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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 二更君 图兴之山,与豹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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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那丑陋的大鸟俯冲下来, 杨仪大叫了声。

    她缩身欲躲开,这猛然一惊的功夫,人已经醒来。

    惊魂未定, 杨仪俯身,又咳又喘。

    睡在房中的小连听见动静,一骨碌爬起来,衣裳也顾不得披便赶过来“姑娘怎么了”

    杨仪还有些昏昏沉沉地, 虽然知道是做了梦,但细想那情形,却又不像是做梦。

    就好像她真的设身处地的躺在那冰冷嶙峋的山石地上, 任凭那大鸟啄向自己躲无可躲。

    她不愿意把这梦境往坏的方面去想, 但心惊肉跳, 隐隐地感觉, 是跟薛放有关。

    次日启程的时候, 有人来报说斧头不见了。还带走了两只狗。

    杨仪很诧异, 忙叫人去细问端详。

    不多时俞星臣赶来,道“他兴许是早一步回定北城了,昨夜曾跟我说,他有些惦记决明怕咱们路上还有耽搁,就先行一步了。”

    俞星臣当然猜到斧头是去做什么了, 可实话不能说, 别的谎话一时又捏造不出来。

    杨仪疑惑地望着他“斧头不是那种轻率任性的似乎不至于就急的这样, 可问清楚有人见着他没有”

    俞星臣道“问过了,早上的时候,便出了北门。”

    出北门自然是往定北城的方向去。

    杨仪虽怀疑这种说法,但心想俞星臣也没有必要说谎,便道“俞监军请派几个人去追上斧头, 他一个孩子到底叫人担心,且听说最近又有贼人出没之类。”

    俞星臣道“放心,已经派了一队人去找了。”

    他做事向来稳妥,倒是不用她多言,正想着再问问黎渊,却见黎渊疾步从外走了进来。

    杨仪露出些许笑容“怎么才回来”

    黎渊抿了抿唇“去处置了一点儿事。”

    飞快地,跟俞星臣的目光碰了碰。

    杨仪想到昨晚上小甘提起山贼的事情,想必是为这个,便道“妥了么”

    黎渊道“没什么大碍。我看外头车驾都准备妥当,不如早点启程吧。”

    杨仪见他打量俞星臣,猜到两人有话说,便跟小甘小连先行往外,龚知县在旁陪着。

    黎渊看她出去,脸色才暗沉了下来。

    俞星臣道“怎么回事”

    先前黎渊率人一路搜寻,又有戚峰派来的一千人马,以事发之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去找。

    其中有一队便是往小雁塔县方向而去,谁知一直到了县城,正遇见苦等薛放的屠竹跟费扬阿等人,自是毫无着落。

    黎渊神情有些难看,头一次无精打采“倘若他活着,一定不会毫无线索,我”

    俞星臣的心一紧,但他却摇了摇头“不,正好相反,现在毫无发现,也许是件好事。”

    “好事”黎渊费解。

    俞星臣道“先前你赶去现场的时候,对方连尸首都没有来得及收拾,自然是因为忙于应付薛十七按理说如果还有交手,那必定会留下更多痕迹,可出动这么多人仍是一无所获,也许有什么不可测的意外出现了。”

    “什么意外”

    俞星臣拧眉道“这些杀手武功高强,也许也许他们遇到了比他们更高明的势力。”

    黎渊一震。

    俞星臣眨眨眼“比如”

    黎渊道“北原的人摩天死士”

    他脱口而出,心里却又一慌“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更危险了”

    俞星臣摇了摇头“不,现在反而是在他们手中更妥当些。以胥烈的脾气,在北境连番吃了大亏,他应该不会立刻返回,也许,是他”

    黎渊不知要如何接口。

    俞星臣忽然道“你说搜寻的人一直找到了小雁塔县还一无所获,那么去冻土重镇,有没有近路”

    黎渊因完全没想到胥烈,更想不到这点,却并不清楚。

    只问“难道他们会去冻土吗有什么道理”

    俞星臣的回答极为肯定“如果是胥烈捉住了薛十七,他一定会去冻土。冻土若没有薛督军坐镇,鄂极国必定惨败这正是胥烈可以挽回颜面的好时机,他绝对不会错过。”

    他把胥烈的性子分析拿捏的极准。

    黎渊心神一振。

    俞星臣吩咐“速去找本地向导仔细询问,倘若有小路可去冻土,立即派一队人马沿路追踪。”

    两人商议妥当,出门却见杨仪正在跟龚知县说话。

    只听龚知县道“永安侯恕罪,下官孤陋寡闻,并不知道有这种山”

    杨仪道“无妨,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俞星臣走到跟前“在说什么”

    杨仪尚未开口,龚知县道“永安侯询问下官,县内或者周围可有那种林木稀疏、石块如铁遍地堆积的山据我所知,从药王山到周围,除非是北原那边,但凡有山,自然是林木茂盛,却不曾见过满是石堆的。”

    俞星臣点头,又问杨仪“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呢”

    杨仪并不提自己做梦的事,只道“好奇而已。”

    龚知县跟春安县内父老相送,一直出了北城门,还驻足相望不去。

    将到定北城的时候,官道上有一队人马飞驰而来。

    俞星臣对于马蹄声格外警觉,忙探身看去。

    来者却是定北城戚峰所派接应的队伍。

    另一方面,黎渊派人去找了好几个向导,终于从一名老者口中打听到,确实有往冻土方向的小路。

    只是那条路荒无人烟,路上野兽出没,很少有人走。

    那老者道“那条路只有冬日可通,因为那里有一条南丹溪河,极宽阔,水很急且深,平时无法通行,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才会结冰,有猎户常从河面上过。”

    黎渊亲自带人,沿着那老者交代的路径追踪而去。

    就在黎渊一行人风驰电掣地跑马而过后,旁边一条极小的岔路林子里,有辆马车慢慢驰了出来。

    车外,一名摩天死士道“少主,是跟着永安侯的那人。”

    黎渊道“他们必定是来找薛十七的,奇怪,他们怎么竟会想到往这条路上来呢。”

    喃喃了一句,忽然间有所醒悟“一定是那个姓俞的,真真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旁边金环道“少主何必忧心,就算那俞星臣机关算尽,也是无用,他们若能发现薛十七的尸首正好。”

    胥烈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轻松,脸色反而一沉,冷哼了声。

    金环看出他的不悦,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胥烈沉思了会儿,对着窗外道“你真的看见他跌了下去”

    外间一名摩天死士道“回少主,确凿无疑,他跟那头豹子一起跌下山崖的,必死无疑。”

    胥烈的蓝眼睛里阴晴不定,半晌,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薛放听见一声奇怪的鸣叫。

    与此同时,耳畔是杨仪的声音“十七”

    她的声音极为惊慌,好像在害怕躲避什么。

    几乎是本能地,薛放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只极其丑陋的奇怪的大鸟,自飘着雪花的天空,正向着自己俯冲而下。

    薛放盯着那鸟充满了戾气的眼,甚至能感觉到它带着寒意的尖嘴即将啄到自己的脸上。

    便是在这时,那鸟儿再也不能向前一寸。

    “嘎巴”一声,细长的脖颈竟是被生生拗断了。

    原来在方才间不容发的时候,薛放及时出手擒住了鸟颈。

    这一击,却也耗尽了他身体最后一点力气。

    手一松,大鸟砸落下来,几乎正砸在他的脸上。

    薛放闷哼了声,转开头。

    但目光所及,却更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因为在他眼前所见,近在咫尺的,竟是一头毛色斑斓微白的猛兽那是一头豹子,在图兴山上称王称霸的雪豹。

    先前胥烈看出薛放不肯退缩,便表明了不会跟他翻越图兴山之意。

    薛放也没打算带他,毕竟胥烈所言非虚他的伤势非同一般,如今不去静养反而乘车四处乱窜,已是危险,行动都要人扶着,又怎能去翻山越岭。

    如果带着他,虽然可以要挟其他摩天死士,但自己的体力也不容乐观被那些死士虎视眈眈,他们一定会有机可乘。

    而且万一胥烈不幸真死了,自己当然也无法全身而退。

    所以在极快的权衡之下,薛放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送我到图兴山,然后咱们一拍两散,如何。”薛放道。

    胥烈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反应竟是质问“什么你你想单枪匹马过山你是不是疯了”

    薛放道“你只说,这个条件你答应不答应。对你而言有利无害的吧。”

    对胥烈来说这确实有利无害,图兴山山势陡峭复杂,猛兽出没,最高明的猎人都不敢擅自上山。

    何况薛放腿受伤,又曾服药,他这简直是自不量力。

    本来胥烈以为他会挟持自己,让摩天死士帮助他过山。

    但胥烈心知肚明,那种非人的颠簸跟苦寒,自己这幅“残破”的身体是绝对撑不过的,何苦搏命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倘若薛放执意要挟持,那胥烈宁肯跟他玉石俱焚。

    他做梦也想不到,薛放会提这样的条件。

    心头飞快地转动“我当然愿意答应。但是你”

    他虽然恨薛十七,但如果让薛放就这么死在图兴山,感觉总好像但两人是敌对之态,他却也没资格说什么别的话。

    薛放道“我只要你许诺,到了山脚下我放了你,你不可出尔反尔,让人趁机动手。”

    胥烈抿了抿唇“我自然”

    薛放道“你得起个誓,用你们北原人最厉害的誓,倘若你出尔反尔,违背跟我的约定,就让你的姐姐胥皇后再经受一次丧子之痛。”

    胥烈的脸色顿时扭曲了,大声叫道“薛十七你简直丧心病狂”

    薛放笑道“看样子管用,那就这个吧。”

    胥烈灰着脸,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将人送到图兴山,胥烈最后道“薛不约,我看在海纳兴许还活着的份儿上提醒你,不要冲动,你不是神就算你要去冻土,绕路走就是了”

    “等我绕路过去,战事只怕都结束了。”

    胥烈忍无可忍“你不要命了吗”

    薛放道“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总要搏一搏。”

    胥烈咬牙切齿“我就不该对牛弹琴”

    他说完后,喝道“让他走”

    薛放下了车,身形一晃。

    胥烈拧眉盯着他,刚要叫他又死死忍住。

    眼睁睁看着薛放向前走去,他在等薛放后悔回头。

    但他失望了。

    直到薛放的身影消失在那铁一样的山石之间,胥烈只觉着无法呼吸,他伸手拉了拉领口。

    一个摩天死士低低道“少主,要不要趁机把他”

    “闭嘴”胥烈咬牙切齿地。

    众人不敢出声。

    过了会儿,胥烈沉声道“我答应过他,以我姐姐为誓,绝不违背都听清楚了”

    几名属下急忙领命。胥烈又指着一人“你去悄悄跟上别靠近了让他发现。”顿了顿,他道“只看他是什么情形有何异动立刻回报。”

    大概一个时辰后,那摩天侍返回,禀告了一个在胥烈看在是理所应当、但仍是让他错愕不太信的消息。

    当时薛放上了图兴山后,将身形隐匿于岩石之后。

    他观察了一下山下胥烈众人,又把腿上的伤重新扎紧了些。

    走了这一段,他的体力耗费有些大,当务之急,是快些恢复功力。

    抓了把旁边岩石上的雪,塞进嘴里,冰凉的雪化成水,薛放大口大口吞咽入腹。

    又抓了一把在脸上,手上各处用力擦拭,雪水让他清醒,也有助于尽快解开软筋散的药力。

    短暂休整,他吁了口气,继续前行。

    以南丹溪河做比量,只要他一直向西,翻过图兴山,便会很快到达冻土地界。

    这个念头鼓舞着他,身体也好像在迅速恢复。

    他越爬越高,期间先是遇到了几只出来觅食的羚羊,以及时不时窜过的鼠兔,甚至还看到了一头相貌清奇的狐狸。

    看着那狐狸高深莫测的方脸,让他想起了胥烈那张惹人讨厌的脸。

    似乎连长相奇特的狐狸都比胥烈顺眼。

    累了他便停下,吞两口雪,又用雪继续擦脸擦手。

    而在这期间,他发现身后似乎有人跟着。

    起初以为胥烈真的违背了约定,但那人并不靠前,薛放便知道,胥烈必定是叫他的手下来看自己的“下场”。

    就在薛放嗤之以鼻的时候,脊背上一阵寒意。

    几乎是本能,他纵身跃起,跳到一块岩石上。

    与此同时,身后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跃出,正好落在原先他站的地方。

    薛放回头,望见一双金色幽幽的眼睛,那是只在雪天里出来觅食的雪豹。

    雪豹素有雪山之王的称号,在图兴山上可谓无敌手。

    这还是头一次扑了空。

    薛放瞥了眼自己受伤的腿。

    他腿上的血腥气太浓了,其实雪豹偏好在清晨或者傍晚出来捕食,但可能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只雪豹竟然追了过来。

    薛放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形,尚且不能跟雪豹硬抗。

    他瞅准时机向上退,而那豹子似乎也看出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不紧不慢地跟上,却并不离开。

    图兴山的山形本就复杂诡奇,从下面看,看不出什么,直到薛放又上了一层岩石,才发现背后竟然是一道极陡峭的山崖。

    狂风烈烈,吹的人几乎站不脚。而要去西边,必定要经过底下这道深且宽的沟壑。

    薛放望着这仿佛是被天兵一刀劈开似的的深壑,才明白了胥烈说“不可能翻越”是何意,太难了

    那雪豹仿佛也知道他退无可退,它以一种很诡异的姿态慢慢地从岩石上攀爬上来。

    雪豹身为这地方的王,行动自然是得心应手,敏捷一跃,落地无声。

    薛放看着这豹子,扫过极远处盯梢的摩天侍,苦笑。

    他俯身摸了摸腿上的伤,发出了声仿佛是走投无路的叹息。

    就在薛放身形矮下去的一刻,那头雪豹终于找到了最佳时机,它猛地扑了上来张开嘴,咬向薛放的后脖颈。

    生死一刻,薛放身形急闪,竟在间不容发中自雪豹爪下闪开。

    那雪豹甚至还未落下,便被一把揪住了颈皮。

    而在雪豹的后脖颈被揪住的瞬间,一股大力冲来,它竟身不由己向着山崖外扑跌出去。

    雪豹张大的嘴巴里发出“嗷”地惊慌失措吼声,两只眼睛也瞪大到极致

    因为这只雪豹的出现,摩天侍自然隔得更远了。

    在他看开,这一刹那,便是薛放跟那只雪豹“同归于尽”了。他很想再上去看看,但想到胥烈的叮嘱,当下抽身返回,回去报信。

    雪豹势不可免地扑向山崖之下,而在它身之上,薛放死死勒住这猛兽的脖颈,如同先前搂着胥烈似的“亲热”。

    很快,他们撞到了岩石,雪豹慌张地试图稳住身形,两只爪子急切地扑在岩石上。

    倘若是它自个儿行动,这一下便能轻盈地稳住,但此刻身后还有个人。

    如果雪豹能开口,它一定会破口大骂,因为身后沉重的人一歪,带着它向着岩石外继续翻跌出去。

    在雪豹的捕猎生涯中,从未这么狼狈过。它就像是曾经被它叼住了脖颈无法反抗的猎物一样,被那人死死勒着脖颈,成为了一个奇异的“肉垫”。

    薛放一边制住雪豹,一边迅速地观察判断下落的势头。

    他得保证雪豹无法翻身,这样才能避开它的利爪跟牙齿,而且还得保证在落地的时候雪豹必须在下面,这样他才不至于摔成重伤

    这是先前在他俯身诱敌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的、没有办法的办法,破釜沉舟。

    当一人一豹从那陡峭的山崖上坠到崖底的时候,薛放被一块突起的岩石撞到腿,他甚至能感觉那本就未曾愈合的伤口又重新飙出了血。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昏厥。

    只不过在他昏死过去之前,手臂仍是死死地勒着雪豹的脖颈没有放开。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在昏迷的时候,成为这畜生的食物。

    先前被薛放捏死的那只大鸟,正是这图兴山上经常会出现的秃鹫。

    原本这鸟儿想来吃一口新鲜的,没想到竟送了性命。

    此刻,薛放盯着跟自己贴在一起的雪豹,那豹子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他的左臂还紧紧勾缠在豹子的颈间,坠下的时候势不可免被石头划伤,不知伤势如何。

    薛放试图把手臂抽回,却无论如何用不上力。

    他有些心惊,刚要翻个身,却感觉那豹子也跟着颤了颤,毛茸茸的头仿佛有抬起之势。

    薛放骇然,这会儿他的左臂已经麻木,无法用力,万一这豹子扭头给自己一口

    他只能提起右手,准备只要这豹子回头,便给它致命一击。

    耳畔听见了低低的吼声,是豹子发出来的,确切地说不是低吼,倒像是“低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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