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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眼珠子转了转。
薛大立刻道“别说谎, 人想说谎时眼睛会下意识看右上方。”
三皇子觉得自己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薛如意催促“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你不诚心那就走,我们没功夫听你瞎编。”
三皇子嗤笑出声, 整个人松散下来“是, 本王是知道。”
王晏之眸色淡淡“所以你接近如意和二哥,是故意想让我们查太子”
三皇子点头“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皇子回忆片刻“年前, 你去青州一带找神医医治, 太子正好联合刘御史参了本王一本。本王气不过,打算半夜去把太子府烧了, 恰好听到太傅和太子在书房吵架。”
“太傅骂太子枉读圣贤书, 枉费他多年教导,枉顾你同袍情谊, 居然下截杀你, 问太子究竟对你有何怨恨。”
薛如意紧张“太子怎么说”
三皇子讥笑“太子说, 没有任何怨恨,只是单纯不想看见比他还耀眼的存在。”
薛忠山插话“我说吧,他就是心理变态,有病。”
薛如意瞪他“别插话。”
薛忠山闭嘴, 三皇子继续道“太傅说让太子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 让太子把截杀你的人撤回来。太子说与你本没有什么情谊, 已经下了,截杀的人也派出去了已无力回天, 让太傅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太傅不肯, 说是要让承恩侯派人去救你,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打砸的声音, 紧接着太傅就出事了。”
三皇子眸光落在王晏之阴郁的眉眼上, 讪笑两声道“本王确实想利用你对付太子, 但太子害你在先,十年病痛之仇难道你过得去吗就算你过得去,一旦他登基,你觉得承恩侯府和薛家还有活路”
“一旦本王母妃害皇后和皇嗣的罪民坐实,镇南王府肯定也会受到牵连,本王也会被查。萧家失势,太子势必会反扑,赶尽杀绝。本王的今天说不定就是你的明天,所以薛夫人万不可帮皇后,只需如实说本王母妃没有下。”
事情就这么简单总觉得哪里不对,有点不可思议。薛如意探究的打量三皇子,企图从他细微的表情看出有没有撒谎。
三皇子被她看得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问“你看什么,本王说的都是真的。”
“没说你说的是假话。”薛如意嘀咕道,“你好像挺聪明的,那为什么上京城所有人一提起你都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三皇子一拍桌子,阴着脸“哪个说的,看本王不剥了他的皮。”他刚想起来,又似想到今日是来干嘛的,直接问薛如意“你听懂本王在说什么没有,今日你娘检查的结果必须是无。”
薛如意冷笑“什么叫必须必须我们先上被太子砍吗”
三皇子脸也冷了“那你们想怎么样”
王晏之看向他“既然你们的目标是太子,我们现在的目标也是太子,不如合作。”
薛二阴笑“一起弄死他。”
三皇子“你们说真的王晏之,你同太子一起长大,真想弄死他”
王晏之眸子冰冷“是他想我死。”
三皇子看了一圈薛家几人,“如果本王不想合作呢”
王晏之呵笑两声“承恩侯府和薛家可不会成为你手里的刀,说不定时常会像今日这般回头捅你们两刀。三皇子殿下想清楚,是合作还是不合作”
三皇子抿唇,很想扛着他大刀来,但薛家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聪明。王二三病了十来年也病狡猾了,单纯利用似乎不太行。
“你们想怎么合作”
王晏之盯着他“三皇子,这是同意合作一旦合作我们就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三皇子中途若是反悔,或是背后捅刀,我们是有证据去皇上那告发你的。”
三皇子惊疑能有什么证据
“放心,本王虽然脾气不好,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薛家几人定下心来,示意王晏之把先前商量好的计划说出来。王晏之看向三皇子“三年前陇西一战死伤无数,西陵羌人连占天启十座城池,二皇子被伏险些丧命。后来陇西大将军传来血书说是有人侵吞陇西军粮和军饷,兵器以次充好,才导致陇西军一败涂地。皇帝当年查了许久,最后反而是陇西大将军背负监守自盗的罪民死在狱中。”
这事三皇子自然知道,他疑惑问“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王晏之接着道“太子掌管户部,我的人查出当年是陆相侵吞这笔军饷,打造兵器银钱不够只能以次充好。当年太子应该也知道这事,利用户部之便,把账册做平了,所以后来皇上去查账什么也没查出来。”
“只要我们把这事捅出来,不仅太子要遭殃,陆相也会倒台。”
三皇子微微张大嘴,重新审视起王晏之三年前他还在病中,这事也能查到
“要如何捅,当年太子和陆相都能把这个事压下去,十万军士的血都无用,我们现在捅往哪痛”要有这么简单当年就捅出来了。
王晏之道“这就需要你帮忙了,户部账乱成一团,已经被皇上连着训斥好多年,一到年关尤盛。尚书钱崇书每日焦头烂额,你让人把他引到如意楼,岳父精通算学,自有办法获得钱崇书赏识,混进户部。”
三皇子目光投向有些憨憨的薛忠山,“你,说他,精通算学”算学可太难了,他当年学的时候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把算盘砸了。至今没搞明白鸡兔同笼的问题,九宫格更是不会,勾股论证之法连看都不想看。
钱崇书是算学个中高手,号称天启无人能出其右,这老头凭什么能得钱尚书的赏识。
三皇子不太信任的问“九宫格可会解”
被他这样看着,薛忠山冷哼一声,故作高深道“井底之蛙,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七右三、上九下一,五居中央,是为正解。你们只知九宫格,可知十六宫格,三十二宫格可知一元二元三元”
三皇子“行行行,本王相信你,本王可以把人引过来,引过来了当如何”反正说的他听不懂就对了。
王晏之继续道“岳父会混进户部誊抄当年所有的账本,之后我会去太子府再找找其余证据。等所有证据都收集齐后,三皇子需联合镇南王参陆相和太子一本。”
“三年前死的十万将士遗孀还在,你们会得到最大的支持,能不能扳倒太子一党就看你们努不努力了。”
三皇子有些激动了私吞军饷、致使陇西军大败,天启割让城池,十万将士的性命,哪一条都够太子一党喝一壶的。一但罪民成立,太子储君之位定然不保。
反正最危险的取证是薛家和王晏之在做,他们只是发难,这个合作值。
“行,本王一定全力配合,那今日检验的结果”
王晏之道“今日太子对我心有芥蒂,为了取得他的信任,麻痹太子一党,只能稍微委屈贵妃一些。岳母会告知皇上,贵妃丹蔻上有些微过敏花粉,致使皇后伤口迟迟不愈合,但皇后难产与贵妃无关。贵妃最多会被斥责禁足,不会如何,更不会牵连到你。”
“行,那本王等你们的好消息。”三皇子起身告辞,临出门还回头看王晏之两眼,挑眉道“王晏之,你真是走了狗屎运。”
三皇子刚说完就被薛如意一脚给踢飞了。
居然敢说他们是狗屎。
当日午后,周梦洁把检验出的出结果呈到嘉佑帝面前。确实也如王晏之所说,伤口查出来无,对胎儿无碍,只是丹蔻对皇后伤口造成轻微的感染。
萧贵妃最后被罚俸半年,禁足一月。
只是罚俸而已,萧贵妃有的是银子。
周梦洁要出宫时,陆皇后特意命人请她过去,给了一些赏赐后才道“先前让人给薛夫人传话,为何不来,是怕本宫拉拢你还是逼迫你”
“娘娘恕罪,民妇只是医者,为了保证检验的结果不受干扰只得如此,更何况皇上还派了人守住太医院。”
陆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明白了,是本宫考虑不周,薛夫人莫要见怪。本宫先前承诺你的都作数,以后薛夫人可常到宫中走动。”
周梦洁点头,朝她拜别,忍了忍终究还是道“娘娘仁慈,但您以后得为小皇子打算一二,至少要让他平安长大。”她说完就退了下去。
瑶华宫宫门远远的敞开着,宫婢抱着小皇子过来,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的笑,笑得陆皇后心都化了。她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定下来,薛夫人说的对,不管如何至少要让他平安长大啊。
即便是自小带大的太子也不能动他。
周梦洁出宫后迅速和薛家人汇合,把所有的计划都捋了一遍。次日,如意楼照常营业,午时,兵部尚书和吏部周侍郎拉着户部尚书钱崇书来了。
一进门就听钱崇书不断的推辞“周兄、刘兄,都说了我还有事,户部事忙实在抽不开身。要不改日,改日再请你们吃。”
吏部侍郎不悦道“钱兄都说了要请,推辞数次,莫不是看不起周某”
兵部尚书也附和道“对啊,可不能再改日了,户部的事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
钱崇书被生拉硬拽拽进如意楼,三人往楼上雅间去。人已经坐到桌前,他也不好再推辞,只得坐下,但心里还在盘算那笔烂账要怎么办。
皇帝只给他一个月的功夫,如今已经月中,还有十几日再解决不了那一团乱账,只怕他这尚书的位子要让贤了。
刘尚书和周侍郎可不管这么多,把人摁住就一通乱点,什么贵点什么,七七八八点了满桌。鸳鸯锅上桌,片刻的功夫氤氲的雾气腾腾升起。
俩人按照三皇子的交代的,只管吃,敞开了吃,什么贵吃什么。一个时辰后,只吃了两口的钱崇书被告知一桌子菜和酒水要一千两。
正烦心的钱崇书顿时火了,拍着桌子问“如意楼怎么了,就算是皇上亲赐的天下第一楼也不应该这么贵,天子脚下欺官呢。”
刘尚书跟着拍桌子喊“对啊,让你们主厨过来,说说怎么这么贵,煮的是金子啊。”
然后薛忠山就拿着他那杆子御赐的金勺来了,指着桌上还在冒热气的锅道“三位大人用的可是御赐的金锅,点的也是最好的食材,点之前菜单上都有明码标价,可不是诓人。”
钱崇书接过菜单一看就焉了,菜单上确实有标价格,点的也确实都是好料。冬季进补,这俩人连人参鹿茸都点来煮汤,妮玛这是嫌银子太多想着法子替他花呢。
偏生用的锅还是御赐的,不掏银子都不行。
但他今日出门只带了五百两。
钱崇书缓缓把菜单合上,干笑两声,对上薛忠山的脸,问“我们打个商量,您看能打个超级折吗”
薛忠山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算学问题,可以给你打半折。”
好嘛,户部就是精通算学,这不是考到本家了吗。钱崇书信心满满,夸下海口“行,任何问题你尽管出,答不出来我多给你一百两,要是能答出来,全免。”
薛忠山来了兴致“要是你能答上来,不仅全免以后但凡你来都不收银子。”
好家伙,这人比自己口气还大,钱崇书开始捞袖子“乡野庶民,居然如此夸口。我钱崇书三岁开始接触算学,五岁能推算九宫,束发就拜在国子监郑祭酒门下,苦学八载,才在算学有所成就。今日要是你出的题都答不出来,钱某这个户部尚书也不用当了。”
薛忠山也把袖子一捞,随意的开口“八年而已,须知世上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算学一道贵精而不贵专。世人只知九宫格,三十六宫格,八十一宫格知否”他招来伙计,寻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个八十一个宫格推到钱崇书面前,“一到九这几个数填到这八十一个空格里,横竖之和要相同,每一列不能重复。”
九宫格起源与河图洛书,国子监课业里也会讲到,当年他初初接触愣是算了三天三夜也没弄清楚规律。怎得还有三十六个宫格、八十一宫格
钱崇书这人沉迷算学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拿着薛忠山画的图就走不动路了。来回研究那九个数字,从桌上研究到地下,很快又从桌边移动到窗户边,趴在那就不动了。
刘尚书和周侍郎起初还有心情围观他写写画画,之后就无聊的从桌边走到窗口,又从窗口走到门边。
钱崇书打了许多草稿都没算出来,已经沉浸在忘我境界,不断的问薛忠山要纸继续排列组合。直到日暮西山,整个雅间都堆满废纸,刘尚书和周侍郎终于受不了,伸手去拉他“钱兄,实在解不出来就算了,这是吃饭的地方,您瞧成什么样了。”
钱崇书不理会他们接着算,头发也乱了,衣袍脸上全是墨迹,愣是没算出来,牛脾气上来撅着腚趴在地上不走了。暗了就让盏灯,渴了就喝水,连尿都生生憋着,还不信了,区区一个八十一宫格能难倒他堂堂户部尚书。
刘尚书和周侍郎陪着他从坐着到站着,再到躺着呼呼大睡,一觉起来,天已经大亮。钱崇书还撅着腚趴在地上算,草稿已经快把他埋了,整个人是越形容憔悴。
刘尚书大惊天已经大亮,早朝都散了,完了完了,明日皇上肯定会问责。
俩人互看一眼,合力去拉钱崇书,解了一晚上都没解出题目的户部尚书突然抱着门框悲痛大哭,吵着要薛忠山过来给他答案,不然死都不瞑目。
过往的食客看稀奇似的聚集到雅间门口询问怎么回事,有人把昨日薛忠山和户部尚书打的事说了,众人都很是好奇,什么样的题目能把户部尚书给为难成这样。
众人纷纷围过来看题目,想试一试帮忙解决,然而没有人能解出来。
薛忠山在户部尚书的嚎啕大哭中缓步而来,蹲下声询问“可是解出来了喜极而泣”
钱崇书扒着他裤脚就不放,“解不出,薛大厨你解出来给我瞧瞧,若是能解出来,我认输便是。”他询问两位老友身上是否有银子,生生凑齐了一千一百两推到薛忠山面前。
薛忠山把收了银子,接过他手里的笔,一口气把八十一个独数填了进去。
心里却在叹气哎,他堂堂一个高校教授,居然要用这种东西来欺负一个古人,委实有些过分。
薛忠山落下最后一笔,钱崇书立刻凑过去看,横排竖列一一算了一遍,整整八十一个数就没有重复的。他眼睛遽然亮起来,拉着薛忠山手就不松开。
“先前是钱某无状,望薛大师莫要计较,薛大师有空和钱某探讨算学一二吗”
薛忠山自然不拒绝,从九章算术,给他讲到九九乘法表,又从证勾股之法讲到勾股扩方图钱崇书越听眼睛越亮,看薛忠山的眼神像是在看先哲,恨不能供起来。
围在雅间外的人起先还插两句话,最后都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如意楼这个大厨高深莫测,安静得不敢打扰。
一番探讨后,钱崇书直呼知己,问薛忠山有没有兴趣到户部任职。户部的一团乱账,要是有这等人才在,月底前绝对能解决,他的尚书之位也一定能保住。
薛忠山表现得没多大兴趣,提着勺子道“我就是一厨子,户部就不必了。”
钱崇书拿出算题的精神,劝了许久,他都不为所动,最后只得了薛忠山曾送的一本勾股定理全解。
回去的路上,周侍郎道“钱兄之困,若是有这薛家大厨相助定然迎刃而解。他若是不应,你何不上书皇上,直接破格提拔,反正他家二子也是破格提拔的。”
钱崇书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只要圣旨下了,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第二日早朝,皇帝问他为何昨日无故旷工,钱崇书把昨日的事情说了。言语间对薛忠山的夸赞毫不掩饰,又把薛忠山那本勾股定理全解献上去了。
皇帝接过那本勾股定理全解翻看两页后,眼睛也亮了。
“九章算术勾股篇记载今有股四尺,弦五尺,勾几何答曰勾三尺,朕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观这本勾股全解倒是豁然开朗。没想到薛家卧虎藏龙,居然还有个算学大家。户部每年烂账,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传朕旨意,封薛忠山为户部正五品郎中,协理户部尚书整理户部账册,月底前上交。”
圣旨颁布后,钱重书倒是高兴,刚走出朝堂就碰见等在外头的太子。
他躬身行礼后,太子冷声问“破格提拔薛忠山一事为何不先同孤商量”
钱崇书心里一咯噔,恭敬的问“太子殿下何意”
太子道“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冒然进入陌生人,你怎知不是三皇子的人”
钱崇书脑袋这时才算清醒一些,但圣旨都下了,“太子殿下提点的是,忠山兄只负责整理历年的烂账,其余都接触不到的。下官也会交代一二,时刻让人同他一起办事。”
太子温润的眉眼微压忠山兄都叫上了,只怕一见到新奇的算数什么都忘了。
“罢了,你多看着一些便是,不该他碰的万不能让他碰到。”
钱崇书连连称是。
介于薛忠山还有酒楼要看顾,钱崇书也不拘着他,只道他每日能来户部两个时辰,把历年堆积的烂账尽快处理出来便好。
薛忠山去的第一日,户部的人发现他看账又快又仔细,几乎丁点的漏洞都能瞧出,不管多复杂的账只要给他一支笔都能给你理出头绪。户部三天都没整明白的账他一个人一个时辰居然整理得相当完美。
户部一众官员都激动哭了今年年底终于不用加班加点,也不用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
这薛忠山就是救星啊。
十一月二十九当日,薛忠山一如往常从如意楼到户部整理账册。明日就是给皇帝回报的日子,薛忠山同一众户部官员从天蒙蒙亮忙到卯时一刻。其余的官员陆陆续续回去,最后只剩下薛忠山和钱崇书俩人做最后的汇总。
烛火摇晃间,门外的黄门来报,如意楼的薛县主送吃食来了,顺便问问薛郎中什么时候能下职回去。
钱崇书怪不好意思的,他实在无法才强留属下加班的。
“请薛县主进来吧。”
薛如意提了一盒子现做热乎乎的米饺,打开放到她爹和钱钟书面前。那米饺皮子又薄又透亮,里头的韭菜豆腐馅瞧着鲜亮可口,萝卜虾米馅引得人食指大动。
钱崇书正饿,尝了一个忍不住夸道“忠山兄,你们如意楼的吃食果然名不虚传。”他吃着吃着人就有些犯困,手里还拿着筷子就这么睡着了。
薛忠山快速解下他腰间的钥匙,摸到早就探查过的里间把暗格打开,开始翻找三年前的陇西账本。翻到后把账本塞给薛如意,让她快速记下来。
薛如意过目不忘,只要给她足够时间,她就能把所有的账本全复刻出来。到时候做一本一模一样的账本,表面做旧把真账本换出来便是。
钱尚书随时有可能醒过来,时间紧迫,薛如意争分夺秒的记。桌上的刻漏滴滴答答一点点往上升起,账房外传来脚步声,她心跳蓦然加快,记忆的速度有加快不少。
门外想起太子温润的声音“钱尚书何在”
外间的薛忠山手一抖,账册差点掉在地上,薛如意脑袋里那根弦紧紧的绷着。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记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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