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其他小说 > 错把太子当未婚夫 > 第46章 第 46 章

第46章 第 46 章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眉山脚下的一处浅溪, 陆清寥带着所剩不多的人手,踉跄着蹚过了溪水。

    他向后张望了一眼,又低头, 掩唇重咳了几声, 血从指缝里汩汩冒了出来“太子的人应该很快就追上来了。”

    陆毓也是浑身血迹斑斑,忙扶着他“现在要不要”

    他们既然敢引太子过来,自然也是准备了后手的。

    陆清寥却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太子追咬他们越紧, 就越顾不上阿月那里,阿月他们才能更安全。

    一队人马转眼便蹚过了河水,但是身后马蹄声也紧随而来,越逼越紧。

    裴在野很快到了河对岸, 隔着一条溪水, 和陆清寥遥遥相望。

    之前陆清寥来他手底下当细作的时候,自然是改装易容过的,眼下他还是第一次见陆清寥的真实相貌。

    丰神俊朗,清逸毓秀, 便是一身落魄站在河边, 依然有水边河神的皎然风姿。

    叶知秋也是第一次见陆清寥真容,心下不由暗暗叹气,陆清寥纵不似殿下那般华美昳丽,但也是天人之姿, 难怪殿下醋的厉害。

    叶知秋这回还真把裴在野的心思猜对了,要是陆清寥是个奇丑无比的倒还罢了, 瞧他这张脸,裴在野再一次的妒火中烧。

    对于陆家和老大, 裴在野也只是厌恶罢了, 甚至不会多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唯有陆清寥,让他深恨至极。

    明明这些日子都是他陪在小月亮身边,她来月事是他照管的,她被欺负了也是他帮着出头的,他知道她喜欢吃肘子鸡腿,讨厌吃白菘青菜,她的一切喜恶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她的袜子都是他给补的,凭什么这个陆清寥连面都没露过,却能占据她未婚夫的名分

    如此,未免太不公平。

    他张弓搭箭,对准了陆清寥,一箭过去,陆清寥侧身躲开,但是肩头还是被带出一片血花。

    陆清寥神色却平静依旧“殿下好箭法。”

    陆清寥脸上的平静表情,真是瞧的人厌憎至极,裴在野眸光冷了下来,却忽然挑起一边嘴角,轻笑了下。

    他手指百无聊赖地拨了下弓弦,再次对准陆清寥的心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裴在野缓缓架上一支箭,毫无笑意地笑了下“你是不是以为,我留在她的身边,就是为了钓出你所以你故意透露自己的行踪,一路引我到这来,约莫是想着,我追上了你,就不会再纠缠她了”

    陆清寥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微微皱起眉。

    裴在野殷红唇角弯起,甚至露出两颗尖尖虎牙,不过这种情势下显得格外残忍“你是不是见过她了”

    陆清寥霍然抬头,目光冷冽地直视着他。

    见到陆清寥的眉间浮现星点戾气,裴在野心里总算痛快了点,他唇角再次勾起“她是不是很好看,很可爱笑起来嘴角有一点浅浅的梨涡,对人总是很好,还有点傻傻的,别人随便给块糖就能骗走。”

    陆清寥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紧紧抿着唇,却有血迹从嘴角渗了出来。

    裴在野松手,利箭直射而出“你安心地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让他也尝到与自己一般的妒恨,唯有这般,才是公平。

    陆清寥猛然后仰,险险避过这一箭。

    就在这时,原本还清浅的溪水骤然暴涨,一下子没过了众人的小腿,道路也变得泥泞湿滑起来。

    陆清寥带着人,趁机和裴在野拉开了距离。

    裴在野轻鄙地笑了下,并不觉着他能逃得了,他一扬手里的马鞭,正要再次追赶。

    周平突然急匆匆赶过来,他的马儿也一脚深一脚浅的,他高呼“殿下”

    裴在野有点不耐“怎么了”

    周平不敢声张,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裴在野当即变了脸色,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需要过多犹豫,他立即拨转马头,往官道上狂奔而去。

    他一边纵马一边急声吩咐“去叫齐总督不,去寻威国公,绝不能让她出事”

    陆毓小心扶着陆清寥,见裴在野居然没有紧追上来,他不由面露惊喜“郎君,您的计策奏效了太子没能追上来”

    陆清寥却无心回应,他双眼失去焦距地看着陆毓,嘴唇轻轻翕动,反复念着一个名字。

    陆毓费了半天力,才听清他念的是什么。

    “阿月”

    沈望舒在一片颠簸中醒来,也不知道她昏睡过去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觉着头晕想吐的厉害,肚子也叽里咕噜乱叫从这个判断,她应该昏睡过去很久了。

    沈望舒头脑空白了片刻,终于断续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一骨碌爬起来,却觉得浑身发软,差点摔倒。

    这时,她旁边突然传来一把柔美微低的嗓音“动作小点,你撞到我了。”

    沈望舒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身边坐了个面容柔美,双目含情的女子,她又左右瞧了瞧,发觉自己应该在一辆较为宽敞的马车里。

    她本能地想打开车窗跳出去,却发现车窗被锁紧了,她又去推车门,发现车门也被锁的很紧。

    旁边的女子又轻声道“都锁起来了,出不去的,就算跳下车,也会摔断腿,再被他们给抓回来。”

    她摆出一个戒备的姿势,警惕的看着车里的美人“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左臂,那里绑着四哥送她的袖箭,有这玩意在,她多少安心了点。

    女子轻蹙着眉,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被她做出无限风情“我叫阿玉,”她叹了口气“我前日去镇上赶集,跟你一道被这些歹人绑了回来,不过我醒的比你早一些,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沈望舒神色还是很戒备“他们为什么绑我们”

    阿玉一手托腮,神色凄苦“或许是拉去卖了吧,我也不知道。”

    她抿了抿唇,一笑“你不要怕我,我是跟你一样被绑来的,我不会害你,咱们一起想办法逃走,好不好”

    沈望舒还是觉着哪里怪怪的,她的心口别别乱跳,拼命缩着身子,想要离她再远一点。

    这时候一溜冷风从窗户缝底下钻出来,她才发现被绑走时穿的厚大氅不翼而飞了,马车里又没有炭炉,她一边左右找着出路,一边被冻的打摆子。

    阿玉一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摩挲,很是温柔地道“你要是觉着冷,可以跟我靠在一起,或许能暖和些。”

    沈望舒下意识地抽回手,突然怔怔地瞧着她,不说话。

    阿玉抬起手臂,想要抱她,柔声问“怎么了”

    沈望舒尖叫了声,连推带打,拼命抗拒他过来。

    阿玉的动作顿住,笑悠悠地问“你是怎么瞧出不对来的”

    他的嗓音不知不觉变了,嗓音低沉,尾音拖长,每句话都带着说不出的轻慢与戏谑。

    她上辈子就是这么被骗的

    这个阿玉的长相和纪玉津完全不一样,瞧着也颇娇弱,但她的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所以她一开始就警惕的要命,在他抬手想要碰她的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沈望舒挪开视线,低下头,迫使自己更镇定一点“你,你不是被刑部官员带走了吗你为什么要来捉我你,你这是罪加一等”

    纪玉津叹了口气“没意思。”

    他从紫檀木小柜里取出一方半干的帕子,细细擦干净脸,等到易容的水粉皮胶卸下,终于露出原本那张秀美多情的脸来。

    他还是一脸的病容,掩唇咳了声,又随意理了理衣裙“刑部那些人还真不好骗,我穿成这样,才终于逃了出来。”

    他托腮看着她,又笑“没想到你比刑部的人还不好骗,这是为什么呢”

    沈望舒低头捏着衣角。

    她在想什么时候用那枚袖箭合适。

    她现在浑身发软,动作又迟缓地要命,暗器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如果她这时候动手,很有可能会被纪玉津发现破绽,说不定会被他下令杀了。

    纪玉津见她不说话,还想再问,马车突然停下,外面有人道“殿下,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纪玉津推开车门,外面是盘桓的山道,一处相对平坦的位置坐落着一户山里人家。

    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个高壮汉子,此时已经被打晕绑了起来,属下询问“世子,这屋主”

    纪玉津似乎觉着他在说废话,微抬了一下右手,属下便一刀捅进了屋主的心窝。

    纪玉津这才转过头,极有风度地向马车伸出一只手“出来吧。”

    沈望舒避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跳下了马车,左手往回缩了缩,指尖能够触及到那把梅花袖箭。

    山里的夜风透着刺骨的寒意,向着她迎面吹来,她不由打了个激灵,但是头脑却比方才清醒几分,就连力气也恢复了些。

    她走路比刚才稳当了点,但还是装成摇摇晃晃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装的像不像,幸好纪玉津没有发觉,而是自顾自地带着她走进了屋里,他把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只带着她,两个人进了屋里。

    沈望舒心下小小地激动起来,这个地方,最适合动手了。

    纪玉津还十分体贴地关上了房门,侧头看她,轻笑了笑“做一些事的时候,不方便让别人围观。”

    他走到桌边,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水“要喝吗”

    沈望舒默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行,太远了。

    袖箭本来就是短程的暗器,跟弩机比不得,如果距离不够近的话,准头就会差许多。

    她点了点头,希望他能把水端过来,这样她就可以动手了“要喝。”

    纪玉津眯眼轻笑了下“叫一声啊。”

    沈望舒不理解他的叫一声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妨碍她看出他在戏耍她,压根没打算给她喝水。

    纪玉津叹了口气,小女孩就是这样不解风情。

    他目光又落到沈望舒脸上,不过这样天真稚美,却格外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她想要主动靠近,但又害怕被他怀疑,只得低声问“你为什么要抓我”

    纪玉津用白水润了润唇,笑“光是这么回答,我有点亏。不如”他慢慢拖长了调子“你脱一件衣服,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

    沈望舒瞪大了眼睛。

    不提梦里,她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下流的事,她突然有点反胃,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纪玉津又叹了口气“小女孩”他又笑了笑“好吧,好在我大方,这个问题免费。”

    他坐在桌边,神色悠然“你的那位未婚夫表兄,很不寻常,我瞧他对你还算看重,我想用你来试试他,看他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沈望舒愣了下“谁”

    “一个”纪玉津笑的有点复杂,眼底也多了几分阴沉“很恶毒,很残忍的人。”

    他笑问“你怕不怕”

    就纪玉津这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恶毒残忍

    沈望舒想也没想就大声反驳“你胡说四哥是好人,你才是坏蛋”

    纪玉津见她一脸恼火,不免有点诧异“看来他真是半点口风都没透给你,瞒的还真严实。”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少女在那人心中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重要

    他皱了皱眉,见沈望舒气的粉腮鼓起,桃花眼大睁,似乎都忘了恐惧的样子,他心底又生出几分恶意,忍不住想打碎她心里的美梦。

    他轻笑“我胡说他要真是那个人,只会比我更歹毒,他手段残忍狠辣,死在他手上的政敌不计其数,难道你就一点都没觉察,他根本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怪胎吗”

    这是坏人

    不能相信坏人说的话

    沈望舒尖声道“不许你这么说四哥你才是最恶毒的人”

    她气的胸口起伏,粉腮染红了一片,眼底波光融融流转,比方才更添了几分娇媚。

    她的神态天真,身段却玲珑,既像孩子,又像女人,或许是介于两者之间,便格外勾人。

    当真是尤物。

    纪玉津目光被她吸引,停驻了片刻,慢慢向她靠近,满目柔情地低笑了声“真是可爱。”

    他百无聊赖地耸了下肩“好吧,那说点别的。”他不紧不慢地逼近自己的猎物,给她无声地压迫,神色戏谑“他碰过你吗”

    沈望舒没听懂他的意思,她全身汗毛都是竖了起来,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满是戒备地盯着他。

    “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纪玉津半蹲下身子,和她平视,他伸手,想要勾起她的一缕长发“我有点嫉妒,他这回若是不要你,你就跟了我,如何”

    他话尚未说完,一直短剑已经深深没入他左肩。

    他怔了下,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瞧了眼渗血的伤处。

    沈望舒把袖箭对准了他“我的袖箭里还有五只短箭,如果齐放出来,你肯定会没命”

    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发抖,不过左臂还是端得很稳。

    她从来没有干过威胁人的活,抿了抿唇,才说出后半句“放我离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放你走。”

    其实袖箭里只剩下一支箭了,她不确定能不能杀死纪玉津这需要相当的准头。

    而且就算杀了他,他在外面的手下也一定会要她的命,所以她勉勉强强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先是说谎骗他,告诉他袖箭里还有五只短箭,然后威胁他放自己出去。

    她不确定有没有用,紧张地后背渗出冷汗。

    纪玉津忽然笑了笑,以她根本瞧不清的速度,猝不及防地出手,捏住她的脖颈,把她牢牢制住了。

    沈望舒虽然及时按下了扳机,但不及他身法迅速,这次只在他的脸颊擦出一丝血痕。

    他的动作出奇地迅速,力道大的令人心惊,根本不像一个久病之人

    纪玉津看出她眼里的惊惧,轻笑“天真。”

    沈望舒脖颈被他扼住,拼命推搡起来“放开我”

    他没说话,又低头瞧了眼肩头插着的短箭,喟叹了一声“我还挺怕疼的。”

    他的右手捏住她的两只纤细手腕,压过头顶,一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腰间玉带,又要用玉带绑她双手。

    他嘴角还是噙着笑“所以,只好让你更疼了。”

    他手指下移,勾住她襦裙的双喜结“本来没想这般粗暴的,小乖,你惹毛我了。”

    沈望舒隐约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四肢并用挣扎起来,纪玉津右肩有伤,一时竟没能治得住她,被她一脚踢在伤处,短箭尽根没入。

    纪玉津闷哼了声,一股鲜血涌出,眯眼瞧着她“还有几分烈性。”

    沈望舒趁他吃疼顿住的时候,慌忙捡起地上掉落的另只短箭,速度极快地把它再次填充回袖箭,用袖箭再次对准了他“别过来”

    她这把袖箭确实厉害,离近了,纪玉津亦是不敢小觑,关键她一个闺中少女,能够运用熟练,实在叫人吃惊。

    也是他小瞧了她,他没把一个闺阁女子放在眼里,就没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搜身。

    纪玉津一手按在伤处,脑海里已经转过无数把她草弄得生不如死的法子,面上却还是弯唇一笑“好吧。”

    她袖箭里应该就剩这一支箭了,不然也不会重新装填进去,这也好办,找个人肉盾牌就是。

    他手指一动,正要让手下强行闯进来制住她,就见窗外夜色突然大亮,燃起了冲天火光。

    他的心腹很快冲进来,沉声道“世子,他带人攻过来了。”

    纪玉津的神色反而振奋“我知道了。”他扫了沈望舒一眼“找几个人看好她。”

    他大步走了出去,果然见裴在野纵马而来,剑尖斜指,他满面风尘,通身潦草,可见是拼命赶路过来的,不过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通身的戾气。

    纪玉津笑的别有深意“真的是你啊。”他又笑着摇了摇头“我更没想到,你还会对区区一个小女孩这般看重。”

    裴在野面色狠厉“她人呢”

    纪玉津朗声笑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他夺过手下的一把哨箭,斜射而出,哨箭拖出一段长而尖利的声音,正好给他埋在四下的弩手发出了信号。

    他既然敢设局对裴在野动手,自然是做了完全准备,这四下他埋伏好了弩手,只要他一声令下,顷刻就能把他射成筛子。

    当然,他自不能就这么杀了一国太子,但能裴在野若是落入他手里,能为巴陵王府换来数不尽的好处当然,这位素性桀骜至极的太子,若是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女人落入他的怀中,表情应该也很有意思。

    纪玉津含笑略等了片刻,却没见准备好的弩手出现,他的一缕笑慢慢凝固了。

    就在这时,山坡上又亮起冲天火光,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女子从山崖上露出身形,她身穿铁甲,身后还跟着无数身着黑甲的将士。

    这女子左目一道极深的伤疤,头发花白,不过仅剩的右目却是神光湛然,眸光凌厉至极,顾盼生威,明明已经年迈,满面的杀伐之气竟将裴在野和纪玉津都比了下去。

    她往底下扔了十来颗绑在一起的脑袋,又陆续抛下零零散散几十把弩机,高声道“人杀干净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

    裴在野神色缓了缓“多谢外祖母,那些弩机你拿走吧,权当谢礼。”

    这妇人是他外祖,也是当朝唯一一位以战功荣封威国公的女子。

    从她便可以窥见,当年齐国公威国公一门二公爵,是何等的煊赫威风了。

    哪怕齐家后来出事,当今皇上硬是没敢动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她也以一己之力,为齐家嫡系留下了不少香火,不然当初的齐家只怕就跟眼下的陆家一般,衰败凋零。

    威国公点了点头,并不多说。

    裴在野剑尖遥遥点了点纪玉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人交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二是我把你大卸八块之后,自己去找人。”

    纪玉津笑了笑,不语。

    忽然他又抬手轻轻拍了三下,几个手下立刻把沈望舒拉扯了出来,其中一个手下手臂上还插着一根短箭,可见她方才已经狠狠地反抗过了,不过她的腿差点没被打折了,因此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沈望舒见到四哥,眼泪不觉掉了出来,呜咽两声“四哥”

    裴在野见她这样,心如刀割,眉间戾气横生。

    纪玉津摊手,笑了笑“我两个都不想选。”

    裴在野突然抬手,剑尖斜斜向下一挥。

    如雨般的密密长箭就向着纪玉津射去,他没想到这位太子如此辣手,反应如此迅速,他甚至还没有拿沈望舒当挡箭牌的时间。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翻身狼狈地四下躲避,身上却还是中了几箭。

    原本拉扯着沈望舒的几个将士瞧此情形,也不由慌了神,再顾不得沈望舒,急急忙忙冲过去救护被箭雨笼罩的纪玉津。

    沈望舒倒也机灵,翻身就地一滚,趁机躲在了道旁茂盛的草丛里,很快就被裴在野带人护在了马后。

    纪玉津再没了可以挟持裴在野的人质,两边正式开始交战,裴在野单留着纪玉津的命,招招狠辣,式式凌厉。

    纪玉津招架不住,侧头吐血,神色有些阴狠,他瞧了眼被护在最后面的沈望舒“你不想让她知道你是谁吧毕竟她是陆妃的外甥女,陆家倾覆,皆与太后齐家有关,她若是知道你害了她母家,她”

    裴在野根本不和他废话,直接用凌厉的攻击打断了他的话。

    纪玉津却又勾起唇角,忽拔高了音量“你是”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柄利剑当胸穿透,直接打断了他的回答。

    裴在野从他心口拔出长剑,几滴粘稠血液溅在他脸上,他浑然不觉,剑尖一挑,把不知是死是昏的纪玉津挑到威国公脚下。

    他淡道“交由祖母处置。”

    沈望舒没听见纪玉津方才那番话,威国公可是听见了,作为太子外祖母,两任齐皇后的母亲,她皱了下眉,才道“好。”

    她到底放心不下,目光落在裴在野身上片刻“我不多嘴,你自己多上心吧。”

    裴在野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烦躁,低低嗯了声。

    威国公捞起纪玉津之后,打了个呼哨,直接带着人撤退了。

    裴在野这才去瞧缩成一团的沈望舒,见她身子瑟瑟,他心里难受的要命,忙小心把她圈进怀里“你没事吧”

    沈望舒方才还能强迫自己镇定,现在却是再忍不住了,眼泪流成了小河,呜呜地只知道哭。

    她越是哭,裴在野越是担心的要命,要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场,他真要仔细检查她的身子,看看到底哪里伤到了。

    叶知秋忍不住提醒“殿额,郎君,纪世子这事瞒不住的,毕竟这是在梁州,巴陵王的地盘,您先带着沈姑娘去见沈大人吧,大家好商量出个章程来,看是躲还是如何”

    裴在野觉着他在小月亮面前表现的比自己还有机智镇定,他不由冷冷瞪了他一眼,这才放缓了声音“小月亮,我带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终于让她恢复了一些精神,她瞧了四哥一眼,眨巴着泪眼重重点头。

    裴在野抱着她上马,把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她用四哥的大氅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目光瞄见着一地的残尸,又生出几分害怕来,不由把脑袋往四哥怀里埋了埋。

    忽然的,她又想起纪世子对四哥的评价。

    “他是个很恶毒,很残忍的人。”

    她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坏人的话怎么能信呢

    可是,可是如果四哥只是给陆妃娘娘和大殿下办事,他为什么能调动这么多厉害的人还有纪玉津那句拔高了声音的你是,又有什么意义。

    他是谁

    他不是她的四哥,陆家的四郎吗

    她的思绪又有点乱了。

    裴在野抱她在怀里,一时也放松下来,难得有点絮叨“别怕,啊,咱们现在就回去,有没有哪里伤着疼不疼冷不冷”

    混合着少年清越和男子成熟的嗓音,渐渐平复了她的心跳,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咕哝道“四哥,我没事,我有点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儿。”

    她实在是乏极了,不等裴在野答应,就靠在他怀里,吧嗒了几下嘴巴,沉沉昏睡过去。

    这里离梁州城约莫有一夜的路程,等他回到沈府,天光已然大亮,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

    沈家上下都没睡,沈长流和沈飞廉见他抱着沈望舒回来,更是直接迎上来,颤声道“怎么了望舒可还好到底是谁劫的她”

    裴在野只来得及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纪世子。”

    沈长流和沈飞廉的脸色齐齐变了。

    杀纪玉津可不是小事,裴在野正要跟他们细说对策,沈府外就传来重重敲门声。

    沈长流忙打开大门,就见卫巡抚带着人,急匆匆跑进来“王府出事了”

    果然裴在野眯起眼。

    卫巡抚不等换口气,就连忙道“纪世子在被押入长安为质的路上,用计跑了,但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意外,他现在很可能出事了,王府的人很快查出,纪世子最后见的外人就是你们家大姑娘,现在已经带了人准备上沈府来拿人问话,你们快把大姑娘藏起来吧”

    卫巡抚倒不觉着沈家小姑娘能把纪世子如何,这其中八成有什么误会,说不定还是纪世子主动垂涎沈大姑娘的美色呢,而且也不知道纪世子到底死没死。

    但若纪世子真的死了,沈望舒一旦被带走,很有可能被王府的人杀了泄愤。

    卫巡抚在大殿下手底下虽不得重用,但到底算半个大殿下的人,他自是知道沈望舒是陆妃娘娘的亲外甥女,对沈家一向十分照拂,这回特地赶来通知沈家的。

    他立刻给出了个主意“你到底是朝廷命官,又有我和总督护着,王府的人只要不打算造反,在没证据的情况下,难道还敢锁拿朝廷命官不成但你的女儿就没这个保命底牌了,只要王府真的惦记上她,她哪日只要敢出门,立刻就能把她锁走”

    他深吸了口气“先把你们家大姑娘送走,他们没有证据,发现大姑娘不在府里的话,也不可能强行搜府。”

    沈长流给这一连串的消息砸的脑袋一懵,听到纪世子可能死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裴在野,又连忙收回视线。

    他皱眉思量“可是我在梁州为官,沈家根基在此,能把望舒送到哪里去”

    卫巡抚忙道“你还不知道吧吏部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你马上要被调往长安任翰林侍读”

    他缓了口气“你的公务还没交接完,正式的调任书也还没下来,你暂时走不了,不过可以把你女儿先送往长安,一个多月后等你赴任了,一家人再汇合便是。”

    他又瞧了眼裴在野,想着这也是个陆家人,而且他和沈望舒有婚约的事儿他还听三闺女提起过,就又道“这孩子是你家嫡系表亲,又和你家大姑娘有婚约,让他单独带你们大姑娘走,也不至于引人注意,一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卫巡抚几乎完全道出了裴在野的计划,还比他自己亲口说效果更好。

    他赞许地目光落在卫巡抚身上,果真能臣,区区一个巡抚实在太委屈他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