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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到哪里给个信儿。”乔云霖回来两三天了, 联系不上温玉,给周筳韫打电话,要不是不接,然后就打不通。
好不容易接通了, 又不说清楚, 简直搞垮心态, 这两真磨人, 急死他了
“温玉今晚会到xx医院了,你可以来看他。”周筳韫钻进车厢取暖, 贺子秋还不错,车内空调开着的。
“温玉他还进医院, 龙乔那小子是不是找死”以温玉的体型和力量, 两个龙乔不一定打得过, 难道是遭暗算了乔云霖托着圆润的脸沉思,或许是温玉妥协, 为了周筳韫。
温玉见到周筳韫会变得很正常,一离就阴郁, 这他知道。
“我马上就去, 你呢”
周筳韫说“你去不就好了, 你比我了解他啊。”
“啧,温玉太没用了, 到现在都没哄好你”乔云霖翻出笔记本电脑, 给国内管家即王叔发了条信息。
王叔一看到熟悉的地址,扯了扯嘴角, 少爷这心结是好了不是一辈子再也不踏进那破山沟里了吗,还有就是,这又是要情景再现, 半夜启程,他自己就不能乘高铁去吗,去医院又不是去村内,通地铁了呀。
「乔呀,你那朋友情况急不急」
「急啊,不然怎么会半夜劳烦您呢,叔,快过来接我。我已经蓄势待发了。」乔云霖飞快敲出一行字。
「叔粗略算了算,我们驱车最快得13小时,高铁只要6小时,既然情况如此急,我给少爷您订张高铁票。哦,最早的一趟一个小时后,只要五个小时就到了。」
“哄”周筳韫醇沉的声音不满地响起。
“不是我说错了。”乔云霖改不了爱自己嘲讽的臭毛病,要是再把温玉的老婆搞跑了,真要短兵相见,你死我活了,“是追,是赎罪啊他,周筳韫,你别走,温玉最想见的可不是我。最不想见的才是我。”
他对自己定位清晰透彻,多年来和温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曾像无法原谅的宿敌,是他发泄阴暗情绪的对象,他俩经常互殴,多半是自己打不过,但他嘴毒,经常说些难听的话,刺激温玉,温玉就任他糟蹋了。
温玉的纵容和退让,他没有适可而止,反而使自己变本加厉,直到王叔给他发了段视频,视频里的温玉是他没见过的沧桑,颓废,阴郁,跟病了一样。王叔说,温玉精神状态很差,已经几天没上班,还找律师拟了遗书。
那一刻明白,自己竟然把温玉逼到了这份上。可温玉什么都不说,自己打他,嘲讽挖苦他,疯癫着宣泄自己的不快,他照单全收,从不多说一个字。
他以为温玉就是这样冷漠无情,如同个机器人,毕竟温润死后,他学照上,成绩保持巅峰,家里家外操持如初,一点情绪变化没有,就难过了那两天。配做哥哥吗温润要不是在乎哥哥,自己早就带走了。
走不出这怪圈,一直怨温玉,恨温玉,将所有的过错降罪在他身上。
可他没想过将温玉逼死,一想到温玉死了,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躁乱,烦闷,一点也不压于当初失去温润时的手足无措,是相当难以接受。
他妈妈总说他想问题容易偏执钻牛角尖,不爱自我反省,如此下去,伤人伤己。
静言思之,明明知道温玉那么喜欢周筳韫,却还想方设法给他俩找不痛快。
又不是温玉毁了自己的小可爱,但是自己亲手葬送他俩的美好爱情。
温玉的个性,他从来没猜透过,但有一点值得肯定,温玉过于坚韧,咬定一事,执着终生,不达目标不罢休。
也太能忍,他其实特别想看看温玉服软求饶的样子,开开口,求求他。
自始至终,没有过。
虽挨辱受嘲,但气节长存。这是他唯一想到形容温玉的好词佳句。
他现在只愿他的老朋友温玉好好的,和周筳韫好好的。
有病的是他,他已经听从妈妈的建议,积极接受治疗,如今好多了,只是越清醒越觉得对不起温玉,越想补偿。
每次撩开衣袖,看见那无法愈合刻进肉里的两字,就想笑,幼稚疯魔。
“你怎么不说你有罪”周筳韫不客气地说。
“我当然也有。等我过来,好好给你赔礼道歉成不。”乔云霖胡乱地回了王叔一句嗯。
他没坐过高铁,快就完事了。
“”周筳韫极其不信,乔云霖会道歉,就他那嚣张跋扈的个性,不奚落两句才怪。
“不多说了,我得赶高铁去了。”
赶高铁周筳韫蹙起深深的眉,乔公子变化可真大。
“哥,人我交给向警官了,我们走。”贺子秋坐回驾驶座,询问道“我们也去医院吗”
“你觉得呢”他还沉浸在乔云霖的转性当中。
抛来一个巨难的题呀,贺子秋抓耳挠腮地思考“温玉的爸爸妈妈来了吗,要是来了,我们就别去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去医院。”周筳韫发令。
“好。”贺子秋飙车技术贼好,可惜道路过于窄,限制了他的发挥,两车相遇,另一辆还得回避。
周筳韫笑着说,放在十几年前,这可都是稀泥巴路,颠簸得你五脏六腑都要挪位置,每天班车不候人,如今路全部翻新,平坦大道。
“那不就是极限运动了,我爱啊。”贺子秋活力四射,一到晚上,仿佛跟打了鸡血似的。
而周筳韫聊着聊着缩在后座,闭眼睡了。
贺子秋关闭了车内音乐,噤声闷着开车。
他哥在医院都没待满一天,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找温玉,生病了嘴里哼的也是这个名字。
搞不清楚到底他俩到底是真分手还是假分手。
温玉单刀赴会,他哥孤身带病背人,那么长的一段距离。
贺子秋想到什么,突然将车熄火,达半个身子伸到后座,揭开周筳韫的大衣,撩开毛衫,果然,白色的绷带浸出一圈一圈的血,染红一片。
他眼睛一眨一眨的,泛起了星光,他回国以来,跟着他哥接触到太多关于情感类的,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
口上说不爱,却比谁还在乎。
到了医院,他停好车,轻轻抱起周筳韫,回到他自己原本的病房,叫来了医生换药。
“不是交代了不要剧烈运动,伤口撕裂得比刚来时还严重,你怎么看的”值班男医师皱着眉批评半夜让他加班的贺子秋。
贺子秋乖巧地坐在病床旁边“他是我哥,我怎么看他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管得着吗”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自觉的病人。折腾自己。”男医师嘴上嘀咕,手里的动作利落干脆,将浸湿的绷带一圈一圈解开
“你轻点,我刚看见我哥皱眉头了。”贺子秋帮着扶起周筳韫,顺便指指点点“你别碰到他的肉。”
“要不你来”男医师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不满地说。
“我会还用你”
“那就把嘴闭上。”男医师处理好伤口,“你扶好。我要重新缠绷带了。”
贺子秋挽上周筳韫的肩膀,固定好他的位置“晚上是不是还来了一个叫温玉的病人,他怎么样了”
“有这样一个人吗没听过,不归我管。”男医师专注,一丝不苟,完成之后,才细细打量刚一直妨碍他工作的人。
是个黑发蓝眼的小帅哥。
“好了,我走了,有事叫我。”他笑笑。
贺子秋没空搭理,他紧紧抿着嘴,手扶周筳韫的腰,慢慢将他放好,短短一个动作,耗费了好几分钟,看到他哥依然睡得那么香,心里感到无比欣慰,这下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家,不用赌上命了。
晚上的他根本睡不着,又跑出打探温玉的情况,几番探究,温玉还在急症室没出来,最可悲的是竟然没有家属去挂号,堂堂一法官混到这地步
他和温玉策划救他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只和当地的警官打好消息,温玉让他们在他出发三小时后再动身,他一开始执拗不干,那可是他哥,要是他哥被撕票了,自己怎么回去交差,跟着一块儿跳河算了。
温玉再三保证,他一定会毫发不损地将他哥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他勉强相信。
但他哥还是受伤,温玉下落不明。最坏的结果被预见了。
温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吗,同事领导不通知他可以理解,可关乎生命的大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哥好歹有他,他是不敢通知他爸妈,他哥爸妈,宁愿自己豁出去命,也不敢告诉爸妈。
因为家里的人视孩子如命,知道自己孩子被绑架了,怕一个没注意就晕过去了。
而且当时温玉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他十分放心。
贺子秋替温玉挂了号,坐在急症室门外等候着,过程中,竟萌生一点点焦急,担忧,同情,各中乱七八糟的情绪,他怎么一夜之间多了那么多感觉。
不太像他。
温玉被推出来,他激动像等待孩子出生的爸爸,急忙挤上前看,“我是他家属他怎么样了腿保得住吗断了没”
“情况尚且可观,再送来晚一会儿,感染严重,恐怕只能截肢,经过我们几个小时不懈地抢救,先是”医生慢调斯文地阐述。
贺子秋听得晕头转向,拉住老医师的胳膊,直截了当地问“保住了吗”
老医生点点头,“只是伤筋动骨要修养一百天。”
“没问题啦,谢谢医生了,钱我交够了,我先去看看我的家属了。”贺子秋喜滋滋地跑向温玉的方向。
没事就好,吓死他了
自此,贺子秋成为医院最忙的人,两个楼层来回跑,两个人要照看。
有小护士提议可以找个护工,他矢口拒绝,他哥矜贵不能由乱七八糟的人照顾,温玉沾了他哥的光,他也愿意顺带照看一下下。
代价就是醒了去他哥面前跪三天三夜。
次日,贺子秋在温玉病房照例检查一轮,怕温玉醒了想上个厕所什么的不方便,但看沉沉入睡的面庞,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他哥那边睡得更香,两个人像是说好的,比谁睡得久。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踱了进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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