只是善于律己,还是心有所属。”襄王说着感叹“也难怪当初京城女子那么钟情他,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

    “听说他父亲平南王裴谟广一辈子只有平南王妃一人,再无妾室,夫妻间情深似海,所以平南王死后王妃便自缢身亡。而裴隽,据他亲口所说,若能娶心上人,自然不再看旁的女子,也不纳妾,那姑娘家们听了这话,必定爱他爱得深啊”

    骆晋云淡声道“不过是不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襄王摇头“怎么没有大不了,就说你我,就说肖放他们,有几人能做到”

    骆晋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没开口。

    果然襄王就说道“你不是也从外面带回个姑娘吗,我虽然不理事,却是百事通。”

    骆晋云只得无奈一笑。

    襄王说道“所以啊,这男人哪个能逃得过美人呢特别是许许多多的美人。所以如裴家父子这样,我还真是佩服的。”

    骆晋云看着眼前画中的少女,手不由自主收紧。

    旁人或许难看出来,可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薛宜宁。

    原来,她十几岁时是这般模样。

    原来,她还有笑得如此天真烂漫的时候。

    他们是世交,一个是王府世子,一个是名门闺秀,芝兰玉树的世子爷爱慕着娇美明媚的闺中小姐,闺中小姐也对世子爷暗藏情愫。

    然后,他偷偷画下她的肖像,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凭才气拿下城中人都艳羡的发簪赠给她;她则种着他擅画的兰花,磋磨年华也不谈婚嫁,一年一年等着心中的公子。

    那是她的少女时光,是她与他的故事,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命运降临在她面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尽管他是她的丈夫。

    最终,他没在襄王府喝酒。

    原本襄王找他来就不是为喝酒,见他没心情,便没强留。

    回到家中,骆晋云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再次打开那幅画。

    看

    了一会儿,他拿出火盆来,将画放在盆内点燃。

    看着那画被火苗吞噬,心中竟有一种畅快感。

    仿佛这火苗烧的不是一幅画,而是那两人的所有过去、未来、和情爱。

    天黑时,长生进来道“刘先生算好了,说三日后便是吉日,下一个合适的吉日,还得两个月之后。”

    骆晋云应了一声。

    长生又问“那要吩咐人开始准备吗”

    “要准备,夫人会安排的,我稍后和她”话未完,他想起襄王说的话。

    “姑娘家们听了这话,必定爱他爱得深。”

    她喜欢他,也有这原因么

    因为他说不纳妾

    “将军”长生见他失神,喊了一声。

    骆晋云回过神来,低低道“此事我去说吧。”

    “是。”

    长生说完,想起什么,又说道“如意说下午庞将军让人来过,邀将军去教坊司喝酒,府上已告知将军去了襄王府。”

    骆晋云“嗯”了一声,示意知道。

    长生便退下去。

    他在房中坐了坐,却又站起身,出府去乘上马,前往教坊司。

    庞子峻正在教坊司内听琴,却是独自一人,桌前一壶酒,几碟菜,倒显露出几分落寞来。

    见到他,不无意外道“你不是说去襄王府喝酒了么,怎么还来了这儿”

    骆晋云回答“那毕竟是襄王,喝着不尽兴。”

    庞子峻赞同地直点头“那当然,还是咱们几个军中好兄弟喝着来劲。还好你来了,敛之也没空,要不然我就一个人了。”

    骆晋云看着前面抚琴的女子,问他“你不是喜欢水云楼么,怎么来这儿了”

    庞子峻叹息“我伤心啊,十四娘说要被赎身了,给一个做皮货生意的老东西做五姨娘,唉,我舍不得。”

    “舍不得,怎么不给她赎身接她进门你和那小商贩相比,她自然会选你。”骆晋云回着,也喝了一杯酒。

    庞子峻一脸痛苦“我倒是想,可我家婆娘,不是才怀上么,她之前冬日缺衣,受了冻,这养了三四年,好不容易才怀上,我哪能为了个娼妓让她伤心,到时气出问题来,我岳父不定找上门来打我。”

    骆晋云笑了起来。

    庞子峻怒声道“笑个屁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有个贤惠大度的夫人,我家那位”

    他说着直摇头,“脾气差,气性儿大,肯定得跟我闹。”

    骆晋云此时果真不笑了,倒是沉默着喝了两杯酒。

    庞子峻哀戚道“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姑娘,没处几天,就得分开了。那老头儿有什么好,床上还行不行都成事。”

    骆晋云淡声道“那老头儿能给她赎身。”

    庞子峻一下没了言语,叹了一声气,最后说道“唉,时机不对,时机不对呀。”

    骆晋云不说话了,一杯一杯喝酒。

    喝完,他问“所以你是怕去水云楼见了她不舍”

    庞子峻摇头“不是,我是来这边找找,有没有比她好看的,好忘记她。”

    骆晋云不发一言,又开始喝酒。

    庞子峻意外道“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伤心难不成,你也看上了十四娘”

    骆晋云摇头,轻笑道“咱们眼光差得远,我没看上。”

    “那你这”

    骆晋云没说话,庞子峻也没问,两人又聊起了一些朝堂上的事。

    等到喝至夜深,桌上都摆了五六壶酒,骆晋云一头躺在坐垫旁的毛毯上,突然开口道“子峻,我心里极厌恶一个人。”

    “谁”庞子峻立刻问。

    他觉得能让骆晋云说出这话的,必定不是普通不相干的,而是个关系要好的人,却不知怎么回事又厌恶上了,不由就起了些探究之心,十分好奇。

    骆晋云喃喃道“我恨她不愿看我,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也恨她心里讨厌我,还恨自己明明可以让她走,从此眼不见不净,却又狠不下心,放不下。

    “我怕我让她走了,她会更开心,还怕她又跟了别人,那我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庞子峻哈哈大笑,结果嘴里还有酒没咽下,竟笑岔了气,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又笑道“元毅啊元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喜欢说得这么咬牙切齿,耿耿于怀。”

    骆晋云呢喃着重复“喜欢”

    庞山峻凑近他问“你这说的是个女人吧谁我认不认识没想到啊,你还能有这么在意女人的时候。”

    骆晋云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声气。

    “可我不想去喜欢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

    庞子峻笑“那你不是说你又放不下么,放不下那有什么办法不是有句诗,叫什么衣带什么,为女人憔悴什么的”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骆晋云说。

    庞子峻一拍他肩头“不错呀,不愧是我们几个里读书最多的,以前只知道你识字多,没想到还能念诗呢

    “就这么个话,你说这喜欢要能控制,它还会憔悴么,那就是不能控制啊”

    骆晋云无言。

    庞子峻见他怅惘,也叹了一声“十四娘后日就要走了,唉,我这心里难受”

    骆家福禄堂,老夫人睡前得知骆晋云还没回,将薛宜宁叫去问话。

    “我怎么听说他又去那烟花之地喝酒了”

    老夫人情急道“这喝酒得多伤身,他往日还好,现在怎么还越发过分了,都半夜了,还不回。你平时怎么就不劝劝,由得他胡来”

    薛宜宁温声道“将军性子刚硬,我劝他自是不会听。”

    “不会听也得劝,也得想办法,不听就不管不顾了

    “你看看你弟媳,虽说平时脾气急躁了些,可至少没让晋风成天往外面去喝酒,一宿一宿的不回来”老夫人面带愠色道。

    薛宜宁半晌才回“母亲说的是。”

    老夫人重重吐了一口气,吩咐身旁妈妈“你们叫个人,去喊他回来,要喝酒家里又不是没有,哪能大半宿的不回”

    妈妈应着出去,却没走出几步,外面就隐隐传来几声动静,没一会儿就有人传“将军回来了。”

    已是夏日,夜里并不冷,老人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让人扶自己出去,带着薛宜宁一道去院中迎。

    骆晋云是被长生带回来的,走路已有些不稳,一言不发,满身醉态,明显喝得不少。

    老夫人见状,不由唠叨几句,却见他不回话,也不知听清了没有,只好和薛宜宁道“扶他回房去好好侍候着,给喂点醒酒汤,夜里也注意些,怕吐。”

    薛宜宁只好回“是”,让人扶骆晋云回金福院去。

    到了金福院,她让子清去熬醒酒汤,自己脱下他衣服替他擦洗,让他在床上躺好。

    待子清端来醒酒汤,他倒能支撑着起来喝下,随后就沉沉睡去。

    薛宜宁在旁边守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吐的迹象,便也上床睡下。

    她睡觉轻,就算他有动静,也很快就能醒来。

    骆晋云醒来时,正是半夜。

    石榴色的床帐,绣花的锦被,以及微微跳动着的烛火。

    显然这是金福院,薛宜宁的床。

    他转过头,看向身侧。

    薛宜

    宁如之前一样,背朝他侧躺在床的里侧,纤细的身体在薄被中勾勒出柔软的弧线,一头黑发铺在绣枕上,与他隔着半张床的距离。

    这半张床的距离,就是她心离他的千里之遥。

    可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她肩头。

    她的肩温软,却又如此单薄

    薛宜宁在此时动了一下,他立刻将手拿开。

    好在她只是被微微惊动,就快就再次睡去。

    原来她这么容易被惊醒,他才知道。

    他自然不愿吵醒她,于是再没碰她,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许久,直到窗外露出微微的天光,他才闭上眼重新睡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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