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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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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音回到府中, 冰兰和萌兰哭哭啼啼地迎了上来,拉着她仔仔细细的看,花明疏得知消息之后, 也赶紧过来看望她, 还有墨家的长辈们, 一个接一个的来,反正知道消息的人, 全都来探望了一遍,这一通忙下来,等舜音吃到饭已经是中午了。

    回到熟悉的家中,舜音不自觉放松下来,一身疲惫全都消失无踪,胃口好了不少。

    用过午膳,舜音见墨醉白眼下有些青黑,从萌兰口中得知墨醉白回来后就一直在忙着找她, 一刻不曾歇息,也不曾睡过,她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墨醉白脸上的面具, 声音柔柔的说“去睡一会儿吧。”

    墨醉白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 “你陪我睡。”

    舜音听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撒娇,轻轻点头, 软乎乎道了一声好。

    两人并肩躺到床上, 墨醉白动作轻柔地把舜音抱进怀里, 给她盖了盖被子。

    舜音这次没有挣脱, 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胸口上, 格外乖巧。

    两人安静闭了会眼睛,就在舜音以为墨醉白已经睡去的时候,墨醉白突然开口“不准想那副画。”

    他只要一想到现在明明是他抱着舜音,舜音却以为是画中人抱着她,他心口就堵得慌,就算困极也睡不着。

    舜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花明疏给她的那副画像,她明白过来墨醉白在想什么,不由拼命忍笑。

    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道“我记性不太好,早就不记得了。”

    墨醉白身体明显放松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舜音嘴角翘起,想了想,故意逗他,“实在是罪过,我身为娘子,怎么能不记得夫君的长相都怪我记性不好,等会儿睡醒,你记得再把那幅画像拿出来给我看看,免得等我死后到了奈何桥连夫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得深深把你的样子记在心中才行。”

    墨醉白一下子睡意全无,他咬了咬牙,沉声道“那幅画描绘的一点都不像,你如果真的想记得我的模样,大不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让你摸摸我的面庞,你可以用你的双手来记忆,如何”

    舜音“”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偷笑了一下,装作为难的样子,犹豫半晌,才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虽然我也不是很想摸,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介意。”

    墨醉白“”

    不管怎么样,他终于放下了心口的大石,满意的把舜音重新抱进怀中,这次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这两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找人,实在是有些累极了。

    舜音靠在他怀里,也终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两人这一觉睡了很久,再醒来已经是日暮时分,身上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

    墨醉白先起床,舜音躺在床上懒了一会儿,没有急着起来。

    墨醉白出去练剑,她闭着眼睛,静静听了一会儿剑声,觉得墨醉白的剑耍的又急又快,似乎带着一股噪意,她猜测墨醉白可能因为师羲和的事心绪难平,在靠练剑来发泄情绪,毕竟师羲和害死过那么多皇子,那些皇子都是他的叔伯们,其中甚至有他的父亲,可师羲和只有一条命,无论如何也抵偿不了。

    舜音从床上坐起来,萌兰端着一碗煮好的金丝燕走进来,“小姐,您受苦了,快过来补补。”

    舜音无奈,走过去坐下,“我才被抓不到两天,人都没瘦一点,哪有需要补的地方。”

    “谁说没瘦,下巴都尖了。”萌兰把勺子塞进她手里,满眼关切,“多少补点。”

    舜音拿着勺子轻轻搅了搅,只好一勺一勺喝了起来,“冰兰回屋了么这两天让她少下床,不要随意走动,等伤养好了再说。”

    冰兰被打晕的时候受了点轻伤,因为伤在脑袋上,需要时间休养,刚才舜音回来,她太过激动,直接跑了出来。

    萌兰笑呵呵道“好嘞,我会帮您看紧她的,您就放心吧。”

    舜音莞尔,让萌兰出去忙了,自己一个人坐着慢慢喝。

    楹窗大大的敞着,风从窗口吹进来,香气袭人。

    舜音抬眸望去,墨醉白站在院子里的茶花树下,他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好看,剑锋锐利,一朵茶花落在他的剑尖上,风吹动他赤红的衣袂,他挑花舞剑,墨发在空中飞扬。

    舜音双手托腮,直直的望着墨醉白,片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吗他就是她心心念念了很多年以为再也看不到的那个人吗

    如果墨醉白真的是萧晏琅,那她岂不是嫁给了她一直喜欢的那个人

    这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也许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真。

    她从得知墨醉白的身份后,就一直忙得停不下来,现在才有时间好好消化这件事。

    舜音唇角渐渐上扬,眼波似水,嫣然巧笑,脸颊慢慢染上胭脂似的红,无端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墨醉白掀开珠帘,见她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眉目含情,脚下一顿,“怎么了”

    舜音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情绪,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轻轻摇了摇头。

    墨醉白把剑放到一旁,在桌边坐下,解开袖子上的缎带,“刚刚我收到消息,萧从恕昨夜逃回北漠了。”

    舜音诧异抬头,“怎么回事”

    “萧从恕先是在昨夜偷溜出京城,然后派人给陛下送了一封信,说北漠王爷病重,他一片孝诚之心,来不及向陛下告辞,先行奔往北漠尽孝,请陛下谅解他的莽撞之举。”

    萧从恕留在京城是做质子的,如此先斩后奏离开,就是故意潜逃无疑。

    “怎么会这么巧”舜音低声喃喃“你昨夜为了救我忙得脱不开身,还把大批兵马都调去了乌峦山,这是最佳的潜逃时机,他怎么那么巧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

    萧从恕如果想要离开,不会是匆忙下的决定,一定是早就部署好了一切,需要每一道关卡都有人接应他才行。

    她失踪之后,墨醉白和花明疏都派人到处挨家挨户的搜查,京中那时候必定一片混乱,萧从恕分明是利用她失踪的事,趁着墨醉白顾不上他,才趁乱逃出京城。

    墨醉白道“的确很巧,但是萧从恕应该无法预知到你会被师羲和抓去,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舜音忽然想起师羲和抓人的时候仿佛知道她有夜盲症一样,难道是萧从恕告诉她的

    她心中不由产生怀疑,如果真是这样,萧从恕就是故意设计让她被师羲和抓去。

    只要萧从恕回到北漠,朝廷就没办法轻易把他抓回来,他这是孤注一掷,不惜跟朝廷撕破脸也要回到北漠了。

    看来他不打算像上辈子一样留在京城等待时机,而是要另辟蹊径,重新筹谋算计,那样她就没办法预估他以后会做什么了。

    舜音微微握紧手中的勺子,指尖泛白,“萧绿嫣也离开了吗”

    墨醉白摇头,“听说萧绿嫣和易琨生的婚事要如常举行,只是萧绿嫣家里无人参加婚宴,只留了一些管家和仆人给她送嫁。”

    舜音讥讽的笑了一下,心底发冷,看来跟上辈子一样,萧从恕再次独自离去,留下了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只不过上辈子这个幌子是她,这辈子这个幌子是萧绿嫣,萧绿嫣像上辈子的她一样沦为弃子,成了北漠留在京城的人质。

    舜音沉默了一会儿,“要派人去追吗”

    “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萧从恕既然早有准备,只要他离开京城,应该就是追不到的。”

    舜音心中疑惑,如果萧从恕真的把她的消息告诉了师羲和,那么就等于他跟师羲和联手了,为何跟前世不一样,萧从恕这次为何会先联合师羲和对付墨醉白明明上辈子是萧从恕和师羲和两个斗的你死我活,墨醉白一直隐藏在暗处的。

    萧从恕不知道墨醉白真正的身份,他重活一世,应该会先除掉最强大的对手师羲和才对,毕竟只要先除掉师羲和,他日后就可以一枝独秀,争夺天下的路上会少了很多阻碍。

    舜音有些想不通,询问道“师羲和现在既然已经被抓了,这次能将她定罪吗”

    师羲和最大的依靠从来不是那些私兵,而是她的信徒,只要那些信徒还相信她,朝廷就不会轻易动她,因为一旦动了她,就很有可能会引发,这也是朝廷一直不敢轻易除掉她的原因。

    昨夜墨醉白选择攻打乌峦山是无奈之举,但既然选择除掉她,就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彻底斩草除根,否则遗患无穷。

    墨醉白沉吟片刻,“应该可以,师羲和身份是假的,神通也是假的,她屡次给百姓下药,还试图用药物控制百姓,甚至曾经谋害皇子,每一桩罪状都足以让她死个十回八回,现在我手里的证据基本收齐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成功将她定罪。”

    舜音有些担心,“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帮百姓解毒,这毒一天不解,百姓就会依赖师羲和一天,师羲和就一天不能死,不然一定会乱。”

    墨醉白笑了一下,“徐庆河今天早上已经研制出了解药,刚才我已经派人护送他去民间为大家解毒了,你可要去看看”

    舜音眼眸一亮,惊喜的看着他,使劲点了点头。

    她当然要去看这些天来百姓饱受病痛折磨,整个京城都愁云惨雾的,店铺不开、街上无人,现在终于能恢复往常的热闹,她很想去看看。

    墨醉白给舜音穿上斗篷,牵着她走出墨府,街上人很多,纷纷往皇宫的方向跑去,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神色,大人牵着小孩,年轻人扶着老人,街道上拥挤又热闹。

    舜音和墨醉白没有乘轿辇,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他们看着高兴的百姓们,眼中都带着欣慰的光。

    舜音轻声说“本来就该这样的,遇到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忙着去跪拜师羲和。”

    风吹动舜音耳边的碎发,显得她的侧脸轮廓柔和而坚韧。

    墨醉白侧眸看着她,嘴角无意识的噙着笑,“陛下说了,等除掉师羲和,以后大邺再无国师,朝廷会派人教百姓耕种、织布,帮助那些一无所长的人学到一技之长,到时候男耕女织,大家都可以靠自己的双手过上好日子。”

    舜音眼中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兴致勃勃道“到时候还要多多开设学堂,让贫苦的老百姓也能够读书识字。”

    墨醉白含笑点头,“只要大家一起努力,总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嗯”舜音想象着欣欣向荣画面,心中觉得暖融融的。

    他们顺着人潮走到皇宫门前,看到百姓们聚集在宫门前的空地上,他们排着一排排的队伍,徐庆河正在指挥官兵们给大家发解蛊毒的汤药,每人上前喝一碗,然后开心地离去。

    舜音引颈张望,“为何是汤药,师羲和之前不是只给大家嗅一下香气就可以吗”

    “徐庆河说师羲和之前用花香给大家解蛊毒,只能暂时缓解大家的状况,并未彻底根治,只有熬制成汤药,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效,彻底解除蛊毒。”

    舜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羲和那样做应该是为了引诱大家一直去神殿接受她的祈福,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大家才能对她深信不疑。

    “说起来这次多亏了徐庆河及时研制出解药。”墨醉白带着舜音继续往前走,“今日一大早,大家听说师羲和被抓的事后,很多人都情绪激动,不过很快他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得知朝廷有办法能够治急症后,他们就顾不上讨论师羲和的事了。”

    “如此倒是正好。”舜音抬头,看了看宫门口守着的护卫,“皇宫是重地,一般不让百姓靠得太近,怎么会选择在皇宫前面派发汤药”

    “是陛下特别允许的,陛下听说有办法可以解决百姓的急症,心里高兴,他怕百姓们会找错地方,错过了派汤药的时间,就让徐庆河在这里派药了,大家早一天吃到药也能早一天脱离痛苦。”

    舜音点点头,见墨醉白带着她往宫门的方向走,不解道“我们要进宫吗”

    “嗯。”墨醉白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我们既然走到这了,不如就顺便进宫陪陛下吃顿晚膳,你可愿意”

    舜音紧张的缩了一下手指,以前庆陵帝对她来说只是一位要尊重敬畏的皇帝,可是现在他很有可能是墨醉白的爷爷,还是墨醉白最亲近的长辈,她这个孙媳妇不自觉有些忐忑起来。

    墨醉白见她神色紧张,善解人意道“你若是不愿,我们就回府吃。”

    舜音连忙点头,“我愿意的。”

    她抬手抚了一下鬓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我今日衣着随意,如此去面圣,会不会有些不妥”

    “无妨,陛下很平易近人,不会在乎这些。”墨醉白笑了笑,牵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往里走。

    舜音怎么也没想到,歇晌醒来随便跟墨醉白出来遛弯,竟然能溜到了皇宫里,还要留下吃饭,此刻她坐在景云宫的紫檀木桌前,看着对面的庆陵帝,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庆陵帝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舜娘,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朕,朕让人给你做。”

    舜音小心翼翼的回答,“回陛下,臣妇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墨醉白扫了她一眼,眼中含着笑意,直接道“她喜欢吃甜食,不喜欢吃香菜,另外鱼要吃清炖的,米饭要特别软的,还要备一道汤,味道要淡,她吃完饭喜欢喝一口汤。”

    刚说完不挑食的舜音,默默把头垂到了桌子底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吃饭有这么多习惯。

    庆陵帝笑出了声,立刻让身边的太监去通知御膳房。

    舜音羞得抬不起头来,直到御膳房把饭菜端上来,她都没好意思抬头。

    墨醉白把银箸递给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压低声音道“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笑你,快点用饭吧。”

    舜音“”什么自己人,你说的这么直白,不觉得很容易露馅吗

    她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接过银箸,把头抬了起来。

    庆陵帝含笑望着他们,目中满是欣慰,让人把他们喜欢吃的菜都挪到了他们面前,不时跟他们闲聊,像一位寂寞太久的老人一样,开心地问着他们生活中的小事。

    舜音渐渐放松下来,这个时候的庆陵帝不再高高在上,跟家里的普通老人没什么差别,慈祥温和,会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家里的小辈,还会不时催促他们多吃一点。

    用过晚膳后,宫女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了下去。

    庆陵帝倏然开口道“朕已经想清楚了,朕愿意向天下人说出当年的实情,把师羲和当年帮朕做的那三件事的真相说出来,与其让百姓一直受师羲和的蒙蔽,觉得他是有神通之人,不如坦然的说出实情,这一切都是从朕开始的,朕如今该站出来承担后果了。”

    墨醉白嘴角绷紧,神色有些凝重,没有说话。

    舜音愣了一下,迟疑道“陛下,大家如果知道真相,可能会影响到您的名声,您真的想好了吗”

    庆陵帝笑着点了点头,含笑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朕也是一样的,这件事一直压在朕的心里,朕下定决心要说出来之后,睡得都比以前好了。”

    舜音能感受到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心中敬佩又欣慰,如果说出实情,庆陵帝必定要受到很多骂名,谁也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庆陵帝能做这个决定应该是下定了不小的决心。

    她笑了笑,小声道“臣妇和夫君一定会支持您的决定。”

    庆陵帝和墨醉白都笑了出来,凝重的气氛散去,大家的话题重新轻松下来。

    他们陪庆陵帝说了很久话,还说了昨夜发生的事,直到庆陵帝累了,他们才一起送庆陵帝回寝宫休息。

    墨醉白一手扶着庆陵帝往前有,另一只手偷偷牵着舜音。

    月光洒在白玉砖上,周围红砖绿瓦的宫墙在夜里看起来格外静谧。

    庆陵帝看着周围的一切,轻轻叹了一声,声音透着一股苍老孤寂,“朕在这宫里住了一辈子,越住越寂寞,宫里的人越来越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样热闹过了,你们以后可千万不要像朕一样,让这里变成一个只住得了孤家寡人的地方。”

    舜音心神一震,赶紧像没听到一样打了一个哈欠。

    能住在皇宫里的不是皇上就是未成年的皇子,庆陵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偏偏还要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他们爷孙两个说话怎么都没有顾忌,就算她之前没看出来,现在听到他们这些话也该怀疑了。

    来到寝宫门前,庆陵帝回头笑着看他们,“夜色深了,你们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在宫里住下吧,还有”

    庆陵帝看了一眼他们在衣袖底下偷偷牵着的手,瞪了墨醉白一眼,“要牵就光明正大的牵,没人不让你们牵”

    舜音面庞羞红,赶紧松开手,往墨醉白身后躲了躲。

    墨醉白咳了一声“您快进去休息吧。”

    庆陵帝看着他们小夫妻,大笑了两声,心情畅快的走进了寝宫。

    墨醉白回头看向舜音,见她还低着头,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好了,陛下已经进去了,把头抬起来吧。”

    他说着就想去牵舜音的手,舜音飞快把手背在身后躲开,抬眸瞪了他一眼。

    “以后在外面不许牵我。”

    “哦。”墨醉白点点头,“那好吧。”

    舜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么痛快答应下来有些古怪,不过没有多想,把手放了回来,“我们今晚真的不回墨府了吗”

    墨醉白点点头,“我以前忙的时候,都会在宫里住下来,宫里有我住的地方,正好带你过去看看。”

    舜音跟着他往寝宫后面走,墨醉白摆了摆手,没让太监和宫女们跟过来。

    舜音不认路,只能跟着墨醉白走,本来宫里沿路都挂着灯笼,一片灯火通明,她能清楚的看到前路,可她跟着墨醉白左拐右拐,竟然来到一条漆黑的小径上,连一个灯笼都没有。

    舜音越走越慢,磨磨蹭蹭往前挪了一段,差点绊倒,她忍不住瞪了一眼墨醉白,“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这里的小路那边沿路都有灯笼。”

    墨醉白勾唇笑了一下,牵住她的手,“这不是看这里没人,算不得外面,想让音音牵我么。”

    舜音拿他的厚脸皮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牵着。

    今夜月朗星疏,星星在夜空上不断闪烁着。

    墨醉白牵着她往前走,指着不远处的宫殿道“那里是皇后以前住的地方,旁边是霞妃现在住的地方,西边那间宫殿是五皇子以前住的地方,不过他现在到年纪不能留在宫里,已经搬出宫去住了,还有”

    舜音往他指的那些宫殿看了看,亭台楼阁,都是差不多的寝宫,她抿了下唇,故意试探问“这些寝宫都长得差不多,你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常在宫里出入,走的多了就记住了。”

    “哦。”舜音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笨问题,不管墨醉白以前是谁,他现在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九千岁,这皇宫他每天都要过来,就算记得清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她犹豫了一下,抬眸问“皇长孙以前住在哪间寝宫”

    墨醉白低头看她,她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墨醉白抬头,指向东面的一间寝宫,“皇长孙以前住在上清殿,现在上清殿一直空着,陛下让人按时打扫,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你如果想看,我改天带你去看。”

    “会不会不方便”

    “你去的话随时都方便。”

    舜音故意打趣,“你的语气好像你是上清殿的主人一样。”

    墨醉白怔了一下,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屡次提及皇长孙,仿佛对他很好奇一样”

    舜音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怪异。

    她忽然想起来,那日她跟花明疏提起过自己少年时的心意,回去后,墨醉白借故问起该敬萧晏琅什么酒,她下意识回答了萧晏琅最喜欢喝的清酒。

    舜音呆了呆,骤然发现其中的蹊跷,越想越不对劲,墨醉白不可能不知道萧晏琅喜欢喝什么酒,也没有理由要去祭拜萧晏琅,当时他是在试探她。

    墨醉白为什么要试探她难道墨醉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发现她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萧晏琅,所以故意试探她的心意如此就说的通了

    舜音想到这种可能,顿时面红耳赤,她竟然在她喜欢的人面前诉说过自己的爱意,这跟表白有什么区别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在喝酒之后,也曾经肆无忌惮地跟墨醉白诉说过自己少年时的爱慕,那时墨醉白听到该是什么感想

    舜音想起这一切,非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墨醉白见她半天没有说话,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这么热”

    舜音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他竟然不声不响把她的心意都偷听去了

    舜音冷静下来,知道墨醉白也许是在试探自己,也许是故意想听她表明心意,她心思流转,决定趁机反将一军。

    她唇边漾开一抹笑,踮起脚尖,神秘兮兮地凑到墨醉白耳边,小声说“我之所以那么关注皇长孙,是因为我怀疑皇长孙以前暗恋我。”

    墨醉白整个人定住,像是无法理解她说了什么一样,半天都没有反应。

    舜音欣赏着他震惊的表情,抿唇偷笑。

    墨醉白从惊讶中回神,不确定问“你是说皇长孙暗恋你”

    舜音认真点了点头,一脸真诚。

    墨醉白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一点不可思议,“你从何处得出这般结论的”

    舜音往前走了两步,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数,“我当初在回京的路上被灾民围住,皇长孙立刻亲自来救我,我要坐船回京,他马上就邀请我同行,沿路他虽然没有来找过我,分开的时候却跟我依依惜别,你说他还不是喜欢我我怀疑他对我一见钟情,情难自抑”

    “”墨醉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控制不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舜音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但是好像都不是那么回事。

    他听舜音说的如此肯定,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怀疑起来,莫非当初真的是这样

    舜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觉得皇长孙他喜不喜欢我呀”

    墨醉白捉住舜音的手,内心挣扎的厉害。

    现在的他自然是喜欢她喜欢到了极处,可他现在是舜音的相公墨醉白,如果他说皇长孙喜欢舜音,那么舜音一直惦记着皇长孙,那他这个相公怎么办

    墨醉白一会儿吃自己的醋,一会儿又忍不住替自己吃醋,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好像既是墨醉白,又是萧晏琅,又好像既不是墨醉白,也不是萧晏琅。

    他很想知道舜音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又觉得自己这种纠结的心情很幼稚。

    他挣扎半天,抿着唇角道“应当是不喜欢。”

    舜音如果一直惦记着萧晏琅,就会为萧晏琅的死而伤心,他不想让舜音伤心,所以还是决定否认。

    舜音神色一黯,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墨醉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音音,古语有言,当怜取眼前人,你还是不要管他是否喜欢过你了,好好珍惜你眼前的人吧。”

    他如果是小狗,现在已经努力晃着尾巴,让她看看他了。

    舜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跟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路来到住处。

    这是墨醉白以九千岁身份偶尔留宿的寝宫,整座宫殿都很清雅,宫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不多,里面静悄悄的。

    屋内灯火通明,墨醉白牵着舜音走进去,舜音好奇的看了两眼,屋子里摆设简单,只有几张桌椅板凳,还有一张床榻,床榻上挂着灰色的围幔,整个寝宫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不过宫殿很宽敞,距离庆陵帝的寝宫也很近。

    舜音走进来才想起来,她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带,晚上更没有寝衣可穿。

    幸好,庆陵帝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很快派了贴身太监过来送东西,里面洗漱用品一用俱全,还有两件崭新的寝衣和襦裙。

    这两件寝衣和襦裙本来是丝织坊给后宫嫔妃准备的,因为来不及给舜音做新的,贴身太监只能从做好的新衣裳里挑了两件舜音能穿的拿过来。

    这里没有专门洗澡的房间,只能在屋里的屏风后洗澡,因为有了上次跟墨醉白隔着屏风洗澡的经验,舜音勉强接受了这件事,到屏风后面洗澡。

    墨醉白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水声,心神不属的找出棋盘,低头一个人下棋,却一刻也专心不了。

    水声不断传过来,手指在肌肤上揉搓的声音也不断传过来,墨醉白忽然觉得房间里太过安静,安静的好像连呼吸声都能听到,他一眼都不敢往屏风那里看。

    好不容易扛过两刻钟,水声终于结束了。

    墨醉白狠狠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两刻钟过去了,他连一子都没有下,索性将棋盘收了起来,到桌边喝茶。

    舜音洗澡过后,换上那件桃粉色的寝衣,她不习惯让陌生宫女伺候,站在屏风后,独自将寝衣穿上。

    她系上腰间的缎带,总觉得背后有些凉,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只摸到一片触感滑嫩的肌肤。

    她走到铜镜前,背过身去照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后面竟然是空的,露出大片的雪背,连一丝遮挡的布料都没有,直到腰部以下,裙摆才逐渐收拢。

    舜音连忙拽了拽衣襟,这件寝衣应该是宫里某位妃子让丝织坊准备的,看来是准备侍寝的时候穿的,所以格外的暴露。

    舜音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有些尴尬了。

    她努力拢了拢身上的衣襟,却怎么也遮不住。

    墨醉白坐在桌前喝茶,听到背后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震惊的吸气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尾音卡在喉咙里,他端着茶盏的手顿住,悬在半空中,漆黑的眸子变得幽深,里面像是一下子烧起了一团火焰。

    舜音站在铜镜前,月光从轩窗漏进来,清清冷冷的映在她身上,桃粉色的裙子包裹着她的身体,线条优美,露出的背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白碧无瑕,浸透着月光,微微发亮,腰窝在衣衫下若隐若现,轻纱随风微微晃动,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玲珑的臀部,柔美动人。

    舜音听到他的声音,慌乱的背过身去,靠在冰凉的铜镜上,朝他干笑了一下,“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步往床榻那里走,想要快点把自己露出的背藏到衾被里。

    她一个大步迈出去,发现墨醉白目光下移,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然后慌忙的移开视线,惊慌失措地背过身去。

    舜音察觉到不对劲,毫无准备的低下头去,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裙子竟然在侧面大腿处开了叉,走动间修长的腿若隐若现的裸露出来,裙摆处绣着小小的桃花,尽显妖娆。

    舜音“”究竟是哪位妃子如此胆大妄为

    她内心崩溃,欲哭无泪的把腿收了回去。

    屋子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墨醉白背对着她,背影僵硬的坐在桌旁,半天才想起来把茶盏放到桌上,茶盏碰到桌子发出一声轻响。

    舜音抬眸看向他,目光从他挺得直直的背上掠过,看向他耳根后的那一片红,倏然福至心灵,她以前一直把墨醉白当做一名真正的太监,在他面前从来都不设防备,如今忽然意识到他是一名身体正常的男子,不止她羞涩窘迫,他也一样。

    舜音眼眸轻轻动了动,忽然一步步朝墨醉白走过去,烛光晃动,若脚踩莲花。

    她在桌边盈盈坐下,裙摆曳地,笔直的双腿露出优美的线条,她未穿鞋袜,就这样光着一双如玉的脚踩在地毯上,露出漂亮的脚踝,脚踝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衬得脚踝细瘦,走动间发出小小的响声,清脆悦耳。

    墨醉白心脏不可抑制的砰砰跳了起来,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目光却紧紧盯着那细瘦的脚踝不舍得离开。

    舜音倒了一杯茶,茶盏冒着袅袅白烟,她端起茶盏,葱白的手指落在盏底,微微低下头去,背部线条愈加优美,嫣红的唇靠近瓷白的杯沿,衬得一双唇瓣绝艳至极。

    她轻抿一口茶水,水渍沾在娇唇上,她抿了抿唇,唇上泛着柔柔的水光,看起来格外适合亲吻。

    墨醉白额头跳动一下,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眼前绝美的画面在浓稠的夜色里变得更加诱人。

    舜音好像变成了一团雾,无孔不入的侵蚀着他的感官,令他再看不见其他,只能感受到她带来的朦胧湿气,他想要伸手去碰,却觉得呼吸困难,周围渐渐变得灼热,好像那团雾就要散了,他忍不住急迫起来,好像想要伸手去抓住那团雾。

    舜音沉默少顷,倏然抬眸望了过来,将他黑沉而带着侵略的目光尽收眼底,她的眼眸仿若一池清澈的潭水,能一眼望进人心里去。

    她俯身靠近,暗香浮动,如水般潋滟的眸子看向他,檀口轻启“你曾经说过太监也会有欲,那你对我有欲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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