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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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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秀芝也反问“凭什么”她愤怒地推搡赵彩芬, “老三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他跟你半点关系没有,你凭什么指挥他”

    赵彩芬气红了眼, “凭我是他大伯娘”

    顾莞宁忍不住小声道“那我还是他对象呢”

    这个大伯娘真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冯秀芝和杨碧兰一起动手,把赵彩芬推出去, 一把甩上大门插上门栓。

    任赵彩芬在外头对着门拳打脚踢都不想搭理。

    冯秀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翻了个白眼, “这个赵彩芬也真是, 脑子蠢得像头驴, 也打量别人蠢得跟她一样。”

    “赵有庆家多大户, 她赵彩芬娘家多大户, 至于她一个嫁出去的堂妹瞎操心”

    杨碧兰没去吃席, 不过也知道外头摆的那点粮食肯定不是全部, 她没好气道“大伯娘真是没点分寸”

    哪有逼着侄子借钱补贴娘家的还不是正经娘家。

    冯秀芝和程长河的几个孩子都出息,闺女嫁到县城去还是供销社的售货员, 老三在部队当兵是个营长,小儿子也进了厂子当工人。

    旁的有亲戚偶尔来借个钱应急,推辞不过去冯秀芝也就给了,借了钱记得还就是。

    偏程长山和赵彩芬不是, 借了钱转头就忘, 你一提就跟你打哈哈, 提的多了还拿哥嫂的身份压你。

    吃多了亏冯秀芝就明白过来, 这对哥嫂打量他们当冤大头呢。后来回回有啥事冯秀芝就再没给过东西,程长河也不许给,出力行出钱不行

    这么一弄,赵彩芬那个占便宜没够的性子可就不依了,立马就跟冯秀芝翻脸。那时候刚分家, 俩兄弟的娘还在,赵彩芬就在老太太跟前上眼药,老太太把冯秀芝叫过去好一顿说。

    到现在冯秀芝都忘不了赵彩芬那副小人得意的样。

    坐回来吃饭,程砚洲说道“也可能大伯娘不蠢,她也想借钱。”

    冯秀芝“”

    是的,她反应过来了,蠢的是她。

    她竟然没想明白这点

    冯秀芝感叹了一声,“最近都不往出借钱了,就说老三在攒彩礼。”

    顾莞宁“”

    她也不是很想要那么多彩礼,如果程砚洲真给她一千,她最多也只能还五百。

    程砚洲道“娘别这么说,说出去不好听。就说我跟小晚结婚以后打算在阳市买房,攒钱不借。”

    冯秀芝顿住,“你俩打算在阳市买房”

    顾莞宁摆手,她没那个打算,她也不知道程砚洲有这个打算。

    “在阳市买房大概需要多少钱”冯秀芝问。

    程砚洲没直接回答,“我手头的钱够买。”

    再没多问,冯秀芝捧起饭碗吃饭,“你俩啥事商量着来,商量完了跟娘说一声就成。”

    杨碧兰眼观鼻鼻观心,听这意思,老三两口子以后是打算在阳市发展了。

    吃完饭从程家出来,顾莞宁四下看看,拉着程砚洲到街尾的大树后头去。

    程砚洲明知故问“有事”

    顾莞宁点头,“有。”

    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昨天赵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定定看着她半晌,程砚洲道“我以为你要问买房是怎么回事”

    顾莞宁眨眨眼睛,“怎么回事”

    程砚洲解释“部队分的宿舍太吵,不如住自己的房子舒心。”

    顾莞宁点头,盯着脚尖,“哦。”

    “那赵家的事情呢”她问。

    捡着重点程砚洲缓缓开口道“今天赵家又办了席,一开始好好的,到了后半场不知道谁喊一声,所有人又冲进了厨房。”

    再一次搬空了里头的东西。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二次,第一次赵家没有采取挽救的措施,第二次搬东西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

    顾莞宁张大嘴,眼睛瞪得溜圆,“那这种情况,报警的话警察会帮忙追回吗”

    “想什么呢”程砚洲抬头揉揉她的头发,“都是吃的东西,追不回来的。”

    再说警察八成也不管。

    只能怪赵有庆平时在大队敛财太过,丰收大队的社员也都一个德性,一脉相承而已。

    事倍功半啊,不仅昨天捣乱了宴席,今天也坑了一把。

    顾莞宁又问“那郑妙琴和徐文理呢”

    程砚洲在鼓捣她的麻花辫,闻言道“赵家近百口人住在一起平日就矛盾不断,这次两天的席面都让搬空,还是以郑妙琴的名义,赵家其他人不会放过她的。”

    哪怕再殷实的人家也把粮食看得比命重要。

    加上五百块钱彩礼在前,郑妙琴现在绝对是赵家那大院里所有人的公敌,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是顾莞宁才不会可怜她。

    她可怜过郑妙琴一次,结果郑妙琴就像条毒蛇一样对她紧追不舍,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在山上那次,如果没有遇到程砚洲顾莞宁不敢想后果。知道郑妙琴过得不好,她只会拍手称快。

    “徐文理呢”

    程砚洲沉默了。

    顾莞宁抬头看他,催促“他怎么了”想到什么,她突然捂住嘴,震惊道“徐文理不会寻死吧”

    “那倒没有。”程砚洲清清嗓子,“有个好消息。”

    踮起脚,顾莞宁追问“什么好消息”

    程砚洲左看看,右看看,但就是不说。

    “你说啊”顾莞宁摇晃他的胳膊,脑袋追着他的脑袋一起转,“你看我啊”

    程砚洲有小脾气了,“你就这么关注他”

    顾莞宁“”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程砚洲,“你吃醋了”

    想来想去她也就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程砚洲反问“不该吃醋吗我对象这么关心另一个男同志。”

    顾莞宁迟疑道“关心他的下场,也算吗”

    程砚洲点头,“当然算你都没这么关心我。”他抱着顾莞宁,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你得哄哄我。”

    呼吸间都是程砚洲身上的味道,灼热的气息扑面,顾莞宁脑袋晕乎乎的,“怎么怎么哄”

    程砚洲提醒,“昨天说好的。”

    顾莞宁分神去回想,但是程砚洲的存在感太强,她一时根本想不起来。

    “什唔”

    灼热的气息忽然靠近。

    嘴唇被堵住,下巴被迫抬起来,顾莞宁脑海一片空白,无力地抓着男人的衣摆。

    良久

    都快忘记该如何呼吸的时候,顾莞宁被松开,一个踉跄跌进面前人的怀里。

    单手托着她的腰肢,程砚洲垂眸,视线紧锁殷红的双唇,眼中情绪阵阵翻涌着。

    “徐文理跟赵家的女儿定了亲,赵有庆做主,婚事定在下个月。”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从一只耳朵到另一只耳朵,顾莞宁愣愣点头。

    长长的睫毛忽闪,程砚洲忍不住伸手去碰,睫毛刷过指腹,带起一阵酥麻,“所以还有婚宴。”

    还有哦,顾莞宁呆呆的,又点头。

    直到被送回家,进屋摸上炕,缩进被窝里,顾莞宁后知后觉脸颊滚烫。

    下意识抿唇,却传来一片刺痛。

    捂住脸,顾莞宁羞得耳根都红了。

    下午有课,围巾围得高高的,赶在程砚洲过来送她前,顾莞宁先溜去了队小。

    上完课顾莞宁也不走,在办公室里磨磨蹭蹭,直到下节课的老师进来提醒。

    “顾知青,你对象程老三还在外面等着,他让我进来喊你一声。”

    嗯一声,顾莞宁扯了扯围巾,跟上刑似的拖拖拉拉来到门口。

    程砚洲已经等在那里,见顾莞宁出来,他大步上前捉住顾莞宁的手。

    “今天吃卤面,还铺了层排骨。”

    不敢看他,顾莞宁垂着头,声音闷闷道“我能盛一碗回家吃吗”

    “为什么”程砚洲不解,“中午你生气了”

    顾莞宁抬头瞪着他,“我我我我嘴唇都让你咬破了”

    害得她上课都得戴围巾,哪有脸去程家吃饭

    她生气难道不该吗

    “让我看看。”程砚洲把人带到墙角,“我记得没有破。”

    围巾被拉下来,顾莞宁捂着嘴不让他看,声音含糊不清,“就是破了。”

    程砚洲不敢太用力,顾莞宁的手腕那么细一截,让他有种错觉,稍微大力点都能折断。

    他放轻了语气,“让我看看。”

    顾莞宁又加了只手,坚决不让看。

    她都够丢脸了。

    “我想回家吃。”

    程砚洲只能妥协,“我给你送。”

    先把顾莞宁送回家,程砚洲再回爹娘家,等卤面焖好盛了两大碗端过来。

    跟赵红英和柴瑞云打一声招呼,开着大门,程砚洲在窗户下头陪顾莞宁一起吃。

    小心翼翼往嘴里送面条,顾莞宁吃到半饱,问“你还没说徐文理怎么样了”

    吃面的动作顿住,程砚洲抬头,“说了的。”

    顾莞宁“”

    那她可能没注意听。

    “我忘了。”顾莞宁掩饰,“你知道,不怎么重要的人和事睡一觉就能忘记。”

    别的忘了不重要,她就记住一点程砚洲可会吃醋了。

    心思微转,程砚洲点点头,话锋再起却是问“你没注意听”

    顾莞宁高声“你不要转移话题”

    见她这反应程砚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上扬,程砚洲语气轻快说道“徐文理跟赵家的闺女定了亲,婚期定在下个月,也要在赵家办席。”

    顾莞宁“”

    她实不能理解,“还要办席”

    是嫌家里的东西被抢得太少吗

    程砚洲点头,“今早赵有庆和徐文理去了大队部办转接。”

    顾莞宁探身,“徐文理也要转去丰收大队了”

    “嘴角好像红了。”程砚洲站起来,捏着顾莞宁的下巴仔细看,“破了层皮。”

    顾莞宁脸颊红彤彤的,忙又缩回去,“都怪你。”

    “嗯,我的错。”程砚洲心中懊恼,“抹点药能不能好快些”

    他又说“我下次注意。”

    顾莞宁“”

    她气呼呼道“没有下次了。”

    程砚洲如遭雷击,他急切道“不行”

    声音太大,厨房里干饭的赵红英和柴瑞云冒头,“啥事”

    顾莞宁出声解释“没事。”

    两人缩回去继续吃饭。

    抿紧唇角,程砚洲低声道“你别生气,我让你咬回来。”

    顾莞宁戳面条的筷子停住,抬头不敢置信,“程砚洲”

    程砚洲站直,“我在。”他盯着顾莞宁红得能滴血的脸颊,问“那怎么办”

    顾莞宁低头,小声道“那个一天三次作废。”

    程砚洲“”

    为了结婚。

    他艰难点头“好。”

    “后天是端午节,队里放假,我娘也要包粽子,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

    顾莞宁是铁血甜粽党,“我要红枣和蜜枣。”

    程砚洲眸中划过笑意,“明天队里放电影,下午你有一节课,等你下课咱们就吃饭,然后去晒谷场占座。”

    “放什么电影”顾莞宁放下筷子,好奇问“就放一天吗”

    “什么电影还不清楚。”程砚洲道“就明天在咱们大队放,别的时间在其他公社。到时候周围大队的社员都来咱们这里看电影,得趁早占座才能有好位置。”

    露天老电影,顾莞宁突然有些期待。

    然而

    天公不作美。

    半夜忽然下起了大雨。

    顾莞宁缩在被窝里,打了个哆嗦,面上一片滚烫。

    一场大雨在凌晨时分停止,恰逢这两天水库预备放水,大队东边那条河的河水暴涨。

    太阳升起来,天放大晴。

    顾莞宁却发烧了。

    喉咙干疼,说话都困难,没办法只好托赵红英代课。

    得到消息的程砚洲匆匆赶过来。

    “吃过药吗”

    顾莞宁紧了紧被角,窗外传来程砚洲的声音,他刚跑过来声音微喘,带着对自己的关切。

    “吃过了,咳咳。”

    嗓子阵阵发痒,顾莞宁忍不住咳嗽。

    程砚洲听了禁不住担心,“我去熬姜汤,放上红糖,你趁热喝一碗出出汗。”

    顾莞宁弱弱应一声,“嗯。”

    程砚洲飞快回家拿了生姜和红糖过来,煮好过去敲窗,“小晚接一下姜汤。”

    顾莞宁昏昏欲睡被唤醒,撑着身体坐起来,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接过姜汤来快速喝完。

    程砚洲道“碗就放在里面。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趴进被窝里,顾莞宁转了转脑袋,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我想吃,炒饭。”

    “要打鸡蛋吗”程砚洲问。

    顾莞宁摇头,“要肉。”

    顾莞宁声音太小,程砚洲把耳朵贴在窗户上,也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字眼。

    他重复一遍问“不要鸡蛋,要肉,炒饭对吗”

    顾莞宁揉揉眼睛,困得快要睁不开,“嗯。”

    这次发烧反反复复,原本中午吃饭时温度降下来,结果睡一个下午到晚上,额头又一片滚烫。

    赵红英赶忙又喂了顾莞宁一片药。

    第二天端午节,顾莞宁还在烧。队里放假,又是节日,比往常热闹许多。而她只能裹着被子,可怜巴巴灌中药。

    昨天听说顾莞宁发烧,程砚洲空了就忙去翻老大夫开的几张药方,从里面发现了一张退高热的方子。

    今早他去药房抓药,回来熬了一个上午才熬出这么一碗。

    喝完药,顾莞宁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红糖。

    齁甜齁甜的才能把那股药味压下去。

    今天中午也是炒饭,程砚洲把饭盒递进去,“今天去县城,顺道给部队指导员回了个电话。”

    虽然还发着烧,但顾莞宁食欲意外得不错,扒拉一大口炒饭吃得满嘴都是。

    一边吃饭一边听程砚洲说话,不看脸光听声音也很好听。

    “指导员说,部队新转来一名营长,姓顾,叫顾鹤庭。”

    顾莞宁沉默了,她收回刚才的话。

    声音好听不代表说的话好听。

    念头浮现的下一秒,程砚洲给了一个暴击“指导员还说,新来的顾营长请了假。”

    顾莞宁“”她还是个病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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