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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男愤怒的嘶吼让徐峰好几秒都回不过神来。
那种直接在脑海中回荡的、接近癫狂的怒意, 包括对方奇特的能力在他脑中形成的震荡感,叫徐峰止不住地感到头晕目眩,太阳穴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那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白脸究竟曾经对这人做过什么, 两人之间又结下了什么仇怨, 才会让他这样憎恨着对方。
不过, 那也不是徐峰需要考虑的事。
杀死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小白脸,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难,关键是这个旅馆的老板很棘手。
徐峰的身形僵了一下,忍不住跟鼠男再次确认“您确定可是, 可是那个罗老板您不是跟我说,最好不要得罪”
“我管他去死”鼠男总算勉强从刚才声嘶力竭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嗓音沙哑, 两只粉色的鼠爪捧起桌边的水杯,低垂下脸,有些费力地喝了一口。
因为他那对长牙,鼠男喝水时总容易从嘴角边漏出多余的液体,因此他的胸口前还专门垫了一个口水垫。
他的声音很快变回了原来冷漠的腔调, 但依旧能从中品味出些许不曾淡化过的咬牙切齿。
他将这种怒气都转移到了徐峰身上“你是废物吗还是烂泥扶不上墙那种什么都要我来想, 我找你来做什么不是还派了那么多人跟着你吗”
“自己想办法把他拖出来抓走”
徐峰咬牙忍耐着他的辱骂“是”
二人之间的联系切断了。
鼠男气喘吁吁地将手中的水杯放回桌面,两秒后,脱力般地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跌在地面, 耳朵里也流出了血。
还是太勉强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一下提升能力覆盖范围, 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如果不是太想探探那个人的底细,他又怎么会透支自己的体力妈的
鼠男泛着猩红颜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愤的凶光。
不过也好,起码, 他已经抓到了对方的踪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思及此处, 鼠男又森然地笑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饿了。
瘦弱的男人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越过办公桌的后面,真的像是一个怀胎数月的孕夫,从下方托扶着自己已经很是形状饱满的夸张腹部,一点、一点地朝地上那具死尸身边走去。
然后,就像根本不在乎地上那滩快要凝固的血液一样,在一汪暗红色的液体中跪下。
他就如同饥渴已久的兽类那般,直接低下了头,用自己强壮的巨大啮齿深深咬住赵秘书身上的一块肉,猛地发力,将其整块连着皮肤撕咬下来。
鼠男将那块肉捧在手里,动作毫不优雅冷静地,粗鲁地啃咬进食起来。
可能是因为椋城最近几天都有些冷,赵秘书没有心脏的身体已经不再温热。他失去灵魂的躯体变得冰凉,肉质的口感也因为温度的变化而显得又柴又老。
鼠男不甚满意,但此时此刻,没有了徐峰那个伥鬼帮他叫人过来送死,鼠男也一时找不到别的新鲜食物。
只能忍忍了。
过度消耗并使用能力,就是有这种坏处。
自从来到椋城之后,他就一直在动用脑域天赋,反复依靠自己的意识搜索着椋城内部的思维信号,只为了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尽管他知道,这样做只是在提前损耗他这具脆弱的身体本就不多的寿命,以及能力限额。
不停地食用人心,只不过是一个被逼无奈的临时之举。
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搜索范围和强度。但这个举动带来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他只能依靠不停地进食来维持体能与精神。
如果有条件,能多吃心脏,只吃心脏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可惜,特殊时期,特殊情况
暂且吃点其他部分的肉充充饥也罢。
鼠男凶狠地将一坨冷掉的肉塞进自己的嘴里,鼓着皱巴巴的脸颊,大肆地咀嚼不停。
好饿,好饿,好饿。
不断有肉汁从他的嘴角喷涌出来,鼠本来不及擦。
狼狈的进食过程中,他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只见正对着他的地方,办公室墙对面的藏品展览柜玻璃面上,赫然显露出他丑陋不堪,又颇显苍老的脸。
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他手里抓着一团已分不清是什么部位的肉,呆呆地看向玻璃中那属于自己的倒影,一时间差点不能呼吸。
这就是他,这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人样,难看得令人发指又恐惧。
可那个人,那个人除了长相又成熟了一些,面部五官稍微改变了些之外,和从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大的改变。
怎么会这样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都是同一批被选中的人,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完美英俊,招人爱戴,可自己却
“去死都给我去死”鼠男顿时勃然大怒
他将手中的肉块气愤地扔了出去。
这一回,爆发出的力道竟无比强大,让那块足有他两个拳头大小的肉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击打在藏品柜的玻璃面上。
砰
沉闷的碰撞声响了起来。
那肉块黏着地贴在玻璃上,强撑着原地停滞了两秒。
随后,才缓慢地沿着冰凉的硬面坠落下去,在玻璃上拉出一道长而宽的血渍,模糊了那上面男人气急败坏、充满仇恨的面孔。
鼠男颓然地跪在原地,连血渍什么时候将他的半条裤子都浸染透彻都不知道。
他眼神晦涩,目光阴沉,不知道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像是一尊雕相般,几近凝固在地面。
又过了半晌,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地上的身影才重新迟钝地动了起来,机械化地持续着从尸身上剥下肉块,再塞到嘴里的麻木动作,直到难闻的血腥味充斥满了他的口腔与鼻间。
不管吃多少东西,似乎都对他不管用。他的身子实在是太不中用,太差了。鼠男恨恨地想。
没关系没关系。事情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老天既然让他找到了那人,就说明还不想把他逼到死路。
这是他的机会。
必须得抓住那个人,必须他一定要赶在自己这个壳子彻底报废之前,得到最纯正的脑域进化能力。
他才不要一辈子都当一个残次品
想到这里,鼠男不再犹豫。
他奋力地嚼着口中的人肉,即使两边腮帮子上的咬肌已经开始酸痛。
勉强将嘴里最后一口差点噎在他嗓子眼里的腥肉吞咽进去后,他大汗淋漓地一屁股跌坐在血浆里,闭上眼睛,向自己的其他手下发出信号。
配合徐峰,抓住那个人,绝对不能失手
鼠男那快要溢出来的愤恨与狂躁,让徐峰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除了按照对方的指令行动以外,没有其他办法。
好在,他不是孤身一人前来。
对方说得对,他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可以在眨眼间取人性命的“同伴”都在外面。
“外面是什么人”旅馆中,已经有人率先发声询问。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是那群吃人心脏的杀人魔。
如果不是徐峰背后那对翅膀还在吵闹地嗡嗡响个不停的话,这个瞬间,旅馆内当真可以算作鸦雀无声。
“识相的,自己滚出来,别让我多说。
”徐峰冷冷地开口,话听着像是对角落里的任修文说的,那双斗大的蝇眼却还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松原所在的方向。
谢松原和白袖好像都察觉到了什么
谢松原是因为“神”的忽然消失而感觉不妙,下意识地将身下的椅子往后撤了撤,方便到时候起身。
白袖则纯粹是出于行军多年来对危险的临时感知能力。
他向前倾了倾上半身,试图在徐峰面前挡住谢松原的面孔。整个身体已经做出蓄势待发的姿势,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投身战斗。
空中的甲蝇眯了眯眼,两只斜向生长的鼓突复眼一跳、一跳,忽然扇动着身后的翅膀,飞进了旅馆内部,升到高空。
刀疤男重重地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在台上,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饶是没有人说明,屋内的人也都能看出来,他们眼前的这只大苍蝇,和外边那群挖人心脏的变种人是一伙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对方一旦动手,他们不信外边的那群人不会加入进来,更加搅乱战局。也不信他们真的能够说到做到,只对那只青蛇下手。
战争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下一个瞬间,徐峰猛然狠狠咬了咬牙,巨大的甲蝇骤然在空中倒悬身体,向下一记俯冲,笔直地悍猛袭向桌边的谢松原
谢松原和白袖的眼皮同时一跳。
谢松原在一刹那间模模糊糊地心想这该不会就是“神”口中所说的,找上门来的家伙吧
可他出现的时间分明又早在神说出那番话之前。
眨眼的功夫,巨型甲蝇就已经袭到他们近前。
甲蝇是食腐昆虫,喜欢吃死尸的腐肉,它们的口器是舐吸式的,像是一个从上下颚中伸探出来的“吸管”,对于活物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威胁
除了太吵这一点比较烦人。
谢松原本来也没有多么忌惮他,想看看这只肥圆的甲蝇究竟有什么花样。
岂料就在对方距离他们只剩一米的时候,徐峰甲虫形状的身体顿地出现了变化,两只绿色的前肢猝不及防地从他那甲克下方弹跳出来,举到他的身前。
居然是一对大刀螳螂的前腿
他修长的前肢分成三节,乍一看去,就像是一截嫩生生、绿油油的新生叶芽。
第一节和胸口连接的前肢,就像是锋利刀器的把手,负责控制发力的方向。
第二节,是刀刃的主体,呈流畅的宽叶形,朝下的一边沿着刃面生长着一排细细密密的尖利锯齿,让他的前臂看起来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第三节,是最顶端,也最小的一节前肢。它宛若是个可以回勾的折叠次刃,能帮助螳螂更加灵活而强硬地勾住猎物,一击致命。
只有真正直面这对“杀人武器”的人,才知道它们那堪称残暴的杀伤力。
这对碧绿的巨大镰刀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一瞬,谢松原和白袖的脸色都变了变。那一刻,不管二人所知的信息量是否相同,他们的心中都同时划过了一个想法。
眼前这只甲蝇,居然也像易覃一样,同时拥有着超过一个的变种能力。
白袖的嗓音间发出野兽的低鸣。
他刚想变成雪豹形态,扑上去和那只甲蝇搏斗,却被一旁的谢松原拦住,转头朝空中的巨虫喷出一股雪白蛛丝,缠住了徐峰。
谢松原抓着白袖的手腕,在一片嘈杂声中冲他道“先出去”
就在这空档里,那些吃人的变种人团伙已经一窝蜂地冲进了旅馆一楼,和在场的人大打出手。
“操发什么疯”先前还喝得“醉生梦死”马陆变种人大骂一声,摇摇晃晃地从桌边站了起来。
一个团伙成员看他连站都站不稳,冷笑一声,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当即便朝着他扑了过去。
不料马陆变种人好似当场看穿了他的意图,看似醉得乱颤的身体紧跟着发出一阵诡异的抖动蠕颤,竟是立时变成了他的马陆形态,反客为主,狠狠缠住了对方的肉身。
前台边上,刀疤男高高举起手中的啤酒瓶,摔在台边。
只听“哗啦”一阵清脆巨响,他抓住这边缘破碎又锋利的酒瓶口,用力扎进一只野山猪那比啤酒底还厚的猪皮
一片混乱中,旅馆中桌椅板凳全变成了不值钱的东西,摔的摔,裂的裂,东倒西歪,发出乒乒乓乓的巨响。
原本还亮着的蜡烛也被打灭了好几根,屋内的能见度越发的低。
迎面又冲来一个面露凶狠的变种人,谢松原想也不想,继续如法炮制,从手心中喷出一股强壮的蛛丝,挡住那人的视线与去路。
他和白袖才刚跳出旅馆大门,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刺啦”
回头去看,只见那变种人面颊憋得涨红,整个上身的肌肉都神奇地胀大到了原来的十倍,居然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力扯开了他喷吐出去的蛛丝。
这居然是一只大猩猩变种人。
谢松原“”妈的。
再看向对方身后,那只甲蝇也正挣扎不止,用手上的“镰刀”割锯着捆绑在身前的蛛丝。
看起来,他们马上还会拥有更多的追兵。
唯一一个好消息是,这些人的目的似乎非常明确。他们似乎对楼上其他的变种人没兴趣,目标就只是门外的谢松原和白袖。
两人跑出旅馆的那一刻,里面的所有变种人团伙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来,狞恶地瞪视着他们。当即就要甩开手上正互相缠斗着的对手,朝二人猛追。
“走”白袖当机立断,上衣的扣子都没来得及解下几颗,就直接撑破了身上的衣物,变成一只高大漂亮的雪豹巨兽。
他低下头来,无比熟练地咬住谢松原的领子,像是收拾好最珍贵的行李上路一般,将他猛地甩在自己的背上,说了句“抓紧”
雪豹拔足飞奔
耳边不断有风在呼啸,椋城的雨不但没停,还有愈演愈烈,越下越大的架势。
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他们身上,带来了令人战栗的凉意。
明明下了这么大的雨,空气中却还是有一层怎么都洗刷不掉的雾气。
身后始终都在响起追兵们的脚步声。阴魂不散,接连不断,和头顶上的雨落声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好似永远环绕在脑海中的梦魇,无法摆脱。
白袖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在奔跑。
那层雾像云烟一样围拢他们,渐渐让二人看不清周边的路,分辨不了方向。
他们本也根本不认识椋城的路。
路边高大茂密的热带树木给二人带来了错误的指引,而浓密的雾气则让他们一点没感觉到,自己已经跑进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危险地界。
一片,无边无垠的广袤热带森林里。
啪嗒。
一滴巨大的雨水从他们头顶的宽阔叶片上落下,砸在了一层薄而细密的蛛网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后,谢松原将头顶挡雨的蛛网拽下来一截,探出头去,查看外边的情况。
黑夜如墨,却被森林里争相生长、争夺养分的树木枝叶遮挡了大半,让人看不见今夜的月亮。
谢松原抬起手,抖了抖积落在蛛网上的雨水。
一开始,为了摆脱身后的追兵,白袖只是一味地奋力狂奔。
谢松原怕被他甩下来,两只手只敢用力地抱着大猫毛茸茸的脖颈,无暇变出一张蛛网来给他们遮挡风雨。
因而两人不,或者说一人一猫的身上,现在都是湿漉漉的。
等他们有空闲中途休息,停下来给自己编织出临时“雨衣”时,两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被那群追赶在后方的变种人杀手逼进了原始的热带密林。
而那群人竟然也追了进来,看样子,丝毫没打算放过他们。
也不知道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白袖在蛛网下边甩了甩身子,溅起一阵飞出去的水渍,有好几滴都洒在了谢松原的侧面。
猫猫的身上顿时像被电流经过一样,炸起了湿漉漉的毛。
白袖习惯性地舔了舔爪子,低头冲身旁的谢松原道“要不要换个地方”
谢松原凝聚起精神,认真地感受了一下。
他的脑域进化能力才刚开启,还处在初步探索的阶段,没有那么精细,需要仔细探索。
但只要他进入了状态,也能隐约察觉到一些周遭的生物信号。
就像一开始驱使那些大王幼年蛛一样,他的脑海就像是一块天然的幕布,对于周遭的环境和方位有个大概的空间感知。
那些变种人变成了一片片彩色的色块,模糊地存在于幕布上的各个方位。
谢松原摇头,轻轻说“再等一下,等那些人再走远点。”
白袖在旁边看了他几秒,决定听谢松原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感觉得出来那些人是近是远的。
不过稳妥一些也好。
反正他也只是看着周围环境不太好,随口一提。
白袖虽然此前没来过热带雨林,但也知道这种地方一向危机重重。
不说那些极有可能出没在森林里的强大捕食者,就算是随处可见的、扰人的蚊虫和水蛭,也够谢松原这种细皮嫩肉,还没有动物形态的人受的。
想到这里,白袖将自己软乎乎的漂亮大脑袋凑得离谢松原更近了些,舔了舔他的侧脸,给他标记上了自己的气味。
谢松原不以为意地回过头来,也在雪豹的脸上蹭了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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