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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枯井(预约下10月国庆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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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宗雅挂掉没多久, 姜曳等着警察来的时候,忽得到了提醒。

    魔方到了。

    商业金融方面的,而且让姜曳心里略异样的是它这个区块不是完整的, 当然,商业金融体系何等庞大,她现在看到的是关于车企商业运营的知识,一部分夹带了金融。

    她怎么觉得这是雪中送炭呢, 送得太精准了,让她都有些恐惧了。

    姜曳看向阮挽,后者挑眉,主动说“化学系爆炸类知识魔方。”

    这倒是契合了谭宗雅的能力。

    姜曳“我是商业金融, 虽然未必能有效利用于命案, 但是适合我。”

    “其实有这俩魔方,只要摆脱了谭三锋,再不行就把谭三锋弄死, 还不愁不能崛起不过难度肯定是有的,毕竟没有根基, 可能他还是觉得挣快钱更容易吧,我倒想知道他到底勒索了多少钱。”

    姜曳两人对此很无奈, 也不多言了, 但约定了消化完这些知识, 彼此整理魔方内的资料给对方,能多学一点是一点,万一以后用上了呢。

    察尔湖捕鱼地爆炸事件的结果就是死了六个人,其中一个死者因为是网红,当时正在直播,虽然观看的人数也不算特别多, 却第一时间将事件传导出去,一时间造成社会极大的反向,社会热度远超s市的连环分尸案。

    死者遗体当前难以打捞,群众基本已被转移。

    据一个当时差点死去但灵机一动拽住了渔网往上游堪堪抓住上面冰层沿角保命的年轻女性说“我感觉我掉下去后,半个身子都埋在了冰冷的地狱里,这辈子我都不想体会这种事了太可怕了。”

    她被认为当时本该必死的人之一,因为她当时的处境是无人救援,而且被那网红连累,距离冰裂地最近,但她一来水性好,二来体能好,扛得住水下低温,更重要的是当时机灵,在即将滑入水中时紧急抓住了地上分布的渔网。那渔网一头是固定在冰面上的,那一块冰面恰好没有龟裂粉碎,有固定点,她滑入后顺着渔网往上爬,最后抓住了冰面。

    但对于她而言,这绝对是人生最可怕的经历。

    何止是可怕。

    当时连环炸毁的车子多达十七辆,损伤的更多,而后面沉入水中的车子更是多达四十多辆,经济损失是其次,人员伤亡跟舆情效果是极严重的,但对于很多人而言,其实这个结果已经够让相关部门的人松一大口气了。

    因为如果没有及时撤离,大概率死亡人数得超三位数,那结果绝非他们可以承受的。

    现在只死了六个人

    “只”这个字眼很残酷,但对于官方而言这个结果已是万幸,要知道当知道察尔湖捕渔区爆炸且在场好几千人的时候,好几个领导都吃了速效救心丸。

    现在这块区域来了很多人,各个部门的都有,非赵四一个刑警队长可以掌握,本着捉拿真凶为第一要务,被上级勒令后,他就按照自己的职能带人急赶向孤岛。

    到了地方,形势比他预料的要糟糕,因为护林员死了,马乃万也死了,还有一个姜焱焱生死未卜,至于那昏迷的十几个人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因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上级暗示过了。

    赶到救人,勘察现场,追击,中途找到哭唧唧的林达,一问三不知,只能带回去彻查,最后才找到凶手。

    凶手挂了。

    白雪皑皑,林森丛丛,姜曳两人正在等着他。

    看到眼前一幕,赵四既松口气,又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个案子其实还有很多秘密。

    但只能到此为止。

    赵四草草看了现场,心知肚明,但什么也没多说,反而问两人有没有受伤。

    姜曳从赵四嘴里得知自家其余人没事,松了一口气,其实想离开去医院,不过她此刻冷静下来了。

    大d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医院,而且那家医院还是她二姑开的,她去了又不能上手术台给姜焱焱上手术,再说若是祈祷也不缺她一个。

    算了算了。

    姜曳忽而静下来了,觉得还是当前事务最要紧,于是扯了下阮挽的袖子,“学姐,人家好害怕哦,杀了一个人呐,我晚上不会做噩梦吧,可是想到地窖下面那些无辜的人,我又觉得自己没错,你说,我做错了吗”

    阮挽早习惯她的戏说来就来,也察觉到她的目的是想去地窖下面查看这个谭宗雅有没有其他秘密。

    “不会,他还害了很多人。”

    说完,阮挽适时问赵四,“韩月霜他们怎么样了”

    赵四“刚刚下去看了,都有外伤,有一个最严重,手指都被剁了,估计是用来威胁他们家人的。”

    顿了下,他看四周其他警员勘察现场离得有点远,就压低声音说“他们家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出事,事出紧急,不得不给那些凶手打款,但也动用了技术锁定位置,定位到这了,这里失联,他们只能联络局长他们但也来不及了。”

    再有权势,远水解不了近渴。

    如果没有姜曳两人救援,肯定来不及了,因为他查看过现场,谭宗雅就没想过让韩月雅这些人活着离开。

    三人都没管谭宗雅的尸体,反正法医会处理,他们往小屋那边走,姜曳好奇问“他们几家一共打了多少钱啊”

    赵四小声说“合起来五千万,其实还是因为转账等各方面限制,不然我都怀疑能讹好几个亿。”

    姜曳“”

    很好,果然是亲生的。

    阮挽扶额。

    所以脑子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谭三锋怕是打死也想不到被他视作猪狗的儿子一朝智商回归,就“非法”讹来了五千万。

    虽然这种“非法”活该遭枪毙。

    姜曳重新下了地窖,这里已经有警员在收集痕迹,姜曳看到马乃光的尸体发现他是吊死的。

    “自杀上吊,还真是朴实的背锅死亡方式。”

    可惜自杀上吊的人往往屎滚尿流,这马乃光身下干净得很,但也无所谓,在谭宗雅原来的打算里,这里会烧起来乃至爆炸,这些痕迹都将被掩埋。

    但现在痕迹都还在,姜曳在制作炸弹的桌子边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些碎片。

    照片的碎片。

    三人随便拼凑了下,发现是一个学校班级的合照。

    只稍看一眼,他们就认出了其中一人是谭宗雅,因为他年少困顿,多年营养不良,外貌成长不是很明显,轮廓还在。

    “这个人应该是护林员的儿子,五官很像。”阮挽指着照片上一个少年的样子。

    赵四略有揣测,“我之前就觉得他抓韩月霜他们是为了钱,那非要弄冰湖爆炸是什么心态报复社会他这不是找死吗事情办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其实以他们警方调查得到的线索,他已经暴露了,何况还有姜曳两人这样的能人每次都快一步侦察到。

    所以谭宗雅也并非神人,如此癫狂,等于作死。

    姜曳不好说无限玩家本来就是在“将死的状态。

    这种随时会死的状态会压迫人的精神状态,让人步入癫狂,为了求生不折手段,何况谭宗雅本来就不太正常。

    一码归一码,虽然因为痛恨而不予同情,但她理解他变坏也是有原因的。

    “他这不是随机选中护林员,或者单纯看中他的枪跟木屋,是有仇怨在的吧。”

    阮挽看着照片上被撕碎的那些人若有所思道“这些同学现在也许都长大了,拖家带口的,大概率也都会来参加冬捕节谭宗雅以前脑部受损,是被这里面其中一些同学打的吗”

    阮挽这个问题注定无人回答。

    就好像很多真相不会完全把边角都留给后世人触摸。

    听说后来韩家等家族都来人接二世祖们回去了,听周正说谢律也来了,其实不用听说,姜曳拎着便当走进医院的时候,刚好瞧见走廊那头一群保镖簇拥着一群人,其中一人鹤立鸡群一般,尤为显眼。

    虽然不待见,但姜曳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老天偏心眼,而且偏的还是斗鸡眼,啥好处都集中在他身上。

    似乎察觉到什么,那人看了过来,却只看到姜曳转身拐进另一条路的背影。

    其实但凡谢律他爹跟天海女士没分手,她都得在姜焱焱的病房里见到对方来拜访,毕竟是礼数,但因为已经分手了,这人怕是也不好意思来了。

    不然多尴尬。

    “他来了,先拜访的我,我带他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而已。”姜二姑在吃姜曳便当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还微微思索着,“我看他挺礼貌的,不像你说的那么高傲。”

    姜曳“也许是因为分手了,发现我们母女对他没威胁但凡我妈有一次答应了他爹的求婚,他未来身家就得缩水一大截哦,所以这才变和气了”

    那么大的资产,她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奋斗到位,对方又不是神仙,有戒备心理所应当,她能理解谢律跟韩家的心思,所以也从没想着跟他们敌对。

    姜二姑一想也是。

    后来一段日子,姜曳就没见过谢律这些人了,因为他们都坐私人飞机回s市或者b市了。

    案子调查,审判,公布。

    谭三锋没能逃罪,直接死刑。

    因为前面两个案子证明是他所为,其实就是为了钱,这没什么好说的,他的恶比谭宗雅更纯粹,最后他交代自己一开始的确是单人作案,后来他的傻子儿子有天晚上看到他拖一个女人的尸体回家,不知怎么的的就扒着猪圈喊了他一声“爸爸”。

    那一声爸爸吓得差点把他直接送走。

    “他病好了,也省得吃我的口粮,后来他说他也想要挣钱,给我出计划,又拉了一个马乃万,我们就把事办了,但我没想到案子会被发现那天我去找我堂哥是为了最后套点钱逃走。”

    “我不是故意害人,我是自己生病了,哎,我是个穷人,我可怜呐,而且那些也本来就不是正经人啊,他们是做那行的,是违法的啊同志,我这是替天行道”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赵四面无表情问他当年谭宗雅被打的事,“他脑部问题到底是谁打的说”

    谭三锋这次倒是交代了,说出了好些个学生的名字来,还说自己当年是想追究的,但这些人家里非富则贵,他当时已经破产,得罪不起。

    赵四仔细查了下,发现这些同学背后的确都有些来头,当年谭宗雅被打成这样,按理说也是重罪,可最后谭三锋也没起诉。

    这正常吗真的是怕了这些人家的权势

    谭二隆在医院诊疗了一段时间,被赵四问起的时候,苦笑着说“什么得罪不起,他讹到了五百万,跑澳门把钱都赌光了,但凡留一百万给宗雅做个手术,也好了。”

    “诶。”

    赵四等人都无语了,后来这件事记录进去,也给法官当作给谭三锋量刑的标准之一。

    这种灭绝人性的人渣,早该死刑。

    警方查了谭三锋的账户,发现五十多万不翼而飞了。

    而转入的那个账户跟谭宗雅勒索韩月霜等家人转入的账户并不一样。

    事实上,谭宗雅应该也懂这方面的知识,勒索的时候直接让他们按个人账户一天转账最高上限分别转账过去,因为这些家族家大业大,每个人都有富豪,个人账户转入几百万的不是什么事,还有公司打款等等,为了救自己孩子,加上对方直播了切手指,饶是这些大佬各个心机深沉也扛不住这样的粗暴手段,不得不听话用了最快的速度给对方转账,而且不敢采取手段让资金到账时间被拖延,反而得按对方要求走最快捷的通道。

    所以在他们转账成功后,那些钱基本就已经到账了,立案后,这十几个目标账户也被调查,发现里面的钱款都已被转走,而后这十几个账户户主被调查

    三天后,西南地旷阔草原高山上某个户外旅游客栈被特警破门而入,房间里,十几个人的尸体腐烂气味扑鼻而来。

    被捆绑,被拷问,银行账户密码被得手。

    经过调查,犯罪者是一个人,这个人采用娴熟的毒药手段把包括店主在内的十几个旅游者给药翻了,捆绑后他显然跟谭宗雅联手了,跨省合作。

    但不管怎么调查,这个凶犯也宛若人间蒸发一般,完全追踪不到了。

    赵四后来每次想起这个案子都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明白了这个时代怎么还能出这么癫狂的罪犯,但等他听说其他各地都出了性质同样恶劣甚至更恶劣的案子,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觉得正常还是惊恐。

    这世界怎么了

    这一天天朗气清,外面虽然大雪皑皑,但日头很明朗,姜家老宅三楼阳台,姜曳趴在阳台上,一手握着手机贴耳朵,听到阮挽告知这个结果,她忍不住抓紧了栏杆,沉声问“我们可以结盟,别人也可以抱团,不过他们显然走的路子比我们野多了。”

    她们还是克制了的,因为没办法变太坏,无法主动去掠夺其他人的性命跟魔方,所以显得她们特别被动。

    这是她们最大的弱势。

    阮挽沉默片刻,说“把周屿拉进来吧,我们需要支援,他是医学系的,在现实里有这方面根基,没准将来能救我们一命。”

    姜曳沉吟片刻,应下了,但忽想到一件事。

    “学姐,如果我将来也变成谭宗雅他们这样的人,你会逮捕我吗”

    阮挽那边安静了一会,姜曳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

    “会。”

    “但我知道你不会像他们那样,因为你崇尚的是“真正的强者该顺应正道规则而至强,因为这样风险更低,任何为了变强而走邪门歪道的,只能说明他不够强或者脑子就不正常。”一旦你变坏,就说明你先示弱了。”

    “你不会认输的。 ”

    阮挽很清楚姜曳的性格,一个亲眼看着亲父惨死的女孩,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迅速稳定了心态,退学转学加配合妈妈处理诸多事务将伤害降到最低若不是好强跟求生欲,又能因为什么

    姜焱焱脱离危险期后,姜家过了一个很低调也谈不上多开心的年,到底是被吓到了。

    而姜曳确定姜焱焱无大碍后,跟阮挽周正两人一起回到了s市,彼时她老娘手下的毒杀分尸案已经处理完毕,凶手是她的一个同行,在法院门口被警察直接逮捕的。

    此刻,姜曳正把自己经历的雪人案告知司徒天海,后者仔仔细细听完,什么也没说,给她倒了一杯柠檬茶,然后就要走,姜曳拽住司徒天海的手臂,“诶诶,老妈,你不跟我说下你这个案子吗”

    “自己去查。”

    “”

    姜曳无奈,后来找阿sa了解了下情况,发现就是一个刑事案件,那个律师拒捕,还劫持了一个老法官危及其性命,性质太恶劣了,被当场击毙。

    她也看不出这人是不是玩家,更不知道司徒天海是不是玩家。

    司徒天海不说,她也没法问啊,不然就等于暴露了自己。

    不过好歹她也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姜曳很快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原来的公司事务已经无法让她感觉到疲惫了,只用了原有十分之一的效率就做好了安排,而后她剩下的时间考试以及申请专利。

    她先去考了机械工程师,考到后开始申请专利。

    别看她前段时间各种查案,其实其余时间都在为此准备。

    这些都是她暗地里搞的,同步她的新公司已经成立,而后收购了一个符合她要求的制造工厂,说白了就是砸钱砸关系,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让过程的时间无限压缩。

    待专利申请通过后,她已经站在了工厂的办公室后面,而且这次她把司徒天海带来了。

    司徒天海人脉太强,早就从某些部门那边的朋友得知自己女儿在申请专利。

    一个律师跟商人能申请什么专利

    外观类还是应用类

    没想到是更高难度的机械工程发明类。

    看着下面的车间,司徒天海没问她怎么跨行跨那么厉害,只看着那些新型的设备若有所思片刻,后问将曳一个问题,“车企”

    姜曳转头,“先车企,实际走科技。”

    她现在最快钻研的区块就是车子这一块,因为她以前在国外接触过,对车子本来就算精通。

    机械工程魔方是她得到的第一个魔方,也是最具经济效益的魔方,成了玩家后,她意识到如果说无限案子里面的“投胎”属于不可抗拒力,那么现实里的种种杀机最大的底气就是权钱。

    她比大多数玩家都有优势的就是她的出身太好,不然她未必能活过这两个附属的现实案子,可她也有焦虑感。

    姜焱焱出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她还是被盯上了。

    谭宗雅还有同伙,这人比谭宗雅更强,甚至临驾于他,最后得利者也是他。

    这让她跟阮挽如鲠在喉。

    所以她需要把魔方的经济利益无限发挥出来,在现实得到足够强大的地位跟够多的钱财。

    说难听点,将来万一真被某些牛逼玩家给干趴下了,好歹也有给被对方不杀而勒索钱财的转圜时间,好过直接嘎了。

    但时间太紧了。

    司徒天海“你投入这么大,几乎把这些年赚的身家都投进去了,不怕吗”

    姜曳“怕啥,公司股份那边我又没动,公司账户的钱我也没动,动的是我的私产,就算赔光了也不缺饭吃,也能靠原来公司的分红买法拉利。”

    她是真的无所畏惧都快死了,还怕这个人最怕钱在银行,人在天堂。

    而且

    “再不行,我可以靠卖专利权哦。”

    总而言之,在专利申请过了后,她即便再输,地基也已经夯实了知识才是最牛的能力。

    司徒天海拍拍她脑袋,“如果真那么着急,去联系你小舅舅,他那边有稳定的原材料供货渠道,偶尔赊账也没事,这样能缓解你的时间跟经济压力。”

    她看得出姜曳的版图很大,而车企本就要前期投入巨大的钱财,虽说她身家不菲,但毕竟是突然跨行,要吃的苦头肯定不少。

    姜曳惊讶,司徒天海是很反感在自身不足的时候急功近利拉亲戚关系办事的。

    怎么

    司徒天海背对着姜曳,淡淡一句,“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句话其实已经是在回答姜曳这段时间的试探了。

    看着她的背影,姜曳一时心里很难受,她趴着栏杆,擦拭了下眼睛,在想第三案我还可以活下来吗她老妈可以活下来吗

    还有

    “就没见她一根白头发,寒碜谁呢。”

    姜曳摸了下自己最近因为忙碌而憔悴的脸,心情更糟糕了。

    司徒家的女郎多长寿体健且貌美。

    姜家的姑娘怎么吃都不胖。

    除了貌美,其余的她好像都没继承到啊。

    轰隆

    雷鸣电扇,外面漂泊大雨,姜曳刚睁开眼就感觉到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而且身处环境十分闭塞,好像是个柜子

    而且她闻到了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樟脑丸的味道。

    显然这是一个衣柜,而且能放樟脑丸,可能年代比较靠前,或者经济条件不够好。

    但姜曳摸到了手脚,突然有一种超级不好的预感。

    记忆来了。

    姜曳得到记忆的当时就无语了。

    8岁小男孩,今晚正跟爸妈玩抓迷藏,躲进了衣柜里,然后她就过来了。

    人干事就不能给我一个好点的身份吗

    想起周屿的港赌土豪,阮挽的研究所明日之星,她自己不是被至亲吸血的穷苦女大学生就是身负巨债不得不卖身的金丝雀。

    现在又变成8岁小男孩,真是绝了

    姜曳欲哭无泪,但很快冷静下来了,她没有贸然推开衣柜,因为既然是在玩捉迷藏,自小男孩进来应该也有十分钟了,俩父母怎么可能找不到这,就算故意不找进来,也会发出声音逗小孩子玩。

    她小时候也玩过这样的游戏,司徒天海多冷淡的一个人,也会故意逗她。

    可这俩父母没声音。

    难道已经案发了

    姜曳心惊肉跳,忽意识到手上还摸着一个东西。

    黑漆漆的,摸着是个遥控器,是飞机模型遥控器,她从记忆里得知这个世界背景是2002年的山市,作为有名的山城,这里的街道车路就跟连绵的环山蟒蛇,只分大小粗细而已,但这一年的山市多雨,潮湿而林木气十足,但姜曳降临的这个小男孩家庭一般,父是个汽车修理工,母开了一间杂货铺,不过有一栋祖辈传下来的老宅子,有山井,有树木,放在后世就是怡然自得的大户人家,有钱都买不到,但现在只在城市边边角,如果顺利的话,以后没准能拆迁到,但起码得等十几年吧。

    不过附近都是老房子,住的人不多,但有一些,因为不热闹,而显得萧条,大多数人在这个点要么睡觉,要么在自家院子,很少在外。

    看着没啥问题,至少以小男孩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没觉得自己家会出什么问题,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吃喝睡觉以及讨厌的小学一年级作业还有爸爸不久前卖给他的心爱遥控小飞机。

    现在,姜曳窝在衣柜里,消化着这些记忆,一边思考着这孩子爹妈会不会出事。

    就在此时,房间门被推开了。

    咯吱声响

    跟柯南那个诡异的开门声一模一样的声音,就是少了一声“砰”,姜曳心里咯噔了下,越发不敢动了,但她发现柜子缝隙有一点点月光的光度泄露进来,于是眼珠子悄然靠近缝隙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窗口那边有一点凄冷的月光,偶尔带着院外树木随风飒飒的残影。

    卧室门推开后,外面的灯光其实也进来了,跟月光形成对应。

    姜曳察觉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所以照映进来的灯光会在地上剪出拉长的人影。

    看着,是个男人

    他一动不动,好像在打量这个房间。

    难道是男孩吴越的爸爸吴州

    过了一会,他进来了,因为看不清脸,房间又黑,缝隙这边有视觉盲角,看不出对方穿啥,姜曳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在找什么。

    姜曳本来觉得这人就是吴州,因为他的确在找但看到这人高高大大的黑影到床边柜这边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找着什么

    姜曳心头微凉了。

    不对,这人不是吴州。

    因为他找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其他东西。

    就在姜曳心惊的时候,对方转过身来了。

    月光下,姜曳看到对方的脸粗狂,阴狠,陌生,嘴角还有一粒长毛的痦子,脖子皮肤上好像还溅了一点血。

    他好像有些急躁,快速扫了房间后,忽然朝姜曳这边所在的衣柜走来。

    姜曳手指内曲,额头微微冷汗。

    她很清楚,外面的俩夫妻肯定出事了,而这个人不是小偷就是歹徒。

    直到哗啦

    衣柜门被一个个打开,就在轮到姜曳这个的时候,外面可能忽然传来什么动静,男子一惊,冲了出去。

    姜曳满头的冷汗,还未静下心来,客厅那边传来重物倒地以及痛苦的呜呜声,过了一会就是拖拽

    两个人,拖着另外两个人进来了。

    啪,屋内灯光亮起。

    姜曳看着吴州俩夫妻如同死狗一样奄奄一息,被拖到房间内,嘴巴都被袜子堵住了,无法出声,一身的血。

    吴州被掐住脖子,那痦子男声音尖细,说“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否则你知道下场。”

    吴州摇头,似乎十分惊恐,痦子男笑了,忽然一刀切在其妻庄素梅的脸上,活生生割开肉

    其他妻疼得奋力挣扎,但四肢被困住,被脑袋也被另一男子扣住,只能硬生生如同三文鱼被切开了鱼肉一样,皮肉翻绽开来,血淋淋的血液流淌她疼得眼珠子都在颤抖,当姜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大的惊恐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就躲在这个房间里。

    痦子男威胁了吴州几下,他就在庄素梅的脸上划了几刀,血液湿润了她嘴上的袜子,她不能说话,所有的痛都表现在了浑身的抽搐中。

    痦子男看了下外面雨水淋漓的夜色,知道不能拖延太久,忽拽住庄素梅的脑袋,“看着他,看着你的老公,求他,快求他,让他告诉我它藏在哪里。”

    庄素梅只能流着泪祈求式地看着吴州,求他说出来。

    吴州却眼神躲闪,低着头不肯言语。

    “老婆都不在意了真够狠啊。”痦子男笑了下,忽然刀入插入庄素梅的眼珠子,刀刃一挑

    姜曳猛然闭上眼,差点吓尿。

    这人,这人把庄素梅的眼珠子挑出来了。

    吴州看着弹到自己身上的眼珠子,看着因为剧痛而身体扭曲的妻子舌根发凉,几乎有些扛不住,而在此时,痦子男用刀抵住了庄素梅的另一颗眼珠。

    “我数三下,你再不说的话”

    姜曳听到这句话后,并不敢继续看,却听到接着痦子男两人都吃惊一呼,接着咒骂,她懵懂,下意识睁开眼窥探,正瞧见庄素梅的身体大概前倾她主动撞向那刀口。

    她死了,脖子被切割好大的口子,被男子松开后,蜷曲倒在地上,脸贴着地面,睁着一只眼,看着的方向刚好对着衣柜。

    姜曳心头拔凉拔凉的,至少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这个母亲的情感她得死,好压缩这两个匪徒在这间房子里的时间,让他们急于处理尸体,尽快离开。

    而吴州呢,身体因为惊恐而抽搐后,表情反而有些阴沉。

    痦子男在最初吃惊后,若有所思,后忽然说;“吴州,我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你这样办事不地道,现在老婆也死了,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了”

    痦子男拿刀对准他的眼睛的时候吴州忽然暴起,原来他身上的绳索已然解开,此刻忽然爆发后反控制了痦子男的手中刀。

    姜曳直接看到三人扭打在一起,也不知怎么的,吧唧一下,痦子男肩膀中了一刀,但吴州倒下了。

    另一个男人从后背给他来了一刀。

    因为扭打,估计正好插中了左胸。

    房间一下子静了,接着痦子男给了男子一巴掌,“你把他杀了,我们去哪问它的藏匿地”

    男子不敢吭声,手里的刀还在滴血。

    痦子男捂着自己的肩膀,不让血液低下去,但也知道这里不能久留,立刻道“先把尸体拖出去,泡进浴缸,弄点他们身上的痕迹,再搜整个房子搜一遍,得尽快离开,快”

    两人拖着尸体出去后。

    姜曳知道他们还会回来搜遍屋子,到时候她在劫难逃。

    所以当两人出去后姜曳小心推开柜子。

    客厅,痦子男包好肩膀伤口,避免血液滴落,但拖尸体到了卫生间后,忽然在卫生间角落里看到了一些孩子的洗浴玩具小黄鸭。

    想到了吴州跟庄素梅前后的反应,他的眼睛骤然眯起。

    d,这两人还有个孩子

    他快步冲进了卧室,粗暴打开衣柜,衣柜里都是衣服,他随手翻腾了下,没人

    难道是他猜错了

    但两人肯定有一个孩子,孩子不在这

    就在此时,痦子男忽然看向窗户。

    窗户之前是关着的,现在开了。

    他快步冲向窗口,往下看,之间一个小小的黑影正顺着树木快速往下爬,察觉到开窗声后,港落地的姜曳抬头往上看,在灰暗的暴雨夜色中看到了痦子男的脸,她此前不敢出声是怕对方察觉直接抓住嘎掉,现在被发现了,她当即开口求救,针对性喊了附近邻居的名字,因为这样会激起对方的责任感,但她没想到此刻忽然雷声滚滚,压过了她的叫喊声,而此时她听到一楼有开门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这里是一楼,痦子男两人都在二楼,除非瞬移,否则怎么可能

    除非一楼有第三人。

    姜曳拔腿就跑,而身后暴雨倾盆,雷声滚滚,第三个歹徒握着刀在后面紧追不舍,才8岁的孩子,声音本就细弱,在雷声下更似无用,眼看着身后追赶声越来越近姜曳知道她要么被直接杀死,要么被抓回屋中残暴拷问结局都是死

    那一刹,姜曳猛然爬上前面的枯井,抓着那根绳子往下一跃

    后头追赶的男子错愕不易,飞奔过去抓住绳子企图将姜曳拉上来,但她跳下去后,在离井底两米高的时候,她直接松手

    啪嗒落地,腿骨发出剧烈的疼痛声,因为井底是一些泥土杂物这是一口枯井。

    姜曳就是在男孩记忆里知道这件事才选择这样的逃亡方式,以此让对方无法有效抓捕他,除非对方也跳下来。

    但这时,姜曳在井底大声呼喊求救,如果这一波雷声过去,铁定会吸引来附近的人,上面男子愤怒不已,这时痦子男来了,看到井底七八米深,如果他们下去一人弄死这小东西,上上下下很费时间,万一附近有人发现,在井底的人就是瓮中之鳖,谁也不愿意下去,可不能让他活着叫喊。

    痦子男目光一扫,没看到小块的石头,但看到一块厚重井盖,搬起后发现没办法扔下去,太大了。

    “盖上它”

    三人把厚重的圆井盖堵住了井口,姜曳直接进入了完全漆黑的空间,叫喊的声音再也发不出去了。

    她跌坐着,因为腿骨受伤而不能动弹,在一片漆黑而恐怖的世界里,仿佛监狱里最可怕的酷刑紧闭。

    也仿佛最可怕的殉葬方式封棺活葬。

    她会死吗那些邻居都没听见吗

    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她闭上眼,陷入了死寂,任命了不是,她在回忆房子的布局,以及一个东西的位置然后她很快摸了裤兜,从裤兜下面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按照男孩的记忆里摩梭着按键。

    不能再拖了,时间拖久了,附近邻居睡着,而这三人还没离开,肯定会搬开井盖来杀她。

    但这次操控不能出错,否则就

    希望这个吴州吹嘘从香港买来上千的昂贵玩具没那么拉跨,至少在男孩记忆力它很顶,非常顶

    2002年的1000多玩具,那绝对不能太废啊。

    此时,三人回到了屋中,痦子男面色阴狠,“那小子必须抓住,他看过咱们的脸,先找,找不到了看外面情况,没人注意就得下去一个人把他捞上来。”

    他们正要开始翻找,忽然,痦子男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

    嗡嗡嗡的。

    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就看到一间小卧室飞起了一个遥控飞机。

    该死

    痦子男反应最快,快步冲过去试图挑起打下它,但它已经灵活飞出小卧室的窗户,在暴雨中嗡嗡嗡旋动着螺旋桨,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邻居那栋房子砰

    飞机猛然撞击对方的客厅窗户,直接把窗户撞破了,玻璃破碎后,屋内紧闭门窗正在看电视的一家几口吃了大惊,中年男子怒喝一声,而他的儿子薛承站起,看着还在嗡嗡转但已经飞不起来的飞机,再看向远处暴雨中的吴家,一时皱眉。

    “是吴越那臭小子的,靠,我打电话给他爸,怎么回事这孩子太皮了”

    “没人接怎么回事”

    此时,飞机发出了“舒克舒克,贝塔呼救,请求救援,请求救援舒克舒克”的声音,但也就两声就坏了。

    这玩意不禁用,撞一下就不行了。

    薛家人又好气又好笑,薛承却拉住了他爸,说“爸,不对劲,吴越是他们家的心肝宝贝,这么晚,他们夫妻肯定看着它,不至于闹这么大动静都没反应,还不接电话,以后邻居还做不做了,他们家肯定出事了”

    现在雷声过了,玻璃窗破的声音很明显,连其他邻居刚刚都开窗问了他们。

    “我上楼用望眼镜跟远程手电筒看下,爸你跟我来。”

    薛承是大学生,脑子好事,两人上楼后,他用手电筒扫射入吴家,也用望眼镜查看,却发现太黑了,看不清,但他隐约看见吴家后院三个黑影摸黑进山林手电筒追着扫过去,两父子怒喝时,他们已经猫进了林子里。

    一个小时后,警车鸣笛赶到了吴家,看着惨死的俩夫妻,薛家父子跟警察们都被吓到了,很快一个女子走进屋内,套着手套,查看了四周,问薛承情况,而后看着他那拿来的飞机思索了下,说“那男孩可能还活着。”

    “屋内没有,找过了”一个警员说,却见这个穿着皮夹克临黑夜赶来的女队长大步冲出了室外,直奔院子里那口枯井。

    枯井盖搬开的时候,外面的雨水落了下来,枯井中因为腿部疼痛而难受至极的姜曳抬起头,看到了手电筒照耀下上头那个女警的脸让她愣了下,但很快顺从小孩子的人设,哇一口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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