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走廊里的壁灯昏黄, 程露望着那男人的背影进屋,片晌没出声。
原以为对方在看清房间陈设,和衣帽间里成排的女士衣物后, 能明白过来自己走错房间,从而主动退出来。
但沈时白要么没看见, 要么就是视而不见。
等过片刻,没见动静。
程露穿着拖鞋跟过去,脚步融入到沉静的夜里, 悄无声息。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 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她走到跟前才能看到屋里没开主灯, 只有浴室门下透出一隙光。
水声隔在门后,浅得若有似无, 容易引人无限遐想。
靠在门边, 心思千回百转许久。
程露迈步进去, 伸手到背后关上了门。
浴室水声汩汩流淌, 半小时不到, 把手咔嚓一声响,门打开, 里头的光线倾泻而出,男人立在中央, 身影被照出道赏心悦目的轮廓。
沈时白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宽阔的双肩松然,低着头在拿毛巾擦头发, 乌黑的头发湿透,被揉得凌乱散落在额前,水珠滴在身上, 又沿着腰腹间紧实的肌肉线条,堪堪没入到浴巾边缘里去。
隔着道圆弧形的玻璃窗,余光瞥见卧室床头亮起的灯光,他侧目看眼关闭的门,浅淡勾唇,抬眸望向窗里。
卧室里,程露靠着床头软枕半躺,身上薄薄的蚕丝被盖得欲说还休,凹凸有致的曲线,犹似青山远黛。
“沈太太,睡不着”沈时白望着她笑笑。
程露目光好整以暇迎上他,眼波流转间,嗯了声,“睡不着,好久没运动,今天打完球全身酸痛,沈总不是懂穴位,方便替我按按吗”
按摩
沈时白几不可察地微挑了眉尖,分不清这女人是不是在撒娇,她被人骄纵惯了,将指使人也做的权当是理所当然。
他不言语,程露懒懒靠着枕头,温馨提醒“而且沈总啊,这间才是我的卧室,客房在隔壁。”
沈时白闻言,这才借着暖黄的光线环顾了下四周,好似刚看见梳妆台上成堆的女人用品,和她的房间里独特的香气。
并不见多少意外地噢了声,男人耍起无赖来,十分没道理,“那沈太太你该早些告诉我的,现在这样子”
他从外头进来,走到床边坐下,手掌撑着床垫微微俯身,替她拨了拨缠绕颈间的发丝,问“我现在出门有碍观瞻,麻烦你帮我拿套睡衣来,好吗”
说完又下意识补充“最好是新的。”
程露听着眉头微皱,不是新的,难不成她这里还有别人穿过的
这话教她不太高兴,离得近些,柔软的床垫稍微下陷,带动程露的身子也靠过去,些微歪斜,小臂正碰到他裸露的腰腹。
男人约莫是用冷水冲得澡,肌肤相触,皮肤表面的凉过后,内里却深藏着更灼人的热。
程露猝不及防被烫了下,翻身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沈总多虑了,整个三楼现在都只有我们两个,你就算出去也碍不到别人的观瞻。”
话音落,却又被沈时白揽着肩背搂回来。
“可我不习惯。”
他执拗地非要她依然原模原样地躺着,宽大的手掌沿着脖颈探到她后颈,两指指腹堪堪抵住她耳后,仿佛习惯性地摩挲起来。
那力道不轻不重,简直舒服地教人想投降。
程露轻轻吸了口气儿,灯影下抬眸看他,满心腹诽有什么不习惯,自己在家游泳不也这样子
沈时白低垂着长睫,唇角浅淡的弧度显得颇为勾人,“往后睡不着试着按按这里,耳后安眠穴,有助睡眠。”
“自己按太累了。”程露微挑眉尖,得寸进尺,“还有身上呢”
沈时白抬起指腹碰了碰她耳垂,“先去拿衣服,回来我帮你按。”
嘁,还有条件的。
程露觑他一眼,这男人肯定是知道她受用,才敢这么拿捏她的。
抿抿唇鼓他一眼,她喃喃冲他埋怨,“讨不讨厌,头发上的水都滴到我身上和床上了,待会儿还教人怎么睡”
都不知道是他讨厌,还是那滴下的水珠更讨厌了。
她脾气大过天,话说得硬气十足,动作却很诚实,掀被子起身绕过他,在床边穿上拖鞋,背影袅袅地往隔壁衣帽间去了。
沈时白在后瞧她半会儿,直等人走出去,才好垂眸笑出声来。
阿姨准备的衣服就放在隔壁屋子,程露轻车熟路出去一趟,回来见沈时白站在梳妆台前吹头发,男人头发短,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她将衣裳放在床尾,重新趴回到枕头上,拿出手机看看新闻。
等吹风机的声音停了,程露扭头轻瞥,那男人骨子里大概是藏着些守身如玉的传统美德,过来拿起衣裳,正正经经去了浴室里换。
过了会儿重新出来,又是个捂得严严实实的沈时白。
“沈太太,趴在床上看手机,对视力不好。”
“沈总挂心,我视力双眼分别15,好的很。”
沈时白看着她,宛如个操心孩子的大家长,掀起截薄被躺进来,直接夺走手机多少显得不太给她面子,于是干脆手掌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程露
没意思地丢开手机,她趴在枕头上催他,“那不让看手机,沈总总要负责教我舒服睡着吧。”
沈时白含笑觑她一眼,没吱声儿,拿开手,从眼前移到她颈后的大椎穴,拨开发丝,指腹稍上用点力,当真沿着她脊背穴位依次按下去。
隔着睡裙丝薄的面料,女人骨肉匀亭,纤毫都在掌下。
盖着被子同床共枕,每一分触碰,无论如何也和光天化日之下的泳池大有不同。
程露微阖着眼,长睫的每次颤动,都直直映进他眼底。
“今天怎么要跟席越说给他那颗钻石,他要是真答应了,你舍得”沈时白忽然问。
“为什么舍不得”程露侧过脸瞧他,“我是为了沈总送出去的,沈总回头难道不舍得补偿我个更大的”
沈时白教她逗笑,“果然是另有所图。”
手掌按着按着,不自觉地停留在女人柔软的腰窝处,他仿佛突然间无法一心二用,言辞与举止不能同步进行。
“可我要真的舍不得呢我跟他的关系没那么好,只是生意上认识的普通朋友而已。”
程露思索片刻,抿唇笑着,嘴下半点不留情,“那就是沈总你抠门儿呗。”
“嗯”沈时白轻捏了把她腰间软肉,“重新再说一遍。”
“怎么不是,你和他是你和他,我和你是我和你呀”
程露没那么怕痒,但身上到处都敏感怕痛,被他弄得趴不住,翻个身直躲,但没躲开两寸,又被男人捏着腰拽回来,死死地压下去。
他那把手劲儿是真的大,她又痛又痒,笑得皱眉,手忙脚乱地去推他两把,吸着气儿训,“能不能玩儿得起,下手那么重”
沈时白单臂撑在枕头边,居高临下笑看着她,跟条砧板上的鱼儿似得,闹出的动静儿不大,脾气倒很大。
“你喜欢多大的”他忽然问。
腰上力道松懈下来,程露才分出神儿,躺在那儿霎时没懂,听见他又问一遍,“戒指,你想要多大的”
灯光下四目相对,沈时白的呼吸就悬在她上方,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那双眼睛真是生得十分好看,平日里看着,总仿佛半是多情半是冷淡,此时被长睫覆下的阴影遮盖,越发显得深邃,乌黑的瞳仁犹如凝聚的墨滴,教人丝毫也看不清里头什么情绪。
程露望着他,唇角笑意莫名停滞住刹那。
身体里的老旧西洋钟,仿佛突然不合时宜被人拨动了钟摆,到达整点,发出叮咚一声响,那只猴子跳出来聒噪,搅扰得教她心神不宁。
稍纵即逝的差错,程露很快拨乱反正,冲他笑笑,“婚礼都只是形式而已,一颗石头还不是随便嘛。”
话音落,沈时白神色纹丝不动,唯独眼睫垂落了下,再抬眸,眼底仍旧一片波澜不兴。
他随她勾唇,“也有道理。”
夜晚电流不稳,床头灯光忽然极轻微的闪烁了下,在倏忽静谧的房间内,显得尤为明显。
薄薄的丝被下,程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闹着闹着闹到了对方怀里,稍动了动腿,脚尖竟都踢到他小腿。
她没动,退开的是沈时白。
抬眸扫到墙壁上的时钟,已经零点过半,连带着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之前,他问“现在酸痛有没有好些,能睡得着了吗”
程露毫无异议,嗯一声,乖得甚至不像本人。
沈时白望着她没多言语,单手撑住身体,伸长胳膊越过她,按灭了床头的小灯。
卧室瞬间陷入黯淡,窗外月光倾洒进来,恍然照出点清冷的旖旎。
收回手臂躺回去前,沈时白听到身下的女人忽然鬼使神差地问“沈总,请问我们当时签的协议中,包括做、爱吗”
果然,她要是乖了,那就不算正常。
他借着月光抚了抚她的脸,“沈太太,又寂寞了”
那笑里藏着不与人说的恼意,只程露察觉不到罢了。
她只察觉得到男人温热宽大的手掌,仿佛轻车熟路、尽职尽责地探过来,沿着腰线往下,寻索到她睡裙的边缘。
犹如重蹈覆辙的戏弄。
她背过身避开他,话音消遣,“那倒没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沈总晚安,整夜好梦。”
同床共枕,这女人祝他整夜好梦不醒,沈时白听得懂,勾唇笑笑,无论遂不遂她的意,仿佛都是圈套。
手掌握住她脖颈的力度忍不住得有点重,他低头,唇落在她耳后,却仍旧克制而轻柔。
“沈太太,好梦。”
大抵是托他这句好梦的福,程露夜里睡得很安稳,晨曦时分下过一场雨,她将脸埋在枕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毫无知觉。
连沈时白起床时,担心她呼吸不畅,还曾托着她头稍微摆正过,她也半点不知情,只翻个身继续埋进去,才觉安全感满满。
昨夜睡得晚,早上临到阿姨来唤,才彻底醒过来。
下楼吃早餐时没见沈时白,冯老师倒心里门儿清,都不用她开口问,瞧那眼神儿四处瞥了瞥,就主动交代。
“时白刚才接个电话,去公司了,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儿,随时给他打电话。”
程露低头喝粥,嗯一声,没说别的。
倒是老爷子又想起来,跟她说“上次给你的那显南项目,你赵叔说什么时候有空,约出去一起吃个饭当面见一见。”
程露不喜欢和那一众打官腔的长辈应酬,不太乐意,“之前不是已经过过方案了,赵叔要吃饭,您请他来家里喝两杯多好”
老爷子板下脸,“这项目是你做还是我做”
程露就歇火了,应承下来,说回头自己跟赵叔联系。
临了老爷子记得嘱咐,“还有时白,你们俩现在是一体,到时候教他和你一起去露个面,对外也是个态度。”
“知道啦。”
程露原本也是这样想,和长辈打交道她不擅长,沈时白却是个中好手,不然他怎么能哄得老爷子和姥姥姥爷服服帖帖
跟赵叔那边约好的时间在周四晚上7点,安武路的观海阁包厢。
对公事务,行程信息她是叫赵琦通知的闻静,当天晚上出发到路上,赵琦收到闻静的消息,说沈时白有个采访延误,可能会晚到片刻。
程露没放在心上。
直等进了观海阁包厢,左右没看到赵叔,只一眼瞧见里头主位上坐着的赵恒远,她恍然才想起,这人论起来是该叫赵叔一声大伯的。
“你给闻静说,请沈总不必来了。”
冤家路窄,眼瞧这是场冲着她来的鸿门宴,程露再拖沈时白下水不地道,教赵琦发出消息,自己单独过去落了座。
赵恒远这人不太行,但做兄弟不错,对周臣看得重,旁观下来闷得气,到这会儿全都拐弯抹角回报到她身上,直白不遮掩地就是为教她喝酒,下她的脸面。
满桌子人都看得出来,程露不肯服的软,只能辛苦赵琦只能从中圆融,喝下去的酒,程露都给他算成了工伤。
喝到半截,赵恒远的手机响,他一看来电人,忙起身出去接电话。
程露紧随其后跟出去,明面上憋了一肚子火,擎等着暗地里要发。
谁知道刚过拐角,她就看到早有人等在旁边,劈手直接拿走了赵恒远的手机,对着听筒熟稔打声招呼,而后将其挂断。
赵恒远尚且呆怔不知作何反应。
对方已经递来手机,自我介绍,“赵先生,我就是沈时白,那间包厢里的程露,她是我妻子,今天的酒局我看不如就到此结束吧。”
那男人说话,永远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疏离调性。
程露止住步子,靠在墙边呼出满肚子闷气,没兴趣听赵恒远这厮具体为什么认怂,名利场上,谁头上还没有座五指山
轻着脚步回包厢,她也不多留,叫上赵琦同众人告了辞。
拉开门,迎面碰上回来的赵恒远,垂头耷眼,半个字都没再跟她多说,多走两步,就看见等在原地的沈时白。
程露让赵琦先走,踩着高跟鞋笃笃的过去,承了人家的情,别扭地觑他一眼,“不是跟你说不用来的嘛”
沈时白伸手来接她的包,轻笑说“我以为你在气我迟到的事。”
“我哪儿有那么小气”
程露凶巴巴的,好似刚才闷着气没来得及出,就教他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她变成一拳搭在空气上,很不得劲儿。
不过说起迟到,她倒记起来之前闻静说他在受采访,回去的路上随口问他哪家媒体、采访了些什么
沈时白答得简短,吊人胃口,“过几天你去看看就知道。”
这就教程露挂念好多天,没事就在网上搜,不成想最后还是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被人举着手机怼到眼前给她看。
那已经是条重新剪辑过的短视频。
第一幕,依然是沈时白那句,原先在网络上掀起过海啸的“为了摘到月亮”。
第二幕,恰巧是相同的主持人,在临近结束时,她想起来问“容我冒昧好奇个题外话,请问沈总,您现在摘到月亮了吗”
沈时白面对镜头笑容儒雅,他回答,“她现在是我太太。”,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