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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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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不为没说完。

    就被岑疏狂捂住了嘴巴, 他四处张望,目光掠过郁岁所站的地方,没有发现端倪。

    又扩开神识。

    随即才压低声音与宁不为讲“魔尊想要做什么, 那是他的事。”

    “我们要做的,就是听他命令行事, 懂吗”

    宁不为眼神愤愤。

    显然是不懂的。

    他瞪向岑疏狂。

    岑疏狂无奈地看了眼这孩子。

    他知晓宁不为对裴湮的崇拜

    年纪轻轻, 尤其是处在叛逆期的, 都对裴湮有股癫狂的崇拜。

    好像阴鸷与残忍是多么棒的代名词一样。

    岑疏狂没法教育他。

    他也是疯狂崇拜魔尊的一员,不然也不会不问缘由就执行魔尊的命令。

    岑疏狂设了结界,松开宁不为,含着几分警告。

    “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

    宁不为绷着脸瞪他。

    然后转身就跑。

    郁岁若有所思。

    跟在了宁不为身后。

    宁不为与了悟住在一起。

    后来墨青出家,他们仨便在一起。

    四人寝,恐怕以后还要加个岑疏狂。

    如今了悟不在房间。

    只有墨青。

    见宁不为气汹汹的回来了,颇为惊讶。

    他不知道宁不为之前在魔界是什么样的, 但现在宁不为在灵禅寺, 妥妥的就是个面瘫。

    竟然还有这种灵动的生气

    墨青好奇问“怎么了这是谁惹到你了”

    他到底是在花楼浸淫久了。

    又是头牌。

    半倚在床上, 姿态妖娆, 语调也不怎么正经, 腔调婉转极了,自带着一股的勾人。

    郁岁嘶了声。

    卿本佳人啊。

    奈何出家了。

    墨青若是知道她的感叹, 一定得气的吐血。

    他出家是因为谁

    因为谁

    不过此时还是岁月静好。

    两人都没发现房间多了个人,自顾自说着话。

    宁不为倒也没莽到见谁都说魔尊的不好,但还是年轻气盛, 没忍住,问,“一十三洲正传言裴剑尊是魔。”

    墨青没他那么迂回,慢悠悠的说, “裴剑尊,那不就是魔尊吗”

    “这儿又没别人,说这么委婉干嘛。”见宁不为瞪他,他岔开话题,“怎么了”

    宁不为闷闷“没事。”

    墨青啧了两声“前几日魔界反叛军杀到王都,岑疏狂本来是领兵杀敌,后来不知道魔尊为什么回去了。”

    宁不为竖起耳朵。

    久久没有听到下文,难免有几分焦急,“然后呢”

    墨青心想,这小孩真单纯。

    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叫声哥哥,哥哥告诉你。”墨青逗他。

    宁不为冷哼,没有理会。

    反正岑疏狂也在,到时候直接问岑疏狂就好了。

    墨青跳下床,压低声音说了句,“自然是按照老规矩,挑了几个魔修,剥皮制成人皮灯笼挂在琉璃塔呗。”

    宁不为眼神亮了起来。

    墨青嗤了声。

    这小变态。

    这时。

    了悟走了进来,隐约听见了几个字,“你们在讨论魔尊吗”

    宁不为修闭口禅。

    又不说话了。

    墨青自然而然的说,“是啊。”

    “在说魔尊残忍,剥人皮,制人皮灯笼呢。”

    了悟点点头,“可不是嘛。”

    “魔尊可残忍了。”

    他又说,“你不要和不为师弟说这些他,他年纪小,不经吓。”

    墨青“”

    “行行行,不为师兄。”

    谁都有人宠着。

    就他没有。

    系统在她脑海里炸开了。

    一句卧槽行天下。

    乱码了一阵后。

    系统心有余悸没想到裴湮居然制人皮灯笼

    郁岁“别胡说。”

    “也许是假的。”

    系统才不信她这句话呢。

    倘若她认为是假的,恐怕就要走出去,然后说一句“你骂句脏话”。

    这才是正常反应。

    系统宿主,坦诚交流可以使我们更加信任彼此。

    郁岁一点也不信任系统。

    她只相信自己。

    于是又去了一趟魔界。

    这一次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人跟着。

    郁岁直接去了王都。

    找到了岑疏狂那个手下。

    她拿出留影石。

    留影石的画面显露出来,是裴湮正温柔笑着说“岁岁。”

    这块留影石,记录的全是裴湮。

    郁岁担心自己会在某天又重新回到混沌之境,所以便用留影石记录下与裴湮相处的一点一点。

    手下茫然看着留影石,结结巴巴问,“殿,殿下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他真的怂。

    但是,岑疏狂都被带走了

    他不得不怕啊

    郁岁“认识这人吗”

    手下点头,乖乖回,“认识。”

    “魔尊嘛。”

    郁岁眼前猛地发黑,但还抱有一丝侥幸,“骂句脏话。”

    手下迟疑,但不敢不从。

    特意骂的脏了些。

    “哔哔哔”

    郁岁熄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琉璃塔是做什么的”

    手下理直气壮回“当然是放人皮灯笼的。”

    “若是谁入了魔尊的眼,魔尊便会将其制成人皮灯笼,挂在琉璃塔,时时欣赏。”

    郁岁“”

    系统好哔哔变态。

    谁说不是呢。

    郁岁心情复杂。

    收了留影石去王都其他地方转悠。

    造反一事才刚刚结束。

    八卦的魔很多。

    “打仗那天你真在城门口见魔尊了”

    “那还有假,你是知道的,我从不说谎。”

    “魔尊长什么样子”

    “没看清。”

    “穿了件红衣服,比城门口流的血颜色还要红,特别好看。”

    红衣。

    郁岁想到裴湮穿红衣的那天。

    他也想到了幻境中裴湮的内心。

    地点在魔界。

    还去了琉璃塔。

    郁岁不死心的又问“琉璃塔是做什么的”

    那两个魔被打断了对话原本有点不开心,见郁岁面容娇嫩,容貌绝佳,对美人多了几分宽容。

    “当然是放人皮灯笼的。”

    “魔界谁人不知啊。”他说,“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修士”

    郁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贫僧失礼了。”

    “”

    魔惊呆了,“你是和尚”

    郁岁“贫僧男扮女装。”

    魔“你叫什么”

    郁岁“了无。”

    “了无生趣的了无。”

    她现在真的很想出家。

    魔“”

    “阿弥陀佛。”他礼貌说,“失敬失敬。”

    另一只魔问“你什么时候信佛他”

    魔说“当我需要佛的时候。”

    “平常尊敬点总归没错的。”

    “”

    说的还挺有道理。

    他也恭敬说,“阿弥陀佛。”

    郁岁“”

    魔界的魔,智商好像都很崎岖。

    一十三洲,镇安城。

    郁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次次求证后。

    尘封的记忆逐渐展开。

    在奉鹤山,深夜。

    裴湮与墨青用传音符密谋。

    在一十三洲酒楼顶层。

    裴湮与墨青会面,她打破了他们的会面,后来裴湮被雷劈了。

    回到奉鹤山后。

    她发现裴湮受伤,因为是他招惹了气运之子所以才被雷劈。

    等等等等。

    还有很多次,她都以为是系统假扮的。

    对了。

    丧葬阁那次。

    了之说裴湮是魔尊。

    郁岁也以为系统假扮。

    可仔细想想,了之有一双看透因果的眼睛,修为又高,他说话也不会无的放矢

    啊啊啊。

    还是无法接受。

    郁岁恹恹趴在桌子上。

    怎么可能嘛。

    裴湮怎么可能是杀人如麻的残虐魔尊

    这不是真的。

    一定是系统。

    一定是它搞的鬼。

    系统快冤死了真的和我没关系,要不你睡一觉吧。

    系统语调温柔睡一觉,醒来。说不定万事大吉呢。

    系统越发温柔说不定现在这一切都是梦哦。

    郁岁沉默两秒,“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语气。

    太毛骨悚然了。

    系统你怕了我在模仿裴湮哦。

    郁岁“”

    她没再理会系统,乘坐飞舟,回到了丧葬阁附近。

    慢吞吞的表丧葬阁走着。

    堪称蜗牛爬行,时不时还退了几步。

    然后转身去了月华宫。

    今天月华宫围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都有。

    郁岁迟疑“不是说,男士止步吗”

    守门弟子认识她,放她进去,回了句“今天是相亲日。”

    郁岁“”

    修士的相亲

    有一丢丢奇怪。

    她沿着抄手长廊走着,忽有一名男子走过来,脸色微红,将手中的小折子递给了她。

    郁岁疑惑,指了指自己。

    男子点点头,将折子又送了送。

    郁岁迟疑地接过来。

    系统大为无语你们俩是在表演哑剧吗

    郁岁没理会系统。

    她现在对什么都了无生趣。

    翻开折子。

    姓名祁无命

    性别男

    职责医修

    简介性情温驯,热爱花草动物,无不良嗜好,有飞舟有洞府,天地灵宝众多超过百件,皆是上品,财产丰厚

    郁岁懂了。

    这是相亲简历。

    系统看的津津有味这人是富一代啊,把握住,上

    郁岁无语“胡说什么呢”

    系统裴湮已经废了,可以考虑别的男子了。

    系统颇为大方无情道不限制你与男子谈情说爱。

    反正绑定以后。

    心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如果有。

    一定是错觉。

    不是真的情爱,只是追求某种刺激而已。

    或者像现在这样。

    追求的是一个完美收藏品。

    系统我们可以把杀夫证道这件事,提上日程吗

    郁岁“不能。”

    她面无表情的合上折子,礼貌拒绝,“抱歉,我是来找人的,已成亲。”

    祁无命失落垂眼。

    接回折子,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小折子,他失落的好像落水狗,浑身湿漉漉的,可怜巴巴淌着水。

    系统于心不忍你好残忍,你为什么不能给这个男子一个家

    郁岁用同样的话反击“你也好残忍,你为什么不能变成我的样子,给这个男子一个家”

    “反正他爱的只是我的脸。”

    系统你爱的也是裴湮的脸。

    郁岁心说,才不是呢。

    她哪里是那么肤浅的人

    她爱的不止是脸。

    还有,裴湮的光风霁月,裴湮的兼济天下

    “妹妹,一个人想什么呢”

    梨娘递给她了几颗糖,“见你上次爱吃糖,特意给你备着的。”

    郁岁接过来,要剥开糖纸,却又没了食欲,她叹了口气。

    原本是想要问问梨娘,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可不断的求证。

    反而会有几分心累。

    郁岁咽下要问的话语,换了话题“如果”

    梨娘点点头,等她的下文。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在吵闹,大概原本就是一对有情人,吵架了之后便赌气来这个相亲大会。

    女子说“别想要我原谅你我没还没结为道侣呢,你便有那么大的事瞒着我,若是结为道侣呢”

    男子保证“不会了。”

    “绝不不会了卿卿原谅我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赌了。”

    女子“我不信。”

    “我娘说了,赌博的男子不能要。”

    男子“我真的不会了”

    后面又是吧啦吧啦一大堆解释。

    郁岁沉默两秒,点评,“她娘说的没错。”

    梨娘“行了妹妹。”

    她拉着郁岁到亭子里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是因为裴剑尊”

    郁岁说“如果道侣之间,有重大的事瞒着对方,应该怎么办”

    梨娘“”

    “你是指,裴剑尊是魔,这件事”

    郁岁冷漠脸“难道还有别的”

    梨娘干笑“当、当然没有。”

    系统她在说谎

    郁岁也看出来了。

    梨娘这般阅历,又做到了一宫之主。

    怎么可能连谎话都不会说

    是故意叫她知晓。

    郁岁深深叹了口气。

    “是啊,师父他是魔,这要怎么办”

    梨娘“你怎么想的”

    她心想,平常挺聪明的,怎么今天这么笨

    可她若是直接说,裴湮是魔尊,估计郁岁也不会信。

    别说是郁岁了,一十三洲的修士们,谁听了都不会信。

    郁岁“我不知道。”

    她之前得知裴湮是魔时。

    只觉得裴湮好可怜。

    人是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的,而魔又格外遭人唾弃,好像魔象征了所有肮脏的一面。

    郁岁不在乎魔与人的区别。

    她甚至会心疼,敬佩。

    敬佩裴湮身为魔,却能够做到剑尊,又保护了一十三洲修士们。

    但她在乎魔与魔尊。

    仅仅一字之差。

    她叹了口气。

    这般忧愁美人,实在太过惹人怜爱。

    梨娘摸摸她的小脑瓜,“傻妹妹,这才哪到哪呢。”

    几乎是在明示。

    裴湮身上还有更劲爆的。

    郁岁快难过死了。

    她咬牙说。

    “裴湮是骗婚。”

    梨娘“”

    这个角度,也没错。

    郁岁朝嘴里塞了颗糖,只觉得好苦,“我想和离。”

    梨娘“妹妹可要考虑好啊。”

    她委婉说。

    “裴剑尊,脾气好像不是很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

    “咱们俩联手都打不过他的。”

    郁岁“”

    实力差距,真令人难过。

    梨娘又给她致命一击,“你的灵府,还有他留下的痕迹,他动动手指都能叫你生不如死。”

    郁岁都快哭了“”

    她愤然起身,坚定说,“我要和离”

    裴湮是魔尊。

    杀人如麻的变态魔尊。

    她不在乎魔尊是谁。

    但她在乎她的道侣是不是魔尊。

    梨娘“冷静点。”

    “妹妹,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郁岁等不了了。

    她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就是裴湮。

    如今裴湮的完美形象破裂。

    她简直丧失了对世界的兴趣。

    郁岁说“你放心,我不会说我曾经来过这里的。”

    梨娘“好的。”

    这时。

    守门弟子又进来了,“宫主,裴剑尊来了,要接道侣回家。”

    梨娘感叹“好强掌控欲。”

    系统他关注你的行踪,一定是为担心你受到伤害,这都是他爱你的表现呢。

    郁岁“少阴阳怪气。”

    她沉默的走出去。

    裴湮换了身茶白色衣服,立在不远处,如松如竹,风采绝绝。

    周围人来人往,全被他衬托成了胭脂俗粉,谪仙风范尽显无余,仿若

    系统非常心安。

    他已经控制住岑疏狂的那个手下了,完全没可能给岑疏狂通风报信。

    一分钟后。

    郁岁望向裴湮,眸波流转,欲语还休。

    系统盯着瞧了会儿。

    立刻大喊。

    系统喂

    郁岁呆呆说“我不叫喂。”

    系统都绝望了他是魔尊

    郁岁“许是传言。”

    “魔尊也有好有坏,他们是亲眼见了如何剥皮,如何做人皮灯笼吗”

    系统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它深吸了好几口气。

    最终实在没有忍住,将毕生所学的所有脏话全都骂了一遍。

    郁岁走到裴湮身边,眉眼含笑,“师父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裴湮微微垂眼,似是蕴藏宠溺,“为师见你许久没回来,便出门寻你。”

    “正巧见你进了月华宫。”

    郁岁“师父怎么不叫住我”

    裴湮“为师以为你有事呢。”

    郁岁“那师父怎么又来找我了”

    裴湮抬手拂去她飘落的碎发,别在耳后,声音极轻,“为师想你了。”

    轻的仿若夏季的热风。

    刮进了人的身体,燥热不堪。

    郁岁眨巴着眼睛,“师父今天吃糖了。”

    嘴巴真的好甜哦。

    裴湮失笑。

    大大方方的牵着郁岁的手离开。

    快要出门时,微微侧头。

    眼神冰冷凌厉,准确地锁定住祁无命。

    祁无命一惊。

    抱紧了自己的小折子,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惶惶然不知所措。

    梨娘见状无语“你别一直盯着人家妻子看呀。”

    总盯着人家妻子看。

    不挨揍才怪呢。

    更何况,这还是魔尊。

    祁无命点点头,冲着梨娘颔首,转身离开了月华宫。

    走到无人的巷子。

    仙鹤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它飞到他身边,蹭着他的衣衫,黑珍珠般的眼睛在询问结果。

    祁无命

    不,应该说是鹤寻云。

    他变回自己的脸,喃喃说,“我遇见她了。”

    来月华宫也不是为了相亲。

    只是因为月华宫出现的时机太过古怪,而骂声又居多,所以问天宗便派人来瞧瞧。

    掌门与二师兄因为“裴湮是魔”这个消息备受打击。

    鹤寻云便领了这个任务。

    说实话,裴湮是不是魔,他不在乎。

    他自己都病魔缠身。

    哪里有资格要求别人纯洁无瑕。

    况且,裴湮只是魔。

    又不是魔尊。

    鹤寻云只是想要接了这个任务,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不想要满脑子都想着情情爱爱。

    可进了月华宫,没多久就见到了郁岁。

    鬼使神差的拿着折子递给了郁岁。

    鹤寻云摸了摸仙鹤脑袋,呓语般问“你就如此喜欢她吗”

    “当然”

    回话的声音嘶哑嘲哳。

    鹤寻云猛地垂头看仙鹤。

    仙鹤正享受抚摸,察觉到他的东西,懵懂歪头,望着鹤寻云,仿佛在问“你怎么了。”

    “是我。”

    那声音猖狂又空灵,“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像是毫无经验与天赋者拉二胡一般。

    实在太过难听。

    鹤寻云面色微变。

    “我是你的病魔啊。”

    他桀然一笑,“你不喜欢我吗,嘻嘻。”

    鹤寻云按在仙鹤的脑袋,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

    明明精神体分离了出去。

    他怎么会更强大了

    病魔“害怕了吗”

    “不用害怕。”他宛若一只看不见的幽灵,趴在鹤寻云耳边蛊惑说,“我可以帮你的。”

    鹤寻云抿紧唇瓣。

    病魔“我知晓你喜欢她。”

    “我可以帮你得到她的。”

    鹤寻云充耳不闻,闪身回到拂明峰,回到洞府,闭关打坐。

    病魔的声音一直不断。

    “你不想得到她吗”

    “我知晓,你梦里全是她,打坐睡觉也全在想她。”

    “你去丧葬阁的时候,一直低头喝茶。”

    “你看到她鞋面的珍珠了对吗”

    “你心想,这若是东海蚌精打磨出的珍珠就更衬她了。”

    鹤寻云咬牙,“少胡说八道。”

    病魔听他的才怪。

    自顾自说着,“你还看见她裙摆绣的芍药,你心想芍药很衬她,但她更应该是牡丹,国色天香,玫瑰也好,娇艳欲滴你想的太多了。”

    鹤寻云脸色更白了。

    摇摇欲坠般,仿若风雨中的小白花。

    “鹤寻云,你是个变态,你知道吗”

    “别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低头喝茶,看女孩的脚。”

    “看她脚上的铃铛”

    “你是不是,偷偷硬了”

    “嘭”。

    一声巨响。

    石桌应声而碎。

    鹤寻云大口喘着气,手中聚攒起的灵气还未消散,眉心隐隐透着一点红,渐渐愈发明显,宛若泣血一般。

    他咬牙冷声说“闭嘴。”

    病魔才不怕他。

    鹤寻云越是欲念缠身,他越是强大。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我帮你得到她。”

    鹤寻云闭上眼。

    不再去和他进行争论,一遍又一遍念着静心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的意识仿若沉浸在了一个玄妙空间,四周笼罩着一层雾气,白茫茫,而他飘飘然,游荡在雾气之中,自由自在。

    忽地。

    一道强光袭来。

    鹤寻云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

    他哪里还在洞府修炼,分明已经到了奉鹤山。

    到了郁岁曾经住过的房间。

    曾经睡过的床铺。

    一切都保持着她曾经居住时的样子。

    病魔故意发出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少女的馨香,多么令人痴迷啊。”

    鹤寻云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

    站在床边,望向着凌乱的床铺。

    他忽然说。

    “我应该去出家的。”

    病魔嗤笑“出家了,便能克制住欲念了吗”

    鹤寻云又说“我应该去拜郁岁为师。”

    病魔啧啧两声“师徒恋更刺激哦。”

    鹤寻云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病魔无所畏惧,“残破的身体,往往意味着更变态。”

    他压低嗓音,“你知道无根之人,如何在床笫之欢得到满足的吗”

    鹤寻云平静下来“你要逼我自尽吗”

    病魔耸耸肩,“好吧。”

    鹤寻云的心灵可是脆弱极了,若是逼的紧了,指不定要做傻事呢。

    丧葬阁,寒潭。

    郁岁穿了件寝衣正在泡寒潭。

    她迫切需要静神。

    不行。

    不能一看到美色就被迷惑。

    绝对不可以

    郁岁心想,我要冷静。

    系统为她加油扛过去

    系统扛过美色,你将无坚不摧。

    它还特地调出了云觅的脸。

    系统看看一十三洲的美人榜首,看看这个美人榜,这么多的美人,何必单恋一枝花。

    郁岁将脑袋埋进水中,无助说“因为这朵花,堪比一整片花海。”

    系统

    它是真的不想管这个恋爱脑了。

    乏了乏了。

    但想了想,它是社畜。

    没有资格消极怠工。

    只好疲惫的振奋起来。

    系统睡一觉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郁岁唔了声。

    许是心情太过糟糕,她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是系统第二次说“睡觉”这句话。

    多次重复的话语,不一定是安慰,也可能是个阳谋。

    于是。

    郁岁久违的做起了梦。

    深冬,大雪纷飞。

    整个世界蒙了层惨白色调,透着几分衰败颓废。

    她穿了件寝衣,披着白色斗篷。

    光着脚,小巧玉足陷入雪地,冻的惨白,唯有脚腕的铃铛是一抹颜色,红丝线的绳子宛若火舌般围在脚间,缠住了她。

    娇小,苍白,脆弱。

    裴湮则与她相反。

    穿着霜叶红的长衫,红的刺眼,与这雪色形成鲜明对比,炽烈张扬。

    他容貌极艳,雪色的肤,血色的唇,像是海棠花开到荼靡。

    “徒儿要去哪里”

    她冷漠说,“去没有你的地方。”

    郁岁垂下眼。

    盯着自己的脚,其实不冷。

    裴湮给她施的有保温法术。

    一滴热泪砸在雪中。

    抬起头。

    阳光刺眼,却也冰冷。

    她说,“别消磨掉我对你的情意。”

    裴湮笑了声。

    与往常的作风截然不同,倒是与幻境之中的相似几分。

    墨色眼眸染了红色。

    泣血般红,仿佛哀叹一般。

    “岁岁对我还有情意呢。”

    郁岁抿唇不回话。

    眨眼之间。

    裴湮左边便多了道丑陋长疤,从眉骨那里,一路眼神到脖颈,将左半边谪仙般的容貌全部毁掉。

    “这样,你对我还有情意吗”

    郁岁“”

    她后退一步。

    裴湮的脸骤然苍老起来。

    他活了上万年,即便没有死,老了也很不好看。

    添了皱纹。

    好像一个干瘪皮囊套在骷髅架上。

    左脸又有疤。

    郁岁后退两步。

    闭上眼睛,“别这样。”

    裴湮嗓音也逐渐苍老,逼进她“你的情意,多么浅薄。”

    郁岁跌坐在地。

    她沉默两秒,“我接受强取豪夺,但人不能丑。”

    “毕竟,我是个花季少女。”

    没有人回应。

    郁岁差距到他走到了自己面前,又说“你把障眼法撤掉了吗”

    她试探性地睁开眼。

    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苍老的容貌浮现在她眼前,疤痕愈发丑陋,宛若一条蜈蚣爬在脸颊

    郁岁登时惊醒。

    这次睁开眼又是哇的一声。

    裴湮俊美无俦的容貌就浮现在她面前,墨色眼眸还有几分茫然,歪歪脑袋,“怎么了”

    郁岁“”

    她深呼吸几次,“做噩梦了。”

    裴湮朝她走过来。

    郁岁忍不住后退。

    裴湮微微蹙眉,鸦睫落寞垂下,“岁岁可是在嫌弃为师是魔”

    郁岁艰涩回“没有。”

    与梦境相比。

    魔算什么

    不对。

    裴湮不只是魔。

    是魔尊。

    她是要与裴湮和离的。

    郁岁沉入寒潭,冰凉的潭水打湿肌肤,凉意自肌肤渗入骨髓。

    清醒了。

    她清醒了。

    冒出潭水。

    “我有事要与师父说。”

    裴湮浸泡在寒潭,池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蓬勃曲线,肌肉感很强,多看一眼都叫人脸红心跳。

    偏偏他面色清冷,还有几分迷茫的注视着她,静静的,乖乖的。

    郁岁再次沉入寒潭。

    半分钟后。

    再次冒出。

    裴湮疑惑“什么事”

    他眸色有几分担忧,“你怎么了”

    郁岁完全说不出口。

    裴湮这个模样。

    好像她说出和离,是天大的伤害一般。

    再次沉入寒潭。

    反复几次后。

    她放弃了。

    对上裴湮疑惑的视线后,她镇定找理由,“我在练习憋气。”

    裴湮轻轻眨眼,眼睫沾染的水滴随之落下,好似垂泪一般,“可是,你一次比一次憋气的时间短。”

    郁岁憋屈死了,“我不得要领。”

    裴湮弯了弯眼眸“为师教你。”

    郁岁“”

    她说“不用了,我大概是没有天赋。”

    裴湮充耳不闻。

    来到了她面前,抬手替她擦掉脸颊的潭水,温声说,“深吸一口气,闭眼,沉入水中。”

    郁岁被美色迷惑。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依言照做。

    沉入水中。

    在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唇瓣忽然贴到了软软的东西,递过来了一口气。

    郁岁在水下睁开眼。

    裴湮放大的容貌就在眼前,近在咫尺,甚至能在他墨色的眼中看到她的身影。

    她好像在裴湮眼中看到了星星。

    这么漂亮纯粹的眼睛。

    不是红色的。

    也没有入魔。

    可却已经是魔尊了。

    郁岁心想,要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所见到的,都是裴湮的善良。

    裴湮做了剑尊万年。

    又创建了问天宗。

    万宗之首,每个弟子都具备着良好品质。

    他唯一做出格的事,就是谈了场师徒恋。

    这样的人。

    即便是魔尊,哪又如何

    说不定有什么计谋呢

    例如,卧底

    郁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搂住了裴湮的脖颈,加深这个吻,放任自己沉沦。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才浮出水面。

    郁岁手臂搭在裴湮肩膀,在水中沉沉浮浮,她唇瓣艳红,愈发显得娇艳欲滴“师父身上好凉。”

    裴湮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为师体温低。”

    郁岁“为什么”

    “因为体温低。”他说。

    简直是废话。

    郁岁思绪完全不在线,她脑海中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吐出的话语全是不想干的

    “我听说体虚的人,体温低。”

    裴湮“”

    他意味深长。

    “为师身体很好。”

    郁岁微微叹息,“明明很虚,哪里便身体好了”

    裴湮勾着她的腰,将她朝怀中带了带。

    郁岁微微怔住。

    好像贴在了一个滚烫的地方,烫的她有几分涩然。

    “师父”

    裴湮“为师身体很好。”

    “我不是说这些。”郁岁试图躲开这个东西,“好奇怪。”

    太奇怪了。

    而且还在慢慢变化。

    也太可怕了。

    她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真的有事要与师父讲。”

    裴湮“为师也有事要与你讲。”

    郁岁

    “师父是什么事”

    裴湮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垂头直视她漂亮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染了水的缘故。

    湿漉漉的,又黑白分明。

    裴湮心跳更快了。

    他压下莫名其妙的情绪,说,“为师想与岁岁办婚礼。”

    追妻套路千百条曰要懂得宣示主权,劝退一切潜在威胁。

    郁岁愣住。

    婚礼

    这是,求婚

    她其实对婚礼并没有太多期待,不然也不会那么自然的隐婚。

    脑海中的某个小人好像占据了上风。

    求婚哎。

    美人对自己求婚哎。

    裴湮“岁岁”

    郁岁懵“师父的求婚太简陋了。”

    这便是没有拒绝的意思。

    裴湮笑,“婚礼不会简陋的。”

    他又问,“岁岁是想要告诉为师什么事”

    郁岁还懵着呢,“想和师父说,和离的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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