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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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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树震惊“你这些形容, 说的原来是男人吗”

    “都可以嘛。”不到一分钟时间,津岛迅速将这个魔方复原了,他将魔方往桌上一摆, 笑嘻嘻道, “难道你只喜欢异性”

    夏树已经认定他是在说胡话,转移了话题“你过来看一下这个d坐标。”

    津岛很配合,凑过来盯着电脑屏幕。

    这个异想天开的话题没再继续下去。

    不久后, 津岛修治身份暴露,系公安卧底,上了琴酒的清理名单。

    而朗姆则直接下令,让北条夏树亲手解决叛徒。

    他持枪将津岛修治逼上了度假酒店的天台,栏杆远望是一片静谧蔚蓝的海,夕阳暖橙,金黄海面却涌动着不详。

    “夏树,我很怕痛的,快一点。”

    “好痛啊。”

    夏树并没能一枪干脆利落地解决对方,琴酒握着他的手杀死了那个人, 并且警告了他。

    借着半完成的拥抱动作,对方身上凛冽的烟草与雪松气息从四面八方进犯, 击碎了夏树堪称可怜的自欺欺人。

    他裹着琴酒留下的宽大外套, 却冷得彻骨。

    如果自己成为了组织的清扫对象,也会被对方这样毫不留情地杀死。

    像是忽然烧灭的钨丝灯泡一样, 砰得一声过后, 灯灭。

    组织的成员,无非都是量产的、刻有使用寿命的灯泡罢了, 纯粹的工业流水线产品, 哪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样的念头如此强烈, 夏树为此莫名失落了几天,整个行动组的气氛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基安蒂偷偷问“你和g吵架了”

    “没有。”

    “那你去给他道个歉吧。”

    夏树“”

    基安蒂下了结论“我觉得他在生你气,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可怕。”

    夏树“”

    他猜测大概是对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但又实在打不起精神跟琴酒保证什么,只能这么莫名其妙地冷战下去。

    冷战的结束始于一杯冰美式,像是约定了分享完零食就不再吵架的小学生一样,不约而同恢复了正常的相处状态,尽管聊天频率也没比冷战时期增加多少,但总之气氛缓和了许多。

    夏树情绪恢复得快,没过多久,又对上司的头发起了歹念。

    当银发荡过他面前的时候,总忍不住伸手沾一下。这样的念头愈演愈烈,他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然后被抓了个正着。

    对方的眼神颇为玩味,手掌紧紧桎梏着他的腕骨“在干什么小老鼠。”

    灼人的热度从掌心与皮肤贴合的地方传来。

    夏树几不可察地抖了下,小声提议道“嗯我看你披着头发好像很不方便,帮你扎起来,怎么样”

    他说完就想给自己一拳,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是因为手痒。

    夏树脸上顿时写满了生无可恋,可能就要死在今天了吧

    琴酒“”

    禁锢的力道好像松了一点。

    夏树以为他信了这个瞎扯的借口,继续硬着头皮吹牛“没骗你,我也是有经验的。”

    琴酒咬牙切齿“有经验”

    夏树悻悻然承认“我看雪莉梳过头。”

    琴酒“哦。”

    然而夏树还是没敢上手帮他扎头发,他感觉这样的行为跟摸狮子鬃毛没什么区别,好像太过于作死了,于是犹豫地克制住了。

    他最近在考虑一件事g和我从前的好朋友会是同一个人吗

    夏树对感情的感知非常迟钝,然而琴酒确实对他展示出了一些不同于别人的优待,起码基安蒂和科恩不敢让g顺路带杯冰美式回来,否则下场可能会很惨。

    理智的天平左边写着“他是”,右边写着“他不是”,夏树仿佛一只小松鼠,每每觅到点相应的证据,就往左边堆一粒松子,努力让天平倾倒。

    他勤勤恳恳地收集证据,津岛修治的死像路过的强盗,蛮横地一脚踹翻了天平,令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

    而他被一名组织研究员绑架了。

    夏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了不错的思路,准备去组织研究所的技术部找人商量改进纽扣型窃听器。

    结果在走廊上好端端地走着,拐角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用沾了药物的手帕把他迷晕了。

    北条夏树迷迷糊糊地想,谁能在研究所如此胆大包天

    不久后,他醒了,双手双脚被铐住,完全无法动弹。

    研究员长了一张平凡的日本男人面孔,头发蓬乱,无精打采地垂在额前。

    夏树“你是谁”

    对方沉默地盯了他很久。

    “你想要什么”夏树沉着冷静地问,“我可以配合你。”

    研究员忽然咧开嘴角,露出恶狠狠的笑容,终于开口了“是你让恶魔降临人间。”

    夏树“”

    中二病吗

    “你害死了无数人。”研究员又一次重复道,“你要谢罪,你必须死。”

    身上似乎还被注射了肌肉松弛的药物,夏树用不出一点力气,只能被半拖着架到天台上。

    研究员显然是因为什么事情精神失常了,眼球张得几乎要溢出眼眶,疯疯癫癫的样子手枪抵在他的脖颈边。

    顾忌人质的安危,没有人敢出手阻拦,联络员面色沉沉地向上司汇报。

    研究员将夏树随手推到地上,反手从外面锁上两扇天台的门,隔绝了来自身后的偷袭。

    没过几分钟,一架直升飞机从天际线升起,由小变大,依然隔了几百码距离,只看得清影影绰绰的机型轮廓。

    研究员显然也认出来了,他拽着夏树挡到身前,一手举着芯片,一手拿枪指着他,颠三倒四地说着些疯话。

    “我将把研究的内容公诸于世让组织彻底身败名裂”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怎么敢违反一切守则,妄图探索人类认知范围以外的不可名状”

    直升飞机悬停在空中,螺旋桨拨动着涡流,冷静地注视着天台发生的一切。

    夏树到现在也没太搞清楚情况,研究拒绝一切交流,直截了当地宣判他有罪。他只知道这人应该是个小有成就的研究员,说疯就疯了。

    枪口抵着太阳穴有点痛,可能要死了吧

    “你们都该死”

    研究员在他的耳边大吼,跃跃欲试地摁下扳机。

    夏树甚至听见了扳机内部机械结构松松扣上的微妙声响研究员果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鱼死网破。

    再有一秒,他会死得非常难看。

    真奇怪,夏树想,他明明应该畏惧死亡,但真要降临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而在研究员夺走他的生命之前,一枚子弹破空而来,释出透明的冲击波,以一种极其精妙的角度破碎对方手中捏着的芯片,再尖锐地钻入他的心口,折断肋骨、打穿肺叶。

    痛楚来得如此突然而剧烈,夏树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倾倒,研究员那一枪也险险擦着他的轮廓射偏。

    对方身高和他差不多,之前缩在他的身后用他挡枪,这一击令场面瞬时出现破绽。

    似乎又是一枪,研究员喉口发出短促而闷钝的一声,倒下了。

    夏树的脸颊溅上温热的血,而他已经无暇去感知了,他想抬手去捂住伤口,却被手铐钳制。

    他嘴唇翕动着,每一记吸入与呼出,都会带来强烈的阵痛。

    但夏树尚有余力自嘲,比如失去意识前,他还在想这狙击手水平着实高超。

    开枪的人,是琴酒吧。

    他慢慢闭上眼睛,意识坠海。

    六百码外,直升飞机内。

    “那位先生的意思是杀了他,摧毁芯片。”朗姆举着望远镜,“哦挟持了北条夏树作为人质。”

    测风仪摆在狙击步枪的支教下,数字和代表风向的标识变化着,是个阳光热烈的大风天。

    琴酒透过目镜,注视着被挟持的年轻人。

    风掀起他浓密柔软的黑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既然拉普拉斯妖中止,那么他没有用了,杀掉吧。”朗姆饶有兴致地望过来,恶意的笑容几乎要撑裂嘴角“还是说,g,你舍不得”

    琴酒面不改色,陷入了极其专注的状态,光线、尘埃、变化的风向,所有的一切交织着在他脑海里融合成任他左右的整体。

    而他用力注视着目镜里的夏树,眼神凶狠而专注,几乎要穿透六百码的空气钻进他的皮肉。

    “你舍不得也没关系,毕竟你是g,你当然有”

    朗姆仍在身后喋喋不休地阴阳怪气着。

    进退维谷的场面。

    boss和朗姆本就怀疑琴酒因为私心而阻止拉普拉斯妖,这对组织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信号。

    g必须冷酷果决,献上整副人格与全部的忠诚,为组织扫除一切,为组织所向披靡。

    一把刀怎么能拥有它自己的意志

    黑泽阵可以。

    g不行。

    黑泽阵生于里世界,正常孩子嬉闹的年纪,他在玩刀;黑暗对于他来说就像海洋之于鲨鱼,他扎根在这里,也只能生存在这里。

    鲨鱼无法离开海洋, kier不能因为伤害北条夏树而软弱犹豫。

    他应该立刻杀死那两个人,如同他平时处理叛徒般果断,一枪一条命。

    琴酒做了决定。

    风止的那瞬间,他目光一凛,屏气,子弹破空而出。

    两枪,一枪打碎芯片、击中北条夏树的心口,另一枪穿透研究员的鼻梁,碾碎大脑。

    朗姆面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他对两人关系观察许久、自以为拿捏住了琴酒的命门,对方此时开枪却如此果决,足以证明他之前的猜测大概率是一场误会。又或许确有其事,但琴酒不会为任何事动摇,他既觉失算,又有种莫名的欣慰

    他又抬起望远镜看了眼情况,发现北条夏树的胸口仍在微弱起伏,按着耳麦下令研究所人员救护。

    “尽全力保他的命。”朗姆语气凝重,“他还有用。”

    朗姆啧了一声,顿时觉得有些失算。

    他在多年前的一桩事故中窥见过拉普拉斯妖的精准与伟大,因此念念不忘,只是为了试探琴酒就赔上一个最接近拉普拉斯妖的研究员,对他而言得不偿失。

    但站在组织的立场上,g给出了极为完美的答卷,他是最无往不利的刀,而刀尖只会向前,直到冷铁卷刃。

    再也没有人可以质疑这位年轻的 kier。

    朗姆被懊恼困住,因此也没注意到琴酒微微发抖的手指。

    他的神情仍平静如常,偏头点烟,摁下火机的力度大到像在发泄什么,绿眸被火光灼得亮到惊人,翻涌着可怖而汹涌的晦暗情绪。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哑的短句,似乎十分不在意“死就死了。”

    朗姆瞪他一眼,摁着耳麦指挥着什么。

    直到飞机停靠到研究所楼顶,琴酒都没有展现任何情绪波动的异常表示,不问北条夏树的抢救情况,步伐从容而优雅地迈进大门。

    “冷酷至极的男人。”朗姆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却带了几分欣赏,虚伪地叹息道,“做他的情人真可怜。”

    夏树转入了一家私人医院。

    个中曲折他不得而知,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研究所附属的医院。

    醒来的时候,他看着陌生的雪白天花板,恍惚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活着。

    夏树甚至有点乐“那我命挺大。”

    小护士进来给他换吊瓶“医生说还好你心脏小,不然差一点就要死了。”

    伤势并不算非常重,断了两根肋骨,肺叶穿孔,按照年轻人的体格,修养三个月能大好。

    告诉夏树他睡了两天,有人来看过他。

    夏树“哦”了一声,问“谁啊”

    小护士比划,是个蓄着银色长发、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敛起笑容,低头看眼手背上的留置针,转移话题“这个针能放几天啊”

    “再过两三天就可以拔了。”小护士说。

    夏树又轻轻应了一声,小护士换完药也走了。

    他偏头看向窗外,阳光被窗棂分割成规整的方块,树木高大,风吹散了几叶樱花。

    很好的天气,他的心情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夏树早就警告过自己不要在琴酒身上寄托多余的期望,他的仁慈和偏爱是指缝里漏下来的沙子,吝啬且硌人;总指望着别人的赠予过活,只会过得越发痛苦。

    可当事实赤裸裸地摆到他面前时,又如此令人难以接受,还找够条件的证明题连带着试卷一道被吞天火焰吃掉,火舌卷着残秽讥笑夏树的天真妄想。

    是g,是组织的 kier,唯独不是他梦里见过的人。

    “认错人很失落”这个理由,足以支撑北条夏树继续自欺欺人了;他不再深究更深层次的失望,在朝升夕落间一天天努力转移注意力,试图让自己快乐起来。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

    北条夏树生得一副好样貌,又会哄女孩子,小护士们都喜欢他,都想趁着换药查房的功夫多跟他说几句话,所以倒也不寂寞。

    雪莉来探望过他一次,也不知道组织那边怎么肯放人,大概是用什么条件作为交换。

    她身后的跟着几个保镖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结束会面,把研究所的珍宝全须全尾地护送回去。

    “跟探监似的。”他打趣,“就差掐表打个十五分钟了。”

    “说什么呢”雪莉也笑,脸上的担忧终于退去几分,“你好点了吗”

    夏树点头“恢复得很好,下个月就能办出院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聊了会儿,聊好天气,今年开得比往年要晚的樱花,还有春汛。

    “下次来看我的时候,去涩谷大屏附近的那家c039039estvie带块限量的咖啡流心蛋糕。”他说,“不过也有可能我早出院了那就不用了。”

    雪莉从善如流地答应“如果我能争取得到下次的话,会去的。”

    临走前,她犹犹豫豫地提议道“夏树。”

    “你要调到我身边来吗”雪莉认真地说,“我可以向研究所申请,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夏树只是笑“不用担心这个。”

    雪莉稍微提高了点声音“可是你差点死在g手上,你还要为他工作吗”

    夏树慢慢收敛了笑容。

    “谢谢你,雪莉。”他温和地说,“早点回去吧,我有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怎么决断,总要等跟琴酒当面谈谈。尽管他其实也知道没什么好谈的,琴酒只是做了在他那个位置该做的事情罢了,难道还能指望他对自己说一声对不起吗

    再者,既然都没办法离开组织,时时刻刻都有被清扫的风险,在谁身边等待着大难临头不一样呢

    雪莉瞪他一眼,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带着满脸不高兴走了。

    晚餐时分,护士照常来给他送饭,夏树远远听见手推车滚轮和地板的摩擦声,她却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才敲门。

    笃笃。

    夏树说“进来吧。”

    小护士把病床自带的桌台翻起来,帮他把床调整到合适的高度,放好饭菜、贴心地拆开一次性筷子。

    却没像往常那样问候闲聊几句,做完这一切便匆匆走了。

    夏树拿起筷子,叹了口气,又放下了。

    他下床,并没有穿鞋,赤足走到门口。

    手贴到了门板上,似乎想要隔着门,用掌心听另一个人的心跳。

    夏树知道谁在那里。

    金属门把冰冷得像江水,他想了一下,还是不要拖着这副未愈的身体泅渡了。

    但正当他准备动身的时候,琴酒开口打碎了彼此心知肚明的沉默。

    “地上冷。”他说。

    夏树走床边坐下,门也终于被推开了。

    他看着琴酒,对方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视线,依然是那副寡冷而平淡的神色,风衣剪裁利落。

    琴酒问“恢复得怎么样。”

    夏树想盘腿坐回床上,又有点嫌弃刚刚踩过地板,就着一个古怪的侧身姿势拿起筷子。

    他含糊地说“还好。”

    于是没有话说了,空气中带着春天特有的湿气,温柔地将两个人的声带一口口吃掉。

    夕阳侧斜着闯入半开的窗框,堪堪止步于琴酒的皮靴前,将病房精确地分割成半明半暗。

    夏树背上尚且可以感受到残余的阳光温度,而琴酒半靠着门,彻彻底底浸没在深海一样的阴影中。

    “你这样好像来取我命的杀手。”他忍不住笑,“等我吃完最后一顿饭,就送我上路。”

    琴酒没有接话。

    夏树忽然被自己这个主意惊到,他问“是这样吗那我还想再吃块蛋糕,可以请你顺带满足我的遗愿么”

    他发誓自己这句话没有半分挑衅的意思,只是陈述了一个再简单再直观不过的事实,然而琴酒却像骤然被激怒一样,绿眸跳动着阴恻恻的光,视线狠戾地钉到他的脸上。

    夏树顿时吓了一跳,马上低头吃饭,装出一副十分专注的样子。

    琴酒朝他走过来,捏着夏树的下巴,强迫他仰头同自己对视,力气大到他吃痛得皱眉。

    夏树艰难地把嘴里的豆腐咽下去,抱怨道“不要掐我,很痛的。”

    琴酒目光凝注着,喉咙里低低地滚出几个字“你怕我。”

    他的神情愤怒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又像突然受到攻击、因疼痛而龇牙的狮子。

    夏树一怔,很轻地反问“我不该怕你吗”

    男人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施力,几乎要将他下颌捏得嘎吱作响了;夏树却不再求饶,分毫不退地对上他的视线,眼睛因为对方带来的痛楚蒙上一层生理性的水光。

    这不自量力的对抗,最终以琴酒退让作为结局,他率先移开视线,松了手。

    当夏树不主动找话题的时候,他们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蓄一半的生理泪水为了完成某样使命似的,死活不肯轻易退回去,在眼皮边缘摇摇欲坠;夏树马上低头拿起筷子,泪水铮铮地砸到味增汤里。

    他艰难地吃完了一顿饭,然后像被老师罚站的孩子那样主动面壁,不肯再看琴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离开了。

    夏树有点难过,不过又莫名松了口气。

    琴酒应该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这让他苦中作乐地生出了点对未来的期盼;那个人承诺过不会伤害你之类的话,夏树记不清原句了,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他轻轻摸了下裹着纱布的左胸口,有点痒,说明伤口处正在长出新的皮肉。又不是死了,伤口总会愈合。

    再疼痛也短暂,记忆倒是漫长的。

    小护士来收饭盒的时候,发现门口依然坐着一名银发男人,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鼻梁高挺,一副优越的混血儿面孔,周身总环绕着冷漠与沉重。是他送夏树君进的医院,手术前也是他签的知情同意书。

    当时他笔尖一顿,龙飞凤舞地签下名为黑泽的姓氏。

    他几乎每天都来,但并不进去,只在病房门口坐一会;他习惯沉默,就像此刻。

    让人忍不住好奇,他在想什么

    琴酒在想对他来说很遥远的事情,他总是选择性遗忘一些不重要的,包括但不仅限于人名人脸,这方面他一向对老鼠们一视同仁,十分公正。

    偶尔还会过分公允、推人及己,他要思索几秒才能想起来自己叫黑泽阵。

    琴酒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不过黑泽阵会。

    黑泽阵打碎了夏树的耳坠,挫伤他的耳垂,在对方半真半假的抱怨与撒娇中,低声承诺。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我保证。”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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