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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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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口没有一点亮光, 王晏之看不到来人,可本能的知道拉他的是谁。浅淡的木质香贴过来, 那人覆到他耳边, 压低声音道“表哥,你待在这别动,我去瞧瞧谁在装神弄鬼。”

    然而她刚动,手又被反握住。

    “算了, 表哥你躲我后面, 有事记得跑。”

    王晏之“”

    俩人摸到后厨后, 站在门口屏住呼吸没动。

    后厨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又有不小心碰倒瓷器和四处翻找的声音。又过了一阵, 那人终于结束, 朝着门口而来。

    等走近了, 薛如意突然出声“你谁啊”

    那人吓了一大跳,抬腿就跑, 却被薛如意一把勒住脖颈灌倒在地面。

    一声闷哼, 光遽然打在他脸上, 地上的人猝不及防眯眼, 伸手去挡。透过强烈的光源看到薛如意瞪圆的眼睛时,吓得声音都开始磕巴“三掌, 掌柜, 我”

    地上的人赫然是今日新招的伙计春生。

    薛如意一脚踩在他胸口, 凶巴巴的问“大半夜的你干啥呢”

    春生黝黑的脸涨红,局促又可怜的道“我, 我就是饿了, 白日到现在都没吹过东西, 薛大厨说要明早开工才有早饭吃。我, 我下次再也不偷吃了。”

    他看起来瘦巴巴的,身无二两肉,十三四的模样,面相老实,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转。

    薛如意放开他道“我爹定是以为你们都吃过饭了,饿了可以和我爹说。”说完她走到后厨拿了一碟子白天剩下的糖糕递过去。

    “吃这个吧,这个顶饿。”

    春生擦擦手连忙接过,再三道谢后端着碟子往杂物间去。

    如意楼现在有十个伙计,其余九个人都是住自己家,只有这个春生,据说是个孤儿,没地方去,薛父发了善心让他暂时住在一楼的杂物间。

    王晏之目光在春生背影上停留一瞬,又游离到他鼓囊的后腰。要是没看错的话,那里应该藏着一把匕首。

    “你相信他说的话”他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如意。

    薛如意边摆弄手里发亮的东西,边道“不信。”饿那么久的人白天就应该观察吃的在哪,哪用得现在到处翻。

    “打草会惊蛇。”

    王晏之如意好像也不好糊弄。

    “你手上的发亮的是什么”

    “这个啊”薛如意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这是手电筒,二哥弄好的。”

    王晏之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看不出什么金属,但光滑度和曲折度都相当好。居然能卷成一个圆筒。

    他好奇,找到圆筒上唯一凸起的地方摁下去,手上的金属盒子突然灭了。他惊讶一秒,又摁了一下,然后电筒立马亮了。

    他伸手在光束前面探了探,没有温度,不会烫手。

    这个怎么会发出光亮

    王晏之发现自从来到薛家,自己见识实在太过浅薄。

    薛如意见他好奇,解释道“二哥说这是阿爹给他的,外壳一直能用,就是电池不好做。”

    “电池”

    薛如意不想解释太多,万一他像好奇宝宝,一直问那不得累死自己。

    干脆给他演示一下自在。

    “我们回屋再说。”

    俩人回到屋子,面对面坐着。王晏之对着这个卷筒金属玩意上下打量,开开关关几次后发现光的大小和强度也能调节,更是惊奇。

    薛如意看他那小孩模样忍不住笑弯了眼,凑近伸手去接手电筒“教你一个好玩的,二哥教的,特有意思。”

    她把自己的手盖在手电筒上,强烈的白光透过手心在手背上映出一片红光。葱白的手边缘变得透明,清晰到可以隐隐看到手面的青筋。

    王晏之长睫颤动,眼眸微微睁大,显然很诧异。

    “表哥你也试一下。”薛如意拿开自己的手,拉过他的手盖在手电筒上。

    他十指修长匀称,指尖修剪得干净妥帖,白皙得像是上好的胎玉,此刻强光的映照下竟然生出隐隐光晕。

    薛如意看着看着,觉得这手真好看。

    吧嗒

    手电筒的光遽然消失,薛如意吓了一跳,本能去抓他的手,生怕跑了似的。

    黑暗里,他手冰冰凉凉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比他小上一圈,被他轻易笼在手心,手背和手心相贴,肌肤相亲的地方像是过电,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薛如意有些心慌。

    “表,表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刺啦,俩人手同时抽搐两下,猛地弹开。手电筒咕隆隆滚到地上,还在冒火花。

    她呀了一声,弯腰要去捡。王晏之本能察觉危险,把她拦在身后。

    “好像漏电了。”怪不得刚才有触电的感觉。

    “漏电”又是陌生的词。

    “嗯,这东西是阿爹给二哥的,据说已经好多年。二哥捣鼓很久才让它发亮,但及其不稳定,容易灭,容易漏。”拿出来唬人倒是不错。

    漏电会产生酥酥麻麻的感觉王晏之下意识捂住胸口,这个电还会残余

    “不说了,快点睡,你明日还要去县学。”薛如意捡起地上已经没反应的手电筒,打算明日让二哥再弄弄。”

    俩人躺倒床上相对静默了半晌,被窝里的薛如意压低声音问“表`哥,你睡着了吗”

    王晏之闭目不言,呼吸缓缓放轻放柔。

    又等了一刻钟,薛如意又压低声音问“表`哥,你睡着了吗”

    黑暗里回应她的依旧是绵长的呼吸声。

    薛如意扒在被子边缘的手缓缓下探,紧张的咬着下唇。五官灵敏的王晏之感觉到被子在拱动,然后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探了过来,先扒拉住他右手小拇指,然后一点一点滑到他指根,又扒拉住第二根,重复方才的动作。

    小心翼翼、轻拢慢捻的巴拉。

    痒意顺着指尖漫延,整个手都有些麻了。

    黑夜静谧寂静,每一次的接触都痒进王晏之的骨子里。就在他心絮浮动间,听见如意娇娇俏俏的感叹“这手,真好看,要是摆在木格子每日欣赏就好了。”

    “可惜不能剁”

    王晏之手指猛地抽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转身朝里睡去,只是两只手牢牢的笼在身前。

    黑暗里的薛如意细细索索了一阵,打了个哈欠渐渐睡着了。

    可能是方才听到的话太过惊悚,夜里王晏之做了一个梦。梦见薛如意拿着后厨斩骨头的刀追着他砍,从桃源村东追到西,又追着他一路去了上京,最后一刀剁下他的手,气呼呼道“让你骗我”

    王晏之猛然惊醒,指骨还在隐隐作痛。

    窗外晨光朦胧,他坐起身,指尖揉揉发胀的额角,苦笑出声如意的性格,要是哪天发现自己骗她,估计真的会追着他砍吧。

    “表哥,下来吃饭了。”

    他昨晚沉浸在梦魇里,居然头一次没注意身边的人已经起来了。

    王晏之快速穿戴洗涑好,拿上县学统一的青裳往楼下去。

    其他伙计还没来,倒是住在店里的春生格外勤快,忙前忙后帮忙端早餐上来。

    薛家五口围坐在四方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见他下来,周梦洁温声道“安子,待会让如意送你县学。”

    王晏之坐到薛如意一边,顺手端起她推过来的粥,“今日不是要开门做生意吗,我可以自己去县学。”

    薛二插话“那哪能啊,自从你成了县案首,时常有小姑娘到我们如意楼溜达,听说还有不少闺阁小姐去县学门口逮人。你一个人去,弱柳扶风的半路被抢了怎么办以后都让如意送你去,好叫那些人知道你名花有主。”

    “不至于”王晏之喝了口粥,发现如意目光又定在他拿碗的手上,于是不动声色以袖掩手。

    薛如意立刻伸手给他把袖子挽了上去,蹙眉道“袖在太长容易沾到粥里面。”

    王晏之“”

    “怎么不至于,古人不就是喜欢榜下捉婿将来安子考中状元我们都要跟去保护才行,这身板太容易被捉了。”

    薛忠山表示同意。

    周梦洁笑道“状元还长着呢,想那么远做什。”

    一家人正聊着天,春生露着一口白牙,跑过来问“薛大厨,后头的火要不要先生起来”

    薛家人互相看一眼,薛大放下筷子,挑眉道“不用,把外头的桌子全都擦一遍再说。”

    春生愣了愣,疑惑的问“不等其他人一起来再擦吗”

    薛大摇头“你住店里,相当于多一份工钱,昨日说好,什么都能做的,怎么今天不愿意了”

    春生连忙摇头“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去忙。”

    春生拿了抹布乖乖去擦桌子,只是眼神时不时往后厨瞟。

    王晏之扫了桌上的人一圈,明白这是如意把昨晚上的事说了。

    “如意,先送安子过去,晚点回来没事。”

    薛如意点头,和王晏之并肩往外走。

    薛家四口人就坐在桌子边齐齐往外看,忍不住感叹道“还真般配。”

    薛二“当初应该让他们两个直接成亲。”

    薛大“说得对。”

    正在努力擦桌子春生觉得薛家人特别像是村口纳鞋底的老阿妈,没事就喜欢唠嗑吃瓜。

    昨天还以为是良善人家,今日就开始暴露本性,把他当牛使唤。

    他桌子到底要擦到什么时候

    “那个,春生,擦完桌子把地全拖了。”

    春生“”

    擦,他是来干活的吗

    春生卖命的擦,务必要让薛家人觉得他勤快能吃苦,放心把重要的工作交给他。

    话说,薛家三掌柜和她夫君还挺般配了,就是这赘婿看着太弱不禁风了。

    坐在马车上的王晏之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赶车的薛如意立刻回头问“不会风寒了吧”

    王晏之摇头“没有,就突然鼻子有些难受,大概春天了,也容易敏感。”

    薛如意道“定然是有人骂你或是想你才会打喷嚏。”

    牛车停在县学门口,薛如意把抓好的药塞给他“记得吃,咳嗽的病症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些都是去毒的。”

    “嗯,好。”

    他提着药走了几步,回过头如意依旧站在原地。走到县学门口时,她还在那里,王晏之突然连县学都不想来了。

    有什么办法每天来点卯立刻就能回去呢。

    如意站在原地想方才大哥交代她去集市买什么来着光顾着看表哥的手忘记听了。

    从进县学,不断有人朝王晏之打招呼,从甲班到丁班,不管和他相熟不相熟的都过来套近乎。

    先前虽觉得他学问不错,但碍着他赘婿的身份,许多人是瞧不起他的。但他现在是县案首,将来很可能会考上秀才,会中举,会金榜题名。

    年少时同窗的友谊总是比人发达后更珍贵。

    此时不结交更待何时

    先前和沈修混在一起的余东和姚策正对着他而来,透过他往门外瞄了眼,神情颇为猥琐的问“周安,又是小夫人送来的你倒是会享齐人之福。”

    王晏之没搭话,他们继续跟在他身后道“先前我们不搭理你都是沈修威胁我们的。他小肚鸡肠,经常说你坏话,我们平常都是应付应付他,没想同你为难,你不要同我们计较。你现在是县案首,府试定然也是十拿九稳,将来中了秀才也不必再受赘婿的窝囊气。沈修喜欢你那小夫人让给他就是,以周兄的品貌取个世家嫡女也是可以的。”

    “将来高官厚禄,妻妾成群,定是人上人。”

    王晏之突然停住步子,那俩人猝不及防刹车,险些撞到他。连连道歉后,一脸谄媚的问“怎么了周兄”

    王晏之没说话,只是抬眉看向前方。

    余东和姚策缓缓抬头,就见两只手都吊着的沈修黑着脸站在树荫下。

    “你们两个刚刚说什么”

    余东和姚策吓得连连摇头,已经两股战战,想夺路而逃了。

    王晏之丝毫不觉得气氛紧张,用最寻常的语调重复道“他们说你小肚鸡肠、爱嚼舌根,说你仗势欺人、蠢笨至极。”

    他每说一个字,余东和姚策脸就白一分,余光瞟到沈修要吃人的脸已经没办法呼吸了。

    “你们,过来”

    余东和姚策腿一抖,战战兢兢挪过去。王晏之不耐烦看他们狗咬狗,迈步直接往前走。

    “你们不想在县学混了是吧,想死是吧”沈修想动手打他们,但两只手都吊着,干脆直接用脚踹。边踹还边骂,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俩人连连讨饶“云岚兄沈修的字手下留情,你误会我们了。”

    沈修一脚把俩人踹倒在地“怎么误会了,今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弄死你们两个。”

    俩人看看来往的同窗,连忙把盛怒的沈修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我们这都是为了云岚兄,现在周安风头正劲既然打不过,我们就加入。从内部入手,弄死他不是容易点”

    沈修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又气不过他们刚才说的,干脆又一脚踢过去,问“那你们想想办法,怎么把他赶出县学。”

    余东、姚策互看一眼,和沈修找个清净的地方认真讨论起来。

    等终于商量出对策,俩人趁沈修回去休息的功夫偷偷跑到王晏之那去告密了。

    王晏之听后很淡淡道“你们照做就是。”

    俩个墙头草心里开始打鼓照做什么意思

    照沈修的办法去害他

    他们被王晏之的态度弄得好害怕。

    次日一早,王晏之在县学代人写课业、作诗、写文章谋取暴利的事情被捅到了宋教谕那。沈修联合余东姚策把证据明明白白的摆出来,要求宋教谕一定要严惩。

    学生的职责和任务首要是学习,在学堂欺下瞒上,谋取暴利是绝对不允许的。

    宋教谕当即就把王晏之喊了来。

    原以为王晏之会狡辩一二,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当着宋教谕、王学正和一众先生的面,道“代写课业的行为确实不妥,但也是无奈之举。我自幼身子骨不行,每月用药花费巨大,先前家中清贫,夫人的嫁妆也花得所剩无几,不得已才如此行径。”

    “我挣银子,一来是为了有男子的担当,二来,不能因为病骨耽搁报效朝廷,三来也是不忍同窗老是被责罚。但我确实错了,错了就绝不推脱,请教谕责罚吧。”

    一番话即阐明原由,即让人觉得他致纯致孝,坚韧有担当。宋教谕被他说得动容,王学正和几位先生表情也缓和不少。

    沈修急了“你们别听他狡辩,他代写课业收受银两是事实。教谕不信可以找其他同窗来问问。”

    宋教谕点头,王学正立刻出门叫来几个学生。

    但找人写课业又不是单方面的事,这般学生还没蠢到自打嘴巴。当即都低头不语,任凭沈修怎么急就是不开口。

    眼见宋教谕有心包庇,沈修急了,气道“必须得罚,不罚不足以正学风。不罚我们都不服,不罚我就直接告到我爹那。”

    “应该直接把他赶出县学。”

    余东、姚策心虚的跟着附和“对,一定要罚。”

    宋教谕私心里是不想罚的,一来王晏之合他眼缘,二来王晏之是最有希望一路高中让他吐气扬眉的。他那破锣身板要是罚出个好歹,府试没办法去怎么办

    赶出县学更不可能。

    但沈修他老子是县令,沈县令睚眦必报的性格谁不知道。

    宋教谕左右犹豫,还没发话,王晏之先接了话茬“教谕,不必为了我为难,赶出学堂未免太重了些,我自请回家思过,俯试前绝不回来就是。”

    沈修很满意他的识相。

    宋教谕有心想再给他争取一下天资再好,没有老师教导,没有安静的学习环境,俯试只怕难过。

    这么一个好苗子万不能浪费了。

    “那个”

    他刚开口王晏之又道“我知道宋教谕平常对我颇多照顾,但这事错在我,万不能再为了我损害您公正的形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教谕还能说什么话都给他堵死了,再说就是偏心,自毁形象了。

    宋教谕一直觉得王晏之这个人聪明、懂进退,今日倒是不知道他这么一根筋。

    “宋教谕,您快点做决定啊。”沈修催促。

    宋教谕看向王学正和几位先生“你们觉得呢。”

    王学正和几位先生商量几句,最后道“就按照他自己说的办吧,只是毕竟是县学的学生,每日须得来点卯。”

    王晏之面上悲苦,心里却满意。

    余东、姚策有些懵事情和他们想象的为什么不一样周安不应该反击吗

    沈修狂喜,高傲的抬头蔑视王晏之这么多次回合终于赢了一次。

    哪想下一刻,王晏之满怀歉意的道“之前给余兄写了五次课业,姚兄写了六次,沈兄糊弄刘夫子的那篇年末文章也是。他们嘲讽夫子们眼瞎老糊涂我也未告之,错都在我既然罚了我,教谕轻些罚他们。”

    宋教谕、王学正、几个夫子集体暴怒。

    “竖子不可教也”

    “拿戒尺过来”

    “三个全部伸出手来。”

    沈修又急又气委实没想到王晏之这样狡诈,受罚了还要拖他们下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周安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小人

    周扒皮小人

    余东和姚策被打了三十戒尺,罚抄礼,仪各一百遍。沈修已经没有手可以打了,宋教谕也怕打狠了沈县令问责,干脆让他盯着书跪在圣人花香前一整日。

    沈修继两只手受伤后,腿罚跪又瘸了。

    王晏之在沈修三个的惨叫声中收拾行礼,慢悠悠走出县学。

    县学的学生听闻王晏之代写课业被揭发的事,都有些懵。

    王晏之临摹十分厉害,不管谁的字只要看过一遍,都能写得分毫不差。这就是所有人都喜欢找他代笔的原因,但沈修举报他的那几张课业似乎笔迹有偏差。

    完全像是故意为之。

    他刚走出县学的大门,林文远就追了出来。

    “喂,周安,你等等。”

    王晏之脚下没停,林文远干脆绕到他面前,伸手拦他,语气带了些质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样回去对得起如意吗”

    “你不是答应如意要考状元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府试,你现在出县学还怎么考”

    听到如意的名字,王晏之才正眼瞧他,眸光清清冷冷的“你是以什么身份管如意的事嫌你老娘闹得还不够难看”

    林文远脸色难看,但还是执意拦在他身前。

    王晏之面上带笑,偏偏声音冰冷透骨“如意是我的妻,今后生老病死只与我有关,再敢看她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他说完不避不让,直直朝林文远走过去。消瘦的肩与林文远的相撞,林文远猝不及防被撞得连连后退,后背狠狠撞到路边的大树上。

    他背脊发痛,被撞的地方仿佛骨裂,林文远大骇能把他撞成这样,周安是在转柔弱

    周安的眼神告诉他,那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他真的会挖人眼珠。

    周安好像有点疯。

    林文远浑身冰冷,心里越发担忧起如意。

    王晏之顾了辆马车回去,如意楼生意依旧爆满。

    正在算账的薛如意见他回来惊讶的瞪圆眼,很快薛家其他几个人也看到他。生意太忙,也没空问他怎么回事,王晏之自动自觉走到柜台里面,靠薛如意坐好,拿出笔墨开始抄书。

    公子身姿秀拔,芝兰玉树,端坐柜台执笔书写的模样恰如一道风景。

    如意楼里不少用餐的客人都朝这边张望。

    “这就是那县案首长得可真俊。”

    “身量高,文采好,东家当初好眼光。”

    “还真是一对璧人。”

    任由别人怎么打量,他岿然不动,连疏俊的眉眼都不曾抬。薛如意侧头看他露出衣袖的一截劲瘦手腕,目光很快又移动到他纤长莹白的十指上,终是没忍住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店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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